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宋静一到医院,徐骞那边就收到消息了,之前叶莱给的名单上的人,都在他们的盯梢当中,知道温然动了,徐骞便不慌不忙的等着,所有人当中,唯有宋静出了问题,那在叶莱家动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徐骞并没有立刻审问宋静,现在宋静身上的问题看起来严重,但通过一些医疗的段,也的确得到了暂时性的压制,但他知道这是暂时的,等压制不住的时候,她身上的问题会反扑的更严重。对于一个女人来,毁容比要命还难受,等宋静心理防线崩溃了,到时候再来审问,便会容易的多。
而且通过对宋静的盯梢,他们发现这段时间宋静一直在上联络一个名叫亡灵使者的人,但那边估计很警觉,无论宋静怎么联系,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发现了宋静的举动,徐骞越发让他的人蛰伏起来,宋静只是一口鱼,估计就是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顺着她摸的更深一点。
叶莱那边也很快知道了她请的花艺师住院了,可是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跟那个花艺师所有的交集仅仅只是每周一次的花艺课,但深想之后她才惊觉,这花艺师是她老公推荐的。
她喜欢花,所以她老公偶尔会买些花回来,可是她不懂|插|花,最多就是跟着络视频学一学,有一天她在|插|花的时候,她老公她艺不好,如果真的很喜欢做这些事,不如去报个课程认真的学一学,再然后,就请了那个宋老师。
想到这些时候,叶莱的老公刚出差回来。
薛城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回到家带来的不是温馨舒服,而是一股莫名的压抑疲惫,在这种疲惫之下,他的太太还总是莫名其妙的跟他争吵。
他是爱叶莱的,这份爱从学生时代一直延续到他们的婚姻当中,他记得以前他们感情很好的,那时候甚至比现在还要忙,有时候忙的好几天他在公司里都没办法回家,但他老婆会炖各种汤送去公司给他喝。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喝过叶莱炖的汤,有多久没吃过叶莱做的饭,他想要的真的只是回到家能看到一盏温馨的灯,能有个问他累不累,心疼他的人。
孩子没了之后,他甚至动过离婚的念头,这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似乎扎根了,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可是他本能的不愿意,他的思维里好像有两个独立的个体在拉扯一样,每每其中一个念头开始滋长,另一个念头就拼命的压制,离婚,不离婚,这是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问自己一遍的问题。
但今天,薛城推开家门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叶莱,一股莫名的心酸和心疼无法抑制的冒了出来,他突然想到,他有多久没有好好抱一抱叶莱了。
叶莱看着满脸疲惫的薛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薛城脱了外套,坐到她的旁边,看着瘦了许多的叶莱,眼里有着心疼:“怎么不在医院多调养一段时间?”
叶莱道:“如果是以前,不管你多忙,你一定会在医院里陪我。”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陪在叶莱的身边,工作再忙,哪有家庭重要,更何况他现在的工作都上了正轨,其实也没多忙,可是他想逃离,他不想为了没了的那个孩子无止境的争吵,他甚至害怕见到叶莱,他害怕叶莱跟他吵闹,他怕自己恼怒之下出什么口不择言无法收拾的话来,所以他逃了,在叶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像个懦夫一样的逃走了。
薛城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什么理由什么借口现在看来都是狡辩,最终,他能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叶莱看着薛城:“你还爱我吗?”
薛城伸将叶莱揽入怀中:“爱,这份爱从未停止过。”
叶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我。”
薛城点头,叶莱道:“你跟宋静是什么关系?”
薛城瞬间心脏一紧,但看着叶莱的双眼,最终无声一叹:“目前,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叶莱忍不住掐住了自己的掌心:“目前?”
薛城道:“莱,我不想骗你,有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吵架,每天都在吵,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那段时间我特别累,一回到这个家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在她的花店,我觉得很轻松,那种轻松让我像是上瘾一样,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叶莱道:“你跟她上床了?”
薛城连忙摇头:“没有,我虽然控制不了我的情绪我的感觉,但我的行为我还是可以控制的,除了贪念在她那里得到的片刻轻松感,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叶莱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法,这才道:“那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吗?”
薛城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叶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了,包括为什么他们会争吵,他们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淡,这个家为什么让他们都感到压抑的不想回来。
对薛城来,这实在是太难令人相信了,这种神鬼之力,不都是瞎编胡诌的么。直到叶莱拿出一个木牌:“我们的宝宝在里面,你摸摸他,你感受一下。”
薛城拿着木牌,突然心脏止不住的跳动,那是一种莫名的激动,伤感,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他对着木牌喊宝宝的时候,他觉得木牌似乎在给他回应,那种感觉很奇妙,用言语描绘不出来,但就是那种心头的触动,好像这个木牌有生命一样。
叶莱红着眼眶道:“大师,宝宝的神魂还需要蕴养,而且将他放在木牌内,能慢慢消减他的怨气,等我们给他报了仇,让宝宝放下了最后的不甘,就可以将他超度轮回。”
薛城怔怔道:“你是,宋静在我们家放恶符,放木雕,害你流产,害死宝宝?”
