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在三湘大地上。

    霞光里，柔柔的微风，从湘江边徐徐吹来，掠过长沙城的大街巷。

    湛蓝的天空，片片薄薄的云彩，慢慢飘向远方。古老的长沙城，又迎来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大大，健生想跟娘亲，去橘子洲头玩。大大可有要事？可否与娘亲，带健生一道去玩啊？”天刚蒙蒙亮，健生爬到张献忠身上，奶声奶气，央求张献忠。

    健生已经是一位生性活泼，调皮可爱的男孩子。

    几天来，未与张献忠见面的健生，缠住张献忠，嚷着要去橘子洲头。也许是寂寞难耐的缘故，健生巴望着走出王府，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看看橘子洲头的景色。

    “健生，大大今天没有闲暇，不能带健生去橘子洲头！健生是个乖孩子，待一会儿，娘亲带健生去玩吧！”张献忠将健生搂在怀里，抚摸着健生粉嘟嘟的脸。

    在张献忠的眼里，健生已经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听得懂张献忠那句话的含意。

    “健生乖，大大今天有要事，与伯伯们商量，不能陪健生去橘子洲头。娘亲让舅妈带上表哥，陪健生去橘子洲头玩，好不好啊？”刘燕见健生缠着张献忠，连忙将健生，从张献忠怀里抱到身旁。

    健生转头看了看刘燕，回头看了一眼张献忠，翘着嘴轻声嘟嘟哝哝：“大大已经忘了健生，不与健生一起玩。既然表哥与舅妈，去橘子洲头，健生就与娘亲，一起去橘子洲头吧！”

    昨晚，入夜的吉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王府后宫吉王寝宫里，刘燕早早哄睡健生，坐在华丽的梳妆台前，在崔婉陪伴下整理妆容，等待着张献忠回宫。

    连年的奔波征战，张献忠与刘燕，离多聚少。这次拿下长沙城之后，让久别重逢的刘燕，喜出望外，期待着与张献忠，享受来之不易的良辰美景。

    “姐姐稍一打扮，就是国色天香，一定会让大王，欣喜若狂的。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情形，又会回到姐姐身旁!”崔婉站在刘燕身后，看着镜里如花般的刘燕，不禁掩面而笑。

    刘燕看了看镜里的崔婉，想起前不久，在武昌城的大街上，与崔婉不期而遇的情形。

    义军攻陷武昌第二天，刘燕带着健生在大街上，见一位可怜兮兮的女孩子，站在一棵百年大槐树下，望着不远处的丽媛妓院，泪眼婆娑，哀叹不已。

    刘燕连忙停下脚步，看了看大门紧闭的丽媛妓院，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子，一股怜悯之情，陡然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刘燕丧父之后，也是处于孤苦伶仃的境地。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刘燕心里隐隐作痛。

    “妹妹，为什么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啊？快快告诉姐姐，妹妹是否有难言之隐？”刘燕慢慢走上前去，看着落魄的女孩子。

    女孩子面目清秀，一张白皙柔嫩的瓜子脸，微翘的鼻梁，弯弯的秀眉，以及秋波连连的眉眼，让人看罢，既心生怜悯，又过目不忘。

    女孩子长长的黑色秀发，束着一条黄色绸带，显得飘逸而超然。

    秀发之上，金黄色的步摇，随着头部转动，轻轻摇曳。一身藕荷色斜襟单衣，穿在单薄消瘦的躯体上，既亭亭玉立，又不失妖娆。

    略施粉黛的脸颊，因阳光照晒，红扑扑的。袖口边的芊芊玉，的指上，涂着微红的指甲油。

    刘燕这般年纪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却没有眼前女孩子这般的美艳，以致看见眼前的女孩子，心里顿时生出隐隐的醋意。

    刘燕柔美的话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女孩子顿时愣了愣神，抹了一把脸颊的泪水，将身上凌乱的衣衫，轻轻地理了理，抬将头饰摸了摸，若有所思转过头来，吃惊地看了看刘燕。

    “敢问姐姐，是在问女子吗？”女孩子的目光，停留在刘燕身上，仿佛在寻找那句话音，究竟来自哪里。

    女孩子的声音，柔弱甜美，在刘燕听来，仿佛天籁之音无疑。

    刘燕见女孩子搭话，连忙笑盈盈走上前：“好妹妹，是姐姐在问妹妹呢！妹妹怎么一人在这里？妹妹究竟有什么难处，快快向姐姐讲来吧！”

