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你是我的爱人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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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悦在经过整整两个日夜的不停观察,终于转入普通病房,确定身体方面没有大碍,至于脑部受到的影响大只能在病人醒来后再行安排。

    而流悦的主治医生也终于松了口气,每天先是被秋家父母抓着询问,脱身后又迎来了那个气势压人的男人。

    比起前者他对上那个男人心里无端发怵,平平淡淡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回答都是胆战心惊的。

    许奎文揉了揉眉心,眸中难掩倦色,这几日不但要守着昏迷不醒的流悦还要分心安排公司的事,不过对于这样的忙碌他甘之如饴。

    宋尚琴劝他回去休息时,也被婉言拒绝了。

    不时时看着那个脆弱的娇人,他随时都可能控制不住跌入深不见底的幽潭中,如果每个人都有底线的话,在这些年的潜移默化中——他的底线早已变成了流悦。

    许奎文拿起棉签沾了点水,细细地涂抹在流悦干燥起皮的唇上,虽然不能为她带来多少血色,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干。

    头部被层层包裹着的流悦,纤长眼睫轻微颤了颤。

    许奎文心头一跳,连忙放下上的东西,呼吸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流悦一般。

    漆黑眸中深深地注视着流悦面上的每一处细节。

    流悦睁眼后却不如他所想的种种反应。

    以往清亮澄澈的眸中失了那种晃人的潋滟,恍惚懵懂的看着上空,久久都不曾挪动一下。

    就如一个初接触外界的孩童,一点东西就能让她既好奇又懵懂地注视许久。

    许奎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流悦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从未经历过世事一般,即使一眼能看到底也是让人心中恐慌的空白。

    许奎文声音放得极柔:“流悦?”

    流悦缓缓看向他,眸中满是好奇,以及一丝警惕与无助,她就这么看着许奎文,等着他继续开口的模样。

    她在试图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讯息。

    许奎文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一瞬间突生的暴戾,温雅地对流悦笑了笑,春水一般柔和全无一丝攻击力。

    流悦如刺猬一样的尖锐感肉眼可见的软化了些许,声问道:“你是谁啊?

    ”

    猜测被证实,许奎文猛然起身,脸色寒霜极重地猛按病床前的按钮,呼叫的铃声很快传到了护士们的耳中。

    主治医生与护士匆忙赶来,在一系列检测后脸色凝重,医生不停地翻看着流悦的病录。

    听到消息及时赶来的宋尚琴秋良初站在一边,没有开口尽力不给他们添麻烦,努力给软软看向他们的流悦安抚地笑笑。

    流悦低头,双绞紧满是对外界的不安。

    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双用上力气后隐隐的青筋都能看到,一眼看去竟只有骨肉的瘦削感。

    医生叹息:“患者头部受伤严重,脑内积血压迫神经是暂时性失忆。患者已经不适合再进行脑部术只能由身体自行进行恢复,时间长短无法确定,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间歇性失明等症状出现。”

    “希望你们能耐心等待,患者生命已无大碍。”

    等人都散去后,宋尚琴握住流悦的,哽咽道:“悦,我是妈妈啊!”

    流悦害怕地把缩了回去,光是看着他们也不话,平日里漂亮耀眼的面容毫无血色,脸侧还有细的伤口,细腻苍白的肤上一点伤口都是触目惊心。

    看得宋尚琴心头绞痛。

    流悦安静地听着秋家父母关于以前的回忆,渐渐地,当宋尚琴试探地拉住她的时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看着满眼心疼的宋尚琴,流悦抿唇不语,脸颊却微热。

    “那他是谁啊?”

    流悦指向安静站于一旁的许奎文,糯糯地问道,在刚刚的过程中她也一直时不时悄悄看过去。

    许奎文微怔,难得犹豫,俊美的面上显出一点无措。

    这点无措看入宋尚琴眼中,让她咬咬牙镇静回道:“他是你的未婚夫,他叫许奎文,你们俩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流悦:哇,妈妈真棒!

    奥:

    许奎文从容淡然的面庞一时失态不知做出什么表情,但心底涌出的庞大喜色瞬间捣毁了所有自持的冷静,眸中极亮地看着出这话的宋尚琴。

    宋尚琴看着素日里万事于心不起波澜的许奎文,仅因为她的这么一句话就像个得到了承让的孩子般时,心下微松,却又难免心情复杂。

    秋良初脸色倒是黑了几个度,但是

    也没有出什么否认的话,默认了妻子的话。

    这下许奎文终于看向了流悦,声线不稳压抑着激动,轻声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流悦眼神恍惚了一下,声音有种落不到地的虚浮感:“你是我的爱人?”

