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王绝不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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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子药。

    封卿从未想过,自己听见这二字时,心内涌现上来的竟是恼怒。

    恼自己前几日竟以为这女子颇富心,妄图挟子上位,怒这个口口声声爱自己的女子、费尽心思求来亲事的女子竟这般不愿怀他的孩子!

    眼下,这个女子正躺在榻上,脸色仍旧苍白,却已然转醒,眼底平静望着他,眸中似有几抹暗讽。

    封卿被那抹暗讽戳中了心思:“叶姑娘倒是对名声这般不在意啊!”那日,她去闹市药铺想必便是买避子药的!

    若是前世,叶非晚定然能察觉到心口针刺般痛,可眼下心思却似已麻木:“所幸悬崖勒马,免得有余祸。”

    余祸,自是指胎儿。

    封卿不痴,瞬间听懂她意:“叶、非、晚!”他启唇,一字一顿,声音阴冷。

    好生熟悉。

    叶非晚忍不住眯了眯双眸,前世,自己跪在他房门前求一纸“和离书”时,他也是这般,咬牙切齿唤她的名字,仿佛对她恨极怒极一般。

    一旁,大夫跪在地上不敢抬首。

    “王爷,姐身子不好”芍药上前,欲要求情。

    “滚!”封卿看也未看,声色俱厉。

    叶非晚侧眸,对芍药勉强一笑:“芍药,你且先出去,我有事同王爷。”

    “姐”

    “好芍药”叶非晚声音软了几分。

    芍药即便如何放心不下,终还是一步三回头退了出去。

    偌大内室,唯余二人。

    封卿紧盯榻上女子,她似有所不同,不似前世那般一贯乖张,反带了几分柔意。

    “王爷,我知你素来不喜我。”叶非晚望着头顶帷幔,声音中柔意尽消。

    封卿陡然回神,微微蹙眉,竟为她区别对待而暗自不爽。

    “用尽心,耍尽段,求来圣上婚书一封,你心中定是唾弃我至极吧?”到此处,叶非晚扭头望了一眼他,这些事,她前世早就知晓,可前世她不撞南墙终不回头的性子,让她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如今她终于知道痛了,知道回头了

    “”封卿眉心皱的更紧,他发觉,自己竟是越发看不懂这个女子。

    “我从未想过,竟会到这一步,”叶非晚的是事实,她以为前世死便死了,哪想如今重生,竟还重生在与他行鱼水之欢那日。

    可听在封卿耳边,却另有他意:“叶姑娘自己未想过到这一步?”他启唇,声音尽是讽意,“将一己私事闹得满城皆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叶长林求来指婚,你难道不知,从赐婚诏书下发之时,我们走到这一步便已注定!”

    “那你为何不退亲!”叶非晚猛地作声,声音竟已有质问之意。

    “”饶是封卿,都有片刻凝滞,却极快反应过来,“你甚么?”

    “你厌我恼我,不喜这赐婚,为何不去寻圣上退亲?你亦不愿娶我不是吗?”

    封卿眯着眼睛,打量着躺在榻上女子,因着激动,此刻她脸色微红,眼底无异样,却在他打量之下尽是心虚之意,竟连他双眸都不敢对视,心下讽刺一笑:“叶姑娘,欲擒故纵这一招,你用了太多遍了。”

    他以为,她仍旧在耍段而已。

    叶非晚方才被封卿那般凝视,心中自是忐忑的,生怕被他瞧出端倪。可被他这般一,心底竟松懈下来,原来,当他不爱她时,她便是真真切切之言都被当成段心。

    可恨她前世怎的就一门心思爱他至深,未曾爱过自己?

    “我若真欲擒故纵,会饮下避子药吗?”叶非晚轻笑,唇色苍白之故,竟显出几分娇弱,“我若真欲擒故纵,当费尽心思也要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堂堂正正成为靖元王妃,不是吗?”

    封卿心底本就因着避子药而郁结,被她这般一,更是怒极反笑:“谁知叶姑娘如今又在耍什么段?”

    “我若真耍段,也只想要退亲!”叶非晚知晓他心底早已认定她诡计多端,也已懒得辩解,“怎么我一提及退亲,王爷便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难道王爷忽然转了性子,发觉我亦不错,对我上心了?”

    听闻她言,封卿一动未动,只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眸,神色无半点波澜。

    叶非晚一直都知,封卿的眸极为好看,瞳孔漆黑深邃,丹凤目魅人却又冷冽,被他目光轻轻一扫,便觉心中冷了几分,前世为着他这一眼,她付出良多。

    如今被他这般瞧着,她却只觉心虚。

    “呵”不知多久,封卿讽笑一声,“对你上心?你配?”

    简单几句话,却轻易白了叶非晚的脸色。

    他还是这般,从不知自己随意一番话如何伤人,不,也许他知,他故意拣着这些最为伤人之言的。

    “我既不配,那王爷便当废了此门亲事,迎你想娶之人,不是吗?”

    “废了此门亲事”封卿死听见笑话般缓缓朝着病榻走了几步。

    叶非晚身子朝里挤了挤,封卿装了太久闲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他有一身的武功,比之武林顶尖高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点,亦是前世二人结亲一年后,封卿已势力已显山露水,皇家狩猎,他为护那人而暴露了。

    “如今知道怕了?”封卿走到榻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叶姑娘,当初追在我身后满城跑的人,是谁?”他微微垂身。

    叶非晚睫毛轻颤,是她。

    “叶姑娘,扬言谁家姑娘敢打我主意定不轻饶的人,是谁?”

    叶非晚双紧攥,指甲恨不得嵌入掌心,亦是她。

    “叶姑娘,用十万两黄金替曲家打通入宫门路之人,又是谁?”

    这一次叶非晚再无动作。

    她想,她终于知晓封卿为何这般厌她,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认为,是她出了十万两黄金,替那刺史之女打通了入宫门路原来如此

    唇角微勾,叶非晚只似笑非笑望了封卿一眼:“你为何不拦?”封卿,从被封王开始,便已在暗中培植势力,岂会丝毫势力也无?他若真想拦,拼尽一切拦着就是了,就像她前世一般,拼尽一切嫁给他!

    封卿被她反问,脸色微变,却极快反应过来,一轻伸,似是温柔抚着她的脸颊。

    叶非晚却毛骨悚然,他的指尖极冰,冰至骨髓。

    “这婚,是你求着赐的,如今什么都晚了。这苦,你当也要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