    初次见面的刘燕，对女孩子印象颇佳，巴望着知道女孩子的情形。

    其实，刘燕本就是心肠柔弱的人，见女孩子孤单无助，巴望着知道原委，能够尽力帮上女孩子一把。

    健生见娘与女孩子话，在一旁默不作声，玩着一把木制刀，偶尔看一眼怯生生的女孩子。

    在健生眼里，眼前的姐姐，比健生大不了几岁，柔弱的身板，一阵风就要吹走似的。如果姐姐能和健生玩，那该多好啊！

    当刘燕将健生叫到身旁时，听见女孩子期期艾艾：“姐姐，婉儿是有家不能归啊！”名叫婉儿的女孩子，一边哭述着困境，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刘燕。

    在婉儿走投无路时，能有人关心自己，是求之不得的。故而，婉儿已经将刘燕，视为患难中的知己。

    刘燕连忙走上前去，拉起崔婉的右，看着崔婉泪水连连的双眼，不无痛惜地柔声不已：“婉儿妹妹别哭啦！妹妹有什么难处，尽管向姐姐讲来。城里兵荒马乱的，看看姐姐，能不能帮帮妹妹吧！”

    婉儿忽闪着期待的目光，一五一十将身世，原原本本，告诉刘燕。

    原来，女孩子姓崔，名婉，襄阳府谷人氏。

    一年前，年芳十六的崔婉，家里陡生变故，辗转来到武昌谋生，不幸被人拐入丽媛妓院。

    老鸨见崔婉年纪尚，且身体赢弱，吩咐崔婉跟在身边，先行学艺，待其再年长一些，跟着大姐姐接客。

    哪知道，义军攻占武昌，妓院顿时人去楼空。无依无靠的崔婉，一时无家可归，只得流落街头。

    “妹妹如果不嫌弃，今儿就跟着姐姐，倒是有个安身之所。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刘燕轻抚着崔婉的额头，看着崔婉桃花般的脸庞。

    刘燕也是穷苦人家出生，见崔婉无家可归，顿时心生怜悯，意欲将崔婉，收留在身边。

    举目无亲的崔婉，听罢刘燕的肺腑之言，心里自是感激万分，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姐姐收留婉儿！姐姐的救命之恩，婉儿当涌泉相报！”崔婉虽然年纪还，却十分懂得礼节，连忙向刘燕跪拜称谢。

    崔婉知道，眼前要回襄阳府谷，比登天还难。

    有如无家可归，不如随姐姐而去。崔婉也是颇有心计的人，见刘燕慈眉善眼，且有一位年纪尚的男孩子，跟着姐姐而去，应当无错的。

    “妹妹怎么行这样大礼？姐姐可受不起妹妹的大礼啊！妹妹快快请起，随姐姐回家去吧！从今以后，婉儿就是健生的姑姑。”刘燕抬右，扶起泣不成声的崔婉。

    刘燕完话，连忙指着身旁的健生：“健生快过来，叫姑姑吧！”“姑姑，姑姑，咱是健生呢！娘，健生要跟姑姑玩！健生要跟姑姑玩！”健生毕竟还是孩子，听罢崔婉是姑姑，闹着要与崔婉一起玩。

    刘燕将健生拉到身旁，看着有些惶惑的崔婉：“婉儿妹妹，健生真的喜欢妹妹呢！妹妹如果愿意，就带着健生玩吧！”刘燕一边话，一边向崔婉，招了招。

    “姐姐放心，婉儿会对健生好的。健生，快过来，让姑姑抱抱吧！”崔婉看着笑容可躬的刘燕，转身抱起眼前的健生。

    健生第一次让女孩子抱，顿时感觉有些害羞，不觉脸颊红红的，转头看了看刘燕，方才乐呵呵，笑了起来。

    烈日下的武昌街头，刘燕与崔婉，牵着健生的，笑笑，向楚王府走去。

    行至百步之遥，崔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丽媛妓院，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期盼着这次随刘燕而去，有一个好前程。

    “姐姐的这枚银色步摇，是大王送给姐姐的结婚礼物吗？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崔婉将精致的银色步摇，轻轻拿在里，娇羞地看着镜中的刘燕。

    崔婉完话，脸颊顿时红红的，仿佛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俨然一位待嫁的新娘。

    步摇，是古代妇女的一种首饰。取其行步则动摇，故名“步摇”。

    步摇的工艺制作，多以黄金屈曲成龙凤等形状，其上，缀以珠玉等物。

    汉朝初始，及至唐朝以来，花式愈来愈繁，或伏成鸟兽花枝等，晶莹辉耀，与钗钿相混杂，簪于发上，材料主要有金、银、玉、玛瑙等。

    大凡殷实人家的女人，在诸多的头饰中，都少不了步摇，作为装扮所需的物件。

    刘燕听罢崔婉的话，连忙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笑盈盈地打趣崔婉：“妹妹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女人头上的饰物，爱不释。待将来，妹妹有了如意郎君，姐姐就将妹妹，热热闹闹嫁出去。到那时，步摇只是一件的礼物。此外，姐姐一定要为妹妹，备上很多的嫁妆，让妹妹风风光光的。”

