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跌宕起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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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看了几眼祁行周,见他就随意站在门边,并不看她,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顺便解释:“幸好啊,刚才我摔倒的时候在最后一阶,楼下的人看不清楚,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不是故意往你怀里摔的!

    祁行周宛若五蕴皆空的和尚,身上还套了个加防御的般若诀,防御高的让梁云禾觉得自己是只想要咬刺猬的狗,那简直太无从下口了。

    他面无表情,低声应了一句:“姐的是。”

    很好,不愧是男主,反弹技能也点满了,一开口这尴尬气氛瞬间飙到最顶点。

    梁云禾有一种冲动想要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马景涛式摇晃,嘤嘤嘤你信我,你信我啊!

    她指尖摸了摸掌心,感受了一下刚才指甲刻在心的凹痕,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失去了解释的**,垂头丧气的瘫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等着粉珠祝掌柜他们上来救场。

    祁行周的心中却并不如表现的那么平静,方才的瞬间已经足够让他勾勒出梁云禾的纤腰,怎么会那么细,仿佛他稍一用力就能掐断

    两个人各有所思,谁都没有再话。

    酒楼里地龙烧的足足的,没一会梁云禾就沁出汗来,她解开外面的大氅随意扔在一旁的榻上,顿时一身轻松,强行忽略了刚才两个人之前古里古怪的气氛,招呼他:“别站着了,你坐啊。”

    祁行周也没有推让,掀起衣摆依言坐在圆桌边。七岁前的教养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背部挺直下颌微收,双垂放在膝头,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目不斜视。

    梁云禾也懒散的靠在交椅里,无意识的跟着祁行周盯起了茶壶,脑子早就开始放空,飞到九天云外去了。

    脆弱的薄胎紫砂壶承受着它这个物种不该承受的压力,正当梁云禾开始怀疑男主会不会把它看的裂开的时候,天字间的门终于被敲响。

    梁云禾眼前一亮,急忙高喊:“进来!”话音未落就殷切的看着缓缓移动的大门,心里跟有奖竞猜一样闪过好几个名字,是谁呢,是可爱的粉珠,还是沉稳的祝掌柜,难不成是拍马屁能酒店掌柜?总之不管是谁,

    进来个倒茶的二也好啊。

    那厚重的折门不负她望的被推开,门外出现的人却出乎她意料,三个身披大氅的俊朗男人站在门口,看到她望过来的视线齐齐露出俊雅的笑,异口同声唤了一声:“梁妹妹。”

    按梁云禾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超出她的想象,怎么就莫名其妙多出三个哥哥?

    她张着嘴傻乎乎啊“啊”了一声,绞尽脑汁回忆这三个人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为首的男子似是看出她的为难,笑着打趣:“梁妹妹可是不记得我了,你五岁那年去过我家做客,当日还嚷着我家的荷花酥是陵城第一。从那以后家母就记在心上,每年荷花盛开最好的时候都会送一盘荷花酥给妹妹。”

    这哪记得住啊,原主每年吃过的荷花酥能绕陵城一周,谁知道哪一盘是谁家送的。

    梁云禾站起来摆出迎客的姿势不动声色的点头抿嘴笑,将笑不露齿贯彻到底。

    那男子一看就知道她未想起来,梁云禾这个失忆症患者都尴尬了,可人家心理素质好的很,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亲昵:“梁妹妹,这是我二叔家的五弟和三叔家的六弟,今日碰巧我们与我汪家的掌柜约在此处,听到下面有些混乱,方知梁妹妹来了。许久未见,于情于理也该来同妹妹打个招呼。”

    他身后被点到名的两个男子有些羞涩,微红着脸对她行礼。

    听到男子重点突出的“汪”这个字。梁云禾这才从原主记忆的角落把这布满灰尘的男人挖出来。

    她心里松了口气,对着门外三人行了礼:“汪二哥,汪五哥,汪六哥,还请进来坐。”

    汪乙霖见她恍然大悟,明显记起他了,笑容越发真切,知道不可操之过急,温柔的给梁云禾下套:“我兄弟三人今日就不叨扰妹妹了,你刘家哥哥与张家哥哥也整日与我念叨你,咱们几个也算自幼一起长大,过几日抽空一聚可好。”

    ???

    刘家哥哥?张家哥哥?

    梁云禾心里万脸懵逼,想把如今不知道在哪的原主抓出来问清楚,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人家汪家三兄弟还站在门口等着她回话,梁云禾只能挤出一抹笑:“改日改日,有空改

    日再约。”

    祝掌柜这个关键时刻终于挤上了二楼,气还没松一口就看到自家姐包间门前又站着的三个男人,一时头都大了,三两步跑过来,急切切的喊道:“姐!”

