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生死一线
年轻时, 有很多事情,其实你也不知道是错还是对,只是凭着一股直觉去做。
不顾后果,不管过程,更不顾不上周围所有人的态度。
她只知道,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他们曾相伴十多年,彼此是最懂对方的人。
她不可能弃他不顾。
两天后,所有准备事宜就位后,便将开启营救计划。
回到寝宫里的睡房, 壁炉里的火燃烧得旺,拉下长长的白色纱质床幔,一片暖暖的静谧。
她坐在床上, 对着铁剑道:“英诺森,我不顾王国利益要去救他, 你觉得我做的是错还是对呢?可我不救他谁救他呢。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是真心帮他的。他身边的那些人我早看透了, 不是为了他的容貌就是为了他的身材,要么就是为了他的权势与地位,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他的。”
到这里,她微叹道:“当然, 也许有人也是像我这样对他的,但我与这些人又是不一样的。唉,越越乱了……”
她了个哈欠, 又道:“好了,又到讲故事时间了,今晚给你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也许今天是给你讲故事的最后一天了……”她咬了咬下唇,没再下去。明天将要起程前往希达尔斯,凶险难测,生死尚不可知。
“好了,开始讲了。”
她清了清嗓子,进入状态。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一本特别有名的书。男主角是个极有才华和思想的花花公子,从来都没有固定的陪.睡对象,也从不与女人过一整夜。直到有一次,他遇到了女主角,居然第一次与她一起睡到了天明……
大致讲完了这个故事,她意犹未尽地道:“这本书里有许多写得很棒的句子,我背下过很多。”
半眯着眼靠在枕头上,将铁剑放在另一枕头边,她仔细回忆,低低念着:“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就越真切实在。”
“你所在意的总是那个你最无法掌握、最摸不透的人,无论男人女人。你觉得自己无法完全拥有,患得患失,这样的感情既让人焦虑,又让你乐此不疲,止不住的想要得到全部。”
“追求的终极永远是朦胧的,要逃避痛苦,最常见的就是躲进未来。在时间的轨道上,人们总想象有一条线,超脱了这条线,当前的痛苦也许就会永不复存在。”
“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选择我的生活……我不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
“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念着念着,她喃喃着:“英诺森,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没有?”
在壁炉火焰的噼啪声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迷途漫漫,终有一归。”最后竟然靠着铁剑睡着了……
当她被叫醒的时候,竟已过了午后,璀璨的骄阳高挂天空,发出灿烂光芒,并穿过床幔透出金huangse的光圈。
“殿下,”女官恭恭敬敬地在白色床幔外道,“原谅我扰您的睡眠了,可是凯洛特国的大王子已经等您等了两个钟头了。”
“范德生?”原本正在哈欠的她一惊,立刻看向了铁剑,大概是为听他父王的消息而来的吧。
不能让客人久等,匆匆梳洗一番,她在众侍女的环拥下绕过重重廊柱,走向了专门用于会客的偏殿。
范德生正坐在宽大华丽的安乐椅上,两个近身护卫各站左右一侧。
看到她,范德生站起身,微微一笑,走上前行过一礼后道:“薇安殿下,请原谅我没有提前递拜贴,实在是事出紧急。”
“请。”她也很客气地道,带着他坐回了柔软安乐椅。
“殿下,我与我父王已经一个多月都未联系上,想知道您是否清楚他的消息。”范德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的父王当初是追女王而去,他自然会来找她。
她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出英诺森的真正下落。
皇族的利益相争她再清楚不过了,父子之间的恩怨纠缠更是世世代代的梦魇。她无法保证当她出英诺森的真正下落后,范德生是否会借机上位,夺走王位。
“那夜我们突然遭到了亡灵之国余党的袭击,混乱之中我逃走了。后来我转道去了亚尔恒王城借兵,再后来便回了森暗之国……”
她简短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末了还道:“他向来聪明绝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范德生的眼眸透出晦暗不明的光。
他得到的情报显然与她的还是有点不一样,但他没有点破,而是道:“您与我父王碰面的时候,我父王有没有对您过什么,比如他将会去哪里等等。”
“没有,”她直截了当地道,“他怎可能对我他准备去哪里。”
范德生淡淡笑笑,知是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想了解什么,得另辟奚径才行。
“感谢您告知的这些,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范德生站起身,带着两个护卫快步走向殿门口。
“等等。”
范德生与护卫就要迈出大门时,她叫住了他。
“范德生,”她拿起一个侍女手中捧着的铁剑,郑重走向了范德生,“这是你父王之前送给我的一把剑,但我想无功不受禄,这把剑还是还给他比较好。”
她之前在一场混战中已弄丢了自己的现代背包,之后算去希达尔斯劫人是生死未知,她不想再弄丢一件重要的东西。
在隐瞒英诺森下落的前提下,交由其亲子保管是再妥当不过。
范德生蹙起眉,“既是送出的东西,怎可收回?”
