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健生想听大大，与娘和姑姑，吟诗呢！那天姑姑独自一人，在院里看着天空，吟着一首稀奇古怪的诗。只可惜，健生一句也听不懂。”健生坐在榕树旁的石凳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张献忠。

    健生已经九岁多，个头快有刘燕一般高。

    生性活泼的健生，平日里，除了与表哥刘诚，一起玩耍之外，在家听母亲刘燕，与崔婉谈诗论画。久而久之，健生似乎对诗赋，也有了兴趣似的。

    刘燕虽然只上过三年私塾，却时常听杏花村的老者，讲解吟诗作赋的事项。

    以往见健生有些兴趣，也教健生吟诗作赋。这时的健生，听罢大人们谈起诗赋，也是兴趣盎然。

    “大王，健生嚷着要听诗呢！如果大王应允的话，燕儿先吟上一首七律，让大王欣赏欣赏。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刘燕拭去眼角的泪水，看着默不作声的张献忠，连忙微笑着打破沉默。

    刘燕方才的一席眼泪，让张献忠的心情，顿时沉重了几分。

    张献忠见刘燕依然笑靥如花，连忙看着对面的刘燕：“燕儿不必争了。吟诗的事，还是让献忠，先吟上一首吧！”

    “大王且慢。吟诗的事，是婉儿最先提起。如果大王信得过婉儿，还是让婉儿，先吟一首吧！”崔婉见张献忠要吟诗，连忙急急抢过话头。

    崔婉虽然知道，与张献忠百年好合的事，已经水到渠成，这时谈及吟诗的事，就没有多少顾忌。

    张献忠看了看崔婉，转头看向身旁的刘燕：“婉儿今天兴致颇高！献忠以为，让婉儿先吟一首，倒也是无妨的。”

    刘燕嗔怪地瞪了张献忠一眼，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崔婉：“既然大王处处为着婉儿，那就让婉儿，先吟一首吧！”

    自从刘燕在张献忠与崔婉之间，渐渐挑明张献忠，与崔婉相互爱慕的情愫，却没有见崔婉，与张献忠有会在一起。

    见张献忠与崔婉，你来我往，暗送秋波，心里顿时也轻松了几分。

    “大王和姐姐，让婉儿先吟诗一首，婉儿恭敬不如从命。婉儿不曾吟过诗赋，今天所吟之诗，会让大王和姐姐，笑掉大牙的。”崔婉还没有吟诗，自己已经掩面而笑，乐得一旁的张献忠，顿时忍俊不禁。

    “姑姑，快快吟诗吧！健生已经等不及啦！”健生依偎在刘燕怀里，看着娇羞妩媚的姑姑崔婉。

    健生毕竟还是孩子，见大人们嬉笑不已，竟然有些着急起来，连忙催促满面笑容的崔婉。

    “健生是位懂事的孩子，待姑姑与大大和娘完话，姑姑就便会开始吟诗的。”刘燕轻轻拉了拉健生的，看着崔婉笑了笑。健生知道崔婉要吟诗，连忙轻轻点了点头。

    崔婉自进张献忠家门，对健生百般呵护，疼爱有加，以致崔婉一会儿不在身边，健生就嚷着刘燕，去寻找崔婉。崔婉在健生的心目中，俨然是难以割舍的姑姑。

    刘燕知道健生对崔婉的依恋，时时处处既为崔婉着想，又为健生对崔婉的依恋，打心里感到由衷高兴。

    毕竟崔婉已经融入这个家，成为家庭的重要成员。加之儿子健生，对崔婉已经依恋很深，刘燕心里乐滋滋的。

    一阵江风缓缓吹了过来，吹起崔婉额前清丽的刘海。原本清纯典雅的婉儿，两边柔嫩请美的脸颊，泛起桃花般的潮红。

    张献忠看着羞答答的崔婉，连忙投去一束信任的目光：“婉儿不用害羞。今天在白鹭洲吟诗，是献忠一家人自娱自乐。即使诗，吟得不怎么好，献忠和燕儿，不会笑话婉儿的。”

    张献忠俨然已经将崔婉视为爱妾，连忙鼓励崔婉打消顾虑，轻松自如吟出诗句。

    崔婉转身看着缓缓流过的赣江水，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罗霄山脉，回头看了看张献忠和刘燕：“这个时辰正值秋日，昨夜又下了一场秋雨，今辰霞光初现，晴空万里，群鹭竞翔，秋天的美景，尽收眼底。婉儿就以此情此景，吟一首七律雨后秋阳，以飨大王和姐姐吧！不知大王和姐姐，以为如何？”

    在吟诗之前，信心满满的崔婉，先介绍所吟之诗的背景，可见所思之诗的周到和细腻，乐得刘燕不住点头。

    张献忠看着崔婉微翘的嘴唇，秋波连连的眼神，心里荡起一波微微的涟漪，涌起欲将婉儿拥入怀里。

    崔婉含情脉脉看着张献忠，又羞涩地看了看身旁的刘燕，抬掩着性感柔嫩的嘴唇，将一首雨后秋阳，鹦声细雨念了出来：“雨后晨曦霞光现，托出万里彩云烟；群鹭竞翔蓝天宇，报得秋阳照桑田。”

    崔婉刚刚吟诗完毕，健生率先拍起：“姑姑真棒！姑姑真棒！姑姑所吟的诗，虽然健生不甚明了，却朗朗上口，健生喜欢姑姑的诗！”

