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经过化验,那张画纸上的血迹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但具体是谁还需要调查,这要如果不是温然,谁能知道,在那样精致的刺绣下,藏匿的竟是如此刺目的红。
徐骞找到那家店的时候,店长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天过来找事画里面闹鬼的男的真的死了,没想到虽然不是那人死了,但还是那幅画闹出的问题,顿时头大道:“这画是别人二次捐赠的,这画原本是安心家园的朋友义卖作品,当时被一个张姓老板买走了,不过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星期吧,那个张姓老板就把画拿过来,捐赠,卖的钱直接捐给安心家园,这才放在我这里义卖,这画从头到尾都跟我没关系。”
徐骞打量完整家点后道:“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调查,现在你只需要配合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就行了,如果你话中有什么隐瞒,你将为你的言行全权负责,所以想好了再。”
那老板着实冤枉,他因为就住在安心家园附近,得知这个聋哑儿童学校是慈善性的私立学校,加上他也经常见到聋哑学校的院长带着一帮先天或者后天残疾的孩子出来做义务劳动,在社区里捡拾垃圾,慢慢的也算是了解的越来越多,所以平时也会买一些益智类的玩具之类的,捐赠给学校,有时候学校开展的慈善义卖,也会去参与一下。
那个张姓老板就是他当时在参加义卖的时候认识的,张姓老板是开画廊的,听家里有个先天耳聋的侄儿,所以对这方面比较关注,当时礼貌的跟他交换了一下名片,而他本来就是开私家店,各种摆件,各种大画架都囊括了,想着认识一些开画廊的,以后进货的渠道又多了一个,这才交际上。
没想到后来那个张姓老板主动找到他,要将那画寄卖,所卖的钱直接捐赠:“我当时还有点奇怪,这开画廊的卖这种刺绣大画不是比在我这边寄卖更方便吗,张老板当时是好像要闭店整修之类的,反正放我这里也不碍事,又没要钱,我就收了。”
徐骞看了眼旁边的记录员记录下来的口供,递给老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遗漏,没有的话签个名。”
老板拿着笔签了名,又将那个张姓老板的名片给了警察,顺带提了一句曾经有个顾客这画不干净的事,他是生怕麻烦惹上身,将知道的几乎全了。
不用徐骞也知道这老板的人是谁,只是随口了一句让他不要封建迷信,并没有将这老板后来的话记录在案就带着人走了。
通过名片,徐骞找到了第一个买画的老板,那画廊老板姓张,名泉,挺年轻,不到三十岁,在艺术街开了个画廊,徐骞去的时候画廊确实闭店了,但并不是在整修,而是在出售。
看着徐骞出示警官证的时候,张泉还没闹明白什么事,直到徐骞问那幅向日葵的时候,张泉直接变了脸色。
别张泉脸色变得毫不掩饰,就算是掩饰了,估计也逃不出徐骞这种老刑警的眼睛,徐骞眼睛一眯,看着张泉道:“现在我们在那幅画上发现了血迹,你是这画的第一个买家,所以还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张泉愣了愣,满脸诧异:“血迹?我把那幅画给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根本没有什么血迹。”
徐骞道:“血迹是在原画上,上面覆盖了一层刺绣。”
张泉连忙道:“那这更不关我的事了,我买下那幅画的时候,它就是个完整品,这画不是我画的,也不是我绣的。”
徐骞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将那画转?”
张泉眼神有些游移,语气明显紧张了一些:“我这画廊不经营了,所以画廊里的画都要出,不只是那一幅画。”
徐骞:“关于那幅画,你知道多少,那画是谁画的,刺绣是谁绣的?”
张泉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做了个慈善买下那幅画,那画是安心家园办的慈善义卖,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找安心家园。”
徐骞双眸锐利的盯着他:“你要知道,对警察谎,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如果隐瞒或者谎报,耽误了我们的办案,我们可以追责的。”
张泉很明显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从未跟警察打过交道,本来最近事情一大堆就让人特别恍惚,现在又被警察这么一,脸色顿时又是一变。
这模样一看就是有事隐瞒。
跟着徐骞一起来的队员伸在桌上敲了两下:“是不是要我们把你带回警局慢慢问,你才实话?”
