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情人锁
春光明媚, 阳光洒落大地,短暂的潮湿雨季已经过去,气温已逐渐回升。
跟着部落车队走了两天,心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气温的变化。走了不到一会儿,被明艳刺目的阳光照着,额头与后背便隐隐渗出汗。
车队里的族人时不时会偷偷地看她,包括被剃光了头发的玛琳在内。她怯生生地、胆如鼠地躲在其他女族人背后偷toukui视着。
部落的第一美女洛微大着胆子骑上了一匹马,跟走在心美身边一段时间,赔笑着搭上几句话, 却被心美的冷漠弄得碰了一鼻子灰。
只有老族长的情人梅丽会巧妙地借着送水、送纱巾等与心美靠近,并聊上两句天气变化等无关痛痒的话,让心美稍适放下戒备之心。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女人, 她看出了心美对所有人的戒备,甚至略微品出了一点心美不想做他人垫脚石的心态。
因此偶尔会有意无意上两句“男人天性就是不忠诚的, 天生喜欢四处播种撒情,自私自利, 从不克制身体的欲望,因此从不指望男人忠诚”之类的话,并明确表明自己“不会轻易撬他人墙脚”,尤其不会撬比男人更可靠的女人的墙脚。
“从男人那里有时很难得到安全感,”梅丽低笑着, 眼角余光偷瞥向正在拿着水囊喝水的心美,“所以指望男人给一个前程还真指望不上。”
她竟已是在明显地向心美投诚,希望心美能给她一个前程。
心美装作没听懂, 喝完将水囊递给了亚岱尔。
亚岱尔的神色一如继往的纹丝不动,半丝波澜都没掀起。
梅丽笑着,“等会儿再遇到水源,我过来取您的水囊。”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心美道,“我的助手会帮我取。”
心美用“助手”一词取代了“随从”,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奴隶。
梅丽讪讪地离开了。心美看着她的背影,好奇问向亚岱尔,“她为何想跟着我?”
亚岱尔没有回答。许是个性使然,他不轻易染指主子的事,也不会轻言任何意见。
傍晚时分,夕阳的金色余辉慢慢洒遍大地,天际深处漂荡着赤红的火烧云,云边点缀着长长的金边,大群的巨翅飞鸟排成长队,向着橙红落日的方向飞去。
异世大陆的傍晚竟是如斯美丽,让人有种完全沉浸无法自拔的感觉。
又逢上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河边正巧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部落车队便在这里扎营。
大大的帐篷很快就建了起来,还燃起了不少火堆,支起吊架烤肉或煮粥,食物的香气很快在逐渐黯淡的夜空里飘荡。
看着几个女人正围着一堆篝火做饭的情景,使心美不禁想起昔日自己在这个部落里也曾这样帮忙过。
亚岱尔不动声色地将一块烤好微凉的焦黄面包递了过来,每逢心美神思飘远时,他便是这样默不作声地做好杂琐事。
心美咬了好几口后,神思才渐渐回来,却见一身彩色族人长服的白胡子老族长在梅丽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老族长看起来和从前差不多,满头银发,鹰钩鼻子,满眼精光。
心美暗暗警觉起来,起十二分精神。但没想到的是,白胡子老族长对站起来的她只是寒暄了几句,了几句场面上的关怀话,甚至都没有坐下就和梅丽一同离开了,让心美暗暗松了口气。
但心美感觉这个老族长是个比梅丽更懂得以退为进的人,他深知用怎样的策略才能拉近像她这样性格的人,梅丽大概也是从他这里学到的这几招,否则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是如何能懂这种策略.
