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从那晚的谈话之后, 宋今朝就像变了一个人, 对陆念念有求必应, 不再干涉她的人际交往以及自由,他这样做,倒是陆念念觉得不太习惯。
她总觉得最近的宋今朝有些奇怪, 但奇怪在哪她也不上来, 当看到某人平静如常地在厨房做晚饭,她有时候都快忘了, 今朝是个病人, 毕竟他的表现和正常人无异。
到了夜里, 陆念念在卧室看电视, 宋今朝忙完自己的工作,将手中的几张卡递给她。
陆念念拿过来看了一眼,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啊?”
宋今朝神色未变, 语气淡淡道:“我如果不在,钱就是万能的。”
闻声,陆念念狐疑地看了某人一眼,将卡推给他:“不要。”
宋今朝微微蹙眉,薄唇微动, 却没再什么。
之后的日子, 宋今朝早出晚归的时间越来越长, 陆念念早上醒来,晚上休息时都看不到他人。
宋今朝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而陆念念心底的不安也开始应验,宋今朝离开了, 就在她参加毕业典礼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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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她的并不是今朝本人,而是keon,他发来短信,上面写着:陆姐,今朝已经跟我回瑞士了,之后的一段时间,希望你们之间能断绝联系,给他独立的治疗空间,但请相信我,作为他的心理医生,我会竭尽全力医治他。
看到这条消息时,陆念念才慢慢明白,为什么今朝这几天会加倍的对她好,以及他刻意的躲避,他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决定,要离开她去治疗。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消息来得太突然,陆念念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她甚至都不清楚,keon所的一段时间是指一个月,还是一年,又或者让她一直这样等下去。
对于自己的病情,宋今朝没有勇气对念念坦白,他害怕念念会因此离开,没有谁会跟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人一起度过后半生,即使念念愿意,宋今朝也不会同意。
他怕自己失控,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伤害她,而自从陈相灿出现之后,他们每夜的缠绵,念念都会被他弄伤,情况已经慢慢变得不可控了。
的时候,他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秦泱发疯的一幕,她被人用绳子捆住,锁在地下室里,不得见天日。
他不想念念看到他发疯的样子,看着她陷进自己制造的泥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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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陆念念去了一家报社工作,比起实习时工作的那家,这里的同事显得格外严肃。
念念被分配去了时政部,依旧还是那个冷门的部门,好在工作不忙,因为刚开始入职,所以她的工资并不高,而宋今朝走之前,将她的日常生活都安排的很好,家里多了个阿姨,会帮她做饭。
与宋今朝分开的两个月里,两人从来不曾联系过,而keon也到做到,将两人的生活完全剥离开。
新的工作环境,陆念念的身边不乏出现很多男同事,对她表现出好感的也有几个,毕竟像她这种刚毕业的女生步入社会时间不长,相比于报社那些老道精干的女人,一些处事圆滑的男同事更加偏爱这种白兔。
而陆念念似乎跟同事不怎么交道,她一丝不苟地工作,拒绝一切部门聚餐,她甚至避免与男同事接触。
时间一长,便有人觉得无趣,消对她的念头。
和宋今朝分开的第五个月,陆念念尝试过主动联系他,可拨出去的电话仿佛石沉大海。
仅有的一次通话却是keon接的,而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让陆念念的忍耐渐渐到了极限。
第N次跟keon通话时,陆念念没有了当初的心翼翼,语气几乎冒着火:“宋今朝只是治病,为什么不让他跟我联系?”
keon觉得为难,解释道::“陆姐,是今朝拒绝跟你联系的。”
陆念念气得翻白眼:“你骗人,我就不信他能忍住!”