    俗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时已经十六岁的崔婉，何曾不想早日找到意中人呢？看着沉浸在遐想中的崔婉，刘燕有意与崔婉喜笑一番，看看崔婉对这事，怎么个作答法。

    “燕儿，婉儿有了如意郎君？怎么不告诉献忠呢？这么大的喜事，献忠当然要为婉儿，先张罗着才是啊！如果晚了，岂不耽误了婉儿的青春年华？”张献忠刚刚跨进寝宫，听见刘燕与崔婉，正在谈婚论嫁，连忙问起梳妆台前的刘燕。

    刘燕见张献忠，急急地走进寝宫，连忙站起身来，回望了一眼身后：“大王，燕儿与婉儿，正在瞎咧咧呢！哪曾想，燕儿与婉儿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大王，偷偷听了去，让大王笑话燕儿呢！”

    崔婉见张献忠走进寝宫，涨红着羞涩的脸颊：“大王，姐姐得对啊！婉儿正和姐姐，在瞎咧咧呢！只是婉儿的如意郎君，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果婉儿有了如意郎君，第一位要告知的亲人，就是婉儿心里的大王啊！”崔婉完话，回头向刘燕，做了一个鬼脸。

    崔婉俨然将张献忠和刘燕，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将眼前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可见的崔婉，对张献忠和刘燕，是爱得多么情真意切。

    平心而论，崔婉的殷殷期盼，也是人之常情，能有一个安定温暖的家，已经实属不易。

    况且，刘燕和张献忠，对崔婉关怀备至，以致想到崔婉将来，寻觅夫婿这种人生大事，崔婉岂有不乐呵呵之理？

    刘燕怪嗔地瞪了崔婉一眼，突然“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刘燕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声，却是张献忠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美的笑声。

    笑声，也感染了身旁的崔婉。

    崔婉想起刚才那句“心里的大王”的话，顿时感觉脸颊红红的，连忙羞涩地低下头来。

    张献忠看了看花枝乱颤刘燕，又笑着看了看难掩娇羞的崔婉：“俗话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婉儿已经是二八年纪的姑娘，是到了嫁人成家的时候啦！如果婉儿什么时候，看中了合适的男儿，燕儿就为婉儿，当个红娘吧！献忠一定要为婉儿，准备上好的嫁妆，风风光光将婉儿，嫁给喜欢的如意郎君。不知婉儿意下如何啊？”

    刘燕连忙将崔婉拉到身旁，看着喜形于色的张献忠：“大王吩咐的事，燕儿已经记在心里。婉儿如果有了中意郎君，燕儿会尽心尽力，当好婉儿的红娘，用月老里的一根红线，将婉儿与那位如意郎君，紧紧连在一起的！”刘燕完话，特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崔婉。

    刘燕完话，脸颊酡红，面露羞涩，顿时连忙掩面，“哈哈哈”，笑了起来，羞得身旁的崔婉，脸颊似桃花般粉红艳丽。

    毕竟崔婉情窦初开，谈及嫁与他人为妻，既向而往之，又有些难为情，倒是情有可原的。

    崔婉没有想到，日理万的张献忠，会这么心地善良，顿时不禁潸然泪下：“婉儿这一生无依无靠，一切全凭大王和姐姐作主。大王和姐姐对婉儿的厚爱，婉儿没齿难忘！”

    崔婉本是天生丽质，这时突然梨花带雨，满面的愁容挂在脸上，又是一番羞涩冷艳般的凄美。

    崔婉毕竟是女孩子，以往在屋里相处，张献忠哪能无故端详呢？即使有时目光与崔婉相遇，连忙避开崔婉的目光。久而久之，崔婉那颗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就留心起张献忠的目光。

    俗话，那个男儿不多情，那个女儿不怀春。

    渐渐地，张献忠在崔婉心里的分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年纪轻轻的崔婉，依然懵懵懂懂，不明就里。

    以致后来想起这事，崔婉方才知道，这就是少女怀春的情怀。

    张献忠哪里知道，崔婉这时的心思，只是以为女孩子因羞涩，粉嫩俏丽的脸颊红红的，连忙看了看崔婉，又轻轻点了点头：“婉儿聪明伶俐，又是一位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婉儿这样的女孩子啊？即使是献忠这样大叔般的男人，也会有些把持不住的。”