但梅丽随着部落四处流浪,见多识广,再加上老族长从旁指点以及在老族长身边耳濡目染,比其他女族人懂得更多倒是真。
深夜,心美独自盘腿坐在帐内调息,缓缓稳住呼吸,脑海里掠过一幅幅森暗之国年轻女剑客舞剑时的曼妙身影。
每一招每一式美丽异常却又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机,看似简单的剑招袭击而出时却繁复多彩,令人猝不及防、眼花缭乱,狠命致人于死地。
慢慢地,一股温热的气息自足心蔓延至腿,又从腿流延至大腿,与血管里的血液似是融为一体,渐渐发热,又漫至胸腔,直至全身上下被这股柔和热气笼罩包围。
她深深地吸上几口气,又慢慢地吐出,呼吸吐纳的节奏仿佛与血管的鲜血流动速度一致,使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极舒展极舒服的状态。
一个钟头后,她吹灭了帐内烛火,拿起一根长树枝,站起身,在狭窄的帐篷里比划起脑海中浮现的精美剑招,一招一式比划得极认真,脚步也极力模仿女剑客的,力求精确到丝毫不变。
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学东西并不快,仅练几招看起来简单剑招,走上几步剑步,便觉得已是吃力。
可一想起曾经随着老方辛苦练剑的那两年,就觉得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了,咬牙继续坚持。
她在西希达尔斯的城堡练剑不算多,因为各种事多,所以大多时候是在纸上涂画揣摩着剑招以及调息运气,离开既达王城后,又因英诺森一直阴魂不散,也没时间练剑,直至现在独自一人上路,才能得空练剑。
可又怕户外练剑的尺度太大,惊扰了部落的族人,便只在帐内简单地模仿比划。所幸她现在只处于学习女剑客招式的初级阶段,以模仿与揣摩为主,倒也不需要挥剑狂舞。
她的进步很慢,可能与天赋也有关,但机缘难得,她自是不会错过,这段日子夜夜坚持,有时甚至一练便是一宿,可却丝毫不觉累,第二天上路后仍精神抖擞,兴许是调息的节奏越来越上道。
她从前不懂调息,老方教过她一段时间,后通过女剑客的剑招节奏又领悟到了一些调息的决窍,自是颇有心得。
不知不觉中,一夜又过去,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太阳若隐若现在层层叠叠的云层里,织上了一层层金边。
这一日,心美骑着马跟着部落车队进入了亚尔恒王城。她并没有亚尔恒王城的通行证,但因跟着部落车队一起进入,又有身穿族人衣裙的梅丽骑马伴在身旁,便也混了进来。
亚尔恒王城几年前是一座独立的王城,后来被英诺森率军入侵,杀死城主及覆灭其家族,将其夺为凯洛特的附属王城。
据,英诺森原本对亚尔恒王城不感兴趣,因为离凯洛特较远,且算不得多富饶,花费时间精力不值得,可为着薇安女王曾被城主独女下毒一事的缘故,便一气之下灭了亚尔恒王城。
梅丽起这事时还生怕心美不悦,偷偷抬眸观察了一会儿,见她面上无异色才继续道:“但是亚尔恒王城的余孽一直蠢蠢欲动,特别是原城主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老想着夺回王城,因此王城内一直骚动不安,时有杀手死士出现扰乱正常民生。”
心美一笑,“英诺森王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摆不平这些余孽死士?”
