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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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看着他出去缓缓坐起来,从身下稻草里翻出半只烧鸡一个酒葫芦,美滋滋的喝了口酒、抓着烧鸡大啃大嚼起来。

    殿外突然又响起脚步声,老人急忙卧倒、没忘了把烧鸡和酒葫芦压在身下,动作仓促酒葫芦硌到肋骨疼得他龇牙咧嘴,正好装模做样的抹眼泪。

    进来的自然是天开,这个破庙除了他也没有别人来。

    老人嘟囔着问:“你咋又回来了,这么快就抓了药吗?”

    天开道:“我忘记拿水壶了,一并把水打回来。”到角落里拎了陶壶再次出门。

    听得他脚步声走远老人才重新坐起来,看到酒洒了不少连连咂嘴浪费,一边喝酒吃鸡一边嘟囔道:“都玉不琢不成器啊主人,这可是你母亲叮嘱我这样做的、须怪不得我呀!

    烟伯我当然不愿意看到你受苦,但是主人的话我不能不听啊!只好先委屈你了,先让你躲过这一劫再吧!其实我也不容易呀,吃个烧鸡跟做贼似的”

    烧鸡上沾了不少土灰,他也不在意、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此时的天开满腹的郁闷、无奈、酸楚,从他记事开始就随着烟伯四处流浪。

    烟伯岁数大又没什么本事,顶多是弄把桃木剑装模作样的给人家驱鬼捉妖,至于鬼和妖长什么样他却没有看到过。

    多数时候都是靠乞讨为生,大热的天烟伯让他脱光衣服跪在火辣辣的大太阳底下,身前再写上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等煽情文字、以博得人们的同情。

    懂事后天开自然要问起父母,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烟伯都唉声叹气、泪眼婆娑,他的父母都被坏人害死了。

    那时天开还没有出生,是烟伯刨开他母亲的肚皮把他弄出来、讨百家奶才勉强喂活他,当然要不到太多的人奶,只能用羊奶牛奶马奶狼奶充数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很弱。

    天开知道烟波把自己带大不容易,现在他又病得不能动(如果他看到烟伯喝酒啃烧鸡,非一大脚把酒葫芦踢飞不可)自己当然要挣钱养他、给他治病。

    但是他真不喜欢做杂役,不愿意被薛妈妈吆来喝去的、更不愿意被院里的姑娘、龟公打骂

    ,可是

    他又不会干别的。唉,还是得想办法从拉粪大叔那弄俩铜钱吧!一想起那双长木筷他心里就有失败感。

    从破庙出来不远又碰到了拓风,这一次拓风没有话,但是仍然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嘴上摆出那两个字的口型。

    天开心情不好懒得理他,经过溪时把陶罐藏在溪边草丛里,然后径直来到南街的药店。

    药店掌柜老杨头照例坐在门口长凳上,右拿着一根黑秋木烟袋锅、左端着茶杯,抽一口烟喝一口茶水。

    那根烟杆疙疙瘩瘩的、像长满毒疮的黑蛇,偏偏又被油汗浸润得铮亮看起来有些怪异。烟伯也有一根,跟这根很像。

    走过他身边天开停下来,问道:“杨掌柜,我爷爷吃了十几付药怎么不见好呀?”

    杨掌柜撩了下厚眼皮却没有看他,撅了撅山羊胡道:“那就是药力没到火候。”

    天开退回到他身前,道:“杨掌柜,您这药房可是百年老店,您的药方您卖的药可都是精品呀!

    我爷爷吃了十几付药却不见好,这要是传扬出去别人就该合计了,是老杨头的医术不行呢还是他卖的药掺假了呢?恐怕会影响你的声誉”

    杨掌柜正喝一口茶水,听了这话喷了一衣襟,翘着山羊胡呵斥,“家伙休胡八道,谁我医术不行药掺假了?”

    “现在是没有人,”天开慢条斯理的道:“可我爷爷的病不见好,别人难免会会胡乱猜疑。”

    “你不瞎谁会乱猜”杨掌柜有点气急败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爷爷的病总不好我都快没钱抓药了,您是医病救人的活菩萨,看在我是老主顾的份上能不能便宜点儿?”

    “不行!我定的药价向来童叟无欺。”

    天开无奈的摇头,“那我也没办法了,抓不起药只好跟别人”

    杨掌柜气得山羊胡都快飞了,“你要跟别人什么?”

    “我爷爷可怜,求人家借我银子呗!您放心杨掌柜,我绝不会你医术不行药掺假的话”

    “好了好了”杨掌柜立刻做出了一个英明决定,“给你半价行了吧!”

