“挑断他的四肢经脉，”凌云淡淡的道。

    “你敢！”苟全与史应吼道。

    凌云斜睨着苟全，神色淡漠，“苟大人如此紧张，莫不是与史应乃是同伙？”

    “胡言乱语，”苟全拂袖喝道，“苟大人曾乃是禁军参将，岂可轻易废掉其武力？”

    “区区二境罢了，”凌云淡淡的道，“动。”

    狱卒却没有一个听凌云的话，凌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很好，不错。”

    凌云提着刀走到史应面前，语气阴森，“史应大人，委屈你了。”

    “住！”苟全冲过来，可他的速度哪里有凌云快，剩下的狱卒对视一眼，也纷纷冲上来，凌云反一刀，刺入苟全的肩头。

    “大人！”

    “大人！”

    “老狗！”

    史应目眦欲裂，他本是奉命行事，却没有想到成了替罪羊，事到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只是没有想到他史应一生顺风顺水，却最后栽在一个毛头子身上。

    “我不是我做的，陛下会信吗？”史应问凌云。

    凌云刀尖一转，从苟全肩头拔出，起刀落，众人眼前只有一抹刀光，史应脚筋脉尽断，“实话实，我可以试着保你一命。”

    “哈哈哈”史应仰头大笑，“哈哈哈实话实，我从未做过，什么？”史应恶狠狠的看着凌云，“鬼，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凌云耸耸肩，“扔进黑屋里面，这么大热天，别把史应大人热着了，每个半柱香泼三桶冷水。”

    狱卒没有一个动作的，凌云转头看向苟全，“大人，我之前过的话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年纪轻轻，行事如此狠辣歹毒，”苟全捂着肩头，“你初入朝堂，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也许大人的路偏偏就很短了。”凌云淡漠的道。

    “按照他的话做。”苟全冷冷的道。

    凌云笑眯眯的放下刀，也没有去问苟全的伤势，反正史应死了，接下来该死的就是苟全，这两个人当年犯下滔天大罪，草芥人命，罪无可赦，史应被拎去黑屋，凌云坐在椅子上，继续捡着糕点吃。

    狱卒给苟全包扎伤口，凌云淡淡的道：“史应刺杀金王朝二皇子觉罗之事，重要的是有一个结果，他当替罪羊死了，赵宋与金王朝有个交代，至于真凶是谁，我会继续查下去，但是目前重要的是缓和两朝关系。”

    “苟大人身居高位，自然清楚，如今天下大势，九成在我赵宋，若是抓住时，我赵宋之崛起势不可挡，但此前决计不能开战，”凌云瞥了一眼苟全，“那晚的刺杀，也许还有大奉与隋王朝暗中挑拨，但史应乃是禁军参将，直属陛下管辖，如果真的就是史应做的，那么在赵宋这一方的人，苟大人可以想想，他的位置应该在什么地方？”

    凌云指了指天花板，苟全不明所以，凌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智商，怎么还能混到这个位置，苟全忽然惊醒过来，“皇”

    “嘘”凌云做了一个嘘的势，“苟大人，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他比史应更加聪明，要不然不可能靠着一些段，就做到尚书的位置，苟全听凌云这么一，背脊发寒，凌云的话都是有着充足的理由，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两位夺嫡的皇子，太子赵亦与二皇子赵也。

    又或者，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所以不管怎么样，史应都是必死之局，他不死，我们必然要跟三朝打上一场，”凌云咽下最后一块糕点，拍了拍，“所以牺牲一个史应，却能换来数年和平，你想陛下会不愿意吗？”

    “等到我赵宋彻底崛起，帮着史应讨回一个公道，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凌云摇摇头，“害死史应大人的，不是我，也不是陛下，而是背后那只黑，还有三朝的人。”

    苟全深深的看了一眼凌云，凌云的恐怕是**不离十了，而且他是陛下钦点查刺杀案子的人，那么凌云知道的只会比他得更多，但自己与史应多年好友，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史应死去？

    总是要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尝试将史应救下来才是。

    凌云仿佛看穿了苟全的心思，低声在苟全耳边道：“人多眼杂，大人有话，咱们稍后再。”

    完他给苟全使了一个眼色，苟全会意，看来这个子还是很适合官场的嘛，他打了一个势，带着人离开，凌云的名字他当然听过，和余生一起写的策论，被送去的中神州稷下学宫，少年成名，却没有想到凌云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做事却是果断狠辣，也能揣摩人心，不出两年，凌云必然也会是和余生一样，握实权的年轻高官。

    等苟全走后，凌云才拉了一张椅子，去了黑屋外面，淡淡的道：“史应啊，我记得你出自凉城吧？挺巧的，咱们还算是老乡。”

    “杀了我吧。”史应冷冷的道。

    凌云笑了笑，“杀你？你好好的将刺杀经过告诉我，我了能保你性命，就必然是可以的。”

    “没有什么好的。”史应冷道。

    黑屋很，站在里面都没有办法移动，凌云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史应大人，人间最后一遭了。”

    凌云敲了敲铁门，“人间最后一遭，凌云保证你受尽痛苦！”