keon皱了皱眉,看着治疗室某人坐在画架前的背影,无奈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想。”
陆念念气极,直接摁掉了电话。
而此时的治疗室里,keon挂了电话走过去,坐到宋今朝身旁,看到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画,虽然只画到一半,但不难看出,画上的人就是陆念念。
宋今朝放下笔,侧目看向他,淡声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keon摇头,翻看手中今朝最近的各项指标,回应道:“还不是时候,你如果为了陆姐考虑,还得继续配合我的治疗。”
闻言,宋今朝再未话,薄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自从离开念念,他的情况并不好,刚来瑞士的那段时间,他整夜睡不着,必须服用安眠药。
对于念念每天的情况,方玉每天都会给他听,比如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找到了新工作,有了新同事,日常交往不再受他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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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报社主编叫了时政组的成员一起开会。
B市最近新来的市委书记刚上任,为了拿到独家专人采访,主编对此十分重视。
如果可以通关系,就能尽快赶在其他报社之前拿到专访。
时政组的组长叫刘颖,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女人,做事雷利干练,脸上精致的妆容同她的工作态度一样一丝不苟。
也不知她从哪拿到了一个号码,听通过这人是市委书记身边的秘书,要是能拿到专访,还得靠他。
刘颖联系了那人吃饭,时政组的成员几乎都要去,陆念念推脱不了,只好跟着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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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间刚好约在周五,地点在锦瑟饭庄。
刘颖约的那个人叫吴刚,陆念念第一次看到他总觉得在哪见过,后来仔细想想,好像之前在实习期,有次去W省采访,其中那群政府官员里就有他。
初次看到时政组的人,吴刚扫视一圈,注意到陆念念,盯着她看了几秒对她有点印象,所以吃饭的时候吴刚总是意无意地跟找她话。
一群人喝酒时,吴刚找了个机会,将一杯白酒递给陆念念,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徘徊,“妹子,这酒咱们可得一块喝,算是久别重逢了。”
话间,吴秘书色眯眯地看向她,陆念念嫌恶地皱了皱眉,委婉的表示自己不喝酒,接着拿起自己的果汁一饮而尽。
看她这样摆明了拒绝,吴秘书却不大乐意,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不就是一杯酒,喝喝喝。”
面前的男人嚷嚷着将白酒强行塞到她手上,陆念念抿着唇,脸色微变,不为所动。
两人僵持中,一群人尴尬地面面相觑,刘颖眉心一跳,立即给陆念念使眼色,让她给吴秘书一点面子,偏偏这姑娘跟块木头似的,对上陆念念冷然的神色,刘颖急得干瞪眼。
一屋子的人都有眼力劲,人家吴秘书三番五次要跟她喝杯酒,她还推三阻四。
为了缓解气氛,刘颖忙扯开话题到了别的,顺便拿过陆念念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
吴秘书看了陆念念一眼,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他现在算是想起来了,眼前这位貌似是丰瑞老总在外头包.养的蜜。
年纪脾气倒是挺大的!
吴秘书收回目光,席间一群人又跟着起哄,男同事一块拼酒。
陆念念没再话,腹隐隐作痛,意识到姨妈来了,此时的脸疼得青一阵白一阵,听着报社的同事跟着刘颖一块劝她酒,她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这酒你们爱喝就喝,我不碰!”完,陆念念脸色冰冷地撂下酒杯。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姑娘甩了面子,吴秘书和刘颖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碍于人多,作为时政组的组长,刘颖紧绷着脸,怒火只能压下去,脸上挂着笑圆场,“陆你看你,大家就是喝两杯而已。”
吴秘书因为多喝了两杯,又被人甩脸色,此时脸涨得通红,再也不顾及旁的,醉醺醺地嚷嚷道:“你要是想拿到采访就给我喝!”
“不喝这事没得商量!”
一听这话,刘颖脸上的笑意僵住,回头狠狠地瞪了陆念念一眼。
陆念念冷笑着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戴着副眼镜,俊脸白皙干净,显得斯文秀气。
看到来人,陆念念的目光微怔,下意识去看他身后,却什么人也没有。
方玉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看到陆念念。
当他的视线移向大腹便便的吴秘书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听吴秘书最近刚升任,怎么有空在这吃饭?”
因为之前政府和丰瑞的招标项目,吴秘书跟方玉过交道,这人虽不在市委工作,但在生意合作上他还是不敢得罪。
吴秘书顿时变了脸色,“方经理怎么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碰上,而且这人像是有备而来,直接推开门进来的。
方玉笑笑:“吴秘书不是要喝酒吗?这杯我替陆姐干了。”
完,在一群人怔愣的目光下,方玉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陆念念呆呆地看着方玉,她忽然奢望下一秒,宋今朝也会出现。
事实证明,陆念念想多了。
方玉在一群人错愕的目光下将陆念念带了出来,并道:“陆姐,我送您回家吧。”
陆念念大脑还在卡壳,看着方玉替她开了车门,她才愣愣道:“你……是不是今朝也回来了?”
方玉尴尬的挠了挠头,“老板他去瑞士,您不是知道的吗?”
