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头疼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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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与驸马前来看望郡主。”

    “请盼儿进来。”

    魏盼儿信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身官袍的陆庭。

    灵雪盯着这对夫妻看,感觉不像是夫妇,倒像是极严肃的上下级君臣。

    魏盼儿坐在颜输棠床榻前,看顾因刚醒而脸颊绯红的她,摸了摸她的额头,“棠儿可好些了?”

    颜输棠笑笑,“我好着呢,你别担心。”

    “行了,我和大哥不打扰你们姑娘家话。”颜恒定哥俩站起身。颜恒定对陆庭邀请道:“驸马不如随我们去闲庭坐。”

    “却之不恭。”陆庭回望魏盼儿和颜输棠,似有话要,但见她二人喁喁私语,暂时压下内心的疑问。

    跟着颜恒毅二人离开屋子。

    屋里只余颜输棠俩人话。

    魏盼儿道:“官家知道黄绍元对你图谋不轨的事,动了怒,对他严惩不贷。还将太医院的人全部送到王府。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这些妹妹的,从来都不如棠儿重要。”

    颜输棠平静地道:“都重要的,也都不重要。”不过是属意的时候看得重,迟早会形同陌路。

    “你竟也起含糊话来了。”魏盼儿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张纸递于颜输棠面前,笑道:“我们棠丫头何时通晓耕作之事?”

    颜输棠见纸上所述是自己转交给陆庭提高稻谷产量的方法,以为工部的人觉得不妥要驳回,“是不行?”

    魏盼儿摇头,“陆庭认为方法是对的。他想请你实际教他如何着做,怕出纰漏。”

    “等改日去试试。”颜输棠道。

    魏盼儿凝眸看了颜输棠半晌,隐约感觉她有些不一样,埋着心事打趣道:“我看官家应该让你入工部,不然埋没了。”

    “若我去工部,盼儿要给我打下么?”

    “行,我当你的幕僚。”

    姐妹俩有有笑。

    此时灵芝来禀,“袁候夫人差人送来重礼赔罪,托人她受黄绍元蒙蔽,浑然不知下药之事,求郡主谅解。”

    出了事黄氏倒是撇得干干净净的,颜输棠深谙她前时行径不可能无辜。道:“差人去问问丝桃。再让人去地牢守着,想必堂婶迟早会去见黄绍元。”

    “是。”灵芝转身离去。

    魏盼儿听颜输棠这一番话,明白她愈发聪明了。想来是与赵璟那段不好的感情,逼迫她成长,但如此也好。

    魏盼儿在颜王府待了两个时辰,才与陆庭返回公主府。

    傍晚时分,花边廊庑木台阶上有一抹倩影。身穿浅黄纱衣的颜输棠在繁华间独坐,观察蝴蝶在花间嬉戏舞动,心潮起伏。

    她躺了大半日,恢复了几分力气,便出来吹吹风。

    “棠儿。”熟悉的声音响起,颜输棠一怔,悠悠回眸望见换了身常服的魏皇,正踱步走向她。

    颜输棠惊诧万分,“清殊哥哥怎出宫了?”

    “朕放心不下,来看看你。”魏皇遣退随侍的宫人,垂下宽大的掌拉起颜输棠,端详她的脸见气色正常,堪堪心安,“你从被拐去北燕回来,总有人千方百计要害你。朕越发不放心,今日随我进宫可好?”

    颜输棠欲拒绝,魏皇又道:“皇祖母很记挂你。”

    她颔首,他眼里浮现出喜悦。

    “朕听又是卫廉救的你。”

    “嗯。”

    他见提到卫廉时,她面上无多余的情绪。

    随后,颜输棠本要随魏皇进宫,却听闻郑氏昨晚守了她一晚,头疼了许久。而今昏迷不醒,脉搏虚弱。

    魏皇派人去传太医,跟着颜输棠去看望郑氏。

    清芷院。

    郑氏躺在锦被里不省人事,颜输棠见她面色苍白,不知原因。

    颜输棠伸为郑氏把脉,问道:“母亲的头疼症是昨日突发的?”

