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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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这一单生意还是祁老太介绍的,祁老太已经吃到第三颗再生丹了,身体看着是大好了,当药效吸收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去医院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老人年纪大了,来回的跑太折腾了,自然就办了住院,不过精神好,每天做完相应的检查,就会在医院的花园里晃悠,这样才认识了叶莱。

    叶莱就是温然动车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她的孩子最后还是掉了,因为流产伤了身子,所以也在医院里住着,在花园里跟祁老太聊过几次,这才认识。

    叶莱并没有对人她身上的问题,其实也不上来,大概是孩子没了,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梦里总是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叫她妈妈,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突然离她越来越远,她伸去抓,却怎么都抓不到。

    她也不是总做噩梦,大概两三天就会做一次,这也导致她精神一直不太好,加上因为流产的时候大出血,身体也很虚,所以没办法回家调养,就一直住在医院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失血过多,她现在身体太虚,她一直觉得冷,这已经快要入夏的天气,她还需要穿针织衫,房间里呆着总觉得阴冷冷的,看到外面的太阳好,就去花园晒一晒,然后碰上了同样在花园散步的祁老太。

    叶莱不认识祁老太,只把祁老太当一般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但是她发现,只要跟祁老太坐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觉得冷了,就有种温度回归的感觉,如果她一个人坐着,哪怕太阳晒着,还是觉得冷。

    叶莱对于觉得冷的事情并没有多想,本就伤了一场,体虚也是正常的,谁没事会往那些不科学的方向去想,倒是祁老太听了她随口的感叹,将身上戴着的护身符给了她:“你把这个戴着,看你一个人的时候还会不会觉得冷。”

    结果可想而知,戴着护身符的叶莱哪怕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也不再觉得阴冷,这一下叶莱就算不信这些,这自身强烈的感受也由不得她不信。

    祁老太给她分析,她总是做梦,加上总觉得一股阴冷,但除此之外又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不定是她没了的那个孩子已经有了魂,舍不得,所以不肯走,也许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好好送走就没事了。

    叶莱觉得有道理,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根本不认识这类的人,加上祁老太给的符是真的有用,听祁老太的孙媳妇是家传的,虽然年轻,但本事不,于是就请了温然,希望能好好送走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

    叶莱的身体还没恢复,依旧住在医院里,温然是去医院陪祁老太的时候,祁老太跟他了这事,这医院本就有镇压的法器,一般的阴魂是无法久留的,但这又是祁老太亲自的事,温然想着那就去看看吧,也许一张符就能搞定了,结果顺着病房过去,见到的竟然是动车上的那个女生。

    温然敲门进去,叶莱虽然已经从祁老太那儿得知温然是她孙媳妇,还很年轻,但见到温然的时候,还是被他出色的样貌意外了一下,这样的人,跟那种玄学的东西,好像半点不相干的样子。

    上一次见到叶莱的时候,叶莱还是身带福运的人,但这一次,她却已经面上带煞了,温然仔细看了一下叶莱的面相,这根本不是天灾,完全是**。

    叶莱招呼着温然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大师,我想给我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超度一下,您看这法事要怎么做?我没接触过这些事,没什么经验,需要什么您就跟我,我来准备。”

    温然摇头:“超度无用,其实我见过你,在动车上,你孩子没了,是被那个熊孩子撞的吗?”

    叶莱一愣,随即笑了笑:“不是,当时的确有产的迹象,但因为送医院及时,保住了,结果出院没多久,我又摔了一跤,孩子这才没了。”

    起这件事,叶莱还有些唏嘘:“听那孩脸上被烫伤了,要植皮,本来那家人要是能好好坐下来商谈,孩子的医药治疗费我家也不是出不起,但他奶奶害我差点产,我丈夫一气之下直接走了司法程序,现在还在揪扯中,但那孩子的烫伤,当时那情况,双方都有责任,监护人看护不当的责任更大,所以后面的赔偿他家恐怕也得不到多少。”