叶莱道:“你不相信?觉得是我在胡扯?”
薛城一把将叶莱抱住:“不,我信,你知道吗,当我越来越反感这个家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问我自己,男人是不是天生就犯贱,明明现在的生活,是我最想要的生活,我得到了,为什么又厌倦了,我是不是也有着男人的劣根性,我不止一次的自我否决,自我审判,我每天都在自我怀疑,莱,幸好有你,幸好你发现了这一切,否则我们这个家真的就完了!”
对叶莱来,所有的一切都还算及时,她跟薛城还没有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中间那些人为造成的伤害,他们未来总会慢慢填补回来。
知道宋静在医院,叶莱和薛城怎么都要去看一看,这可是害死了他们孩子的人,要如果他们孩子已经出生,他们还能以谋杀去告她,但还是几个月的胚胎,即便是蓄意导致流产,也只能算是个蓄意伤害,不过没关系,天理昭昭,法律上无法审判的,那就交给因果报应。
医院那边虽然没有查出宋静脓包的原因,甚至抽了脓水送到了其他省市有专业的构去化验,但现在依旧没有一个结果,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脓包对别人并没有传染性,不过因为宋静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医院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单人间。
看到叶莱和薛城一起来的时候,宋静下意识将脸给遮了起来:“你,你们怎么来了?”
叶莱笑了笑:“来看看你啊。”
宋静没想过她做的事情会败露,她将东西藏的那么隐秘,唯一比较担心的是楼梯上藏的符,原本等叶莱流产之后,她就想要将符给拿走,但当时叶莱一直住在医院里,她根本没会去她家,等叶莱出院,还没到上课的时候,她就发起了这些脓包,但她想着,就算叶莱家做清洁的时候发现了地毯下的符,那也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这么一想,那些许的不安这才散去,又重新淡定起来。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败露,但不表示愿意让他们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尤其是薛城,她希望自己在薛城心里的样子永远都是恬静美好的,而不是满脸脓包。
“我没事,我这皮肤病不方便探望,谢谢你们来这一趟。”
叶莱脸上挂着冷笑,声音却越发温柔:“不方便啊,听医生,你这还没查出病因呢。”
宋静躲在床帘后面:“医院已经将化验送去别的地方了,可能这两天就会有结果的。”
叶莱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这毛病,怎么检查都不会有结果的,就像我的孩子,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却没有证据让凶绳之以法一样。”
宋静脸色一变,抓着帘子的都在抖,薛城上前,一把将帘子给拉开,看着宋静现在的模样,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宋静连连往后退,用被子遮住脸:“你们出去!不要过来!”
叶莱道:“我虽然没有证据起诉你,但没关系,你用什么办法害的我,我就用什么办法还给你,我请的那个大师,你只要不是诚心悔改,这些脓包将会跟着你一辈子,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用一张好脸去见人了,就算脓包好了,你这满身坑坑巴巴的皮肤,怕是也没救了。”
听到叶莱的话,宋静猛地扯下被子,目光凶狠的看向叶莱:“是你害我!是你!”
薛城将叶莱护在身后,冷冷道:“只能害人终害己。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在我们家放那种东西,害我太太产,如今你这模样,完全是报应。”
宋静抵死不认:“你们胡!我没有害人,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
叶莱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今天来只是想让我儿子看看害死他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而已,顺便让你知道你变成这样的真相,我倒是希望你这辈子都别有忏悔之心。”
宋静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似乎想要朝叶莱抓挠过去,但很快房里的动静就引来了护士,这满身脓包的就怕一个情绪激动给弄破了,护士自然是拉着宋静,薛城也护着叶莱离开了病房,一直走到病房外,都还能听到宋静的尖叫声。
实话,薛城都有些吓着了,在今天之前,哪怕他相信叶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宋静害的,但宋静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都是平淡而美好的,今天这一见,着实令人感觉到毛毛的,这要是家里的东西没被叶莱发现,他们真的离了婚,而他又因为感觉跟宋静在一起很舒服,到时候娶了这样的女人,薛城想想都一阵后怕。
叶莱摸着掌心的木牌,忍不住掉了眼泪:“宝宝,害你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了,大师了,如果是怨气缠身而死的人,下辈子依旧会受怨气影响,不会有好命的,宝宝,你放心的投胎好不好,这辈子我们无缘做母子,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你再来当妈妈的宝宝,妈妈一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薛城揽着叶莱的肩膀,亲了亲她的头发:“那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依旧做宝宝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叶莱吸吸鼻子,横了薛城一眼:“我流产住院你没陪我这事,咱们还没算呢。”
薛城慌忙道:“这前因后果我不是解释了吗,老婆,我真知道错了,真的真的,宝宝,你快给妈妈好话”
徐骞将一听喝完的饮料瓶捏扁后丢进垃圾桶,看着那一对夫妻两相携离开的背影,转身回了医院,有些人家中事解决,有些人的事,才刚刚开始。
护士好不容易让宋静冷静下来,徐骞带着一个队员进了病房,跟着徐骞的队员朝护士出示了一下证件:“我们有点事想要问宋姐。”
护士点点头,忙不迭的就出去了。什么场面都见过的护士,对着宋静那张脸,实话也是有点恶心的。
徐骞坐到宋静的对面,将木雕的照片丢在宋静的床上:“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宋静这辈子连警察局都没去过,现在被徐骞气势十足的盘问,心早就慌了,但她又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做,就算那些事被发现,总不能因为这神鬼的事情去告她吧,于是胆气又足了几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徐骞道:“你所有的络账户已经被我们调查了一遍,这木雕里面藏着一截婴儿的骨头,你如果不配合,那我就只能以杀人嫌疑犯的罪名将你请回警局好好审问了。”
一听到这话,宋静慌忙道:“什么婴儿的骨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这木雕就是我在上买的,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徐骞:“没有杀人?叶莱的孩子虽然没有出生,难道就不是生命了?”
