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张氏这次是真的气病了，回到家不吃不喝的，据躺了两天，让舒常刚去伺候她，舒兰自告奋勇的要代替大大去，舒常刚有点犹豫，舒心劝他：“大大你放心吧，二姐那么会照顾人，又不是我，不能吃气，奶奶就是打她骂她，她也不会还嘴的。”

    舒常刚觉得舒心的有道理，自己娘主要是看舒心不顺眼，只要她不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舒心见他还拿不定主意又道：“大大，奶奶整天装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估计咽不下那口气，故意想要折腾我们，你去上工吧，别耽误挣钱，咱们家需要钱。”

    舒常刚觉得也是，舒张氏估计这次也是装病，于是就继续去上工了。

    看吧，舒张氏就是那撒谎的孩，整天喊狼来了，狼真的来了，别人不信了。

    到了舒张氏床前，她看见是舒兰，张口就骂：“你爹呢？我都被气成这样了，连面也不露一下，有没有良心，我从一把屎一把尿的吧他拉扯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养了一头白眼狼啊。”

    舒兰懒洋洋的：“奶奶，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整天不是需要人，就是需要钱，如果整天在你身边尽孝，又怎么挣钱？再了你有三个儿子，我大大上次伺候过你一次了，这次该轮到二叔和三叔了吧。”

    “挣钱挣钱你挣了吗？到头来不还是我自己出钱？你们到底打没打欠条，自己心里不清楚啊，欠钱不还，不怕以后遭报应啊？”

    “那钱又不是花在我们身上，遭报应也不应该报应我们身上啊。”

    “你什么？你个混蛋玩意，一个两个的都想气死我是不是？”舒张氏捡起地上的一只鞋扔过去，真是气病了，力气都没几两了，扔过去的力道都软绵绵的，被舒兰躲开，站的远远的。

    “你给我滚，给我滚。”

    舒兰在堂屋里呆着：“你有事情叫我，我在外面等着。”

    麦场里麦子都收回家了，也不忙了，舒兰在这里耗着也没事，舒心让她一直待到晚上大大回来。

    舒常刚吃过晚饭，来看舒张氏。

    在门口就听见她在骂舒兰：“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蹄子，会不会伺候人，你想烫死我呀？”

    然后砰的一声，碗被砸在地上。

    舒常刚顿住脚步，心脏处抽搐了一下，脸色阴暗下来，握了握拳头，在外面吸了一颗烟，在平静一点，走入屋门。

    舒兰正在一边抹眼泪一边扫地上撒的稀饭，大概是碗划破了指，扫把上沾了血迹。

    舒张氏骂的更厉害了：“哭什么哭，丧着脸给谁看呢？赶紧滚。”

    舒兰可怜兮兮的眼泪淌的更厉害了：“奶奶我都十八了，都快要嫁人了，你能不能别骂我那么难听？”

    “嫁人，嫁人，才多大，就整天想着嫁人，跟你娘一样不要脸。”舒娟才十六，她都帮忙找到舒心家里，沈清和是舒娟的，让舒心不要抢，舒兰都十八了，有这种想法，就该天诛地灭，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舒常刚再也听不下去了，孩子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天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舒兰得对，她又不是孩子，两句没事，她都十八了，大姑娘了，还这样挨骂，自尊心怎么受得了？

    “舒兰，走，回家。”舒常刚把舒兰里的扫把夺过来扔到地上，拉着她的往外走。

    “喂，你个白眼狼，还知道过来看你娘啊，你想气死我呀，到现在都不给我饭吃。”舒张氏喊着，那边父女俩已经走远了，搭理都不搭理她。

    气的舒张氏把衣服都给扔到地上了，开始嚎啕大哭。

    舒业听不下去了，嚷道：“你活该，自作自受，多好的一个孩子，被你骂的一天都抬不起头。”着跑到外面吸烟去了，隔绝了舒张氏的喊骂声。

    “舒心，给你姐包扎一下。”舒常刚一直扯着舒兰到家里，舒兰都感到大大这次是真生气了，他还没生过气呢，尤其是对奶奶。

    想起这些年他总在奶奶和她们中间选择向着奶奶，如今才算对她好点，委屈让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哎呀，二姐你的怎么冒了这么多血？怎么回事啊？奶奶打你了？”舒兰抓着她的，把过年前从药店买的碘伏和棉棒拿出来给她擦。

    “没事，碗碎了，划的。”

    “疼不疼？哎呀，肉都翻出来了，里面还有碎片呢，这可危险着呢，夏天要是发炎了，更不得了，这两天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不能沾水。”舒心大声叫道。

    然后又道：“大大，明天别让二姐去了，三姐还要学习，更不能去，让我去吧，我保证奶奶无论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发脾气，都不还嘴。”

    舒常刚看着三个女儿，个个可怜兮兮的，委屈求全的，喉咙都一阵堵。

    妻子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受不了了，所以走了，回到她应该去的轨道上去了。

    女儿们呢，三个女儿，难道都要被折磨惨了，他才悔悟吗？

    “明天不用去了。”他倚在门口，点燃了旱烟。

    舒心心翼翼的问：“大大，你要去吗？咱们家开学还要交学费呢？都指望你了。”

    “我也不去。”舒常刚猛吸了一口烟，烟雾没有吐出来，吞进肺里，引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嗽完了，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这样似乎心里才好受些。

    他走到外面吸烟去了。

    舒心开始责备舒兰：“让你表演一下得了，怎么把自己伤的这样厉害？”

    “这样才逼真吗？大大见了才心疼呀，要不然只是一个伤口，不痛不痒的，他见了会那么生气？”

    “那你这疼不疼？”

    “疼。”

    舒心用纱布给她包起来。

    “这两天确实不能沾水。”

    “哎，行，用这一天的忍受换父亲的觉悟值了。”

    “父亲离觉悟还远着呢，他只是当时见了，心里生气，不定过了两天忘了，又会愚孝。”

    “哎，走一天算一天吧，起码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这段时间奶奶在没有办法折腾咱们家了，舒心你这办法还不错。”

    三姐妹相视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