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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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

    这样两个字被顾澹这样一本正经的出来时, 一旁看热闹的将士中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触到顾澹冰冷的警告视线, 便是自觉的捂住了嘴不发出声音。

    宁公主咬牙, 刚想要再反驳几句,顾澹已经没了耐心, 直接入了帅帐,有将士在外面守着, 视线扫过那双眼通红的宁公主, 并不为所动。

    副将叶余归摇头“啧”了一声,也不多言, 让人送宁公主回去休息, 便是跟着入了帅帐。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 他可是知道的, 这位顾将军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相国家千娇百宠的那位吗?

    那位姿容过人,确实是皎若秋月, 般般入画的,叶余归只远远见到过几次,都被人保护的很好,一看就知道是被娇养着的。

    他上次在勇侯府, 林尚书府上的姑娘慕姑娘不见了, 叶余归算是亲眼见证了平日里素来冷峻无波的顾澹是如何慌乱的。

    他父亲勇侯开了阵法,顾澹当即就快速冲过去,见到那晕倒在石头边的姑娘, 是直接奔过去的。

    而当时的顾澹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褪了自己的外衣将人家姑娘裹好抱在怀里,急着去找大夫。

    叶余归当时第一感觉是,顾澹恐怕是栽了。

    事实证明,顾澹确实是栽了。

    “哎呀,顾将军。”

    叶余归摇头失笑,随手把玩着一卷竹刻,“人家宁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啊,你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呢?”

    顾澹古怪的瞥了他一眼,宛如在看一个傻子,“你去?”

    “可别。”

    叶余归急忙摇头拒绝,“人家盯上的是你,可不是我。”

    顾澹嗤笑一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感受到丝帕的压迫感,唇边稍稍舒缓,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的,“她不是我的香玉,无需顾忌。”

    他才不要因为一个外人去惹得自家晏晏不高兴呢。

    诚然,宁公主是可怜的,但是,与他何干呢?

    他走了两世才和晏晏走到一起,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也不愿意。

    “明白明白。”

    叶余归点头,倒是收起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浅浅喟叹,“毕竟顾将军当初提亲时可是了的,此生仅她一人的。”

    着,叶余归便是“啧”了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啊,我们冷冰冰的顾将军,也有铁血柔情的一面。”

    闻言,顾澹难得的将视线从手中长剑上放到他面上,语气认真,“因为我有晏晏。”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你没有。”

    叶余归:“!!!”

    这是歧视!

    这是对单身狗的鄙视!

    叶余归怒了,然后……很没有骨气的出去了。

    没办法,他不过这位,只能自己出去冷静冷静了。

    顾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擦拭完长剑,将其归入鞘中放到一边,取出那方丝帕,指尖细细摩挲着那个“婳”字。

    快了。

    顾澹心里的声音愈发的强烈,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急切。

    快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将上一世威胁过她,逼迫过她,让她不开心的,都教训了一通,很快他就能见到她了。

    这样一想,顾澹觉得自己更急切了。

    那位宁公主执意要跟过来,顾澹也无法,总归此次一同随他回来的还有越国的太子白重,顾澹直接将他们安排在一处,也省的麻烦。

    这一路行走并不慢,许是因为一雪前耻的缘故,诸位将士的情绪都很高涨,还有人自发的温了酒去祭拜那些埋骨于泗城的朝国儿郎。

    军中有宁公主那样一个娇弱的人在,行军速度不可能如往常那般快,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过分,顾澹他们并没有耽误太久。

    川都城门那里前来迎接的人很多,百姓几乎是夹道欢迎,顾澹率领诸人行了一段,直到视线里出现那飞扬的御盖,他才抬手让众人停下,翻身下马,与穆淮对视一眼,利落的在他面前跪下来。

    “末将顾澹,参见太子殿下。”

    穆淮含笑点头,上前去亲自将人扶起,“顾将军一路辛苦了。”

    罢,他便是松了顾澹的胳膊,稍稍移开身形,露出他身后不远处的娇身影来。

    顾澹目光一阵摇晃,直接大步走过去,并没有迟疑。

    慕婳呡唇,唇边勾起抑制不住的弧度,稍稍提着裙摆向着逐渐靠近的青年跑过去,雪青色的裙袂上罩着轻纱,柔软的披帛搭在手肘处,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俏皮的弧度。

    顾澹虽然是走的,但他的步伐很大,速度是不慢的,看着跑过来的姑娘,直接张开了双臂,而后———

    将娇软的人儿接了满怀。

    她身上的熏香依旧是他熟悉的,她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泛着清香的青丝擦过他的侧脸,微痒。

    顾澹稍稍俯身,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稳住,任由她像只猫一样蹭着自己的颈窝。

    他埋首于她发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旌摇曳间,眸光逐渐幽深,“我回来了。”