梅丽也笑,“那是因为亚尔恒王城的税金平平,而铲除余孽则要消耗不少精力与金钱,实不划算,而原城主的私生子一时半会儿也夺不回王城,便这样僵持着。”
正着,前方市集忽然发生混乱,不少城民们纷纷往两边避让,还有一部分人群匆匆四散跑开,卫兵们不客气的叫嚣声也极为惹眼,一时间有些鸡飞狗跳的感觉。
心美原以为原城主的私生子的杀手出现,可看着又不像,那些卫兵不断高喊着让开让开,便随着梅丽等人牵着马避到一边。
一长队衣着整齐的车队缓缓驶了过来,一辆华美的白色马车慢慢驶入主城中心。
车帘是飘开的,可以看到一个娇艳欲滴的绝色美女正依在车窗,淡漠地看着窗外风景。
长发美女极美,可是心美所看到能与薇安女王相比的第一个美女。
倾国倾城的艳丽五官,柔顺美丽的金色长发如瀑布般,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泽,衬着她玫瑰花般的鲜妍面孔,美艳得惊心动魄。
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金色眼瞳,透出一种冷艳的美色,仿佛最动人星光,给人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她的华丽马车四面被卫兵包围得严严实实,俨然是一个重点保护对象。
梅丽发挥了她的八卦特长,不着痕迹地向四面的人听,不一会儿便来到心美身旁低低道:“她是雅尔达国最的公主,名叫安妮美,与现任国君的大王子帝加尔同母,地位极其尊贵,今年刚成年,步入上流贵族社交圈就引起了轰动。”
帝加尔?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心美仔细一回想,就想起曾在高级拍卖会上见过的一个玫红色弯曲短发的高雅贵族,原来是他的亲妹。
“据安妮美公主是为了英诺森王而来的,帝加尔王子现与几个异母的兄弟争夺王位争得厉害,需要他美若天仙的妹妹为他拉到凯洛特的财力与势力支持。听英诺森王也快到亚尔恒王城做例行巡视了。”
哦……心美眯起眼量车窗里那个绝色公主,忽然觉得这公主与英诺森是绝配。
英诺森已经娶到了这片大陆上的第一美女,现在再娶个第二美女,可谓是享尽齐人之福,想必是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
安妮美的车队走远后,心美牵着白马,随着部落车队一起朝着王城的一处深巷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看起来极普通的寻常男子看了眼他们的方向后,低头迅速写完一张纸条,绑在一只鸽子腿上,随即迅速放飞。
一处不起眼的深巷里坐落着几家民宿,部落包下了一座院子,而心美则包下旁边的一座院。
虽然与他们同行,可并不表示需要住在一起。更何况她只住一晚,明日一早她就会起程离开,估计离原森暗之国的那片海域只有三日路程了。
深夜里,心美盘腿坐在简陋间的木板床上静默调息,忽觉有异动,只觉一股浓郁的血腥杀气由远及近地飘来。
悚然睁开眼,竟看到大剌剌推门而入的英诺森,高高大大的黑色身影宛若一堵高墙,而他的身后露出半张脸的则是被五花大绑的亚岱尔。
英诺森的面上不见任何尴尬,微笑率真的模样仿佛就像踏入自家房门一样。
“你来这里干什么?”心美心中一慌,忙跳下床,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慌。
“来见你。”英诺森离她极近,就快贴近抵住她的鼻尖,都能闻到他带着血腥气的滚热鼻息,“几天不见,你有想我了吗?”
“没有。”她急忙扭过头。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英诺森出其不意地揽住了她的腰,箍得那么紧,任她怎么挣扎都无用。
英诺森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暗哑低沉,“这里坏人多,所以我先清理一番再过来。”
坏人指的是亚尔恒城的余孽?但心美无暇多想,只想快些摆脱他。
“放手!”心美重重踩上他的脚,他却纹丝不动,甚至眉头一丝皱色都没有,甚至把她踩脚当作一种情趣,眼瞳流转着暧昧的光,勾了勾性感唇角,“你再踩,会把我踩硬的。”
心美气急败坏,“我过,你再跟我挤进一间房间,我会与你比上一场。”
“没问题。”他勾起的唇角满是璀璨的笑意,隐隐竟有几分勾魂摄魄,“但你住的地方四面都是民宅,包括你房间这堵墙的后面便是紧贴着另一家,你若不想将别人家好不容易建起的房子搅得天翻地覆,自是没问题。”
他一语击中她的软肋。她向来心软,自是不忍别人因她受害。
心美气得七窍生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狠狠瞪着他。可他却依然笑意盈盈,仿佛她的瞪眼是在与他调情。
他亲密地贴住她的脸,像只猫般来回蹭着,似是恋恋不舍,低哑暗沉道:“我想与你合为一体快想疯了。”
这男人简直是厚颜无耻。她再次重重踩了他一脚,他这次倒是叫出了声,夸张地叫了出来,居然有几分像呻i吟,蹭在她耳旁,灼热喘息地道:“硬了。”
她的身子一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身下,迫不及待地,“不信你摸摸看。”
指尖触碰到了一滚烫坚硬之物,她尖声惊呼,就像被火烧般立刻收手,挣扎着就要踢开他。
这个男人的脸皮真真比城墙还要厚!