    许奎文眸光微闪,没有犹豫肯定道:“是!”

    锵然的声音好像唤回了流悦的心神,将目光怔怔地落在他身上,眸中清晰地印入男人颀长的身型,俊美无匹的容貌,以及满眼的爱意。

    流悦缓缓低头,双稍松,喃喃道:“许奎文”

    “我的爱人。”

    林涵海心尖突然绞痛,撕裂般的阵痛从心口止不住的传来,剧痛来的迅猛去得也极快,在心口走过一遭就了然无痕地淡去了。

    就像是错觉一般。

    林涵海看了一眼刚刚失掉落在地的钢笔,动了动有些痉挛的右,摸摸心口的位置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贵气优雅仿若天生,男人的冷漠也如天生一样,捡起钢笔后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签名却迟迟无法下笔,在签名处生硬地点出一个墨点。

    右僵持在签名处上方久久不动。

    林涵海眸光不自觉地看向了文件旁边的,眉眼抑出一抹烦躁。

    不算上订婚宴上那个含糊不清的电话,流悦已经接近三天一条短信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了。

    这让常年下来已经习惯的他,在这几天格外烦躁。

    是不是在赌气?

    果然还是那么任性。

    林涵海心底有股不明的怒气,冷淡地拿起,决定还是打过去问一下。

    在拨号前一秒却又停住。

    多年来这段感情下的纵容,让林涵海做不到主动,难耐的燥郁感就如方才的绞痛般来的莫名。

    他总觉得,流悦是放不下他的。

    这几乎就快变成一种本能的自信了。

    门口有人敲门,林涵海仓皇放下,敛目恢复冰冷面容。

    “进来吧。”

    竟然是林母。

    林涵海有些惊讶:“妈,有事吗?”

    林母略显踌躇,也没有走得太近,隔着一段距离安静地看着林涵海,面上的神色让他一时看不清。

    林母比起宋尚琴是个偏柔弱的性子,遇到什么委屈也只会自己哭着咽下去,与林父

    的感情很冷淡,但这不妨碍她是一个合格的林家主母。

    该有的礼仪段,她一样不缺。

    她很少与林涵海单独相处,母子之间的关系也稍显怪异,她能成为一个段出色的林家主母,却学不会怎么去做一个好的母亲与妻子。

    而林父需要的只是一个好的林家主母。

    外界融洽和谐的林家,从根部就是一种冰冷又畸形的存在。

    林母想起刚刚听到的消息,沉吟道:“涵海,你真的不喜欢流悦吗?”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秋家的那个女孩与林家格格不入,甚至身处两个世界,这一点迟迟没有被她本人察觉,很大的因素是自家儿子不自觉地保护。

    他在无意识避免那个女孩与林家牵扯太多。

    她一直以为那个女孩会把他拉到她的那个世界,却没料到林涵海的固执自傲如此严重。

    订婚宴那天出车祸,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林涵海身上,秋家这几日更是直接出阻击林家市场。

    而身处话题中心的林涵海对于这件事竟然一无所知!

    他是有多漠视流悦的存在!

    林涵海声音冷淡,不欲多谈:“我已经订婚了。”

    林母婉言劝道:“我希望你能开心,婚姻是大事。”

    林涵海突然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的婚姻轮不到你来,你自己的婚姻都是失败的。”

    林母脸色骤白,却呐呐无言。

    “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门被掩上,她没有流悦车祸的消息,如果他自己都不在意,旁人了也无用。

    屋内林涵海面色晦暗,轻嗤一声,眸中却晃神一瞬。

    许奎文在哄着流悦多吃一点,低磁的声音能酥了人的耳朵,换作其他女孩子早早就晕头转向张嘴了。

    但流悦闷闷不乐,别过了脸拒绝再吃,带着哭腔道:“我怎么没有头发了?”

    许奎文哭笑不得,又不敢戳自家宝贝痛处,薄唇微勾轻声安慰:“你最好看了。”

    流悦干净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委屈道:“有了头发的流悦更好看呜”

    奥无奈,它知道主人这是在对着它,只好承诺:“我发誓,一个月就给你长回去!”

    哭音渐大,许奎文忙脚乱。

    奥闭眼:“半个月!”

    流悦打了个哭嗝,止住了哭声,在抱住她的许奎文脸侧亲昵地蹭了蹭,红唇轻扬却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