张泉连忙道:“不是我不实话,是我了,根本没人信。”
警员也算是跟了徐骞挺长时间的,自从前段时间的人皮案之后,他们家头也算是接触了一些灵异事件,而且这幅画的事情,从头到尾他也是知道的,所以直接道:“没人信?画中有鬼所以你才要送走吗?”
张泉顿时激动道:“是真的!那画真的闹鬼!”
见两个警察没有将他当疯子一样责骂,甚至还认真在听的模样,张泉也放松了不少,慢慢将他买下画之后的事情给了出来。
他知道那幅画的作者是谁,因为那个叫葵的男孩是他侄儿的好朋友,他侄儿先天弱听,因为家长的疏忽,从就是交给保姆带,所以发现的比较晚,快三岁都还不会开口话,只会发出一些简单的嗯嗯啊啊和哭闹,这才送到医院去检查,结果先天弱听。
先天弱听并不是完全听不见,经过术,佩戴助听器,也是可以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但恢复的过程中,总归跟一般的朋友不太一样,因此从就没什么玩伴,直到侄儿去了安心家园。
那个叫葵的男孩是个很阳光的孩,虽然听不见也不会话,但整天都很开朗,见了谁都笑。
先天聋哑的孩子因为接触不到外界的声音,所以大部分的孩子都很敏感的,会很抗拒接触新的事物,所以一开始,他侄儿在安心家园并没有什么朋友,跟他第一个交朋友的,是葵。
两个孩常常在一起画画,哪怕他们的世界并没有声音,但画里面却带着阳光。葵很喜欢画向日葵,据,他妈妈曾经跟他过,他就是这朵向日葵,向阳而生,今后也会长成一个温暖而明媚的人,所以让他不要害怕一时的黑暗,因为冲破了黑暗就是阳光。
葵从就这么坚信着,所以他很乐观开朗。
只不过就在三个月前,葵发生了意外,死了。
葵是单亲家庭,就一个母亲,父亲是谁没人知道,他的母亲是做刺绣的,听很早以前还有点家底的时候开了一家店,后来为了给葵治病,他母亲就将那家店转了,然后开了一家店。
本来母子两如果一直这么过下去,虽然日子可能不那么富裕,但总归过得去,但没想到在葵三岁的时候,他的妈妈给他找了个继父。
一开始那个男人还挺好,因为那男的也没孩子,对葵什么的都还不错,但慢慢的,生活一起越久,就越暴露本性,从动动脚到开始家暴。
而葵越长越大,需要花的钱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助听术后续还需要不少钱,他妈妈的店收益也只能维持一些基本的生活开销,葵后来治病,上学的钱,大部分都是男人出的,所以葵的母亲也只能继续忍受家暴。
这种忍受助长了男人的|欲|望,变得越发变本加厉,就在三个月前,男人喝了酒,一下子失了理智,在家暴的时候将扑过来拉扯他的葵提起来随一丢。
葵才七岁,还不到八岁,又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比健康的同龄孩还要瘦,男人喝了酒,上本就没个分寸,这一丢,竟然将葵从他们家阳台给甩出去了,九楼,这么大点的孩子,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当场死亡。
张泉道:“那个男的被判了刑,判了十五年,那幅画是葵生前最后一幅画,还是跟我侄儿在一起的时候画的,后来好像是为了将画保存的更久还是怎么样,葵的妈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儿子的画完完整整的给绣了下来,然后在义卖的时候捐了出来,那是我侄儿第一个好朋友,当时我就想着,就当是留一份念想吧,毕竟是童年的玩伴,以后长大了,再看到这幅画,不定还能想起来时候一起开心的时光,这才将画给买下,但没想到,把画买回家之后,家中就开始怪事连连。”
徐骞觉得这件事莫名透着一份古怪,他现在也不是第一次接触灵异事件了,大部分执念人间的阴魂,不是死的太惨,就是有什么冤屈,这葵怎么看,事情都算是完结了才对,杀害他的人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制裁,难不成他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那画上的血迹又是怎么来的?
徐骞按下心中的疑点,继续问道:“发生了什么样的怪事?”