    如果是之前,她大概还会劝一劝丈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现在她自己孩子没了,虽然并不是那熊孩子导致的,可是这段时间她心情压抑,那家人又不断的来闹事,要不然她完全可以回家休养,根本不需要住在医院里,被这么一闹,她是半点同情心都没了,自己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既然走了司法程序,那该怎么判就怎么赔吧。

    温然道:“我当时看你的面相,这孩子与你有缘,而你也是有福气的人,会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但现在,你的面相变了。”

    温然虽然年轻,但叶莱对那张符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对他还是比较相信的,闻言更是怔住:“能生下来?那我怎么会”

    温然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医院里恐怕没多少你的东西,所以暂时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孩子即便阴魂不散,但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给你一张符,你随身带着,剩下的恐怕要等你出院回家了,去你家看过才能知道。”

    叶莱道:“我还有三天就能出院了,那我到时候联系您。”

    温然点头:“可以,记住,符不能离身,也不能给别人碰触,这段时间任何人给你的食物,或者饰物,你都不要接。”

    叶莱抿唇点头,温然走后,叶莱捂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怔怔的看着窗外,这孩子与她有缘,本是可以平安生下来的,但孩子却没了,她不傻,这些事情随便一联想就知道不对劲,可是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叶莱翻开,原本想要打电话给老公,可是想了想,又将放下了,她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

    三天时间快也快,虽然对叶莱来,每一天都是煎熬,她急于想要知道一切真相,所以出院当天,就等不得的将温然请回了家。

    她家跟之前的汪家住在一个区,只不过相隔的距离也不算短,她家房子是一期,汪家的房子是三期,但都是独栋的别墅。

    一进到屋内,一股阴冷的风直接扑面而来,温然看向楼梯:“你是在家里摔的?”

    叶莱点头,虽然她已经很心了,平时做什么都很注意,甚至楼梯上都铺了地毯,就是为了防滑,但那天她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精神恍惚,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叶莱看向温然:“这楼梯是有什么问题吗?”

    温然指了一层阶梯:“你把地毯掀起来。”

    温然指的那一层,就是叶莱踩空的一层,叶莱自己知道,但别人不知道,被温然这一,她的心就跟着一紧,连忙过去将地毯掀开,地毯不是完整的一块,是拼接铺上去的,正好一处接口就在楼梯那儿,所以很好掀开。然而一掀开,一张黄色的符纸就藏在了地毯下面。

    叶莱下意识惊叫了一声,虽然同样是符,但这地上的黄符上的朱砂红的像血,诡异的很,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寒毛直竖的,她根本不敢碰。

    温然让叶莱去取一碗清水,在水里洒了一点盐,然后将符丢了进去。那张符顿时在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还冒出了一阵黑气。很快那张符就溶于水中化开了,温然让叶莱去把水倒了,然后往房间走去。

    温然看了眼屋中的摆设,看起来像是结婚挺长时间的,但从头到尾他都没见到叶莱的老公,于是问了一句:“你丈夫呢?”

    叶莱道:“他出差了。”

    温然看了眼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中的男人眉目清正,眼中有神,单看面相,是个还算不错的人,但看叶莱的样子,他们的夫妻感情似乎不好。

    叶莱道:“我跟薛城是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大四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这房子是我家和薛城家共同拿出的首付,那时候薛城刚成立公司,也没什么钱,但我们的感情很好,总有不完的话,可是进入了社会总归要跟在学校里不一样,他越来越忙,但就算这样,我们感情依旧很好,他哪怕不在家,每天总会跟我打一通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频繁的争吵,好好的生活过的越来越累。”

    叶莱着这些,只剩满脸的疲惫,原本这个孩子令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孩子却意外没了,薛城脱口而出的责怪,也着实令她伤了心,孩子没了难道是她想的吗,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是她愿意的吗,更令她寒心的是,她还没出院,薛城却出差了。

    若是以往,她跟薛城肯定会大吵一架,但现在,她真的觉得累了,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温然在叶莱的房里走了一圈,拿起梳妆台上挂着的一串水晶链:“这是你自己买的?”

    叶莱摇头:“这是我老公送的,怎么了?这链子也有问题?”