    慕婳轻笑,收紧了手臂,“欢迎回来。”

    顾澹舒缓了一直紧皱的眉,不再压抑想要上扬的唇角,任由碎光落入自己眸间,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记得,当初他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还在拂玉山庄,当时他上有些无措和茫然,每天看慕婳愈发亭亭玉立,他无数次想要去揽她入怀,最终都没有敢伸出自己的手。

    是谢时最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并没有多言,只神秘的告诉他,男女之情是能让人欢喜忘忧的,纵使人生百味,但她会让你不悔此行。

    顾澹想,确实是如此。

    他这一路确实很辛苦,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眉眼间带了些许疲惫,但是他的晏晏入怀那一刻,他觉得心头一阵充盈。

    就像原本荒芜的土壤上忽然冒出了嫩芽,心翼翼的开出了一朵花,迎着世间的风霜摇曳春华。

    于他来,这种男女间的欢喜便是他心头开出的那朵花。

    二人相拥不过片刻,慕婳便是自顾澹怀中退出来,这里毕竟还是在街上,那么多人看着,方才是情难自禁,现在已经红了一张脸了。

    穆淮那边已经和越国的太子白重简单的慰问了一下,交代完一些事情,便是让众人各自回府了。

    注意到这边二人还在含情脉脉的对视,穆淮轻轻咳了咳,引来二人的视线,“我们……要不先回去?”

    面上飞霞的慕婳的点头,对顾澹歪头笑了笑,被他扶着上了马车。

    顾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过身回去牵起自己的马,与穆淮一同走回去。

    见白重和宁公主一直看着这里,穆淮目光暗了暗,微微一笑,“晏晏和阿澹情深,让你们见笑了。”

    “无妨。”

    白重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边又恢复冷峻的顾澹,“看来,顾将军也是性情中人。”

    “这子,就这个样,对本宫都是冷冰冰的像个石头。”

    穆淮将手负于身后,笑着拍了拍身侧的顾澹,“也只有晏晏能治得了他。”

    顾澹并没有反驳这句话,只面无表情的拿开穆淮的手。

    穆淮那些的时候,刻意的看了宁公主一眼,后者明显有所察觉,攥紧了手中的丝帕,下唇被咬到发白。

    穆淮微笑,并不多言。

    顾澹随穆淮入宫一趟,汇报了一些泗城的情况,将白重和宁公主往他那里一搁,便是匆匆离去了。

    当然,他没有急着去找慕婳,而是先回府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匆匆去了相府。

    还是翻的墙头。

    “澹哥哥?”

    慕婳正坐在廊下看俞氏送给她的书,见人从天而降,便是无奈摇头,“你怎么又翻墙啊?为什么不直接走正门呢?”

    “走正门太慢了。”

    顾澹的面色并无不妥,在她身侧坐下来,“而且,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他都翻了两辈子的墙头了,哪里是能够这么快改过来的?

    不过,他觉得他也不需要改了,反正过段时间他的晏晏就要嫁给他了。

    现下已经入冬,今日难得天气好,慕婳在廊下铺了厚实的毯子,自己坐在上面晒太阳。

    知道顾澹要来,慕婳准备了些茶点,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你这一路回来也累了,先吃点吧。”

    顾澹接了茶盏,饮了一口稍稍驱散身上的寒意,才看向慕婳,面上有些纠结,“那位宁公主,是她自己非要跟着回来,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她。”

    “嗯?”

    慕婳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呢?”

    “所以,她与我毫无干系。”

    顾澹有些急切,握住了姑娘微凉的手,“我过只会有你一个人,就绝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丝毫的瓜葛,晏晏……你要信我。”

    慕婳挑了挑细眉,这才明白了顾澹面上的急切是为了什么了。

    她无奈摇头,倾身靠近了他,“我信你。”

    她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唇角,手动的制造出一个僵硬的笑,笑的明媚,“澹哥哥,你无需担心,我是信你的。”

    顿了顿,慕婳面上笑意加深,“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外人去猜忌你呢?”

