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甜甜生活日常3
大约年轻的缘故,也许也是天生体质,韩菀产后恢复得很快很好,如今看着和少女的时候也无甚区别,身姿玲珑轻盈,纤腰不过一握。
她正穿着一身雪青色的春装曲裾,云绸轻软,掌宽的锦带在腰间一束,几段丝绦逶垂下来,乌鬓如云,唇角和眉眼不自禁弯起,美眸亮晶晶看着他。
“菀儿。”
穆寒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激动又愧疚,心霎时软得一塌糊涂,他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他心中的喜悦和歉疚之情。
他没能陪伴她生产,怀里两个娇娇儿也长得这般大了,都快要会叫人了。
下仆悄悄退下了,厅上就剩夫妻俩,一瞬不瞬凝望对方,只与往时不同,这回添了两个会破坏气氛的东西。
“啊,啊啊!!”
两个家伙见了娘亲很开心,舞足蹈往那边伸,只娘亲都不过来,也没看他们,这个陌生人还抱着他们不放,犬儿鳐儿不高兴了。
声音大得很,一下子唤醒了父母,穆寒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快步走过去,欢喜道:“他们力气真大!”
力气大活泼,就代表身体健康,但估计力气些他又会有另一套法的,反正都能夸出一朵花来,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韩菀笑瞥了他一眼,“傻子。”
挨了闺女一巴掌还挺高兴的呢。
韩菀抓住鳐儿的,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皱眉:“不许打人,怎么都不听呢?”
她把两个孩子都接过来,指了指穆寒,“这是阿爹呢,阿爹知道不知道?”
“阿爹回来啦!”
大约韩菀常常的缘故,两个家伙对阿爹这词很熟悉,闻言仰着脑袋瞅着这大个子,一脸好奇。
三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齐齐看着他,看着穆寒心都要化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展臂将娘仨都抱进怀里。
“我回来了!”
分离太久了,他错过了许多许多的重要时刻。
夫妻叙过离情后,穆寒就紧着和儿子闺女培养感情。
根据初见印象,犬儿是个乖巧的,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男娃,母亲把他交到这个叫“阿爹”的陌生男人怀里,他就听话坐着,仰着脑袋好奇瞅对方,穆寒给他喂米糊糊,他啊呜一口就吃了,吃得十分香。
穆寒十分激动,摸了摸他的脑门,“犬儿真乖。”
相较而言,鳐儿就刺头多了。
她不爱坐到陌生男人怀里,母亲把她放下来,她自己撅屁股飞快爬下来了,盘着腿坐在矮榻上,挨着母亲打量看着陌生人给哥哥为喂食。
喂饱了儿子,穆寒把轻轻他放下来,又去喂闺女。不过女娃很不给脸面,闭紧嘴巴左闪右避,穆寒多喂几次,她还皱着眉头伸去推打,啊啊啊十分不高兴。
穆寒无奈之下,只好把碗给韩菀,搂着儿子看闺女啊呜啊呜吃饭。
不过这丫头是个好奇心很重的。
穆寒一整天都在陪妻子儿女,陪着娘仨午睡过后,就跟两个的在榻上玩耍。
他仰躺在榻上,把儿子放到胸膛上坐着。这个只有父亲才能做的游戏让犬儿十分新奇,蓦高了一截,底下结实胸膛温热起伏,他十分喜欢兴奋,拍着鼓了几下掌,就趴在他爹身上,攀上攀下研究新游戏。
犬儿新鲜得不行,鳐儿看着也羡慕,里玩具也不香了,瞅了许久,她试探性往那边爬。
挪了几次,最后一屁股坐在穆寒身边,见这个人没反应,她想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跟着哥哥爬了上去,她笑起来了,咯咯笑声十分清脆。
一玩一个下午,穆寒一点不腻,父女俩总算混熟了些许,鳐儿也肯给他抱了。
穆寒欢喜极了,低头亲她,谁知胡茬子扎在鳐儿嫩嫩的脸颊脖子上,她一愣,扁着嘴摇头摆脑要避开,穆寒却没懂她意思,她哇一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大得,能震塌房梁灰尘。
穆寒慌了,急忙直起身,心拍着闺女哄着,见她挣扎,又赶紧把她放回榻上。
他急得不行,围着榻上人转,又慌忙向韩菀求助。
韩菀刚沐浴出来,没好气,“别理她,这东西惯会哄人的。”
光打雷不下雨,每次都能把她外祖母和舅舅唬得团团转。
穆寒定睛一看,女娃哇哇嚎啕能看见红红的嗓门,脸上却没一滴眼泪。
他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乖,不哭了啊。”
这灵劲儿,可像她的母亲了。
韩菀可不承认,“哪里啊,我可不会骗人。”
她点点丫头的鼻尖,“好了,不许嚎了,再嚎阿娘要打屁屁了。”
哭声戛然而止,胖丫捂了捂屁屁,马上挪了挪,距她的母亲远一些,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歪头瞅着阿爹和阿娘。
穆寒忍不住笑了出了声,好个灵可爱的丫头啊。
“好了,该睡觉了。”
看时辰差不多了,韩菀扬声喊乳母侍女进来,领两个的去稍间睡觉。
穆寒目送,一直送到看不见。
他侧头看着身畔的妻子,欢欣喜悦,心疼怜惜,又愧疚自责,抱着她亲吻,“菀儿对不起。”
韩菀哼了一声,点了点他额头,“知道就好。”
不过气到是不气的,他也不想的,错过这许多,他肯定十分遗憾难过。
她咬了他一下,雪色丝绢袖子滑下堆在肘弯处,她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嗯!”