“我的美人,”他却更紧地抱住了她,喘息着道:“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
不管这片世界如何疯狂,如何丑陋,如何黑暗,总有人在追寻着真正的爱与美,或许这样的爱与美并不完美,甚至残缺得可怕。
被他紧紧拥着,他的手臂更是犹如铁圈般,不让她透气,也不让她喘息,更不让她思考。
“你……你放开……我……”她喘得连气都上不来,话也是断断续续。
眼见她就要窒息,他才微微松开一点,把大半张脸埋入她的披散长发,深深呼吸她的气息。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了你,那个真正的你。不管你是邻家姐姐、森暗女王还是希达尔斯的宠妃,我爱的那个人都是你。”
他就这样缠绵甜蜜地着,就像一个长不大的淘气孩子正在向母亲索要糖果,因为不得而闹脾气。
突然间她的手腕一凉,一只透出烈焰红光的翡翠镶钻手镯套在了腕上。
“情人锁,好不容易找到的。”他含笑柔声道,“这样我就不怕你以后再变成什么样子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来。”
见她满面狐疑,他温柔耐心解释:“情人锁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分别戴在一对情人的手腕上,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子,又身在什么地方,另一个人都可以通过镯子找到对方。”
原来是一个类似于现代世界的GPS定位系统。
她不禁用手去扯这只通体透红的翡翠镶钻镯子,可怎么扯都扯不动。
“没用的,我已经在里面加了符咒,还加了你的头发,它已经认主。”
情人锁还相当于一条看不见的锁链,将双方牢牢地锁住,如果一个人看不到另一个人,又正巧在同一座房子里,只需拉长锁链就能把正在发脾气而躲起来的她拉过来。
这也是这双镯子叫情人锁的原因之一,牢牢地把对方锁住。
她看着手腕上的这只情人锁,又看了看他白皙手腕上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惊愕得再不出话。
这天晚上,她死活不肯与英诺森同住一间房,两人又闹了一个钟头,她抱着被子气呼呼地去了部落族人所在的邻家院子,准备与梅丽等人挤在一张长长的通铺上。
本以为他不会过来,谁料她刚铺好被子,一道修长高大的黑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英诺森如俊美的天神般降临,一个抱着被子的华衣随从则紧跟在后。
梅丽等一干族女张大的嘴巴可以塞得下鸡蛋,全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衣王者。
斑驳陈旧的墙壁,掉落灰屑的天花板,除了一张通铺外再无任何摆设,这哪里是王能进来的房?
她怒眼圆睁,勃然大怒,拿起墙角的扫帚作悍妇状就要赶他出去,他却在避过后振振有词,“你我不能与你挤进同一间房,可这也不是你的房间啊,这是这些女人睡的地儿。”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随从们在她的被子旁细心地铺好了床,还随手将她的被子也拢得整齐漂亮。
众女惊呆了,全都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只有玛琳畏惧地躲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头发已被削光,可不想脑袋再被削掉。
回过神来后,心美以惊人之速将自己被子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的随从也连忙跟着把被子移了过来,而他的被子所移之处,原本紧挨着的被子立刻被族女们拿走,那收拾的速度之快,就像这张通铺马上要着火了般。
这样连番几次后,她终于累了,老老实实地在一角落睡下,用被子死死蒙住脑袋。。
他立刻跟了上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黑色斗篷,又接着脱掉紧身纯黑军装上衣,就要脱掉纯黑军装裤子时,众女惊呼出声,个个捂住了眼睛,又偏偏从指缝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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