    “澹哥哥,我是信你的,你也该信我。”

    顾澹目光微动,握住了那在自己面上作乱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她,细微的笑了,“好。”

    也对,他们都带着累世的深情才能有如今的执手相依,他应该信她的。

    心里愈发的甜腻,顾澹一手扣住了她的腰身将人靠近自己,一手托着她的脸蛋,轻轻印上她柔软的唇。

    慕婳并没有拒绝,环过他的脖颈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停止了晃悠脚丫的动作,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直至二人呼吸相融。

    慕婳的思绪愈发的模糊,突然想到,还好今日三哥在书院里,不然被他撞见了,慕知又该闹了。

    这个念头只是匆匆掠过了她的心头,她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机会去多想。

    比起上次的心翼翼,此次顾澹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急切,慕婳微微眯起眼,感觉到绒绒的日光遍洒自己的腿,带来一阵暖意。

    二人腻歪了片刻,顾澹才放过已经软的无力的慕婳,将人靠着自己的胸膛,轻轻抚她的青丝给她顺毛。

    待到呼吸稍稍平复了,慕婳才转身拿了一碟点心捧在手里,捏了去喂顾澹,青年并不拒绝,一个一个的都吃了,还不忘嘱咐姑娘自己也吃点。

    顾澹在这里陪着慕婳用了晚饭,才起身入宫。

    大军得胜归来,太子殿下自然是要摆席的,顾澹去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他前脚刚入殿,后脚穆淮便到了。

    关于宁公主的归处,白重有意的提起了,穆淮只让宁公主好好欣赏朝国风光,并未顺着白重的意思往下。

    当然,白重也不敢太过分的要求什么,毕竟他们是战败国。

    而且,他今天也看到了,顾澹在慕婳面前的模样与平常的反差堪称改头换面,很明显是情深的,他也不能开口去影响人家的感情。

    更别,那位慕姑娘的父兄还在席间呢,白重觉得,若是自己再多言的话,那位三公子慕知就该掀桌子了。

    穆淮给白重两兄妹安排了住处,并未答应他们联姻的要求,要求赔偿更多的粮草和此战的损失,双方算是僵持下来,不过,穆淮并不在意。

    第二天,穆淮并没有急着去管白重他们,而是趁着这个机会,为战死泗城的李都尉脱去了罪名且加以封赏。

    同时,将司寇大人连庭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押入大理寺受审,连府也被牵连。

    人证物证具在的情况下,是几乎没有可能翻盘的,穆淮特意交代了大理寺卿要加强大理寺暗牢的防卫。

    处理了一个连庭,其余自然是有不少人闻风而动,圣人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司寇大人会做出这种事,并没有姑息的意思。

    连庭被押入大理寺时,李都尉的封赏也到了李府,慕婳与林榕去陪了一会儿李清瑶,确定她情绪是稳定的,才安心的离去。

    而白重和宁公主见到三皇子时,白霄正在发呆,见了来人,面上似乎没有多少惊讶,“看来,那个顾澹的速度确实够快。”

    那次慕婳来刺激他,顾澹那边的战况到了尾声,越国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是故意的,但是照这个时间算起来,顾澹确实厉害。

    “三弟可还好?”

    白重走上前,将白霄细细量了一番,浅浅的舒了口气,“你无事便好。”

    白霄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道,“你想多了。”

    他哪里是无事?

    上次被的不要不要的,都看不出来他是谁了,哪里是无事?

    只是这么多天了,他的伤养好了罢了。

    见宁公主那明显憔悴的脸,白霄浅浅叹息,带着人坐下来替他们倒茶,“吧,此次你们前来,越国情况如何?”

    “不太好。”

    白重摇头,面色凝重,“那位顾将军不仅切断了我们所有的援军,击溃了我们三万助力,还反绕到后方,直接拔除了我们的军营,越过沽山,直逼我邴河一带。”

    “这么快?”

    白霄敲了敲桌面,又是无奈叹息,“也确实,他是顾将军之子,又是谢时一手教导出来的,父王准备如何?”

    闻言,白重明显迟疑了一下,扫了一眼身侧面色苍白的宁公主,“父王算求和,北疆野心勃勃,绝非长久的可靠之辈,而且,前几日那连庭刚入大理寺,我们越国不应该再趟这趟浑水了。”

    “理应如此。”

    着,白霄又是忽的看向宁公主,“宁怎么跟着过来了?”

    见宁公主死死咬住下唇,白霄不由得有了一个猜测,“该不会……父王算用联姻来平息朝国的怒火吧?”

    白重苦笑,安抚性的拍了拍宁公主的肩头,“确实。”

    “父王有意让宁入朝国太子东宫,只是太子已经明确拒绝,我看这整个朝国配得上宁的,还有那位顾将军,只是……”

    “皇兄三思。”

    白霄直接断了白重接下来的话,面色严肃,“那位顾将军已经定亲,且定亲时是公开承诺,仅那慕婳一人的,这是川都中大家都知道的事,皇兄莫要冲动。”

    “我知道,不过……我看那姑娘,确实是面色不太好,听人她自幼身体孱弱,不定她活不了几年了呢?”

    白重还是不死心,指尖敲了敲桌面,“难不成那位顾将军以后还不要旁人了?”

