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升堂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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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谁谁,关我屁事!”高长安躺在驴车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着。

    齐文长悠悠地:“击鼓鸣冤的那个梁秀才,他的妹妹是兵部侍郎的妾。”

    高长安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明那王八羔子的大舅子!?”

    齐文长乐呵呵点了点头。

    “您老人家是念在那明跟我家做对,这才不愿意管他大舅子的事?”

    “这只是一方面,梁秀才本名梁二狗,是城东一个破落户的儿子,他吃喝嫖赌抽鸦片没有不干的,跟你一样混不吝——”

    “打住!”高长安打断齐文长,“什么叫跟我一样混不吝?我虽然吃喝嫖,但从不沾赌沾鸦片!我可比他强多了!”

    “是啊大人,我家三少爷从没去过赌场、烟馆,这我可以作证!”前头牵驴的大欢帮高长安打抱不平。

    “看来你比梁二狗强那么一星半点儿。”齐文长接着自己的话茬:“这子混不吝到什么程度?为了抽鸦片,把自己的亲妹子都卖到窑子去了。也是这子走狗屎运,那明逛窑子时看上了他妹子,还从窑子将他妹子赎出弄回家当了妾。他妹子在窑子学得一博男人欢心的活计,那明给他宠的死去活来。

    妹子野鸡变凤凰,梁二狗也跟着鸡犬升天了,从那明那弄银子买了一千多亩地,当上了土财主,还给自己和老爹各弄了七八个妾在家养着。就这还不算,他还想要功名,便叫妹夫那明给自己弄个举人当,可这子半个字都不识,那明也是很为难,最后给他弄了个秀才的功名!你是没见那子的谱,一个空头秀才比老朽这个七品知县的官威都大!”

    “您这么一,我真想见见这孙子!”

    县衙门前放着把太师椅,梁二狗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托着紫砂壶,一捏着鼻烟壶在那闭目养神。两个丫鬟一前一后、一个捏肩一个揉腿伺候着他。一旁已经站了些围观群众。

    梁二狗今年四十三岁,五大三粗,长得一副泼皮模样。

    “知县大人到!升堂!”

    县衙站班班头王才站在门槛里吆喝了一声,正眯着眼陶醉地闻着鼻烟的梁

    二狗冷不丁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赶忙抬起屁股迈着四方步向衙门里走去。

    今儿是高长安这个捕班衙役班头第一天上任,原本他的任务只是负责县内治安和抓捕缉拿这些事儿,升堂时站在大堂持水火棍吆喝“威”“武”那是站班衙役们的事。可高长安从未见过衙门升堂问案,便撺掇站班班头王才跟他换了衣裳。他穿着王才的衣裳进了大堂。

    在一阵“威——武!”的吆喝声和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中,齐文长握起惊堂木在面前的条几上砸了一下。

    “带原告!”

    梁二狗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梁二狗见过知县大人!”梁二狗笑眯眯地给齐文长作了一揖。

    “梁二狗,你见本官为何不跪!”齐文长又砸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道。

    梁二狗一拍胸脯道:“大人,我可是秀才出身,咱大清有规矩,秀才见县官无需参拜!”

    “既是如此,那你便站着吧!”齐文长有些不悦,“梁二狗,你击鼓鸣冤,所要状告何人?”

    “我要告我爹的第九房妾吕静怡昨儿个夜里害死了我爹!请知县大人为我爹申冤!”

    “第九房妾?那你老子指定是深夜耕作、一树梨花压海棠累死的!”高长安打趣地。

    梁二狗半字不识,哪里晓得这“一树梨花圧海棠”是啥意思,便满脸疑惑地望着高长安。

    “带被告!”齐文长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两个捕班衙役带着个十**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进门后,那女子从容不迫地跪在地上给齐文长磕了个头。

    “民女吕静怡叩见知县大人。”

    吕静怡刚进门时,高长安便出于“男儿本色”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好看,文静,优雅——这是高长安对她的评价。

    此时,大堂外已经站了许多围观的人们。

    “吕静怡,梁二狗状告你杀了他父亲,也就是你的丈夫,你可认罪?”

    吕静怡自责道:“回大人,老爷之死虽非女所为,却与女不无关系。昨夜女与老爷睡下后,卧房内不知何故忽然起了火,待女醒来时,火情已不可控制。女想拉着老爷逃出火海,奈何老爷已年过七旬行动迟缓,且又貔本胖,被

    浓烟呛得摔倒在地。女渺之躯无法将老爷拖离火海,却又不甘自己被大火吞没,只得忍痛抛下老爷独身逃脱。”

    “你放屁!我爹明明是被你个臭娘们害死的!”梁二狗破口骂道。

    一向“怜香惜玉”的高长安不乐意了:“梁二狗,你好歹是个秀才,怎么起话来他娘的嘴跟倒粪似的?圣人的知乎者也你懂不懂!难不成你的秀才功名是花钱买来的?”

    梁二狗的嘴本来就笨,高长安一揭他的短,他更是不知该什么好了。

    “梁二狗,你血口喷人!”吕静怡柳眉倒竖而又不失优雅地驳斥道。

    “老子血口喷人?——昨儿夜里我爹去你那屋睡觉,半夜里我听见你屋里有动静,就上你屋门口问怎么回事。你不心打碰翻了花架,我爹已经睡下了,我就没进屋去看。谁知四更天的时候就起火把我爹给烧了!叫我,我爹要么是事前已被你害死,你放火毁尸灭迹,要么是你放火烧死了我爹!”

    “梁二狗肆意揣测血口喷人,望大人明鉴!”吕静怡不卑不亢道。

    “我爹就是你害死的!”

    “我没有!”

    “就是你!”

    “我没有!”

    “就是你!”

    “我没有!”

    “就是你!”

    砰!

    齐文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打断了吕静怡和梁二狗拉大锯似的争吵,如果任由这二人这么吵下去,就是吵个三天三夜也吵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原告梁二狗,你吕静怡害死了修,除了揣测并未亲眼所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