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

    玉绝尘突然不下去了，所谓往事不堪回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应该会从最低位置做起吧，到底是丫头出身。”

    “是啊，但是”

    颜芜似乎还想什么，但是迟疑了片刻以后又闭嘴了。

    可能是觉得，现在的玉绝尘应该不想听这些事情了。

    “姑姑，两位姐姐，奴婢听了，皇上封了萧主子为贵人。”

    这人呢，真的不能对一件事情太执着，否则就是现在的效果。

    什么来什么，这就有点太及时了。

    莺歌和颜芜看着突然跑进门的那个一脸八卦的丫头，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这丫头

    “贵人？”

    果不其然，玉绝尘抬起了头，眼里带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嫉妒。

    “最低不是答应吗？为什么？”

    “凭什么”

    “哎，姑姑，冷静。”

    看着眼前的局势渐渐歪曲的颜芜，心里有些着急。

    玉绝尘的双眸已经失去焦距了，两只眼睛暗淡无神，很显然是走在崩溃的边缘了。

    就算是这样毫无营养的场面，玉绝尘也依旧遭不住。

    到底是个女孩子

    吃醋这件事情，不管到哪里，都是女孩子的正常反应。

    “是啊姑姑，您可得冷静些。若是贵人，那日后肯定是少不了经常”

    “莺歌，闭嘴。”

    颜芜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莺歌，使劲对着她使眼色。现在这个时候，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把玉绝尘的情绪稳定下来。

    其实丫鬟们起初只是怀疑玉绝尘的感情，现在，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虽然都很吃惊，但是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玉绝尘到底和皇帝接触太多了，而且皇帝对她，似乎也是或多或少有些与众不同的。

    情理之中。

    “好嘛好嘛。”

    莺歌撅着嘴坐到玉绝尘身边，然后轻轻挽住她的胳膊，顺势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样子，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姑姑，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莺歌似是无意提出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这俩人了。颜芜已经带着那个作为不速之客的丫鬟出去了。

    颜芜知道，虽莺歌向来不靠谱，但是劝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强。

    自己的这个姐姐，她最是了解。莺歌只是认真不起来，所以显得很不会话。如若认真了，那口齿会比一般人伶俐得多。

    所以把玉绝尘交给她，颜芜是放心的。

    “姑姑，莺歌之前，也喜欢过那么一个男子。”

    靠在玉绝尘身上的莺歌并没有奢求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着。

    莺歌明白，为情所困的人，几乎是没什么语言表达能力的。所以罢了，莺歌可以自言自语。

    “莺歌最是了解喜欢的感觉了，那种期盼，渴望，占有，会在短时间内吞噬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只可惜，这世间所爱不得的人，比终成眷属的人多太多了。”

    “有时候身份地位，是那山海万千，隔断了太多太多我们控制不了的东西。”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难求的，还是两情相悦。”

    “姑姑啊，两情相悦是比很多阻隔更珍贵的东西。”

    “两情相悦？”听到这个关键词的玉绝尘，终于有了反应。

    “两情相悦的话，那还有什么难的？难的是痴心错付，一方的单相思。所爱隔山海，可是若是两情皆所往，山海又岂会难平？”

    “可是姑姑，”莺歌忽然正儿八经坐起来，和玉绝尘正面交谈，“这个世道，哪来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情。现实就是现实。”

    这个世道

    这个世道

    对啊，玉绝尘忽然就想明白了。

    “世道”二字，真的能背太多锅了，很多心之所往，俱是过眼烟云。

    怪什么？

    怪世道。

    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不是人。

    玉绝尘没错，傅奕也没错。只是这个世道，只能容得下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

    其他的，没有资格存在。

    玉绝尘懂了，是她奢望了。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是最适合现在的她的。

    “莺歌，谢谢你。”

    想明白这一切的玉绝尘，有些疲累地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去计较这些事情了。”

    所幸现在不是情根深种，一切掐掉便是了。

    玉绝尘不是个会纠缠不休的人，就算心底敏感，这些事情也容易解决。

    “诶？”

    莺歌看着虽然出了想开了这句话但是依旧面容灰暗的玉绝尘，愈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劝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了吗？

    不对啊，她不是那种要玉绝尘放弃的意思啊

    怎，怎么

    莺歌呆住了，这种棘的理解力她还是第一次面对，或多或少有些一言难尽。也有点足无措。

    其实莺歌心里明白，玉绝尘跟皇帝大概是两情相悦。只不过皇帝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种种原因，只能冷清了玉绝尘。

    可惜了，玉绝尘是个以爱为大的人，所以这件事会形成现在的矛盾。

    “好啦，一会儿张公公该回来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迎接吧。”

    玉绝尘牵强地露出一点笑容，但是脸上的苦涩依然没有动过。

    很多事情，不清道不明。

    玉绝尘就算曲解了莺歌的意思，那也是她想这么做。她累了，不想接受那种没有边际的爱情。

    博爱的人，她受不了。

    如若是接受了这样的爱情，她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梦里，自己的如意郎君抱着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她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发疯，也不能失控。

    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思？

    玉绝尘今天才真的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适合这个世界。

    如果非要适合，那也是孤单终老的适合。

    “姑姑，您真的没事儿了吗？”

    莺歌看着面如死灰的女子，还是不放心。

    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想开了啊，反倒是像是想不开要去

    莺歌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现在的状况，真的有些过分可怕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