穆寒重重点头,之后喃喃唤着菀儿,低头亲吻她的唇,抱着她往床榻行去。
仲春的夜,万物舒展,仿佛能听见新芽在暗处无声绽开的声音,有了凉的风缓缓吹着,从窗牖缝隙送出室内。
夜深人静,烛光微微,帐缦无声逶垂在地,久别重逢,云雨急且重,鏖战半宿韩菀沉沉睡去,穆寒心满意足,拥着她闭上眼睛。
不过他并不困,他精力充沛曾征战连续三个昼夜都不觉疲倦,见了妻女,情绪正是激动时,精神奕奕毫无睡意。
轻轻拍着怀里的人,又侧耳倾听稍间的动静,惦记着隔壁的一双儿女。
他听觉灵敏,忽听见隔壁有哼唧声,紧接着啊一声,鳐儿啼哭了起来。
穆寒霍翻身坐起,惊醒了韩菀,他已翻身下地披上衣裳,“她怎么了?”
紧接着又一声啼哭起了,这两的经常一起哭一起笑。
韩菀声音有些哑,“没事儿,应是肚饿了。”
两米糊和奶混着吃,活动大消化快,夜里基本都得吃一顿的。
韩菀早习以为常了,可穆寒还不,他急忙过去看。
哭声停下来了,乳娘侧身喂着,吃饱以后,两个的揉着眼睛,犬儿很快睡过去了,鳐儿却哼哼唧唧扭着。
穆寒把孩子接过来。
吃了奶的鳐儿格外乖巧,软绵绵的身子淡淡乳香味,父亲坚实的胸膛让她很安心,她伏在父亲怀里,脸贴着穆寒的胸膛,砸砸嘴,闭上眼睛。
那温热柔软的脸颊,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紧贴着他的心脏。
穆寒心都快要化了。
无师自通,他轻轻摇晃着女儿,哼着模糊不清的调子,来回踱步,哄她睡觉。
鳐儿渐渐睡了过去,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又轻怕着有些不安稳的儿子。
守着两个的睡觉,直到两个都睡稳了,他这才悄悄起身,回到屋里。
韩菀趴在枕上睡了过去。
她本着坐着等的,等着等着瞌睡了过去。
穆寒轻吻了吻她,心翼翼抱起她,放下软枕,将她回床上。
他半跪在脚踏上,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
穆寒很快和两个孩子混熟了。
大约是血脉天性,疼爱宠着一起玩游戏,穆寒休假这半个月里,天天和孩子们同进同出,很快,他在两的心目中的位置,甚至要超过了孙氏和韩琮。
犬儿和鳐儿随了爹,胖乎乎的却总比同月份的孩子要身长一些,会坐会爬也更快一些,筋骨极佳,穆寒班师的时候他们八个多月快九个月,很快就学会了走路。
一听见阿娘回家,阿爹也回了,鳐儿立即回头看去,两个的飞快挣开孙氏怀抱窜下地,撒开脚丫往门外冲去了。
孙氏嗔道:“两个没良心的东西。”
穆寒韩菀进门,一边大腿搂了一个,穆寒俯身把闺女抱起来,鳐儿勾着父亲脖子大大声喊了一声。
“爹!!”
清脆又响亮,还凑上去糊了她爹一脸口水,穆寒眉梢眼角里都是笑,“嗯!”