“至于老板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也不清楚。”
宋今朝离开那天,只吩咐方玉照顾好陆念念,按时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他,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却从未提及。
陆念念抬眸,想到方玉的突然出现,目光锁定他,疑惑道:“你一直跟着我?”
方玉条件反射般摇头:“没、没有。”
看方玉这么紧张,陆念念也没算为难他,低声了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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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玉便在门口等她,陆念念拒绝之后继续去上班。
一进报社才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同事看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带着些量。
陆念念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组长刘颖便朝她走过来。
看了她一眼,李颖冷着脸,语气不善地开口:“陆念念,你架子真大啊,好歹我也是你的组长,你就那么不给我面子?”
陆念念神情微顿,了句抱歉。
刘颖唇角轻挑,露出嘲讽的意味:“你跟吴秘书是不是认识?”
陆念念摇头,解释道:“我之前实习的时候见过他,算不上认识。”
听到她的解释,刘颖不屑地轻哼一声,她可不信陆念念跟吴秘书不熟,那家伙昨晚明确地跟她了,这次答应采访,完全是看在陆姐的面子上。
吴秘书都这么了,陆念念还不承认,刘颖的脸色渐渐冷下去,随即开口道:“你们既然认识,采访的事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我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大劲,你是不是看着很可笑?”
陆念念还没弄明白状况,刘颖直接摔了文件,怒气冲冲地走人。
组长刚一走,一群八卦的同事纷纷围上来,问她:“听那个吴秘书,你和丰瑞的老总关系不一般,给我们呗。”
“我们下期采访丰瑞的董事,你还能帮我们走个后门。”
对于同事有意无意地试探和恶意的揣测,陆念念闷声收拾文件一言不发,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人际交往让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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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的时候,陆念念正准备去坐地铁,刚走到路口,便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那。
可惜宋今朝依旧没回来。
看到方玉,陆念念冷下脸,只顾往前走:“我不是了吗,你不用再接我了。”
走在前面的人不是一般的固执,方玉没办法,只好开着车龟速跟在她身后。
“陆姐,您还是上车吧。”
“老板有一份文件,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方玉这样道。
陆念念顿住,目光看向他:“什么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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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文件,方玉并不清楚,当目睹陆念念看到文件时的神情,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陆念念看着文件上的白纸黑字,脸色刷得一白,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眼眶泛红,扬声质问面前的人:“这就是宋今朝让你送来的文件?!”
方玉看着她几近绝望的神色,心头一凛,默默点头。
陆念念克制住想要将文件撕毁的冲动,隐忍着情绪道:“帮我订一张去瑞士的机票。”
“今晚就走。”
方玉愣了愣,只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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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离开后,陆念念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过去,这次依旧是keon接的电话。
陆念念喉间干涩,一句话都快要耗尽她的力气,“让宋今朝接电话。”
听得出对方情绪的不稳定,keon有些犹豫地看向治疗室紧闭的房门,无奈道:“陆姐,今朝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听到keon的回答,陆念念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去,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心都在颤抖。
她心心念念盼着他回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托人送来的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意味着什么,他不会回来了吗?还是单纯的想跟自己永远分开。
想到过往的种种,陆念念沉下心不愿去想,她不相信这是今朝做出的决定,如果他还有心,他就不该什么都不,只给她一份冷冰冰的文件让她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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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疗养院内,宋今朝看着自己的精神诊断,眉心紧锁。
keon看着他凝眸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决定好要回去了吗?”
面前的男子抿着唇没有话,昨晚方玉将念念最近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他,他就想回国,然而拿到精神诊断的时候,他忽然消了这个念头。
只有这一刻,宋今朝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看着宋今朝情绪的变化,keon深怕他一冲动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面前的人只是平静的走回病房,便没有再出来。
三天的时间,宋今朝将自己锁在病房里,不吃不喝,不与外界接触,等他再次出来时,眼底却是一片阴霾。
keon不清楚那天宋今朝对方玉了什么,只是挂断电话之后,他从不曾见过宋今朝那般绝望过,即使是离开陆念念的那天,悄悄看完她的毕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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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瑞士,下飞机的那一刻,陆念念按照方玉给的地址直接杀过去。
当keon看到陆念念的一瞬间,惊讶之余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陆念念放了行李就直奔宋今朝的病房,keon看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心底总觉得不安,忍不住提醒道:“陆姐,今朝最近的状态很不好,他这几天都将自己关在病房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陆念念脚步一顿,神情匪夷的看向他:“他是不是出意外了?”