    林嬷嬷正犯愁,“自郡主从寺庙中失踪后,大娘子病了一场,如今虽逐渐痊愈,却落下个头疼的毛病。”

    颜输棠翻遍医书,有许多种不确定的病症。她从未真实为人看过诊,从郑氏近身侍奉的婢女话中,只能排除风寒。

    须臾,曹公公领着两名德高望重的太医进来。

    余太医与张太医为郑氏先后诊脉,余太医如颜输棠方才问婢女们,“夫人近来的饮食可正常,早先有过哪些不适症状?”

    林嬷嬷道:“大娘子每日服用治头疼症的草药,饮食倒也正常。就是偶尔会头疼,昨晚守郡主到半夜时病发难忍,今晨喝了一剂治头疼的草药后昏睡至此。”

    两位太医相视,面色凝重,各自陷入思考中。

    “将母亲的药渣和药方子拿来。”颜输棠思前想后,尚付阙疑某件事。

    须臾侍女送来残剩的药渣与备份的药方,两位太医纷纷过目。

    “此药方无问题,是治头疼症的。”张太医道。

    “都是温补的药,不至于会加重病情。”余太医道。

    颜输棠看了遍药方,未发现端倪,对太医们问道:“二位太医可知我母亲究竟是怎的了?”

    “夫人若只是普通头疼,就不会引发昏厥,脉搏虚弱。臣以为,也许是中毒。”张太医道。

    余太医道:“臣也如此猜测。但恕臣等无用,查不出夫人所中何毒。”

    颜输棠两黛秀气的柳眉颦蹙,将希望放逐于常谦身上。对颜恒定道:“二哥可知常家山庄在何处?”

    “知道。你在此照顾母亲,我去请常神医。”颜恒定向魏皇拱一礼,匆匆离开。

    郑氏中毒的话,绝非一日,颜输棠认为是有人暗中下,“给母亲开药方的人,还有负责煎药、送药的是谁?”

    侍女道:“开药的是外头的郎中。负责大娘子的药的人,是茗和芸。”

    颜长鸿对颜管家道:“颜伯,把经母亲药的人找出来,全都分开拷问。”

    颜管家应了声,立时去办事。

    魏皇眼见颜输棠这般聪慧、能担事的模样,不由吃惊,渐渐欣赏于她。

    半个时辰后。

    颜恒定请到常谦,青葵与闻昭跟着来。

    常谦如颜输棠等人检查,诊脉,断论道:“药渣里有几味药方里没有的药材,似乎有天仙子、制川乌,还有几味验不出。”

    颜输棠面色焦急,对常谦问道:“师父可知如何解毒?”

    常谦颔首,移步书案前写药方,后交于林嬷嬷让人去抓药。

    青葵站在常谦身侧,像是在担保,引以为傲地:“棠棠姐,你不用担心,我爹爹一定能治好伯母的。”每次前去山庄寻医问药的病人,最后全都是健健康康的回去。

    她最喜欢神通广大,医术精湛的爹爹。

    颜输棠温和道:“我相信你们。”

    此时颜管家让人押着专门负责煎药的侍女芸前来,向主位上的几位道:“官家,王爷,主君。此女受刑供出,是何姨娘收买她将多余的药材放入大娘子药里。”

    颜长鸿望了眼床榻上病体孱弱的郑氏,心生怜惜。

    对芸厉声道:“当真是何氏指使你做的?”

    芸吓得一个激灵,匍匐在地,“姨娘诓骗奴婢,那是几味补药,让我悄悄给大娘子服用。大娘子因此前姨娘所为,不会相信姨娘真心为她好,只能借奴婢的。

    “姨娘又,若是大娘子病愈,让奴婢再去向大娘子讨赏。”

    芸又悲悲切切的道:“奴婢是受姨娘蒙骗,求主君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