张泉想到那些事就是心中一寒,心有余悸道:“一开始是家中总出现一些怪声音,就是孩子跑来跑去的声音,起初我没在意,还以为是杰,就是我侄儿在家玩闹,虽然杰的性子很安静,坐在一个地方从来都可以一天都不动,但家里毕竟有个孩,发出些声响,谁也不会第一时间往那些方面去想。”
“后来杰去医院接受第三期的治疗,需要住院几天,家中没了孩,但那种奔跑闹腾的声音还在,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侄子回到家隔没两天,就开始行为不正常,他在家里很少会画画,只有去安心家园跟葵在一起玩的时候才会拿起画笔,可是出院回家后的那段时间他天天在家画画,每次画画还会专门空出旁边的一个位置,甚至不时的朝着旁边笑一笑,你们能想象那画面吗,旁边明明没有人,但我侄儿就好像在跟谁互动一样。”
“这已经很不正常了,更不正常的是,等我们发现杰异常的时候,杰很像是变了一个人,杰性格是那种比较封闭的,除非你找他玩,不然他可以自己坐在角落里玩一天的积木,可是那段时间杰突然变活泼了,甚至画好一幅画,还会特意跑过来给我们看,向我们展示求表扬一样,如果杰是正常的慢慢变开朗,那我们当然很高兴,可是这一点都不正常,最可怕的是,杰画的所有的画,都是大片的黑色和大片的深红色,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情况,换了任何一个家庭恐怕都得吓死。
徐骞:“然后你怀疑那幅画有问题,就送走了?”
张泉点头:“因为杰的变化,除了那幅画之外,我想不到任何有问题的东西,毕竟葵生前跟杰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画画,而那幅向日葵更是葵生前最后一幅画,后来我把画拿走了,但没给别人,而是放在我的画廊里,当画被拿走之后,杰就像疯了一样闹腾,真的就像中邪的那样,各种嘶吼发狂。”
“我嫂子,就是杰的妈妈,后来去找了个师傅请了个护身符,结果还真的有用,杰戴上护身符之后慢慢的就好了,但我那个画廊又出事了,我画廊的画并不全部都是我收来的,大部分其实都是一些在校学生的寄卖品,本来好好挂在墙上的画,第二天不少都摔在了地上给摔坏了,我调看监控的时候看到,晚上有一道影子从镜头前一晃而过之后,那些画就莫名其妙的从墙上掉了下来,好在那些画也不贵,我自己花钱买下也要不了多少,可是后来,有顾客在看画的时候,画突然砸到了人的身上,差点就砸死人,实在是没办法,我嫂子又去找那个高人,那个高人,要将画送走,并且要完成一送一收的过程才能摆脱。”
跟着徐骞的警员道:“你就送给了那个私家店的老板?你就没想过,这画会给他招来灾祸?”
张泉有些不敢抬头:“本来我们是想请那个大师帮我们处理的,可是那个大师这画太凶了,他处理不来,要么找到更厉害的师傅来处理,要么就去经多一点的人,多沾一点人气,人气足了,那上面的阴气自然就散了,我这才转给了那个私家店的老板。”
差不多的情况徐骞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但他没有直接去安心家园,而是先将葵那个案子给调出来查看了一下。
另一边,何磊生怕温然一个处理不当让那鬼又回来了,忙不迭折现了车子和房子,因为是急着出售,钱甚至还差一点,后来只好找家里要了一点填补上,好在填补的也不多,他家里也没怎么起疑,然后何磊就像是送灾难一样将钱给温然打了过去。
收到钱的温然直接分了好几个慈善构给转了出去,一千万他就留了一百万,这种人傻钱多的傻子,他真希望以后多遇到几个,他既可以给人家一次社会的毒打,又能给自己积攒功德,简直一箭双雕。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何磊给了温然那一千万后,何磊的面相便产生了一些变化,按照何磊原本的面相,他今后是会有牢狱之灾的,会因着他那张嘴,还有那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惹上人命官司,而他的父母会为了他倾家荡产。
但现在,经此一遭,何磊今后定然会有所收敛,不过天性难移,以后也是摩擦不少,但至少没有大祸临头,而他的父母恐怕还是会遭遇一番波动,毕竟他们家的大财运是到头了,但好歹能维持一个康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等徐骞将葵一案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出来之后,又到学校去找了一次温然,他这边有受害者可以询问,又何必舍近求远。
只是这个受害者比较特殊,生前是聋哑儿童,死后虽然不再听不见,但还是不会话不会表达。
徐骞将复印出来的案卷给了温然:“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我仔细看过,那孩的继父都认罪了,所以这孩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执念,例如放不下母亲之类的,这才留恋阳间?”