    五月十四日夜。

    在灼热与寒冷徘徊，黑暗之中茫然无措许久的史应，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刺杀的主谋，身后并无他人。

    凌云站在苟全身边，四周已经无人，“苟大人，牢中死刑犯极多，找两个跟史应一样体型的差不多的不难吧？”

    “凌大人这是”苟全脸上毫无表情，“他可是朝廷重犯，叛国之罪，当诛九族”

    凌云抖了抖袖袍，咧嘴一笑：“这为人为己嘛，与人为善，便是与自己为善，大人不用谢我，只是希望日后大人多多提点。”

    苟全依旧不动声色，提醒道：“凌大人，这可是欺君罔上的重罪啊。”

    “诶，大人的意思呢？”凌云笑眯眯的道，双拢在袖筒之中，背脊微微佝偻。

    苟全叹了一口气，“我与他虽为同乡，但国之大义亦能分清，陛下既然将此案交予凌大人处理，本官自然不能插，史应一生，就这一次糊涂，却糊涂一个大错，即便是我有心救助，却不能违背我赵宋律法，不然本官何以立世，统率刑部？！”

    凌云微微点头，“苟全大人大义，晚辈受教了，”凌云对身后的刑部官员道，“那就拖出去凌迟处死吧。”

    “当真金王朝觉罗殿下的面，罪首伏诛，咱们赵宋也有个交代了。”凌云语气温和，他拍了拍苟全的肩膀，“大人节哀。”

    凌云佝偻着背缓缓离开，这苟全心谨慎，不上当，要是今日他应了自己的要求，明日便是他与赵亦的死期，果然苟全比史应更难对付。

    苟全冷冷的看着凌云的背影，年纪轻轻，段竟然如此狠辣，蓬头垢面的史应被人拖着从苟全身边经过，双目布满血丝，但是除了被挑断的脚筋，身上并无一丝伤口，却比严刑拷打还要凄惨。

    “心”史应喘息着道。

    但苟全就真的不愿意去救史应吗？

    今日下午离开之后，他才忽然惊醒过来，凌云的目的仅仅是支开自己一会儿，但是在自己离开之后，他到底从史应口中问出了什么，自己却是半点都不知道的，而凌云却并没有要问出什么的意愿，这些人都在自己的局中，顺着自己的计划来的，怎么，怎么定罪都是他了算的。

    史应认罪，禁军之中也淌出一条血河，禁军统领林退早已经去皇宫请罪。

    凌云晃着八爷步，出了刑部，高公公已经在门外等候，“嘿，巧了，高公公这是有事？”

    “陛下命老奴在此等候凌大人，苟大人。”高公公道。

    凌云摸了摸下巴，“这样啊，那我在这里与高公公一起等等吧，余大人已经进宫了吧？”

    “余大人正与陛下一同用膳，林大统领在殿外请罪，史应一案，还需要凌大人与苟大人详细与陛下一。”高公公道。

    凌云双又塞进了袖筒之中，无奈的叹道：“我还想回去喝一碗冰镇果汁来者，怎么就这个时候叫我过去呢？”

    “大人才思敏捷，仅仅一日便已经破案，陛下心中欢喜，是想要犒劳大人啊。”高公公笑着道。

    凌云眯眯眼，从方寸物中取出两杯冰镇雪梨，递给高公公，“酷暑难挡，公公饮一杯解渴。”

    “这是”

    “哦，我幼年时便随我先生读书，看多极杂，也有西玄天下一些典籍，这些便是从那边收到些启发自己做的，清热解渴，夏日必备，”凌云喝了一大口，“都是些无聊时候做的东西，公公不要介意。”

    高公公抿了一口，当真是清热解暑，凉透了心扉啊，“想不到大人还有如此艺。”

    话的时候，苟全也已经从刑部出来，高公公将刚才的话语苟全也了一遍，他看了一眼凌云，凌云则是一路上都在于高公公聊天，他游历九州，见过不少奇闻异事，得高公公心神往之。

    苟全在心里哼了一声，既然要去见陛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既然史应身后还有别人，你这么贸然少了他，难不成不怕陛下怪罪，还是，你已经问出来了？

    凌云的全盘计划，赵玉自然不会告诉赵苟，但是使得三朝猜疑，却是赵苟想要看到的，所以史应必须死，无论他是否真的知道，而且史应一旦死去，他后面的人本来就是赵苟，再查下去也就没有什么好查的了。

    只是今日余生过来，却又告诉了赵苟一个不好的消息，除了他自己之外，原来还真的另有他人，只是除了史应，无人真的见过那人模样，但是凌云又已经将史应处死，因为还有一个金王朝需要解释，所以这又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只能希望凌云那边，真的问出了一些什么吧。

    余生坐在赵苟左侧，太子赵亦坐在右侧，赵苟看到凌云过来，里还用琉璃瓶装了一瓶像是酒水的东西，“忙活一天，吃了没？”

    凌云拱道：“微臣可是饿坏了。”

    “坐下吃吧。”赵苟指了指他的下方放着的碗筷，旁边也还有一人份的晚餐，赵苟倒是没有计较凌云的后来居上，“苟爱卿也坐过来吧，这桌子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