疼爱亲亲闺女的胖脸。
又喊了娘,还想给韩菀糊口水,韩菀眼明快挡住了,她就勾着父亲的脖子回头瞅着外祖母,咯咯笑着。
孙氏没好气:“知你们亲热了,快走,少来碍我的眼。”
韩菀抱起儿子,捏了捏闺女脸蛋,“今天在家有没有惹外祖母生气?”
鳐儿忙摇头,现在她能大致明白不少问话的意思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孙氏也忙道:“没有,她听话得紧,今天还帮我选花样子呢。”
韩菀才不信,这东西淘气得很,不把东西掀个底儿朝天她才不信。
对比起斯文乖巧的哥哥,鳐儿就是个霸王,好动又顽皮。才坐下来这一会的功夫,她下地跑了好几圈,戳戳舅舅的膝盖,舅舅要抱她,她又不给了,咯咯笑着,转身又跑回来,攀着她爹的腿爬回来,还要继续往上爬。
这是想玩骑大马了。
穆寒回来后,就新添了一个骑大马的游戏。
这个独属于父亲的,新奇又刺激的玩法,一下子让两个的对新来的爹爹生了极大的好感,每天都要玩,一天不落的。
告别了外祖母和舅舅,沿着廊道回东院,穆寒把丫头放在肩膀上,鳐儿哈哈大笑,搂着父亲的头,不停瞪着腿,兴奋得不行。
韩菀不禁笑:“你就惯着她吧。”
捏了一把闺女的脚丫,“惯坏了,就谁也不喜欢你咯!”
但其实不是,喜欢鳐儿的人很多。
渠广就是,他一见就喜欢这个胆大又活泼瓷娃娃般的女娃,第三次捉住好奇想戳他脸侧疤痕的鳐儿,他故作凶恶凑上去,女娃一点不怕,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他,还趁抽回,用白嫩的指头成功戳中了目标。
渠广哈哈大笑,抱起坐在桌上的鳐儿抛了抛,鳐儿不但不怕,还兴奋地啊啊尖叫大笑。
渠广抛了好几回,意犹未尽,都舍不得还给人爹了,他妻子姬妾一堆,家里三个孩子了,都是儿子,很眼馋鳐儿,对穆寒道:“诶,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我家三个子任你选!”
穆寒脸色立马一变,劈把闺女夺回来,做什么美梦呢这是?!
“不定。”
渠广死缠烂打,最后被穆寒揍了一顿,这才十分生气抱着鳐儿回了家。
回家后没几天,两个的就周岁了。
周岁宴之前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抓周。
如今的孩子,直到成年之前,最重要就三个日子,洗三,满月,还有周岁。
如无特殊情况,就这三个日子才会开宴请客的,然后就会一直到女的及笄男的冠礼了。
穆寒没能陪着孩子们出生,洗三和满月都错过了,他深以为憾,到了周岁时尤为重视,宴席菜品宾客名单一一过问拟定不,连这抓周礼上东西都全是他亲自寻弄的,准备了好多。
早早就寻摸起来了。
旁的鳐儿不知道,但这个抓周物品她却是知道的,阿爹每找到一样东西,都会放进屋里的大箱子里头,每一样她和哥哥都见过,她还戳过玩过。
每当这个时候,韩菀就会收起来,“这个不能玩儿,抓周用的。”
鳐儿扁扁嘴巴,十分不高兴。
终于到了周岁这一天。
六月夏日炎炎,偌大的正厅铺了一张打磨细滑的象牙席,精巧的文房四宝,书籍,弓矢,没开刃的刀剑匕首,印章算盘金称折扇脂粉钗环等等物事,铺满了整张席子。
来宾团团围住象牙席,两个穿着锦鲤报喜大红肚兜和短裤的白嫩娃娃被放在席子上,白生生胖乎乎,尤其那个女娃,胖着胳膊腿莲藕般一节节,往席子中央一屁股坐下,眼睛乌溜溜的灵可爱极了。
众人哄堂大笑。
两个的也不怕生,坐得稳稳的。
韩菀笑道:“好了,一人选一样,选自己喜欢的哈。”
犬儿最听阿娘的话,用力点点脑袋,左瞅右瞅,然后选了韩菀放在席上的印章。
这个他认识,他见阿娘用过很多次。
笑出米粒牙,伸把印章递给母亲,扑进母亲的怀里。
韩菀疼爱极了,握着儿子塞进她里的玉印,亲了亲他的脸蛋,抱他起来。
侧头再看鳐儿,这丫头不得了了。
鳐儿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很快就认了出来,这就是阿爹藏在箱子里面的东西。
她急了,因为围着的人很多,听见阿娘让她拿,她自动过滤掉一样,腾腾腾把东西都推在一起,然后一屁股坐在边上,一件件往怀里搂。
她人,搂不了这么多,一开始不停往下掉,然后她就聪明了,专挑眼熟和喜欢的,抱了十几二十件,这才意犹未尽,仰脸冲爹娘舅舅外祖母,“啊!”
