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点歪了,右边,往右边一点哎呀，过头了，再往回放一点。”

    “这都几次了，乱！来点准确的法啊！”

    坐在梯子上,里举着一盏红灯笼的厚藤四郎一脸纠结地抓了抓头发,扭过头对下方指挥的自家兄弟道。

    “好啦好啦，对了，就是这个地方，挂在这里就对了！”

    “这里是吧，挂好了。”

    抬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厚充满成就感地往右边看去,廊道上迎风摇摆,喜庆意味十足的大红灯笼就是他们这一上午努力的成果，“嗯嗯，效果很完美哇——”

    真实演绎了何为乐极生悲的他在下梯子的时候一个脚滑,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的节骨眼，最后却稳稳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天上掉下个粟田口？”

    原本怀里拿着的东西散了一地,莫白芷嘴里着没几位刀剑男士能听懂的梗,轻笑着把俯身让厚站在了地上。

    “厚,没摔着吧？主殿，幸亏你回来了！”乱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吓得噗通乱跳的胸口。

    “欸,没事！”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摔进大将怀里的厚面上一红,连忙和乱一起捡起掉了一地的购物袋。

    “大家都在很努力地布置本丸呢。”

    打量着四周与平时差距颇多，有着满满节日气息的本丸景趣，方才从万屋回来的莫白芷若有所思地笑着道。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和大将您即将度过的第一个春节，绝对绝对要非常隆重！”

    眼睛里燃烧着火苗的厚十分激动地攥着拳头。

    “平野和秋田他们在给树上缠缎带，青江先生、一期尼和鲶尾尼正在布置今晚聚会的场地，歌仙桑正在写春联”

    乱掰着指一一数过本丸里其他刀剑男士眼下正忙活的事情，湛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分外动人的耀眼光芒。

    “今晚的节目一定会很精彩的！”

    “嗯，我很期待。”

    轻轻点了点头，莫白芷回忆起一个多月前由粟田口开头，最终演变成“每个刀剑男士都要以组或单人的形式至少上台表演一次节目”的所谓第一届本丸春晚，真心实意地回道。

    ****

    “厨房重地，鹤丸禁入——”

    热气升腾的厨房里，为了准备今晚聚会的食物而忙得焦头烂额的长谷部不经意间瞥见暗戳戳趴在门口偷窥的那道白色影子，眼皮狂跳。

    “呀咧呀咧，这可真是吓到我了，本丸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条命令，我怎么没听过呢？”

    行迹败露，或者压根就没想着隐藏的鹤丸大咧咧地从门后走了进来，笑得分外狡黠。

    “从你上次偷偷在饺子馅里加芥末和辣椒油的时候就添上了，魂淡鹤！”

    起这事的长谷部还是一肚子的火，身为不幸中标者的他自然满腹怨念。

    “啧，长谷部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趣呐呐，光仔，你在做什么呢，哦，惠方卷！”

    “对啊，新年的食物怎么能少得了这个。”有条不紊地将蘑菇、鸡蛋、鳗鱼等七样代表“七福神”的食物尽数卷起来的烛台切稍稍侧头，对鹤丸介绍道，“据朝着惠方把它一口气吃掉，然后许下心愿，新的一年就能心想事成，福运连连。”

    “嗯嗯，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光仔，就这么堆叠食物不是显得很无聊吗？锵——让我们来给大家一点惊喜怎么样？”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奇奇怪怪调料罐的鹤丸充分表现了何为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伟大”精神。

    “”

    “欸，别提我领子啊光仔，咱们有话好好，都是伊达组的好兄弟哎呦——”

    被\干脆利落地扫地出门的鹤丸面对那一扇“砰——”地一声重重阖上的厨房大门，不满地鼓起了脸颊，“光仔真是越来越像长谷部那家伙了，算了，你们不理我，我找伽罗玩儿去！”

    “哈啾——”

    后院里扫雪的大俱利忽然浑身一冷，硬生生地打了个喷嚏。

    “大俱利桑，没，没事吧，感冒了？”

