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见端是坐在走廊的藤椅里，阳光左边轻轻投落在他的左脸上，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有些晶莹透明。

    阳光却丝毫没有缓和他脸上严肃深沉，他目光一直聚集在知末的脸上，仿佛要看透同样苍白皮肤里面，隐藏的是怎样的一个灵魂，在她身上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大神，在我回答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知末没有回避他的审视，眼里还闪动着期待的光芒，柏见端看到后道：“我最近是不是太过纵容，如果是我以后会改掉，以免有一天你触及法律底线。”

    “再给你一次会，不然我就告诉顾队，你这个月的资金全勤奖都得打水漂。”

    “大神，不要动不就动就谈钱嘛。”末笑眯眯道：“这张纸片很不走眼，你是怎么注意到它的存在。”

    “你的习惯告诉我。”柏见端道：“猫粮袋这样的垃圾，你通常会把它紧紧地卷起来，还要确保它不会散开才放扔到垃圾桶，只有那天你是直接扔到垃圾里，猫粮袋松开了自然露出里面的纸片。”

    “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柏见端看着知末道：“自然是为了让我看见里面的纸片，然后浪费大量时间破解。”

    “好吧，是我大意了。”知末没想到柏见端会在意她的这些习惯，继续问：“大神又为什么会觉得纸片有问题，还认为是我伪造的？”

    “破解乐谱是你的专长也是你的工作，可是你一直表现得漫不经心，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这些天的研究成果吗？

    还是你早知道这三节简谱，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因为它是你伪造出来的。”

    “还有吗？”知末笑问。

    柏见端淡淡道：“首先猫粮是技术部，从案发现场带给技术检查研究，再经过杨副队的送到你上。”

    望着知末明亮的双眸，柏见端眸子暗下道：“如果猫粮里面有这个东西，技术部不可能检测不出来，检测不出来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因为猫粮里不可能出现这个东西。

    出现了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市局有内鬼，不过这点不通。”

    “怎么？”知末一脸钦佩地问。

    “内鬼要在技术部检查完后，把纸片放到猫粮里，就得把猫粮袋封口拆开。”

    “从猫粮袋拆封处的整齐来分析，猫粮袋是应该你拆的。”柏见端严肃地看着知末：“我解释完了，该你解释。”

    “你对了，纸片是我伪造的。”知末心虚，紧张地搓着双道：“本来只是想跟你玩一个游戏，我没想到你会把纸片当证物拿回去研究。”

    柏见端眸子暗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十二级台风即将登陆。

    知末更加心虚道：“当时你们热情那么高，我不好意思出来，本来想着过几天你们兴许就会忘记。”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告诉顾队。”

    “不要啊。”

    提到钱知末快哭出来了，眼泪都打转转。

    柏见端见惯了她演技，冷冷道：“那点钱，至于嘛掉眼泪吗？”

    “我的飞票没了”知末低低抽泣道：“人家不想坐高铁回首都，多浪费时间。”

    “你回首都干嘛？”柏见端一脸困惑，知末抹一把眼泪道：“大神，你是不是查案查傻了，我们合同五月底到期，我得回首都参加论文答辩，通过后从此海阔天高任我飞翔。”

    过了好一会儿柏见端才记起来，知末会来到他身边是因为一纸兼职合同。

    望着知末兴奋的表情，柏见端觉得眼前有些晃，淡淡道：“万一辨别、论文没有通过，欢迎你回来续约。”

    这话在知末听来就像是泼冷水，不咸不淡道：“这个博士本来就不是我自愿意读，是江教授非逼着我读，能不能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自由。”

    柏见端发现自己又不了解这丫头，淡淡道“这次过不了还有下次，你可以下次继续努力。”

    知末趴到他面前，憋着笑道：“我才不在乎，如果我没有通过答辩取得博士学位，就能看到江教授受到2万伏高压暴击的表情；如果通过了我的人生我作主。”

    “你没通过论文答辩，江教授为什么会受到暴击？”柏见端云淡风轻地问。

    “大神有所不知。”知末坐回去，一脸鄙夷道：“我的生日在九月份，如果我在六月通过博士论文答辩，他就可以厚着脸皮对外声称，他培养出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博士。”

    “满二十岁，跟未满二十有什么区别？”柏见端眼里莫名地自豪感，就像是老父亲看着优秀的女儿。

    知末得意地笑道：“因为另外一位导师，已经曾经培养出一位二十岁零三个月的博士，经常在众人面前显摆，江教授要杀杀他的威风，我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知末得意并不忘形，抬头，柏见端目光深邃柔和。

    “通过不好吗？”

    “不好。”

    知末道：“学历太高会嫁不出。”

    柏见端哑然失笑，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揉揉知末的头发：“放心去参加答辩，通没通过会有人愿意娶你，我保证。”

    知末心翼翼问：“你还会把事情告诉顾队吗？你要想想坐飞来回都很快，如果坐高铁我得提前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出发，回来也要晚差不多一天，你舍得跟我分开这么长时间吗？”

    “是不太舍得。”柏见端道：“你走了，连个做饭、打扫房间的都没有。”

    “大神，你这份合同签得很划算。”知末有些不爽道：“助理的工资，还顺带一个做饭阿姨。”

    “你也没做什么助理的工作。”柏见端冷冷反驳，知末马上道：“明明是你不让我接触案件，你一直在查的案件不能过问，刑侦总队的不能过多参与，你也没有太多资料让我整理。”

    “你的薪酬很合理。”柏见端不置可否。

    “我可是博士生，要不是被江老头坑了一把，你给的薪酬只够半天的工钱。”

    知末抛下一句话起身回房间打开电话，拉上二羊哥、张煜他们，到游世界里面大杀四方，发泄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