    温然在水晶链上摩挲了片刻:“上面有血气,恐怕是出土的东西。”

    叶莱顿时觉得浑身一冷:“出土?这该不会是陪葬品吧?可是陪葬品一般难道不是玉器之类的,水晶也会有问题?”

    温然:“玉也好,水晶也好,都是石头,没人规定水晶不能陪葬,最多就是比较现代的葬品而已。”

    叶莱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大师,我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有问题,请您帮我都找出来吧。”

    温然点头,然后上前掀开了床垫,床垫下面压着的又是一张符,跟之前地毯底下藏着的符差不多。

    整个屋子搜搜刮刮的,一共找到三张符,一张地毯下,一张床垫底下,还有一张,在他们夫妻床头的婚纱照相框里,除此之外,一串带着血气的水晶链,以及埋了一个巴掌大造型诡异木雕的盆栽。

    温然将这些东西全都摊开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这些东西都是破坏夫妻感情,最毒的是这一块木雕,这木雕里面恐怕藏了一截婴儿的指骨,你肚子里的孩子,在符的影响下,被这木雕给克掉的,孩子是在这个房子里没的,但这些东西太凶了,所以那孩子现在还被压制着,不过就算我现在没有给你找出来,用不了两天,你那孩子也会挣脱压制。”

    叶莱看着满桌这种令人感到恐怖的东西,紧张的问:“那会怎么样?他会恨我吗?恨我没有保护好他吗?”

    温然道:“孩子会怎么想谁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孩子也很凶,他本身是带着福气的,你家环境不错,能投身你这样的人家,可以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投胎的时间非常的讲究,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错过了,那整个人生的运道都不一样,他原本可以有个圆满的一生,但现在被人给破坏了,再轮到他投身好胎,恐怕不知道要等多少个轮回,所以他所有的福气都化作了怨气,一旦冲破压制,死人是肯定的。”

    叶莱连忙道:“那能将他超度吗,做法事化解他身上的怨气?我能为他做什么?他能不能再等等,能不能成为我下一个孩子?”

    温然摇头:“超度自然是可以,怨气再大,也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婴灵,但再投身你家,那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债主,可以含怨而生的讨债,否则怨气如此重,是无法投胎到有福之家。”

    叶莱:“您一直我是有福气的,可如果我真的有福气,又怎么会遭受这一切?还有这些东西,您觉得这些东西是谁放在我家的?会是我丈夫吗?”

    叶莱不得不这么怀疑,她老公成立公司,当初她家也是出了钱的,而且当时他们的感情正浓,好到恨不得约定来世的那种,所以当时公司的股份分配,她有不少,那时候她老公,这是给她当全职太太的保障,她现在甚至怀疑,薛城是不是想要弄死她,这样就可以毫无负担的继承一切了。

    温然道:“福气是福气,不是万能的保护罩,经不起人心的谋算,至于这些东西,比起你丈夫,这一切反而更像是三做的,克死你的孩子,破坏夫妻感情,也许是你丈夫的桃花煞。”

    叶莱顿时一惊,她的确是被眼前的这些东西冲击的失去了理智,要是她丈夫为了谋夺财产,那直接下更狠的东西要了她的命不就行了。

    温然道:“至于你的孩子,如果你希望,可以强行超度,但强行化解他身上的怨气,他定然是不甘心的,如果他怨气太大执念太深,恐怕会拼着魂飞魄散也不接受超度。”

    等了几辈子,终于等来了一场家庭美满衣食无忧的富贵人生,结果被人为破坏,这换了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本就等着投胎的阴魂,如果没有屋里这些东西的压制,那婴灵恐怕早就闹出人命来了,他首先要杀的,就是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次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原本投身的父母,等他尝到了杀人煞气的甜头,那就会变得越来越凶厉,自古以来,婴灵是最凶的东西。

    叶莱彻底没了主意:“那我要怎么做比较好?”

    温然将目光看向那木雕:“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报警。”藏着婴儿指骨的东西,也不知道又枉死多少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