她选好了。
厅内从刚才起就不停嗤嗤嗤,这会静了一阵,哄堂大笑,笑声险些震翻屋顶。
张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着穆寒肩膀:“不得了,你这闺女可厉害了!”
穆寒也失笑,他半蹲下来,柔声对胖丫:“鳐儿乖哈,咱们就要一样好不好?”
可不能这样,这抓周可是一礼,有寓意的。
但鳐儿不乐意,好歹,爹娘舅舅外祖母轮番上场,她就是摇头,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谁伸拿她就嚎。
她嗓门又大,一哭起来呼天抢地,最后没办法,今天是好日子,总不能闹哭孩子,还是孙氏:“算了,算了,百无禁忌,就让她拿着罢。”
礼官最后笑着唱:“女郎海纳百川!”
众人哈哈大笑。
韩菀扶额。
事实证明,鳐儿还是个十分有毅力的孩子。
当然,上述法是穆寒的。
要韩菀的话,这丫头护食护玩,脾气贼大,都不知随了谁。
热热闹闹一整天,到入夜时分才陆续送走宾客,梳洗过后回到房中,发现这丫头居然还抱着怀里东西。
乳母,她抱累了放下来,但自己圈着,不许人碰,一听见母亲回来,又迅速搂起来,鳐儿警惕看着韩菀。
韩菀好气又好笑:“行,那你抱着不睡觉了,你一睡觉啊,我就全拿走了。”
鳐儿急了,她当真了,使劲抱着,不肯睡觉。
但她又十分困,哥哥被母亲哄睡了,她也被阿爹抱到床上,她盘着腿坐着,头一点一点打瞌睡,又努力揉眼睛,就是不肯睡。
穆寒抚她发顶:“乖,鳐儿睡了好不好?”
鳐儿使劲摇头,用眼睛瞄阿娘。
韩菀才不惯她,这一家子都是惯孩子的,她注定得当个严母了。
最后还是穆寒,穆寒想了想,去书房取了一个箱子来,帮她一件件放好了,挂上锁。
箱子放在她枕伴,钥匙挂在她的胖腕上,丫头这才露出笑脸,肯乖乖睡觉了。
睡觉前,鳐儿格外乖巧,亲亲她的爹,软软:“阿爹”
“嗯,阿爹给你看着,乖乖睡啊。”
穆寒给闺女掖掖被子,压实被角,里头的丫头却不安分起来,他正要哄她,谁知她身子一翻,把一个圆圆的东西塞到他里。
穆寒低头一看,却是一颗婴儿拳头大的明珠。
这个鳐儿最喜欢,第一个就抓起它,她刚才把这个藏在被子里没放进箱,然后悄悄给阿爹。
给完明珠,鳐儿冲阿爹一笑,露出米粒牙,可爱极了,她身子翻回去,闭上眼睛。
孩子睡得快,才闭上眼睛,她就睡过去了。
穆寒低头看了里的珠子一眼,微笑揣进怀里。
烛光晕黄,照在床。
日间那张灵动活泼的脸变得恬静,柔软的乌发,淡青的眉,脚舒展,粉色的嘴巴微微张着,十分乖巧。
穆寒坐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
这是他的孩子,他恨不得把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好教她永远快乐无忧。
养儿方知父母恩,穆寒终于很深切体会到,当初他和韩菀在一起时,孙氏的心情。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脚站起身。
韩菀倚在内室门边,温热宽厚的怀抱拥住了她,穆寒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韩菀往里头望一眼,摇头嗔他:“当心惯坏了她,以后啊,可有得头疼。”
穆寒柔声:“她还,等大些再教便是了。”
韩菀轻笑,斜他一眼,波光流转:“行,那我可记着了啊。”
她咬了他胸膛一下,“以后有烂摊子,都归你收拾。”
“好,都归我。”
穆寒肌肉绷了绷,抱起她,往另一边的内寝行去。
作者有话要: 超级肥肥的一章!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づ ̄3 ̄)づ
哈哈哈哈,明天见啦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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