温然道:“他现在依旧不甘轮回,我之前试探着超度过一次,至于他执念的原因,他不出来,又不会写字,根本无法沟通。”
徐骞道:“我能见见那孩吗?”
温然看了他一眼,这才突然发现了什么:“你这阴阳眼还没关上?”
徐骞闻言一笑:“好像是没有,反正我一直都能看得到,一开始的确让我很不适应了一段时间,现在倒是慢慢习惯了这样能看到两个不同世界的生活,你我这算不算阴阳刑警?”
温然也跟着笑了一声:“那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作者给你写本书?”
温然拿出装鬼的坛子,揭开盖子后,一阵凉气扫过,一个鬼就站在门寝室门口,正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他们。
温然道:“之前这孩就只有一条内裤,我给买了一套衣服,好在鬼魂不怕冷,烧一件单衣能蔽体就够了,不然这冬天还得烧一套羽绒服,多难烧啊。”
徐骞道:“人变成鬼之后,什么情况下会不穿衣服?”
温然:“死前就没穿,死后也没人烧。”
徐骞看着散乱在桌面,被温然摊开看的案卷道:“他妈妈为了他再婚,遇到了一个家暴的继父,当时他继父酒精上头家暴他妈妈,他冲上去阻挡,结果被他继父给错从楼上扔了下去,这才没命,但是他现在没衣服。”
温然瞬间明白了徐骞的点:“他妈妈?”
徐骞道:“一个会在儿子死后,将沾满了血的遗作做成刺绣保留,这是什么心态?根据之前的案件调查,他妈妈会跟这个家暴男,就是为了给儿子治病,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忍气吞声很正常,但这样一个母亲,在儿子死后并没有给儿子穿衣服或者烧衣服,你觉得可能吗?”
温然点头:“的确很奇怪,所以这就要你去查了,我最多就是看好这鬼,让他不出去害人。”
徐骞回头看了眼鬼,突然道:“他现在的样子,是他死前的样子吗?”
温然摇头:“不是,一般阴魂会下意识保持生前的模样,毕竟人死前未必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人死后会一定程度的保留自己最深刻的记忆点,只有当他们被鬼气冲脑,或者刻意显现,才会变成死前的样子。”
温然完,看着徐骞:“你想看看他死前的样子?”
徐骞:“虽然有照片,但我想亲眼看一看。”
温然朝着鬼招,但温然之前捆绑过他,还试图超度他,所以鬼现在十分的仇恨温然,并不配合,并且朝他龇牙咧嘴的示威。
最后温然亮出一根红绳,这红绳鬼记得,就是将他捆住的红绳,顿时更加暴躁了,但他知道他逃不出去,他根本逃不出这间屋子,如果他反抗的太厉害,还会被关进那个黑漆漆的地方,于是各种不情不愿的上前。
温然伸,在鬼的眉间一点,鬼的身上便开始慢慢的产生变化,原本虽然鬼气森森但还算可爱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侧边一半的脑袋都深深凹陷了进去,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碎肉还有一些脑浆液体也随着凹陷处缓慢的往外流。除了这个致命伤之外,这鬼的脸上身上,还有许多斑驳可怖的淤痕,甚至胸口背部还有不少像是被烟头烫出的痕迹。
葵死亡时的样子是有照片记录的,徐骞已经看过了,但亲眼见到本尊的模样,连碎尸都可以面无表情拼凑收集的他,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到底是一种什么变态心理,才能让一个成年人这样折磨一个孩。
作者有话要: 我放了存稿箱,但是忘了设定时间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