    站在他旁边的五虎退被先前的动静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道。

    “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扫雪这种事，我一个就好，你还是休息去吧。”

    性格孤僻的大俱利并不擅长和五虎退这样看上去纤细脆弱的孩子相处。

    “不行哦，分工合作就是分工合作，我不能偷懒的。”难得强硬起来的五虎退抓紧了上的扫把柄，“而且大俱利桑很体贴呢，明明一开始是对半分的雪地，您现在已经帮我扫了一大片了，再扫完角落里的那片，就可以回去了！”

    “哈哈哈，伽罗～～有没有想我啊～～”

    远方飘来的声音显得虚幻而失真，正打算些什么的大俱利听到这里却猛地表情一抽，脸上发黑，“既然这样的话，五虎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绝对，绝对不要告诉后来那个家伙我去哪儿了！”

    “欸？”

    看着把扫把放到自己上，接着撒腿就跑，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大俱利的背影，还不晓得发生什么的五虎退可谓一脸懵圈。

    “咦，不是伽罗现在在后院扫雪吗？人呢？”

    “鹤丸桑？”

    “原来是五虎退啊，今天伽罗好像是和你一起做任务的吧，他跑哪儿去了？”

    “咳我也不知道。”

    这才明白大俱利桑临走前的那话意思的五虎退眨巴眨巴眼，略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

    夕阳渐没，夜色\降临，前院一大片空地上摆满了桌椅和各色美味的食物菜肴，还有几位酒鬼们最爱的美酒，正前方搭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舞台，顶上悬挂着光影斑斓的彩色霓虹灯。

    “简直就是天堂啊——再来一杯！”

    吨吨吨地喝完一壶清酒的次郎捧着脸颊发出幸福地喟叹，再度伸向细口瓶的却被邻座的太郎拍落。

    “等会还要上场表演呢，喝醉了可不行。”面容端庄俊秀的太郎无奈地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弟弟，提醒道。

    “再来嘛，主殿到时候也会来看我的节目的话，就再忍耐一下吧。”

    另一侧的坐席上

    “山姥切，你真的没问题吗？”

    蜂须贺皱着眉头看向如今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桌子底下的金发付丧神，头疼地揉着眉心，“只是很简单表现浦岛太郎龙宫经历的舞台剧，而且你扮演的还是根本没几句台词的大海龟，不需要这么紧张。”

    “对啊对啊，山姥切桑，很简单的，就算到时候忘词了我也会提醒你的！”

    这次本色出演浦岛太郎的浦岛虎彻拍着山姥切的肩膀，元气满满地道。

    开场的节目是由三条刀派献上的能剧锻冶片段

    ，上演的正是三条宗近在稻荷神的帮助下锻造出狐丸的那一段场景，奇幻空灵的音乐和生动的表演带来的典雅风情让人不禁沉溺。

    再之后的表演，根据审神者的感官，差不多可以分为三类，文艺型，普通型，以及不明所以型。

    像歌仙的插花艺术，太郎的雅乐，莺丸的茶艺，鹤丸的日本筝都可以归到第一类。

    而第二类普通型，指的就是晚会上常见的一些节目，这类节目也是三种类型中最多见的。

    比如源氏兄弟的相声——如果身为捧哏的髭切没有两句忘一句台词，差点没累死底下举题词板的狮子王的话，表演本身还是很不错的充分展示了何为配合与大心脏（膝丸的声音一度哽咽，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鹤丸（这位闲不住的大佬报了三四个节目）的魔术表演——不得不鹤丸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借着上看来的魔术视频解读，竟然表演得像模像样，一点也不怯场——要是在最后把鸟变成糖果给刀剑男士们发礼物的时候，里面没掺杂着酱油、辣椒、纳豆口味的软糖就更好了；虎彻兄弟以及山姥切的龙宫舞台剧同样大受欢迎，期间山姥切所饰演的大海龟\头顶上不断冒出的热气还引发了一阵激烈的讨论——这难道是为了表现龙宫处于海底的特效？