    “皇兄慎言。”

    白霄揉了揉额角,颇为沉痛的开口,“那位慕姑娘并非如同传言那般,她……不是普通女子。”

    白重到底是太子,从这句话中嗅出了些许古怪来,“何意?”

    “她是相国的掌上明珠,母亲是当年谢医首的掌上明珠,师承圣手茯苓,自幼受到的熏陶便与旁人不同,心性自然不同。这段时间我被软禁在这里,与那慕姑娘过几次交道,皇兄,别怪三弟我没提醒你……”

    顿了顿,白霄眯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目光闪烁的宁公主,加重了语气,“若是你将她当做普通贵女来看待,那会很可怕。”

    注意到白重和宁公主的面色还是带着疑惑,白霄深深的吸了口气,“当初那封连庭的书信,是她从我这里诈过去的,而且,据我所猜测,如今那连庭连失多数羽翼且自己被押入大理寺,其中可少不了她的功劳。”

    鬼知道那个丫头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她都能猜到那些事情是连庭做的,谁知道她还知道些什么?

    白霄到现在还憋屈的牙痒痒。

    “但宁她……”

    白重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叹息,“父王已经下令将宁送来朝国,带回去父王定然会责怪,但若真是让宁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这不是害了她吗?”

    “远嫁终究是不行,我们再想想办法。”

    知道现在宁公主心里不好受,白霄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若是你让宁去招惹那位顾澹,那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听那顾澹脾气还不好,自就寡言少语,他在战场上又是势如破竹的,很明显不太好相处。

    而且,人家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可怕的丫头好吗?

    “先别着急,我与皇兄会尽全力带你回去。”

    白霄轻轻一笑,将面前的点心推到宁公主面前,“别哭。”

    ***

    慕婳还不知道现在从越国来的那兄妹三人如今是避她如蛇蝎,她将那本书的一部分内容仔细研读了一遍,开始着手配药。

    连庭入了大理寺后,穆淮再度忙碌起来,时不时地要将顾澹喊过去帮忙,这样一来,他们三人都处于忙碌的状态。

    当配药成功之际,慕婳终于深深的松了口气。

    然而,当深冬的寒风裹挟着白雪到来时,慕婳生了场病,是高烧,来势汹汹的让她逐渐消瘦,每天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口中不断念叨着亲人的名,还会呢喃几声“澹哥哥”。

    就因为这几声“澹哥哥”,顾澹直接彻夜不眠的守着她,握着她的手让她感知自己的存在,替她倒茶,替她取暖,一连几天下来,顾澹也消瘦了几分。

    谢文合这几天急的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除却在太医院当值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守在这里,时不时地为她诊脉,时刻观察慕婳的反应。

    慕婳逐渐恢复后,除夕也姗姗到来。

    与往年一样,顾晟拖家带口的到相府一同用年夜饭,慕婳因为刚病好,正是恹恹无神的时候,勉强起精神陪着一众人吃了点,便是回了院子。

    顾澹简单的用了点便去慕婳的院子里看她,她裹着厚实的毛毯窝在软塌上,房间里浮动着苦涩的药味,想必是刚服了药。

    顾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探了一下她额头,察觉到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轻轻晃了晃她的肩,“晏晏。”

    慕婳费力的将眼皮掀开,熟悉的气息并没有让她提起多少警惕,反而凑过去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臂弯。

    注意到她咬住的下唇,顾澹皱眉,手臂一伸将人稳稳揽住靠着自己,掖了掖毛毯,低声问她,“还难受?”

    姑娘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用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许是药性上来了,顾澹又唤了她几声,她并没有回应,脑袋静静靠在他的颈窝,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很是乖顺。

    顾澹软下心来,摇头拒绝了想要来帮忙的采竹,一手横过慕婳的脊背,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人稳稳地抱起,心的送入已然温暖的被窝。

    姑娘似乎被惊了一下,苍白的手胡乱的抓着,顾澹将自己的手送过去,任由她不知轻重的扯住,紧紧的握好。

    将那微凉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顾澹又是将它连带着自己的手送入锦被,用另一只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安心睡吧。”

    姑娘长睫颤了颤,乖巧的窝在锦被里睡过去了,发梢微微翘起,似是一弯轻羽挠在顾澹心头,痒痒的。

    唇边似乎还带着方才柔软的触感,分明是微凉的手背,却是在他的唇接触到的瞬间生出了别样的温度。

    顾澹呡唇,指尖微微颤抖。

    快了。

    他与她的婚期,快到了。

    作者有话:  白霄:(严肃)敲黑板,划重点!珍爱生命,远离慕婳!

    白重&宁公主:(点头)明白!

    慕婳:(疑惑)喵喵喵?我那么可怕?

    顾澹:(摸头)不,他们的意思是,你很可爱。

    好啦,下一章晏晏和澹哥哥该成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