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女阎王
“什么要紧的事儿啊齐爷爷?”
高长安喝了差不多也有一斤,却是醉意浓浓了。
“回县衙再跟你。”
来酒楼时,高长安搀扶着齐文长,走时却是齐文长扶着他。
在一楼吃饭的大欢见状也赶忙上前来扶,二人一左一右架着高长安回了县衙。
进了三进院齐文长的书房,齐文长叫大欢出去,随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三子,从现在起,你就是平古县衙捕班的班头了!”
所谓捕班,是县衙三班衙役中的站班、捕班、站班之一,主要负责一县的治安、犯罪等差事。捕班成员称之为捕快,班头即是捕快的头儿。虽班头底下有十几个捕快,却是连从九品都算不上的吏。
“嗻!”醉意熏熏的高长安晃晃悠悠又给齐文长打了个千儿。
“从此以后,在外人面前,你不许叫老朽齐爷爷,老朽也不能叫你三子,咱爷孙二人以官称招呼!”
“的遵命!”高长安完,便起身一屁股坐在了齐文长书桌前的太师椅上,也不管在一旁站着没地儿坐的知县大人。
不过好在齐文长并不在意:“三子,平古县内有个渔阳湖你可听过?”
高长安点了点头:“听那湖老大了,方圆有好几十里,得空我高低得去那转悠转悠去!”
“三子,你杀过人吗?”齐文长捋着下巴上几根花白的胡子问高长安。
“杀人?”高长安伸在腰间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铜质的转轮枪放在书桌上,“这是我去年花了整整一百银洋在琉璃厂一个洋人里买的,用它打过野猪、兔子和山鸡,就是没杀过人。”
“这玩意儿打得准吗?”
“一打一个准儿!”高长安晃晃悠悠举起枪,砰得一枪打碎了一丈开外的书架上摆着的一只核桃。
齐文长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又忙问:“拳脚功夫呢?”
“您瞧好喽!”
借着酒劲,高长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起一脚砸在书桌上。桌面当场断为两段,桌上的笔墨纸砚撒了一地。
此刻的齐文长可以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自己盘了多年的核桃、用了
多年的书桌被高长安这子给霍霍了,喜的是这子的枪法和拳脚功夫都令他老人家很满意!
权衡了一瞬间后,他决定还是喜!
“太好了,三子你一来,女阎王就大限将至了!”
“女阎王”这三个字是半年多来平古知县齐文长的梦魇。
如今也成了平古县衙捕快班头高长安的梦魇。
夜里,高长安躺在炕上辗转不安,脑子里全是下午时候齐文长跟自己的关于“女阎王”的事情。
“女阎王”,性别女,年龄不详,长相不详,籍贯不详,半年来流窜平古县内各地,犯下八起命案。作案段狠辣,所有受害者要么是被一刀捅死,要么被人用重物砸死,要么被掐死所有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击毙命。
县衙问询各个案件目击者时,所有目击者皆称行凶者是个戴着狰狞面具、盘着发髻的女人。
而仵作验尸后也得出结论:所有受害者乃同一凶所为。
自打第一起命案发生后,齐文长便着查办此案,可直至三天前第八起命案发生,他始终未能将凶抓捕归案,甚至连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便只得根据凶带着的狰狞面具和发髻特征,给凶起了个名字:女阎王。
最近两日,陆续有两个在渔阳湖打渔的渔夫来县衙报告,称他们在渔阳湖里见过“女阎王”的踪迹。
齐文长怀疑渔阳湖是“女阎王”的老巢,便想着下湖去寻上一番。
高长安如今来的正是时候。
虽会打枪会拳脚,可自己几斤几两,高长安心里还是有数的。
就目前齐文长形容的女阎王来看,这女人的功夫应该在自己的母亲高陶氏和朱颜她娘安佳氏之上,自己显然不是对。万一遇上了,如果自己出枪快还好,慢了,那可就命玩儿完了。
可眼下自己是县衙的捕快头儿,抓捕案犯乃是分内之事,不去显然不过去。
可去了万一
“三少爷,这都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起床撒尿的大欢见高长安躺在床上来回轱辘着不睡觉,便诧异地问道。
大欢是高府管家老薛的儿子,自幼跟高长安一起长大。二人虽为主仆,却情如兄弟。在高府时,因
有爷爷、娘和老薛他们在,长安和大欢不得不端着主仆的架子。而今来了平古,跟前又没旁人,正好齐文长给长安安排的卧房有两个炕,长安便叫大欢跟自己住在了一块。
晌午饭后在书房跟齐文长聊“女阎王”一事时,老头子支开了大欢,因此大欢并不知道长安辗转反侧睡不着是为了啥。
长安觉得没必要瞒着大欢,便把明天去渔阳湖找“女阎王”的事给了大欢听。
“这好办,我明儿跟三少爷一起下湖就是了!有我在,三少爷啥也不用担心!”大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
高长安合计了一下,大欢的拳脚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就连母亲高陶氏和安佳氏都不是他的对。有道是好汉不敌双拳,更何况那“女阎王”还是一介女流!更何况自己里还有这把能六连发的转轮枪!他跟大欢联,指定能到擒来把那娘们儿给拾掇了!
而且他猛然间又想到一个万全的主意
想罢,高长安长舒一口气,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美美睡去。
“三少爷,你要的东西我都找来啦!”
一早,高长安正跟齐文长在餐厅吃饭,大欢捧着一堆破衣烂衫跑了进来。
高长安接过一身衣裳丢到齐文长面前。
齐文长拿起衣裳看了看嗅了嗅,险些吐了:“三子,你弄这堆又腥又臭的破衣烂衫做什么?”
“这是渔夫的衣裳,今儿咱不是下湖打探女阎王在哪嘛,咱要是乘着船漫无目的地在湖里逛荡,女阎王肯定生疑,万一跑了或是在暗处对咱放冷箭,那咱就一命呜呼了。如果咱扮作打渔的渔夫,再逛荡也不会让女阎王怀疑!”
齐文长想了想,一拍高长安肩膀笑呵呵道:“你子整天混里混气的,没看出来还挺冰雪聪明!就照你的办!”
当下,三人都换上了渔夫的衣裳,从县衙后门出院。
后门外停着大欢一早从城外买来的一辆破驴车,驴车上放着艘破旧的渔船和渔、渔叉、鱼篓等打渔用具。
渔阳湖离县城只有十来里地,三人赶着驴车只两刻钟工夫便到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