    听罢健生天真的话语，崔婉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咱家健生，年纪，居然也懂得欣赏姑姑的诗呢！”

    “燕儿听了婉儿的雨后秋阳，感觉可好啊？”喜形于色的张献忠，待崔婉吟诗完毕，连忙转头问起身旁的刘燕。

    “燕儿以为，婉儿所吟的雨后秋阳，于情于景，当称佳作，不愧为一首好诗呢！大王以为如何呢？”刘燕会意地看了看张献忠，又看了一眼乐颠颠的崔婉。

    刘燕见崔婉，除了帮助收拾家务，带着健生嬉笑打闹尽情玩耍，偶尔也会拿起歌赋，问长问短，故而年纪，对诗经等歌赋，爱不释，今天见崔婉，吟出这么好的诗，立刻赞口不绝。

    “姐姐这么抬举婉儿，让婉儿受宠若惊。婉儿那首诗，只是略知皮毛的拙作，还望大王和姐姐，多多指教才是。”崔婉脱口而出的一首诗，被刘燕夸得有些飘飘然，连忙羞涩地低头扯着衣角。

    “姑姑已经吟诗一首，该轮到大大和娘，吟诗啦！”崔婉的话音刚落，健生就在一旁，大声催促张献忠和刘燕。

    张献忠和刘燕粲然一笑，将目光投向儿子健生，连忙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崔婉将健生拥进怀里，吻了吻健生的脸庞：“健生俨然是大人。待大王和娘亲吟完诗，健生可不可以，也吟上一首，让姑姑听听啊？”

    健生看着张献忠和刘燕，回头看着乐呵呵的崔婉：“既然姑姑要健生吟上一首，健生是当仁不让！”

    张献忠看着俏皮的健生，顿时不禁笑出声来：“健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将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

    健生听罢张献忠夸奖，将头轻轻地一歪，学着大人的模样：“健生记住大大的话，将来与大大一道，打江山坐江山，写好多好多的诗。”

    张献忠话毕，转头看着刘燕：“燕儿且慢，还是让献忠，先吟一首七律吧！”

    刘燕本想抢先吟诗，却听张献忠这么话，连忙点头笑了笑：“大王该让燕儿先吟诗的，却也争着抢了头去，燕儿只得让着大王。”

    健生本来就是孩子，见张献忠要吟诗，连忙拍着双笑了起来：“大大要吟诗啦！大大要吟诗啦！”

    刘燕连忙将放在嘴边，对健生做了个“禁声”的势，又指了指身旁的张献忠。

    健生即刻心领神会，连忙笑盈盈，看着张献忠，期待欣赏张献忠的诗句。

    崔婉看着健生笑容可躬，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乐得身旁的刘燕，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一家老，乐得合不拢嘴，其乐融融的场面，既温馨又甜蜜。

    “梦里寻她千百度，心上人儿在何处；情归佳人觅真爱，荆棘路上莫躇跎。”张献忠微微闭上双眼，右捋着颚下的胡须，将一首七律情归佳人，缓缓吟出口来。

    张献忠对诗词，倒有些功底，见崔婉含情脉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情归佳人，不觉脱口而出。

    “大王这首诗，讴歌了爱恋之人的满腔情怀，真是神来之诗啊！婉儿听罢，感觉耳目一新呢！”崔婉待张献忠，吟出那首诗，连忙微笑着，恭维张献忠。

    崔婉是天资聪慧的人，知道张献忠诗里的含意，心里不觉如沐春风。

    刘燕知道张献忠诗里所指，低眉看着身旁的张献忠，又看了看对面的崔婉：“事到如今，大王岂会不知，那‘心上人儿在何处’？如果真的不知道，难道还需一声惊雷，方才惊醒梦中人？”

    崔婉也知道刘燕，借调笑张献忠，红着如花般的脸颊，柔柔地笑了笑：“姐姐又在笑话啦！大王是多么聪明的人，岂有不知道这诗，‘心上人儿在何处’吗？大王如果真的不知道，倒是让婉儿，越加的糊涂啦！”

    张献忠看着两位心爱女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调笑自己，不觉心里十分欢喜：“这样来，燕儿和婉儿都知道，‘心上人儿在何处’啦？既然真是这样，燕儿和婉儿，怎么不告诉献忠呢？”

    崔婉和刘燕听罢张献忠的话，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大王，姐姐（妹妹）就是大王的心上人！”

    刘燕与崔婉“嘻嘻哈哈”笑着，却突然被张献忠双双拥进怀里：“这一生，燕儿和婉儿，都是献忠的心上人。而健生，是献忠与燕儿婉儿的儿子。”

    健生见张献忠，拥着刘燕崔婉，用刮着脸颊：“羞羞羞，娘亲和姑姑，已经是大人，还要大大抱抱，真是让健生，笑掉大牙啦！”

    健生哪里见过张献忠，将刘燕和崔婉，一同拥进怀里，连忙孩子般，羞起大大张献忠来，乐得崔婉粉面桃花，一副待嫁新娘的模样。

    张献忠看着略知人伦的健生，轻声吩咐怀里的刘燕崔婉：“时辰已经不早，咱们一家子四人，还是快快打道回府吧！”

    “回家啦！回家啦！大大有心上人啦！大大有心上人啦！”健生乐颠颠嚷着，围着张献忠跑来跑去。

    张献忠见健生乐呵呵的，连忙轻轻摇了摇头：“哎！健生真是太淘气啦！”张献忠虽然嘴里叹着气，心里却感觉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