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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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死的时候手里抓着系着红气球的绳子, 他的半个身体泡在了水里,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死因痛苦而狰狞的可怕, 老管家翻过他的身体, 克里斯睁大眼睛的模样吓得管家跌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不出话来。

    明明只是半个时不到的时间里,他的主人已经被谋杀在河边,下半身可能因为在湿土上挣扎而脏的不成样子。

    太可怕了,老管家红着眼从地上站起来, 他捧着克里斯的脸, 步履蹒跚着想把他背了起来。

    他年纪很大了,克里斯浑身湿漉漉的。吸了下鼻子, 管家想到了什么又把克里斯心翼翼的放下了。

    不能破坏现场,管家记起了前几天屠夫死的时候他听到警员的话, 他想要回去找人帮忙又担心冰凉躺在这的克里斯。

    管家擦了擦眼睛,他蹒跚的步伐想要走快些,身后的芦苇被风刮得簌簌响,就像是有人在后面走在枯树叶的声音一样, 管家猛地回头,在身后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见。

    风刮得很冷,老管家穿得还少, 他刚刚出门带的外套已经盖在了克里斯的身上,管家回头又看了克里斯一眼,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格林顿唯一的孩子死了。”这件事在第二天清的时候传遍了整个镇, 包括在集市里养猴子的伙子,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镇上的居民在不同的交流地点聚集着讨论这件事情,卖酒的老板娘擦着杯子在吧台旁和几个喝酒的男人声着话,她的表情就像亲眼见过一样,“克里斯除了顽皮点,那张脸可是完完全全的遗传他死去的母亲,克林顿先生哪次舍得亲手挥他鞭子?”

    右边的胡须男人附和着,“克里斯长得的确很漂亮,当年他母亲可是在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很多富商献殷勤都被她拒绝了。”

    老板娘看了四周一圈,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听是在河边找到的,就半个时的时间,脑袋摁在水里淹死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红气球。”

    有人听得心里发毛,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惊,“红气球?”

    “对,克里斯抓的很紧,格林顿先生亲自掰开的……您还需要续酒吗?”老板娘从身后的柜台里拿出了一瓶开了盖的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再来一杯吧……马莉莉还没查出来到底谁杀的吧,我可不相信自己淹死的谎言。”男人大喝了一口酒,吧唧了两下抬手擦了擦嘴。

    “谁知道呢?”老板娘因为又挣了一杯酒钱看起来轻松多了,她靠在吧台上不话了。

    孩子又死了一个,镇上的孩子已经不被自己的父母允许独自出去玩耍了,尽管每天有工作要忙他们也会将孩子送到学校才放心。

    警局把目光投向了外来人,那个来了快半个月的马戏团。

    他们正在举行最后一场马戏团表演,因为孩子陆陆续续的死掉,再加上屠夫的死亡,镇上的居民对已经看了好几遍的马戏团表演并不怎么感兴趣,除了站在旁边几个警员寥寥无几。

    指挥狮子跳火圈的男人比克今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草草的表演完下去后看到了正在镜子前拍粉的丑,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这几天孩子死亡的消息让比克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这些孩子都是和他有些间接关系的。

    他不希望孩子们被杀是因为他猜想的原因,但是死亡的方式和孩子都能一一对上,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丑。

    “杰里,不是你做的吧。”他忐忑的询问着,明明心里已经有个声音确定了答案,他还是忍不住想听到好友否认。

    丑停下动作,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抓伤,被竖起衣领挡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丝缝隙。他扭过头来,因为脸上的妆容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诡异,“比克,我觉得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丑不喜欢话,他的声音嘶哑又压抑着难以控制的兴奋,比克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他听到丑的话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什么丑就已经绕过他去拿道具了。

    “基诺……”比克开口。

    丑猛地扭过头来,红唇下的白牙呲了出来,他看起来愤怒极了,眼睛睁的老大,“你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比克!以前我是如此信任你!”

