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苏夫人的挑刺
沈妃攥着茶杯的一直在发抖,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就在刚才,这些人还对自己赞美之词不绝于口,可现在却把恨不得贬低到尘土里,踩到脚下。
龙椅之上,一双深邃沉敛的眸子凝视着苏酥,久久不语。
最后,还是太后打破了沉默:“哀家这么些年来,真的很少能听到如此动人的曲子了。”
连太后都已经发表了言论,其他的嫔妃们纵然眼红,也只能是跟着附和。
“贵妃妹妹、鱼妃妹妹果然才艺过人!我等佩服!”
反观苏家,一群人张大了嘴惊讶的能吞鸡蛋。
尤其是苏夫人,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这个蹄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古筝,还能弹奏的如此惊艳!
“你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自从第一次在宫中见到苏酥开始,就已经在苏夫人心中慢慢萌芽。
因为生母身份卑微,所以在府里时,苏酥虽然空有一个二姐的名头,但是过的日子却比奴才还不如。
也因此,她的性子懦弱胆怯,平日里每每遇到自己,都吓得腿软走不动道。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种变化并不是单指容貌上更加过人,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出众。
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尤其是心思缜密,竟然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弄到监禁的地步!
苏酥闻言,冷笑不由慢慢浮出嘴角:“苏夫人这是的什么话?纵然在府中的时候咱们未曾见过几面,前些日子您可是刚去了我宫里讲解大道理,如今才几天就把我忘了?”
这番话既点出了她从不受待见,又告诉了大家前些日子苏夫人曾亲自上门找茬,丝毫没给苏家留情面。
仔细回想了一下苏酥以前的样子,苏夫人越发笃定眼前之人不是苏酥。
“不!不对!你不是苏酥!那个蹄她性子软,话轻,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
听夫人这么一,一旁的苏北忠也觉得奇怪,不由得打量起苏酥来。
大概是觉得自己一面之词不足以让众人信服,苏夫人焦急的拉了拉苏北忠的衣服:“老爷,苏酥从便不喜欢我这个娘,可她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您觉得眼前这个人,她是您的女儿苏酥吗?”
苏夫人有意想要表现出一副慈父善母的模样,可是表现的有些过头了总让人觉得虚伪。
苏北忠默不作声的推开她的,望着苏酥打量了片刻,道:“女儿,你确实是变了。”
苏酥维持着一贯的低调,余光却不放过每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凤明川,然而,他的情绪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别是学过什么才艺,苏酥在家里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苏家人最清楚。
苏酥也明白,刚才这么一支曲子,肯定会让苏家人多少对她产生一些疑惑。
其实这也算是她的一招险棋,能让苏家人和那些看她势单力薄觉得好欺负的人,在向她动之前斟酌一下。
懒得去戳穿苏夫人的谎言,苏酥盈盈望着苏北忠:“既然舒服人口口声声我是苏大人看着长大的,那不知道苏大人可否知道什么能证明你女儿身份的东西?”
苏北忠喊她为“女儿”,苏夫人稍疏远一些,直呼其名,可是苏酥对他们的称呼却是“苏大人”和“苏夫人”,其中的冷淡,不言而喻。
看着她长大这番话?
这分明是苏夫人随口编造的,从到大,他都没见过这个女儿几次,甚至一度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又怎么会知道她有什么特征。
苏北忠一双眼睛神色阴鸷,道:“夫人,人都是会变的。”
明明是对着苏夫人话,苏北忠的视线却一直盯着苏酥的方向。
现在苏酥在怎么也是贵妃,又深得皇帝喜欢,是苏北忠心中如意算盘上的重要珠子,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自然是不想得罪她。
可是苏夫人哪里能明白他的想法,只当他还没有意识到异常。
“老爷,您公务繁忙记不清楚,是人之常情,但是妾身记得苏酥母亲之前提起过,苏酥胸前有个蝴蝶胎记!”
闻言,苏酥袖中的拳头忍不住紧紧攥了起来。
“怎么,听苏夫人的意思,今日我若是不能当众脱下衣服露出胎记,你便其一不认我这个苏家女儿,其二还要状告陛下,罚我一个欺君之罪?”
