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末坚持了自己的底线，没有签那份三年的合约。

    案子她很想继续调查，只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晚晚，让她感到非常不案。

    就像一张撒在她身边又悄悄收拢，紧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需要让自己放空一段时间，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到了下班时间，大家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二羊哥他们还在外面跑外勤没回来，知末自然不好提自己离开的事情，忙完头上的事情便下班。

    柏见端直到晚上八点才回来，知末已经把饭做好。

    “你明天在家干什么？”吃饭时，柏见端随口问。

    “收拾东西，搬回公寓。”知末简单回答，作为他的助理住这里并无不妥，现在不合适。

    “你不用搬走。”柏见端放下筷子道：“我过，你本来就应该跟我住在一起，回去把公寓的房子给退了吧。”

    “莫名其妙。”知末想了想道：“大神，你能不能给一点提示。”

    柏见端拿起筷子道：“你自己慢慢想，几岁的事情你都记得，没道理八年前的事情不记得。”

    知末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八年前，正是那场大火发生的时间，隐隐记起一些零星点点的事情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把你心里面想到的出来。”

    柏见端忽然凑过来，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知末心脏一颤，本能地握着中的筷子，下一秒柏见端的臂搂着她的肩膀。

    知末的身体不由自主靠进柏见端怀里：“我知道你已经想起来一切，告诉我八年前你看到的一切。”

    柏见端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知末的心跳不由加速，微微转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永远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惊艳，任何一个年轻女孩无法抵挡他的魅力。

    蛊惑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回忆，火灾里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一直是你的噩梦。”

    “我不喜欢消毒水有味道。”

    知末下意识回答一句，努力回忆八年前的事情，又努力抗拒某些不愿记起来的事情。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就像有一层保鲜膜覆盖在我脸上，我快要喘不过气”知末用力地大口大口呼吸，口鼻里却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知末却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因为缺氧她面色青白发紫。

    柏见端没料到知末反应这么强烈，被她自残式的拒绝方式吓到，赶紧用力扒开她的双，把她抱入怀里轻轻地安抚惊恐不安的灵魂。

    知末耳朵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响：“知末放松吸气呼气什么都不想。”

    低沉的声音反反复复，直到知末在怀里睡熟。

    柏见端把知末抱回房间，望着知末脖子上的红印，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把本该知末的事情做完，顺便把厨房里的某些撤走，还捏着鼻子清理的无常的厕所。

    回到他的房间打开电脑，快速敲下一串文字：

    5月30日，晚上20点，地点家里餐厅，第一次催眠，结果失败。

    知末用自残的方式拒绝那段记忆，抑或她从来没有失忆，只是选择极端方式拒绝别人进入她的世界。

    是自我保护？

    是隐藏秘密？

    是藏匿自己？

    保存文档，关掉电脑。

    柏见端打开衣柜拿起睡衣，走进一楼的浴室。

    洗完澡伸去拿毛巾时，却不心拿到知末的毛巾，望着中的毛巾微微出神。

    这是一条米白色底，以及绿树图案组成的方格毛巾，看上去清新舒适又明亮，上面还残留着沐浴露出味道。

    绿色是生命，米白色像阳光。

    知末热爱生活，希望自己像绿色植物一样，生活在阳光下面。

    望着除了自己站的位置，干净如新的浴室，若没有看到浴室里的女性用品，谁相信这个家里还住着一个女孩。

    知末习惯隐藏自己的痕迹。

    这不止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生存本能。

    柏见端在思索，在他们没有相遇前，知末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回房间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翻看各种八年前的案件资料，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柏见端竟无心再看上的资料，或许顾渊得对，自己应该跟知末坦白，他已经并一直都知道她的秘密。

    知末打开浴室的门，里面还弥漫着淡淡的薄荷味。

    是款市面上不常见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柏见端所有洗漱用品都是这个味道。

    关上门放好衣服，脱下衣服站在蓬蓬头下面。

    拧开水阀，微温的水从头顶上冲下来，知末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

    流水的声音在身边不停循环，知末的耳朵里却一直回响着，柏见端熟悉又充满了蛊惑的声音。

    他的声音跟八年前那个声音重合在一起，或许八年的时间不算太漫长，却足够把一个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听到的声音，打磨得更加成熟沉稳。

    笃——笃笃。

    门上传来敲门声，一长两短，是知末的敲门方式。

    柏见端起身开门，知末穿着睡衣站在外面，长发还在淌水，眼睛里闪着光芒：“大神，我好像记起来你是谁。”

    “记起我是谁也要先把头发擦干再，感冒了可是上医院的，你是想顾队再拍晕你一次吗。”

    柏见端转身回房间，知末正犹豫要不要跟进去时，一块毛巾朝她砸过来，亏得她眼疾快伸接住毛巾。

    拭着头发走沙发上坐下，大声辩解道：“你不能怪我记不住你，我刚醒来时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至于声音应该会随着岁月变化吧。”

    柏见端不出声，接过毛巾继续帮她擦头发。

    知末享受着服务道：“酒店里闻到茶香时，我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什么茶香味？”柏见端淡淡问。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浓，浓得快要窒息。”

    知末回忆着当时的感觉道：“忽然间我闻到一阵茶香，就是你平时喝那种茶的味道。”

    “然后呢？”柏见端问

    “我能呼吸了，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