    一刻钟后天开喜滋滋的拎着药出了药店,没忘了跟杨掌柜声谢谢,后者连眼皮都

    不抬只重重的哼了一声。

    十二岁,正是无忧无虑整天疯玩的年纪,但是自幼浪荡江湖的天开很早熟,鬼灵精怪的他总能想办法占点便宜、也算是他的天赋吧!

    省了一半药钱很高兴,他游游逛逛的往家走,只可惜龙城太了也没有什么新鲜可看。

    快到十字街口时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两匹马快如闪电疾驰而来。

    天开正暗骂骑马者疯子,抬头间看到清晨骂自己龟公的青年正从会英楼里走出来。

    楼外便是街道,奔马将至那青年却像没察觉一样不闪不避。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一道灰影从楼里斜次窜出,一把拉住了马缰,那匹马奔得正急被灰影一拉竟然硬生生定在了原地、顺着嘴丫子滴血。

    身影甫定天开才看清是跟那个青年一起的壮实中年人石叔,不禁惊讶他鬼魁般的快捷身法和开山举鼎的巨力。

    “大胆狂徒,竟然阻拦爷的马?”马上是个十**岁的玉面青年,口中问话右随即挥鞭抽去。

    寒光闪烁马鞭里藏着钢刺,竟然是一件软兵器。

    也没见石叔有何动作,整个人瞬间退后三步,这一鞭便落空了。

    直到这时俊郎青年才不慌不忙转过身来,瞪目喝道:“闹市纵马撞人,不问缘由动打人,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嘿嘿”马上青年冷笑道:“原来是风轻扬,怪不得人家好狗不挡道。既然名满天下的风家少主到了龙城,我冷如冰自然要来尽地主之宜!”

    听这话茬,他还真是找茬打架来的。

    风轻扬道:“冷如冰,你想报当年一脚之仇就放马过来,爷爷接得住!”

    “哼!你以为还能躲过去吗?”冷如冰身子一探,马鞭当头抽过去。

    “让我自己来”风轻扬出言阻住石叔,飘身退后抬就是一掌。

    天宇正纳闷隔那么远怎么能打到人,只见一个发光的白球从他掌心吐出、快如闪电的向对方胸口撞去。

    冷如冰左一挥,那白球就嘭的一声炸裂了,“嘿嘿,这就是风家的绝学贯日掌吗?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平时市井之徒打架都是老拳飞脚、再就是扭胳膊下绊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新奇之余天开走到街

    道另一侧观看。

    烟伯平日里总嘱咐他安全第一,所以遇到这种热闹他都是站在远处,从不到近前。

    城里少有热闹,听有人打架转眼间就聚集了一群人围观。

    风轻扬一掌无功脸上有些不自然,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被我一脚踢断了腿?”

    “混蛋!”被揭伤疤冷如冰恼羞成怒,从马上飞身扑下,双掌一齐打出。

    风轻扬丝毫不惧也起双迎上,嘭的一声大响,风轻扬被震退了两三步、冷如冰也倒翻回来落在地上。

    势均力敌两个人都没有大碍,但是两股劲力相撞迸泄、把围观的百姓震倒了五六个,众人这才知道厉害、呼啦啦退得远远的。

    风轻扬正要反攻,石叔挡到他身前低声了几句什么。

    跟在冷如冰身后的是一个干瘦老人,他非但不阻止冷如冰、还跳下马来背负双在旁冷眼观看,看样子准备随时出相助。

    “怎么了?”冷如冰淡淡的问道:“如果怕了就当众给爷磕头赔礼,那一脚的梁子就算揭过去了。”

    “放屁!”风轻扬怒声骂道:“爷爷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着把挡在身前的石叔推到一旁。

    石叔似乎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但还是拉了他臂了句什么。

    风清扬挣开臂道:“不管我爹什么,怎么也不能坠了我们风家的声名冷如冰,出吧!”

    “来!”冷如冰知道上赢不到对方,探抽出背后的大刀。

    可是还没等他出招,一道寒光从风轻扬腰间飞出、直奔他胸前射来,冷如冰惊呼一声急忙挥刀砍出。

    当的一声,寒光被挡了出去,天开这才看清楚那道寒光竟然是一把剑。

    来也怪那把剑并不下落,在空中一个转折居然向冷如冰肩后刺去。

    “呀!是飞剑!”

    “太神奇了,剑自己会飞!”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心”干瘦老者大呼。

    冷如冰自然知道飞剑的厉害,急忙侧身挥刀,不料飞剑突然打了个旋、绕过他的刀在他右胯上喇开一道口子。这还不算完,飞剑掉过剑尖向他喉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