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私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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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树涧堡。

    陈家大院。

    “下课啦!下课啦!娃儿们,去院里玩一会儿吧!”私塾先生浑厚的男中音,从昏暗的教习室里传了出来。

    陈家大院,位于柳树涧堡南面,紧靠低矮的山坡。山坡上,林木稀疏,杂草丛生。其间,稀稀落落的枫树,年代已经久远。坡下的河沟里,连片的柳树,郁郁葱葱。

    在大院的西面,一条溪清澈见底,潺潺溪水,碧玉般缓缓流过。紧靠院墙的,是连片的柳树林。粗大的柳树,大的足有三丈高。有的柳树,需五人方能抱得住。

    私塾先生话音刚落,孩子们的笑声传了出来:“下课啦!下课啦!去院里捉迷藏啦!”教习室的门刚刚打开,张献忠等七八岁的孩子,跑着来到院里,围着大柳树追逐嬉戏。

    还算宽敞的院子里,一棵柳树枝叶繁茂,像一把大伞,罩着大院。微风吹过柳树的“沙沙”声,像大海的波涛,时起时伏。

    院里靠北的屏风上,画着孔老夫子的圣像。孔老夫子的双眼,慈祥地看着近前的弟子们。此时此刻,一幅传道授业解惑的场面,栩栩如生,呈现在眼前。

    陈家史上,是柳树涧的书香门第,也是柳树涧的富庶大户,历来人丁兴旺,财源茂盛。陈家因孩子多,且上学路途远,陈家老爷子决定自办私塾,让孩子们就近上学。

    陈老先生四处托人,请来姓刘,名俊良的私塾先生。陈老先生吩咐佣人,将院里西厢房腾出来,设置为教习室,供孩子们教习时用。

    私塾刘先生,约摸而立之年,身材高挑,脸庞俊朗,见过世面,学富五车,让人见之,心生好感,颇受陈老先生的器重。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八年过去。

    那年月色之夜,出生的男孩张献忠,已经是八岁的适学儿童。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从刘家渠村栽箭山西坡,到柳树涧堡陈家大院的山间道上,可以看见张献忠高挑削瘦的身影。

    整洁的蓝布衣衫,半新的素色长裤,工缝制的布鞋,衬托出张献忠的干练和灵动。一双稚嫩的,将纸张发黄的书籍,心翼翼抱在怀里,向坡下的陈家大院,急匆匆走去。

    一年前的一天下午。

    私垫先生正在教习室,绘声绘色讲授孔夫子,周游列国的故事。一位高挑削瘦的男孩儿,吃力地垫着脚尖,站在窗外的木凳上,透过窗户的洞,不断向室内张望。

    男孩的异常举动,引起私塾先生的注意。“娃,在这里做啥呢?快快下来吧!心别摔着了!”先生走到教习室外,关切地看着男孩。男孩看着私塾先生,一种不情愿的神情,显得十分可爱,也让私塾先生怜惜不已。

    私塾先生心翼翼,将男孩从木凳上抱下来,慢慢蹲下身子,拍了拍男孩儿身上的尘土,和谒可亲问男孩:“娃是在听先生,讲故事吧?”男孩霍闪着黑黑的大眼睛,连忙轻轻地点了点头。

    “娃想和那些娃在一起,听先生讲故事吗?”私塾先生微笑着,端详着男孩。男孩红着精致的脸,怯怯诚恳看着先生:“献忠不想只听故事。敢问先生,那些娃是在屋里,读书吗?先生,献忠也要和那些娃,一起读书呢!”

    先生听了男孩儿的话,深感吃惊和动情:“先生知道娃,名叫献忠。告诉先生,献忠的家,住在哪里?大大叫什么姓名?”私塾先生教习多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孩子,如此痴迷于学习,就想问个明明白白。

    男孩儿扬了杨头,连忙想了一想,又用挠了一下后脑勺:“献忠的家,在那边的山坡坡上。大大姓张,村里人管大大叫张快呢!”男孩儿完话,指了指刘家渠村方向。

    “大大叫张快?那娃叫张献忠?先生得对吧?”私塾先生抬起,抚摸着男孩儿的额头,欣慰地笑了起来。男孩儿连忙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陈家大院,跑着向刘家渠村方向而去。

    私塾先生目送男孩,消失在坡上的路尽头,连忙转过身来,向陈老先生屋子走去。私塾先生想的是,怎么让刚才的男孩儿,与大院的娃们一起,接受启蒙教育。

    “大大!大大!先生来家啦!先生来家啦!”下午放学之后,张献忠领着私塾先生,来到自家院里。张快正在院里修剪柳枝,突然听见张献忠的话音,连忙抬眼望去,见一位中年男人,已经进了院的院门。

    张快停下里的活儿,看着献忠与中年男人:“献忠究竟在和何人话?哪里来的私塾先生?”一位八岁的娃儿,领着陌生人进院,口口声声先生来了,对于从来没有上过学堂的张快,倒是吃惊不。

    张献忠见张快迷惑不解,领着私塾先生走上前来:“大大!大大!这位就是坡下大院的私塾先生!”听罢张献忠的话,张快连忙微笑着接过话头:“啊!啊!原来是私塾先生!献忠快去窑洞,端条凳子来,请先生坐下话!”

