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A+A-

    魏元昊不失风度点头笑道, “自然, 就算本王有心想与姑娘一叙也是要遵循这先来后到的顺序, 本王亦不想令锦汐姑娘为难。”

    孟秋成趴在床上, 掏了掏耳朵,这话的真够冠冕堂皇的。表面上不想以大欺, 拿身份压人,可这话出来, 不就是表明了他那高高在上身份的给她听的。

    孟秋成在里面抱着瓷枕好一番不痛快。

    锦汐也察觉了这无形之中的施压, 却是恭敬回道, “王爷一向宽容,长安百姓人人皆知。锦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能得王爷赏识, 是锦汐的福分, 锦汐铭记在心。今日怠慢了王爷,改日锦汐再向王爷请罪。”

    话到这个份上,魏元昊还一动不动站在门外, 她着实担心魏元昊会硬闯入房中。若他是发现了孟秋成的身份,只怕孟秋成就只有死路一条。女子身份为官本就是重罪, 还成了景荣公主的驸马, 让皇家沦为笑柄, 罪上加罪。

    而这欺君之罪,也唯有一死了!

    昨夜她们好不容易逃出了鬼门关,今日可不想再陷入绝境之中。

    当下完她急忙便又行了一礼,欲关上门。

    魏元昊伸手挡住,脸上依旧笑意不变, “锦汐姑娘,本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王只是想姑娘明白,本王是真心希望姑娘安好。”他着,目光似有意无意的看向房中,“孟大人到底也是未来的驸马,姑娘切莫上心了。”

    待锦汐点头,魏元昊这才笑着松了手。

    关上门,孟秋成笑颜如花的望着来人。这梁王真有意思,自己的女人不对自己上心,难道还要对他上心么。什么未来驸马,等身份一揭穿,莫驸马了,怕是这命都要搭进去。

    锦汐拿起药,重新将孟秋成的长衫脱下。

    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可只一日功夫,那皮肉却还是带着红肿,伤口地方的肉被射穿,呈暗红色。昨夜流了太多血,今日未曾休息还去了庸王府。八成牵扯了伤处。纱布上面还残留着不少血渍。

    “梁王对你挺上心啊!”孟秋成抱着瓷枕,感受锦汐手指的温度。不紧不慢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锦汐的手一顿,将她的衣服拉起,“好了!”

    孟秋成自己套上外袍,“梁王纵使俊朗不凡,也不是你该惦记的。”

    锦汐望着她的眼睛,望着她那一张笑脸,似是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好了,明晚我再来找你,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的。对了,明日私盐一事大抵是能了了,至于永乐寺大火之事,我已经着手让人收集更多证据,相信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孟秋成看了一眼房内四周,“这地方,你也很快就要离开了。”

    听她这么一,锦汐的心头一紧,望着她的眸子也一下暗淡。等永乐寺大火真相大白之后,怕也就该入夏了。而百花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私盐案涉及到不少官员,受理之日长安城的百姓闻讯赶来,围堵在太守府衙门口。这是昌元节之后第一个大案子,庸王和梁王奉命一同旁听。

    只不过一个奉的是太后的旨意,一个奉的是皇上的旨意。

    绍仝第一次在两位王爷面前审理案情,略显紧张。

    原本这案子还需要调查,可就在昨夜,他得到一份最有利的证据。那就是私盐案的账薄,上面清楚的写明了胡德广何年何月何日私运了多少官盐,获利多少。牵扯官员有何人,而与胡德广接头的正是卢崇。

    卢崇是庸王府上侍卫,这矛头自然就转到了魏元贞的身上。

    魏元贞狠狠捏着拳头,孟秋成站在他身侧声提醒道,“没想到胡德广竟还留着这一手,下官的人冒死抢来的竟是本假账薄!”

    魏元贞有些坐不住,上前一脚揣在了卢崇的身上,“你是本王的人,竟背着本王做这样的事情出来。若不是证据确凿,本王至今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魏元贞眼底的怒火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动了杀心了。

    孟秋成站在一旁,看着魏元贞的举动,不禁暗笑。还想让她来顶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卢崇和胡德广这庸王的左膀右臂是保不住了。

    胡德广账薄被盗就一直忧心忡忡,后来忧虑成疾,今日是带着病体来的。没想到一来绍仝就拿着那账薄出来,心下一冷,伏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

    绍仝拍着惊堂木,厉声喝道,“胡德广,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违法之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绍仝心里明白的很,胡德广顶多就是个牵线的中间人,这幕后若是没有更大的人物支持,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与能耐。而这背后的人,但凡有些脑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绍仝之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因为这账薄上只涉及了胡德广与卢崇二人和一些地方上的官员,这庸王要是反驳,他也没办法就直接定罪的。

    惊堂木的重响让心死魂游的胡德广一下回过神来,他直接扑到绍仝的桌前,“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绍仝冷言喝道,“你受何人指使?”