这番话确实是苏夫人心中所想,但是被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出来,无疑是把她歹毒的心思告诉了所有人。
不得已,苏夫人只得摆出一副慈母的表情,连连摆:“不不不,苏酥啊,我好歹也是你娘怎么会这么对待你呢”
不管怎么样,苏酥还是一个贵妃,而她只是一个连诰命都没有的夫人,尽管内心对苏酥各种不屑一顾,可是位分上苏酥甩了她十万八千里。
不是这一点,就算随便拉过来一个丫鬟,苏夫人也不能随便让人脱衣服,毕竟女子注重的便是名节。
苏酥的这番话已经是极重,连凤鸣川都变了脸色,冲着苏北忠冷哼一声。
“逼着女儿当众脱衣服,丞相当真是好家教!”
被公然博了面子,苏北忠脸色也难看得不行:“想来夫人也是心急,所以这才失了分寸,还望贵妃娘娘原谅。”
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夫人,眼底浮出一抹厌恶之色,本以为她打理府中多念,是个有尺度的人,不想因为女儿的私仇,如此眼光狭隘。
在这种场合下怀疑苏酥的身份,丝毫不顾及苏家的脸面。
一旦确认苏酥是本人,怀疑女儿搞窝里斗这种事,足以让她苏夫人向来在外界面前维持的贤良淑德慈母形象瞬间崩塌。
若眼前这人不是苏酥,除了冒名顶替之人会死,他们苏家也会落得个有眼无珠、不识真女的坏名声,甚至被有心人传出去谋害陛下的罪名也有可能。
将苏夫人脸上的疯狂尽收眼底,苏酥面上闪过一抹淡然冰意,冷声道道:“既然苏夫人是无心之举,那我便不再追究,不过还是要奉劝夫人一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其实苏酥身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胎记,苏夫人这么,不过是铤而走险,想要治苏酥一个欺君之罪。
既然话已经放出去,覆水难收,苏夫人没有打算放过:“娘娘误会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您当众脱衣服,宫里自然不少各类女官,还望太后准许,选一人帮忙”
“放肆!”太后猛的一拍桌子,毕竟是曾经的一宫之主,气势丝毫不输当年,吓得苏夫人立马匍匐在地。
“悦贵妃与鱼妃才艺过人,哀家正心喜,得一女如此,你却扫兴怀疑不认,是存心想要与这一宫的人过不去吗!”
苏酥没有想到太后会站出来替自己话,唇角不由浮起一抹冷笑。
苏夫人想要借皇帝太后等人的除了自己,只可惜,这两位大神能是任人随便利用的吗?
不过苏夫人今日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今日过后,肯定少不了各种流言蜚语。
与其留着日后又是一个潜在的炸弹,不如今日解决掉!
“陛下、太后,臣妾自从进宫以来,与各位姐妹们相处,日益觉察到自身的鄙陋浅薄之处,所以平日里勤加琴棋书画才艺学习,也处处以太后为榜样,修身养性,几月下来,臣妾仍觉得差之有余。”
款款上前,苏酥冲着凤明川和太后行了一记大礼:“如今想来,怕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许久不见,让苏夫人觉得我像是变了一个人,臣妾幸之亦惧之,幸以脱胎换骨,惧以被误解为歹人,所以斗胆请二位给臣妾做个见证。”
看着苏酥一本正经地瞎话,凤明川眸子略略泛起一抹笑意,声音却微沉:“你想要什么见证?”
苏酥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太后:“还请太后随意指派一名女官,与我一起去侧殿验明,身上是否真有胎记。”
明明是好好的一场宫宴,却被苏夫人一颗老鼠屎搅毁了一锅汤,眼看着苏酥又是如此的固执,无奈之下太后只得随指了指身旁的寿吟:“寿吟,你去陪贵妃娘娘走一躺吧。”
寿吟诺声应下,比了个请的姿势:“贵妃娘娘,老奴失礼了。”
苏酥没有抬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夫人,道:“苏夫人,我已经答应要验身了,不过,为了证明苏夫人不是随意编造了个特征来嫁祸于我,还请你一这胎记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苏酥的表情如此果断,苏夫人忽然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这胎记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她却一脸的信心满满,难道真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真的胸前有一个蝴蝶胎记?
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打在自己身上,苏夫人就算有心反悔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出生的时候我曾去看过,那胎记在右侧锁骨之下,是个红色的蝴蝶,大概有指甲盖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