    梁云禾听到他的声音宛如天籁,激动的回应:“祝掌柜!”

    两个人仿佛失散了十八年的亲父女,若不是旁边一堆人,恨不得抱头痛哭宣泄一场。

    汪家三兄弟见状矜持的回头跟祝掌柜打个招呼,又委婉的邀约了梁云禾一回才施施然离去。

    这时候粉珠和酒楼掌柜也终于相继挤了上来,粉珠头顶扎着的包包都被挤歪了,几缕碎发飘在额头,看到梁云禾差点哭出声来。

    她委屈的把怀中满满一抱信摊在圆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梁云禾:“姐,酒楼里的人就算了,不知谁把姐在这儿的消息传了出去,冒出来那么多人,大半都塞了信来,这这这”

    梁云禾看着一桌子的信叹为观止,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追捧,感觉自己是什么光芒万丈的超一线大咖。

    她随拿起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了看封面,竟然还画了一支不知道什么的疑似花一样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夸了一句:“画的很不错啊。”

    祁行周下意识瞄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花,就听见梁云禾接着道:“嗯看起来是抽象派,很有些毕加索的风格。”

    许是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梁云禾满嘴跑火车,天字间里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毕加索”这个名字。

    梁云禾一挥,对还没喘匀气的酒楼掌柜道:“找个袋子把这些装起来,我带回家慢慢看。”

    祝掌柜无奈,自家姐上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出门还是将近一年前,虽也有些男人上前表达爱慕之意,可总归那时候还没及笄,哪有今日这般夸张。

    他偷偷瞥了一眼祁行周,听姐这大半年窝在府中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前阵子听到消息原以为两人好事将近,这大半日看两人相处的架势,姐仿佛没了那个心思。现在又要把这些表达爱慕的情书带回府

    不管祝掌柜心里如何百转千回,梁云禾倒是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个二真的拿了个箱子进来装这些信。一边看一边感慨,这

    就是金钱的力量啊,古往今来无人幸免,这些信里怕是九成九的人都是冲着梁家那一注大财来的。

    酒店掌柜抹了抹额头的汗,心翼翼询问梁云禾:“姐,现在上菜吗?”

    那是当然,梁云禾摸了摸肚皮,觉得今天的自己过的实在太跌宕起伏了,身心俱疲。

    酒楼掌柜刚出去,梁云禾就游魂一样毫无形象的瘫在榻上,虽然与祝掌柜相识不过半日,但是好歹也是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老战友了,她懒懒的抬了抬下巴:“咱们待会吃了饭就回吧,我觉得今日不宜出门。”

    那可不么,一共走了两家铺子,一家捡了个空青,一家更浮夸,捡了一箱子情书。

    祝掌柜看着梁云禾的目光都忍不住带着几分怜悯,有钱人的烦恼他原本不懂,现在也不想懂了。

    祁行周看着她懒散的样子眉角微抽,低下头避开眼神。梁云禾被这一箱子情书弄的虚荣心空前膨胀,也懒得去理这大冰块,你男主带的bff一套又一套,我炮灰自带的金钱bff也不差!

    等二端进来色香味俱佳的饭菜进门,梁云禾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来,箭步飞快蹿到桌子面前坐下,乖巧等饭吃jpg。

    粉珠吞了吞口水,悄咪咪的把中拧的半干的热帕子递过去给她擦,梁云禾胡乱擦了擦,招呼三人不论尊卑都坐下,稳准狠的夹向一块在朝她招的东安鸡。

    酸,辣,嫩。

    鸡肉裹着重酸重辣袭击舌尖,勾的梁云禾瞬间分泌出口水,她偷偷摸摸的吸了一下,隐藏在酸辣下鸡肉的鲜甜又缓缓溢出,只想让人再来一碗老白干。

    梁云禾迅速沦陷,狠狠的扒了一口粳米饭,觉得自己简直要升天。

    太好吃了,好吃到脑补帝梁云禾都词穷,她也顾不上其他,眼神中带着朝圣般的认真,全神贯注的开始吃饭。

    一顿结束,整个桌上四个人都没一句话。梁云禾虔诚的放下中的筷子,恨不得给残羹冷炙们鞠个躬,表达对它们牺牲它完成大她的崇高敬意。

    祝掌柜也许久没吃的这么撑了,抚着肚皮拍马屁:“与姐同桌吃饭,这饭都香甜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