    除此之外还有清光和安定的天然理心流剑道，次郎的花魁舞，和泉守和堀川的歌舞（前者歌舞，后者负责打ll），长谷部和烛台切的有关乌冬面制作方式的对唱，陆奥守精湛的枪\法表演（据他所，能在八百里开外一\枪打爆溯行军的狗头），伊达组大受好评的热舞（大俱利全程黑脸）等等等等

    至于这最后一种类型，多不多，少也不少，比如像是街头卖艺的山伏和同田贯的大石碎胸口（？），没控制力道的山伏一锤子下去，大理石碎是碎了，底下的同田贯脸也黄了；日本号，蜻蛉切和御杵的三\枪拍案惊奇（？）之叠罗汉；由介绍来看是笑面青江多年收藏的精品故事——各个都带颜色的辣种，还没完就被护崽子的一期和“竟然敢在主殿面前这种东西”的主厨拖下去枪毙并没有批评教育了一顿，中场夭折；宗三和夜展示的“如何十分钟内为江雪尼换五种发型”，虽不明但觉厉的精湛法；明石的“在一分钟陷入深度睡眠”（当真在舞台上睡着了，最后被萤丸一拳头敲醒），千奇百怪，花样繁多，让人不禁感慨起付丧神们脑洞大开的威力。

    并不出人意料的，临近午夜时分的压轴演出无疑是由一期带领的awt4偶像天团。

    短刀们出色的动能够让他们做出各种复杂又优美的动作，而身处他们中央的一期则是用柔和磁性的嗓音唱着欢快明朗的乐曲。

    酒足饭饱，嘻嘻哈哈的刀剑男士们信拍着桌子或掌，随着一期的调子开始了大合唱，在音乐即将到达最高\潮的时候，在粟田口其他成员的簇拥下，被灯火映照得愈发俊秀温雅的一期缓缓走向舞台的前端，当真如同童话里的王子般向着距离他极近的审神者倾身颔首，“主殿，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不好拒绝呢。”

    完全没想到素来循规蹈矩的一期会临时来这么一茬，再一看他身后的乱格外闪亮的大眼睛，莫白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这是谁的主意，然而在如此欢乐喜庆的氛围中，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飞扬肆意了起来，笑眼弯弯地抬搭上眼前白皙修长的右，身形纤瘦的审神者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被一期拉上了舞台。

    “——咳，跳得不好，不许嫌弃。”

    因为上台时的动作而凑近一期的莫白芷讪讪然地压低声音道。

    “噫！一期殿太狡猾了！”

    “喂，居然还把主殿拉上台了！过分，我也要和主殿跳舞！”

    爱染一边抱怨着，一边还当真往舞台上跳。

    “来，都上来吧，一年的最后，来一支最最盛大的舞曲！”

    足够宽敞的舞台容纳四十几位刀剑男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伴随着愈发激昂欢快的音乐声，后半程的他们几乎已经忘掉了全部的舞蹈动作，只是随心所欲地摇摆着双，亦或是旋转着脚步，不成章法，却分外舒心。

    “五！”

    “四！”

    “三！”

    “二！”

    “一！”

    代表零点的时钟于倒计时声中乍然响起，早就设定好时间的烟火在深蓝的夜幕中炸开多彩缤纷的美丽花朵，一片连着一片，将整片天穹都染成了无比瑰丽的颜色。

    “主殿\大将，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

    两句话语几乎是同时从刀剑男士和审神者的口中出，片刻的怔愣后，他们一齐笑出了声。

    “今年我要更加努力，成为主人最最喜爱的刀剑男士！”

    “哼，这个位置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大将身边的位置是我的！”

    “主殿的身体永远健康，弟弟们能够过得幸福愉快，本丸可以越变越好。”

    “哈哈哈，甚好甚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继续下去。”

    “让以后的日子更加充满惊吓吧！”

    “我还要喝，好多好多的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