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可会抗旨退亲
叶长林一听自家女儿这番话,放下脸色变了变。
要这封卿,母家本为相国,可后来被皇帝以谋逆之名抄了家,封卿也被早早封了靖元王,断了夺嫡的念头,此一生他大抵也就是一个散漫闲王了。
可叶非晚三年前偏生对这“闲王”一见倾心,闹得全城皆知,待她及笄后,更是在他跟前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婚书。叶长林最终不忍自家女儿绝食数日、日渐消瘦,捐粮献银,好容易求圣上赐婚,而今,自家女儿竟“不喜欢那封卿”了。
“晚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啊,”叶长林瞧着怀中女儿,“你不是爱惨了那封卿?为着他,你可是绝了整三日食啊!”
“”叶非晚一滞,确是这般,前世为了能嫁给封卿,她生生把自己饿瘦了一圈,终是爹心软了,“可是爹,我如今想通了嘛”
“真的?”叶长林仍旧满眼怀疑,以往她不是没有过被封卿回绝,回家怒气冲天“再喜欢封卿便是猪狗”的时候,“你若是早两日提及,爹也就不什么,可如今天子亲赐婚约”
叶非晚头脑猛然清醒。
是了,皇上亲自赐的婚,哪能毁就毁?
“不过你若是当真想通了”叶长林还在嘀咕着。
“爹!”叶非晚打断了他,勉强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抗旨不尊,乃是大罪,前世爹为她受了苦,今生再不该这般了。
“嗯?”
“真的只是开玩笑,”叶非晚重重点头,“我不过的气话,你想,我那般爱他,好容易能与他结亲,哪能轻易放弃!”
许是想到她以往为封卿做的那些大胆泼辣之事,叶长林不疑有他。叶家商号遍布全国,自有不少事要忙,又交代了叶非晚一句,他方才匆匆离去。
反倒是一旁始终没作声的叶羡渔,目送着叶长林离开后,语出惊人:“你和封卿,到底发生何事?”
叶非晚心口一颤:“我与他能发生甚么事?”
“以往提到他,你不是含羞带怯便是咬牙切齿,而今”叶羡渔绕着自家妹转了一遭,“怎的平添怨恨?”
叶非晚登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后退几步:“甚么甚么怨恨?大哥你只会胡。”
“既是胡,你激动作甚?”叶羡渔故作风雅的挥了挥折扇,若是京城姑娘瞧见怕是托付一片芳心,奈何叶非晚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我不恨他。”此话,叶非晚的极为认真。
她的确不恨封卿,前世,他待她其实并不算差,给了她王妃所需的一切,甚至还要好上几分,他只是不爱她罢了,试问不爱一人,又算甚么错呢?
叶羡渔又朝她望了一眼,察觉到她所确是实话,这才收回目光:“如此甚好,”完,一拢折扇,“倒是你大哥我多事了。”
完,袍服一动,人也风流转身。
“大哥”叶非晚唤住他,“你还是收收心思、多看看身边人吧,免得吃苦”
前世,大哥风流,日日万花丛中过,而大嫂,正是大哥的贴身丫鬟。等到大哥终于认清心思了,大嫂也早已心灰意冷、准备另嫁他人了,大哥颓然了好久,若非被贬谪江南,大嫂驾马跟上,怕是二人便永别了。
“丫头,倒是教训起你大哥了!”叶羡渔不甚在意冷哼一声,刚走到门口,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头,倜傥一笑,“玄素丫头,今儿个陪爷去凌云阁坐坐”
那名唤玄素的丫鬟只神色平静应下,转身之时朝着叶非晚处望了一眼,姐方才那句“多看看身边人”,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意有所指。
叶非晚对她笑着点点头,在心底轻唤一声“大嫂”。
人终于都散了。
叶非晚重重吐出一口气:“芍药,芍药”她扬声唤着。
“姐?”两个丫鬟同时出现在门口处。
叶非晚看也没看杜鹃:“芍药一人来伺候着就行。”
一席话,的杜鹃脸色青白不接,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退下。
“姐,您有何吩咐?”芍药心翼翼上前。
“无需这般心,”叶非晚上前,轻轻覆上她的背,“你放心,芍药,你的好,我记在心里头呢。”
芍药一听,眼圈都跟着热了:“姐奴婢嘴笨,姐心思玲珑,今后姐有什么事,奴婢便是豁出命去都给办成”
“我哪有这般好,”叶非晚顿了顿,“命是你自个儿的,现在我只想好生沐浴一番”
“奴婢这就去给您备水。”
浴桶温水备齐,不过一盏茶功夫,叶非晚徐徐褪去外裳,只一侧头,便望见脖颈下、肩膀处还带着昨夜的欢爱痕迹。
“姐”芍药呆呆望着坐在浴桶中的姐,以及她背上的印记。她虽懂得不多,可也知自己是印不上这些痕迹的。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提及,”对芍药,叶非晚不免多了几分前世的依赖,她缓缓躺在浴桶边上,“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是。”
叶非晚闭上双眸,脑子里却不断转着,这场御赐之婚,叶家不能抗旨,她也不会置叶家于危险之中,可若是
她猛地睁眼,若是封卿主动退了,便万事大吉了!反正如今封卿只是不入圣眼的“闲王”,反正他也不愿娶她!
想通这一点,叶非晚压下心底角落中那的足以忽视的失落,徐徐笑开。
此刻,靖元王府内。
方才还在叶家的叶羡渔,一袭绸子袍服,正坐在书房的长椅上,望着对面的白袍男子:“你和非晚究竟了什么?”
封卿微微蹙眉,不知为何竟想到昨夜那女人的主动,喉结微动:“什么了什么?”结亲前欢爱,谅那女人如何泼辣,怕是也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
“她怎的会突然不喜欢你了?”叶羡渔原话道出。
封卿眸光一聚,良久讽笑一声:“她第一次这般?”光他亲耳听见的,都不下五次了,可每次完,不出三日便再次纠缠上他。
叶羡渔被他话一堵,也是无奈摇首,从袖中拿出请柬:“明日,同几家世子相约,你也前来吧。”
封卿望了一眼请柬:“又是她的主意?”
“这可冤枉,”叶羡渔连连摆,“非晚可全然不知情,皆是我邀的。届时,李家将军、兵部尚书之子皆会前来,怎的,来不来?”
倒都是熟人。
封卿颔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