    “是,是……”话还没有话,胡德广瞳孔放大,身后人毫不留情,直接挡着众人的面将他脖子拧断了。

    卢崇冷笑道,“不必在审了,是我逼这狗官的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罪!”

    绍仝惊讶片刻,复又沉声问道,“当真是你一人?”

    魏元贞坐回到椅子上,翘着腿,伸手拍着衣服上的浮尘,“绍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庸王府都是些不法之徒?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带人去本王府上搜查,本王也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倒是合了本王心意了。”

    绍仝脸色微变,侧目看向另外一位听审王爷。

    魏元昊一贯笑道,“本王相信此事与庸王定是无关的,既然卢崇已经认罪,此案也就可以了结了。绍大人,记得要把所有详细经过一样不落的呈奏给皇上。呵呵,绍大人能这么快破案,以后也定当前途无量了。

    现在真相大白,本王就先回宫复命了。”

    魏元昊一走,魏元贞也起了身。经过卢崇身旁,深深看了卢崇一眼。卢崇已然明白,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举动都被孟秋成看在眼里。

    呵呵,要这卢崇也算是忠心了。这么一来,抗下了所有的罪责,必然难逃一死。

    不过依着庸王的性子,只有死人才是真正对他加[五[六[一[一[四[二[伍[九[六忠心不二的。早死晚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今夜这太守府的大牢又该多添一条人命了。

    庸王这一次损兵折将,皇上对他忌惮更深。

    富察尔泰和辅成王也都回了京都,多事之秋,抢的就是个先机。

    至于先机偏向什么人,除了各方谋划,还要看这天意。

    孟秋成嘴角勾动笑意,梁王走到门口回头正对上她的目光。脸上温和笑意看在孟秋成的眼睛里,怎么都觉得怪异。

    送走了二位听审的王爷,绍仝擦了擦额上的汗。孟秋成上前讨好道,“绍大人功不可没,日后下官还要大人多多提携了。”

    绍仝盯着他,冷哼一声,“孟大人怕是巴结错了人!”

    话间,太守府衙后面盈盈走出一人。

    “绍大人,今日多谢你了。”

    绍仝急忙行礼,“公主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事。只是没有抓到庸王的罪证,下官愧对公主信任。”

    魏安荣抬手亲自虚扶他直起身来,“这件事情不怪绍大人,庸王一向狡诈,绍大人初入长安,今日有这样的结果,皇上已经很满意了。如此,本宫就先行回宫,剩下的事情就有劳绍大人善后了。”

    “公主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魏安荣对绍仝话,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再看绍仝满脸涨红的样子,孟秋成忽而就明白过来。

    “孟大人,人都走了,你便与本宫一起走吧!”

    孟秋成不敢违背,低头应了声,“是!”

    太守府外夏莲见庸王梁王先后离开,这才命人将马车停在了太守府。结果就看到孟秋成与魏安荣一起出了。接着这孟秋成又跟在魏安荣身后,上了马车。

    魏安荣拉下帘子轻声道,“夏莲,先送孟大人去县衙门。”

    夏莲又是一惊,此前公主请了宫中太医给这人看病已经让她十分意外了,现在公主的马车,这人竟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

    她伺候这位公主许久,第一次见她如此对一个外人。夏莲不明白,这人有何过人之处。样貌不算出众,官品也是极差,甚至还只是个长安县令。莫不是这公主真的喜欢上了他?

    夏莲兀自坐在车夫旁暗自揣测,马车里,孟秋成坐在一旁,紧盯着魏安荣一笑。“公主利用绍大人的关心来旁听,可有人知道?”

    魏安荣也难得给她一个好脸色,“你觉得本宫该知会何人?”

    “放眼整个皇宫,公主与梁王最是投机,梁王今日来旁听,难道不知道公主也在吗?”

    话一破,彼时四目相对,良久又蓦地同时轻笑出声。

    孟秋成看着魏安荣,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  孟秋成:梁王对你有意思。

    锦汐:那又怎样?

    孟秋成:心里不舒服。

    锦汐:那你想怎么样?

    孟秋成:睡你应该会好些

    锦汐:恩,继续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