    历来在女人面前，少言寡语的张献忠，今天竟然当着刘燕的面，第一次夸奖起情窦初开的崔婉。

    心里已经鹿乱窜的崔婉，平生第一次听见男人，**裸的挑逗话语，竟然不知道怎么搭话，故而显得足无措，连忙羞涩地转过头去，看着镜中梳妆完毕的刘燕。

    刘燕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崔婉，转头看着余兴未尽的张献忠：“大王不必再逗婉儿，婉儿还是少不更事的姑娘呢！燕儿已经等候大王多时，大王快快去洗一洗，趁早上床休息吧！”

    已经梳妆完毕的刘燕，只得向张献忠，抛去一个怪嗔的媚眼，催促着张献忠，快快打住话头。

    崔婉从未在人前谈过婚姻大事，今晚被张献忠和刘燕提起这事，不觉有些浮想联翩。

    当张献忠伟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崔婉的视线之后，已经情窦初开的崔婉，依然想着刚才对话时的情形。

    其实，在崔婉的心目中，大王就是顶天立地大男人的楷模。如果有一位大王一般的男人，那该是多么美满的一桩姻缘啊！

    崔婉想到这里，竟然彻夜难眠，及至拂晓时分，方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梦中的崔婉，竟然与张献忠结为夫妻，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恩爱，闹得后来见了张献忠，心里不觉甜蜜无比，巴望着梦里的情形，变成真真切切的现实，以了却对英俊伟岸男人的思念。

    携回房之后，张献忠与刘燕，就着柔和的烛光，酣然进入了梦乡。

    当一抹灿烂的朝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健生突然一觉醒来，吵着又要让张献忠，带着自己去橘子洲头。

    张献忠睁开双眼，将健生拉进怀里，抚摸着健生的脸庞：“大大今天无事，带健生去橘子洲头，好不好啊？健生可要听大大和娘的话呢！”健生生性乖巧，听大大要去橘子洲头，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大大，姑姑去不去橘子洲头？如果姑姑不去橘子洲头，健生也不去橘子洲头的。”健生从张献忠怀里，钻到刘燕的被窝里，探出脑袋连声问。

    刘燕看了看张献忠，连忙笑呵呵地看着健生：“姑姑一定要去橘子洲头的。如果姑姑不去橘子洲头，咱家的健生，今天该怎么办啊？”

    “太好啦！太好啦！姑姑也去橘子洲头啦！大大，娘亲，健生这就告诉姑姑去，让姑姑陪着健生，一起开开心心玩!”健生乐颠颠挣脱刘燕，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风一般向门外跑去。

    张献忠看着健生离去，回头将刘燕又一次拥进怀里。

    刘燕看了看张献忠，怪嗔地掩面而笑：“哎！大王真是一只馋猫呢！”刘燕一边笑，一边依偎着张献忠，心里不觉乐滋滋的。

    从橘子洲头，回到吉王府，已经掌灯时分。

    刘威站在王府大门旁，与几位将领窃窃私语，见张献忠怀里抱着健生，连忙急急走上前：“健生，今天去了哪里玩了？天已经很晚，才和大大回家呢？”

    “舅舅，大大带健生，去了橘子洲头，看了江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吃了洲上的红橘呢！红橘又大又甜，可好吃啦！”健生见刘威问起今天的事，滔滔不绝，起今天的见闻。

    “大王今天无大事，带健生去橘子洲头，让健生见识见识世面。眼看太阳快要下山，健生依然兴趣盎然，真是有些流连忘返呢！”刘燕接过张献忠怀里的健生，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哥哥刘威。刘燕已经数天未见刘威，今天得以相见，显得格外亲切。

    “大王与健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是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刘威走到张献忠身旁，接过刘燕怀里的**生，仔细地看了又看。

    刘威是心细的人，对侄儿健生十分关爱，每每看见健生，或要抱一抱，或送一件礼物。健生对刘威很依赖，只要看见刘威前来，必然要在刘威面前撒撒娇，逗得刘威乐颠颠的。

    健生笑呵呵地看着刘威，在刘威脸上摸来摸去：“舅舅的胡须真长啊！不知道健生长大以后，有没有舅舅一般的胡须？”

    “健生将来是堂堂男子汉，哪有不长胡须的道理啊？”崔婉看了一眼张献忠，抱过刘威里的健生，“哧哧”地笑了起来。刘威看了看崔婉，不觉连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