“这是你父王很重要的一件东西,他交给我时很慎重,”她平静地道,“但我不想欠他太多,所以还是决定还给他。”
范德生回绝道:“殿下,您还是亲自还给他吧。”
她淡淡道:“这把剑是送给我,其实只算作寄存在我这里。他他会来找我要回的。但我已不想再与他见面,我将与我的未婚夫举行正式的婚礼,不希望我的未婚夫有任何误会。”
范德生的眸光闪动了两下,虽觉得古怪,最后还是接过了这把铁剑。他觉得她坚持给他这把铁剑肯定有什么用意,绝不是她所的表面上的理由。
他会另找人探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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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密密麻麻,弥漫整片阴暗森红天空。
暴风雪虽过,但漫天大雪依旧。
心美一身纯黑连帽长衣,将刚刚长至肩头的头发裹住,在众侍女的簇拥下刚出寝殿,刚走下台阶,鲜少出现在她面前的内务大臣伦纳斯忽然冒了出来。
“殿下,听您今日要外出?”伦纳斯边行礼边恭敬问道,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
心美警觉起来,她去希达尔斯是极机密之事,伦纳斯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殿下,”伦纳斯的眼睛在纷扬雪花里朦胧莫测,看不清真实心绪,“这几日都会有暴雪,属下大胆建议您谨慎出行。”
心美冷笑,语气冰冷至极,“这个我自是心中有数,多谢关心!”
伦纳斯在她与莫尔一战中一直未出现,既未参战,可也未站在她这一边,
虽然他曾秘密递过字条给她,告知过关于薇妮为莫尔堕胎的秘密,但是并不等于他是一个可以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或者,在皇廷里,没有谁是可以被百分之百的信任。
见她又要往前行,伦纳斯原本正要再拦住,可见到她冰冷的眸光,便侧过了身,让开了一条道。
这时伦纳斯的眼底隐隐透出一种既是怜悯又是惋惜的古怪光芒。
一股奇异的不安的直觉蓦地涌入心底,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即将发生?
可宫廷内外都已被她控制,温伽顿与薇妮都已被入死牢,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才对。
她强制压下这种不安之感,带着众侍女扬长而去。
“殿下,”花园的铺满积雪径上,南茜带着两个黑衣护卫迎了过来,低声道:“这两位便是死士的头领,他们将带您秘密前往希达尔斯。”
“好。”她应声,便转身对侍女们命令道:“你们先退下。”
侍女们鱼贯离开花园后,刺骨风雪里,她问南茜:“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
“是。”南茜恭敬地道。
她不再多话,而是扬手直接命那两个黑衣护卫随她一起出花园。
漫天雪花里,她步履匆匆,快步前行,不到一会儿,全身上下沾满雪花,宛若一个白色雪人。
一阵寒风刮来之际,她不禁捂紧了胸口,那里藏着她刚磨成的三分之一红宝石粉末。
由于此行凶险,她担心会有意外发生,便提前将那方向盘上的红宝石割下三分之一,磨成粉末。
万一,真在救人之时有什么险情发生,她会立刻吞下粉末,也许能回家也不定。
快走出花园拱门时,忽然看见一只漂亮的白鸽在雪中飞翔,她若有所感,微一扬手,白鸽立刻飞落在她的掌心。
她逗着它玩了一下。两个黑衣头领自动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
突发其想地,她避站在一丛密密草丛后,直到看不见那两个人后,才拿出口袋里的一方绣花手帕,用炭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裴诺尔,我曾在你们皇宫花园里听到两只猫头鹰话,或许这是女王的异能。它们告诉我,你是狄德纳家族的嫡系后裔。”
写完后,她用极低声音对白鸽:“我将直接把你送出森暗之国。你一定要把信送到,否则我就把你炖了煮着吃。”
白鸽猛地扑腾了几下翅膀,似是惊慌失措。
她笑着又拿出了一只精美的红木盒子,这是曾放过裴诺尔所送钻戒的盒子,上面有他的气味,低声道:“闻一下,将信送给这个人。”
白鸽咕噜着嗅了几下,又扑腾了几下翅膀,似是表示知道了。
“去吧。”她反手将白鸽捏住,不过一个转眼,白鸽立刻从掌心中消失了。
以她对裴诺尔的了解,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必不能忍受低人一等的囚徒生活。她担心他会崩溃,便提前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
“殿下,”南茜的平静声音蓦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雪下得这么大,您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不需……”她转过身,“要”字还未完,猝不及防,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令身体猛地一抽。
嗤的一声响——
低下头,竟看到南茜的一柄锋利长剑深深刺入她的腹。
竟笔直地穿透她的后背。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白色雪地上,触目惊心。
钻入骨髓的剧烈疼痛从心底蔓延,尖锐刺骨。
作者有话要: 本章近4000字,还算是比较肥吧~~
明日入V,亲爱的们~~
不确定今日是否还有加更,要看改文的情况。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