    私塾先生见张快疑虑顿消,微笑着连忙摆了摆:“大哥如此客套,俊良在此有礼啦!”张快也是熟知礼节,见私塾先生彬彬有礼,连忙微笑着还礼致谢。

    张献忠从窑洞里,吃力地搬出木凳,放在私塾先生身旁:“先生,请坐吧!”

    私塾先生看了一眼张献忠,连忙微笑着点了点头,用轻轻一揽衣角,慢慢坐了下来,端详着整洁的院。

    “大哥,是娃的大大张快吗?”私塾先生收回目光,看向对面迟疑的张快,微笑着就问起话来。“先生得对!鄙人姓张名快。傻子是张快的儿献忠。先生今天特意登门,不知道先生有何见教。”张快学着那些文人,咬文嚼字笑着问话。

    私塾先生环顾一眼院,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看着笑容满面的张快,开门见山明来意:“大哥,鄙人是坡下学堂聘请的私塾先生,姓刘,名俊良。大哥称呼俊良便可。今天俊良来见大哥,是为大哥那娃,读书的事呢!”

    “原来真是私塾先生啊!张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张快听罢私塾先生的来意,连忙微笑着歉意地笑了笑。张快虽然与私塾先生,从来没有过交集,但是也知道,如何表达对私塾先生的敬意。

    “前些日子,娃在教习室外,站在木凳上,隔着窗户听俊良教习。别看娃年纪虽然还,其精神很是可嘉。据俊良观察,娃天赋很高,又极其聪慧,是可造之才呢!大哥可否让娃,去坡下私塾学堂念书?”私塾先生见张快彬彬有礼,连忙恳求张快,让张献忠去陈家大院就学。

    “先生为娃进学堂的事,不辞辛劳,远道而来,鄙人真是感激不尽!”私塾先生为孩儿进学堂,专程到家里游,张快打心里感到高兴。私塾先生看了看张快,连忙轻轻摆了摆:“区区事,大哥不必如此挂齿!”

    李艳站在窑洞里忙活,听见张快和儿子献忠,在院里与陌生人话,连忙从窑洞里,向院里不停地张望,依稀听见谈话内容,禁不住开心笑了起来。“想必娃去学堂,是好事一桩呢!何乐而不为呢?”李艳敛住笑容,连忙扪心遐想。

    儿子献忠已经七岁。有钱人家的娃,都拜了先生,跟着学道理。自家的娃,因家境贫寒,只得脸朝黄土,背朝天。李艳看着院,心里继续默默想着。

    今天私塾先生特意登门,为儿子上学奔波,怎能拂了先生的一片心意呢?即使是勒紧裤带,花上一些银两,也要让儿子上私塾。想到这里,李艳焦急地看着院里,不觉有些着急起来。

    张快看了看儿子张献忠,想着家里的窘况,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快感谢先生好意!不瞒先生所,张快家里孩子多,生计困难,实在无银两,让娃去坡下上学堂!”

    私塾先生听了张快的话,方才知道此话尚在情理之中,连忙看着身旁的张快:“大哥,俊良已经与陈老先生商量过,老先生同意俊良的恳求,收献忠进学堂。至于学费的事,既然大哥有困难,那就全免了吧!大哥看看,如此这般,行不行?”

    听罢私塾先生的话,张快颇感意外。从古至今,哪有上学堂,先生不收学费的道理?张快怀疑是否听错了话,连忙看着私塾先生:“先生的话,是真的吗?”

    私塾先生看着张快,连忙轻轻点了点头:“俊良所的话,当然是真的呢君子无戏言啊!”私塾先生见张快,同意让张献忠上私塾,顿时乐呵呵的,转头看着身旁的张献忠,又将目光移向身后的窑洞。

    张献忠有着强烈的求知渴望,深受私塾先生的器重。私塾先生特意登门,免去入学的一应费用,乐得张快晕头转向。这一章开篇很难,设定了几个场景,后来都一一否定,采取了现在这个场景,不知道各位读者大神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