    壮硕的男人低下头,他用力呼口气试图把负罪感清除一些,“杰里对不起……”

    丑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我上台了。”

    尽管台子底下只有十几个人,台子上的马戏团仍很认真的的表演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腰上别着木仓的警员靠在车边盯着台子上的几个人,时不时低头谈论一下到底谁更像凶手。

    警局基本上能够的人员都守在了马戏团这里,他们在河边发现了几枚脚印。

    刚开始还以为是管家的,后来发现脚印似乎有些不符。

    丑脸上带着笑走上台子,他一上台就获得了几枚稀稀拉拉的掌声,要知道在马戏团里丑的表演算的上是精彩而又新颖的。

    他朝着台下鞠躬,依旧是红衣绿裤,夸张的妆容。

    他表演了很普通的扔球,之后推了一个箱子到了台子上,用一块大黑布给蒙着,不漏一点出来。

    远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警员听到声音后往后看了一眼,以为是过来看马戏团表演的也没有给什么关注。

    丑在被黑布蒙住的箱子旁转了一圈,他的表情很搞笑,台子下面的人也笑了一阵。

    轿车停在了警车旁边,披着外套的贵妇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是芬瑞丝的母亲——温蒂。

    “警官,我女儿不见了!”温蒂看起来有些急躁,她踩着高跟在警员一边踱着步子,“我去警局发现没有能够帮我的人,有人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芬瑞丝,我已经有一个时没有看到她了,河边我也找过,什么也没有!”

    “你们能派几个人帮忙找一下我女儿吗?”她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胖警官和其他警员对视两眼,他们嘀咕了一会,马戏团每一个人都在现场如果现在要作案的话应该不会挑忙的这种时候。

    “夫人,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犯人,也许你的女儿……”

    “嘿伙计们!”这是丑在观众面前第一次话,他的声音不上好听甚至是有些奇怪。警官停下话也望向了台上的丑,因为他现在的行为有些奇怪。

    丑双手压在压着黑布的箱子上,神态懒散,“首先我们得讲个故事……”

    温蒂根本不想考虑别的,她皱着眉拉住了警官的衣服,“我想现在不是您看马戏团表演的时候,我的女儿——芬瑞丝失踪了警官……”

    “我知道我知道的,夫人,”警官想什么又被台子上丑的声音给断,警官不得不先安抚着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温蒂夫人,“您先稍等一下。”

    “有一个漂亮的孩子,他作恶多端但是仅仅是因为家中富有,就算是用石头砸死别人家的猫也能被轻易原谅……”丑停顿了一下,看着焦躁不安的温蒂,“有一天他们用天真的外表去欺骗一个老实人,想和一个不会话的傻孩子成为朋友,老实人很开心的相信了,并把这群恶魔放了进去。”

    温蒂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台子上的丑,她捂着嘴退后了一步,想要避开这个故事的叙。

    丑提高了声音,“那里有一条不太深的河,他们很容易的把傻孩子骗到了河里要一起游泳,之后就跑掉了。而那个孩子……”

    “不会话,就在河里面活生生的淹死了。”

    丑到后面声音都尖锐起来了,“他就这么死了,在他父亲为这群恶魔的父母表演的时候,静悄悄的死了,而那群恶魔逃之夭夭,过着无忧的生活!”

    黑布被掀开,台子下的居民发出惊呼声,温蒂闻声看过去的时候几乎就要崩溃,“噢不,我的芬瑞丝!”

    穿着花裙的芬瑞丝还剩下最后一点意识,她被关在了一个盛满水的透明箱子里,头发像海藻一般在水里飘动着,她晃了晃头,手掌没有什么力气的拍着水箱,口中溢出一口鲜血散在水中。

    “芬瑞丝!!”温蒂哭着就要冲上去,被警员一把拦住。

    “我就是要让你们亲身感受自己的孩子被淹死的滋味!”丑畅快的笑了出来,警员在台子下举着木仓警告着他,“别动!”

    其他警员冲了上去,关在水箱里的芬瑞丝情况太不乐观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比克此刻从临时搭建的房间里跑出来,他一把将丑护在身后,“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然而警员并不会听他的解释,比克身材壮硕看起来危险性很大,被当做危险分子的比克想要挥开警员却被当做攻击,一名年轻些又有些紧张的警员在一旁开了一枪,被护住的丑面前又没有遮挡物了。

    “先救孩子!”

    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跪了下来,旁边就是比克躺在地上抽搐的身体。

    “一切都是我的错,杰里……”比克揪住了丑的衣服,红艳艳的衣服上看不到被沾染上的血迹,“是我让那群孩子进来了,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照顾好基诺,对不起。”比克到最后泣不成声,他的胸前被射中,此刻已是强攻之末。

    丑脸上出现一道道白痕,他嘶哑着回答,“我从来没有怪你。”

    他的孩子死在去年的秋天,离生日还有一天的时候,而他还在笑着给别人表演。他把基诺的尸体烧掉了,捡了几根骨头包好挂在了胸前,这样的话他的孩子就不会被欺负了。

    ——基诺,生日快乐。

    而米娅,此刻却跟随着罗伯特去卡伦家拜访,在她沙发对面坐着的是——爱德华卡伦。

    米娅:……求你别再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