宋静哆哆嗦嗦的抱着被子,满脸都是事情败露的恐慌,她脑子已经空白一片,做事的事情她想过无数个事情败露的后果,但真的事情发生了,她却完全的承受不住。要后悔,她心里自然是半点后悔都没有的,她只是恨,恨叶莱,很薛城,甚至恨自己做事不心。
随着她心中滋生的恨意,她身上的脓包又开始痒了起来,那种钻心的痒恨不能要将皮子给挠破,这疯狂抓挠自己的样子,简直跟中邪一样可怕,徐骞皱眉让队员去叫护士来,护士见她又闹起来了,连忙喊人来一起将她捆绑住。
而宋静一边痒的惨叫,一边喊着不是她,她什么都没做,好像这种话多了,就能成真的一样,这种人徐骞见多了,他的确可以以木雕里有婴儿骨头的原因请宋静回去调查,可是这东西是在宋静不知情的情况下买到的,哪怕她购买这东西的初衷的确是动不纯,但涉及这种事,真的没有法案可立,最终除了询问购买过程,根本没有理由对他起诉,所以徐骞也就不费这个劲儿了,主要是温然已经替苦主报复了,报复的比法律制裁还惨。
看着脚被护士捆绑,但身上脸上,脓包落脓包的宋静,徐骞都有些没眼看,如果一个女人这辈子只能这样了,那真是活着比死还痛苦,可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挑战死亡的。
徐骞拿过宋静的,递给队员,这才是他们来的目的,他们需要保持宋静这条跟那个亡灵使者联系的线。
在徐骞调查上那个亡灵使者的时候,叶莱和她丈夫一起再次找到温然,他们想要将孩子超度了,这段时间,叶莱整日整日的将木牌带在身上,经常会跟他话,哪怕木牌并不会给他回应,她也不知道,一个才三个月大的胎儿,是否能听懂她的话。她希望能让孩子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让他那满身的怨气能够消散一些。
叶莱夫妇甚至还为他们这个孩子买了个墓,能有墓地,那超度自然是更加容易,墓旁放着孩爱吃的零食饮料,各种玩具,还有一堆衣服,甚至纸扎的房子车,应有尽有,对于这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他们真的是将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温然将超度符压在特制的棺木下,棺木中放置的是封住那孩子的木牌,随着超度咒的不断念诵,完好的木牌突然卡的一声,有了一道裂纹。
有所感应的叶莱突然满脸眼泪,她感觉那孩子离开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没了,一想到梦中那活泼可爱的孩叫着她妈妈,她都心疼的不行。
薛城搂着她安慰:“宝宝也不想看到我们这么伤心难过的,只要有缘,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叶莱抱着薛城大哭:“呜呜呜,他要是投胎去了不好的家庭,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一想到我儿子可能要受苦,我就受不了”
这女人情绪上来了,的确一时难以控制,薛城抱歉的朝着温然笑了笑,然后拉着叶莱到一边安慰去了。
温然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薛宝,既是宝贝,又是珍宝,对于一个根本还没出生,甚至医学上来,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孩子,他们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温然轻轻在空气中挥了挥,残留在墓碑上的最后一丝阴气也散去了,既然有缘无分,那又何必执着。
前前后后,叶莱给了温然五十万的辛苦费,然后又花二十万,在温然这里请了两道符,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让他们怕了,为防以后再有什么人搞这种事,他们要符不离身才能安心。
老规矩的温然捐出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存进了户头,不过现在钱对他来,已经是一堆数字了,虽然再多都不嫌多就是,但突然觉得自己躺吃等死的人生目标,竟然在他还没满二十岁的时候就达成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就等着跟祁云敬离婚,他就能潇洒快活的享受人生了!
作者有话要: 我发现,只要我一写强受,那就一定是背景板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