keon扶额:“没有出意外,但他目前不想见任何人。”
陆念念愣了许久,被keon带去宋今朝的病房,果然房门紧闭,谁也没能进去。
keon将陆念念带去了休息室,将宋今朝这半年的情况大致跟她讲了一遍。
他的语气显然有些失望:“我以为宋今朝回瑞士是为了配合我的治疗,现在看来,他只想躲开你。”
这半年宋今朝的病情的确得到了控制,没有陆念念的日子里他的情绪很稳定,只是整个人很封闭,拒绝与外界交流。
期间秦老爷子来过一趟疗养院,看到宋今朝的样子,每天都在担心,他的孙子会变得同他母亲一样,情绪崩溃后成了失心疯。
陆念念钉在原地,浑身僵住,“……他现在怎么样?”
keon摇头:“情况不是很好,他这个太固执,即使人在瑞士,但心却在你那。”
“看来我得换个治疗方案,毕竟你现在成了他的心病。”
闻声,陆念念的心脏莫名收紧,眼眶渐渐红了一圈。
“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她这样问。
keon看了眼时间,“每天晚上八点我会帮他注射催眠剂,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听着keon云淡风轻地描述,陆念念低垂下眼睑,晦暗不明的情绪慢慢发酵。
他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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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陆念念跟在keon身后,看着他敲响宋今朝病房的门,几分钟后,门开了。
陆念念从keon身后走出来,目光瞬间定格,终于见到男子沉寂布满阴霾的脸。
宋今朝眼底的错愕慌乱一闪而过,下一秒他抓住门把手想要狠狠地关上。
陆念念心突地一跳,下意识将手伸过去阻拦。
下一秒,被门夹到手的陆念念惊叫一声,疼得一咬牙,却始终不肯收回手。
看到女孩疼得紧皱的眉头,宋今朝呼吸急促,手忙脚乱地松手,“念念!”
对上他张皇无措的目光,陆念念心中一刺,掌心的痛已经不算什么,她的视线紧锁住他的脸,苦涩地开口:“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宋今朝脸色发白,神情痛苦的地后退:“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为难。”
陆念念盯着他,眉心隐隐作痛,“所以我等你这么久只等到一份离婚协议书?”
话音刚落,宋今朝微怔,精致的眉骨拧成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快步转身,似乎一刻都无法忍受她的存在。
看着他僵直的背影,陆念念努力克制的情绪终于崩塌,她追上去,发火:“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婚!”
“既然要分开,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你拿我当什么了?!”
听着她的一声声质问,宋今朝疲惫地闭了闭眼,苍白无血色的脸隐隐在颤抖。
沉默之后,他低下声道:“念念,我有病,很有可能遗传给下一代,你确定要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过一辈子吗?!”
语落,他头痛欲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痛苦,沙哑的声音近乎低喃:“念念……求你离开我。”
陆念念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慌忙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红着眼哽咽:“你一定要替我做选择吗玉?”
“你问都不问,就把离婚协议丢给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宋今朝紧咬着牙关,掌心冰凉,清隽的脸苍白无血色,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甚至不敢去看念念的脸,脑中无数次闪过那些粗暴的夜晚,“可我会伤害你玉。”
在他失去理智的那些夜晚,他不止一次弄伤她,即使念念不介意,可他介意。
静谧的病房安静地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宋今朝紧了紧拳头,脑中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身后陆念念上前,不顾他后退的举动,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际再也不撒手,“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除非我死。”
语落,宋今朝的心脏颤了颤,身体僵硬如石,声音也慢慢低下去:“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后果玉。”
陆念念心底苦涩,抱他抱得更紧,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静静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分离这半年,只有此刻抱着他,她才觉得心安。
“求你,别推开我。”她埋在他的胸膛,声音如月光般温柔,撩动他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泽。
宋今朝眼底的挣扎痛楚,在她出这句话时全部瓦解,他此生最害怕的莫过于放开她的手,此刻却亲耳听到她,不愿意分离。
他:“念念,我不希望你后悔。”
下一秒,回应他的是陆念念踮起脚尖的亲吻,她笨拙地吻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再上移,才覆上那片清冽温凉的薄唇泽。
宋今朝微怔,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抛开所有的隐忍,带着粗野霸道汲取她每一寸的气息。
从她愿意进入他黑色世界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决定不再放手,无论以后的路该如何走,这一刻,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