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至少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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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千夏从前知不知道不一定,现在是确实了解了一番,等蒋濯心满意足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自作自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谁。

    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自怜自哀,蒋濯看着好笑,倒了杯水端给她:“起来喝点,不然嗓子会哑。”

    “怪谁?”钟千夏哀怨的瞪他,她眼尾红晕未散,这一眼看过来媚态横生,蒋濯眸色转深,坏笑了一下,问:“真的不起来?”

    钟千夏看到他这个眼神就是一抖,怒道:“不行!禽兽!”

    蒋濯失笑:“我还什么都没呢。”

    钟千夏白了他一眼,接过他的杯子喝了点水,抿嘴道:“饿了。”

    可不是饿了,都已经是下午三点,蒋濯刚才就已经订了饭,两个人吃饱喝足,蒋濯带她去了书房,递给她一个文件袋。

    “什么?”钟千夏有点疑惑。

    蒋濯把她拉到腿上,从身后环住她,声音充满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前几天吩咐姜文做的,是我自作主张,先好,看完之后不管你什么想法,都要告诉我。”

    他这么一,钟千夏反倒有点紧张:“你不至于找人把迟龙做了吧?”

    别一打开全是血糊糊的照片,她可受不了这个刺激。

    “怎么可能?”蒋濯闷笑,“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既然不是这些,就没什么好担心的,钟千夏放松身体靠在蒋濯怀里,拆开了那些东西一页页翻了起来。

    蒋濯的规规矩矩的环在她腰上,等钟千夏看完最后一张,才叹了口气:“好的,不管怎么想都告诉我。”

    钟千夏久久不语,半晌后才问:“所以,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债主吗?”

    “按理来,应该是这样。”蒋濯回答。

    钟千夏又恢复了沉默。

    蒋濯也不强求,只静静地陪着她,好半晌,才见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真的是”

    原本钟千夏准备先在家接外包来做,等迟龙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考虑出去工作的问题,没想到还没能付出行动,蒋濯已经不声不响的解决了她最大的难题。

    “所以债主,我们的利息怎么算?”钟千夏微微抬头,嘴角噙着笑意,蒋濯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真的没生气?”

    “怎么可能,我是不喜欢依附别人,又不是不知好歹。”钟千夏从他怀里出来,去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下,对蒋濯一伸,“有笔吗?”

    蒋濯把自己边的笔递给她,托着下巴看她写写算算。

    钟千夏常年欠债,对此很有经验,飞快的算了一遍,问蒋濯:“盛晁的钱你也帮我还了是吗?”

    “嗯,”蒋濯含笑,“所以以后那子再用这种借口约你出去,记得直接拒绝。”

    钟千夏现在满脑子金钱,没心思和他逗趣,她飞快的在纸上列出一条条明细,蒋濯在对面看着,莞尔道:“只算本金,我好歹也是你男朋友,提利息太伤感情了。”

    钟千夏也不客气,直接把利息划开到另一边,按照自己从前的工资算了算,感慨道:“省吃俭用,不算利息,我需要还你钱到五十岁。”

    这个结果不知道哪里取悦了蒋濯,他笑得春风满面,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了一份合同打印出来:“来,宝贝,确认一下按印吧。”

    钟千夏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翻了翻,这合同拟的条理清晰,一看就出自内行之,扬了扬眉:“你还有这个技能?”

    “当然,”蒋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印泥递给她,“快打欠条,别想赖账。”

    钟千夏哭笑不得的按了印,感觉自己刚出虎口又入虎穴,也不知道算赔算赚。

    蒋濯非常满意的把合同收了起来,钟千夏抽出张纸擦,笑着提醒他:“没写期限,你合同有漏洞。”

    “没有期限,”蒋濯食指中指交错,在文件夹上轻弹了一下,“千夏,知道签了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钟千夏走过去,靠着书架看他,眼里笑意更浓,“蒋少尽管吩咐,的悉听尊便。”

    蒋濯轻笑一声,声音无比轻柔:“意味着无论如何,你需要和我绑在一起,至少再一个二十五年。”

    他眸色幽深,在书房昏暗的光线里依旧落着清凌凌的光,唇线柔和的薄唇微微抿出道浅弧,如冰山雪莲乍然绽放。

    钟千夏被他笑得恍了恍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道:“你少勾引我!”

    蒋濯无缘无故背了一口锅,正准备身体力行的向钟千夏证明一下什么才叫勾引,姜文突然打来了电话:“二爷,我们在外面,徐队想和钟姐见一面。”

    徐队要见面,想的多半是迟龙的事,蒋濯和钟千夏对视一眼,双双正色起来。

    两人从书房出去,姜文已经带人走了进来,徐队和蒋濯对了个拳头,又对钟千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徐队坐下来,直接了当道,“我从两年前开始查迟龙这个人,却一直没抓住确切证据,这次来是想麻烦钟姐再回忆一遍当晚的细节,看看有没有遗漏。”

    警察做二次调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他目光过于锐利,钟千夏迎着他的视线,竟然有一瞬间胆寒。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事无巨细的将当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末了又提醒道:“我听到他最近的交易是因为一个滨江的地产项目,从这个角度入的话,会不会方便一些?”

    这个细节当天晚上钟千夏就提过,徐队略带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这个思路行不通。”

    他有保密的义务,不能详细讲述办案经过,钟千夏闻言点了点头,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其他的遗漏。

    徐队坐的时间不算长,问了几个问题就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面上才微微有了些笑意,提醒他们道:“迟龙这个人很疯狂,他目空法律,什么都豁得出去,你们要心,注意自己的安全。”

    蒋濯懒洋洋的点了点头,他把人送到门口,见徐队拉开车门,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徐队,你有没有想过,迟龙明明喜欢单独行动,为什么每次都能从你上逃脱?”

    徐队的动作倏地一停,眉头蹙了起来:“单独行动?”

    “对,”蒋濯眼底寒芒一闪,“跟着秦南被你收押的孩是他第一个同伙,也会是最后一个,他每次都能跑的了,是因为每次接应他的,都是不同的人。”

    蒋濯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能飘散在风中,徐队却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

    “迟龙不过是一只伸到明处的蜥蜴尾,”蒋濯看着他,面无表情,“尾巴断了一根,还会再生,只有把那只蜥蜴捏住,才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