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醉春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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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之上,修士们和黑衣人皆是用尽了全力,战斗十分胶着。

    权玉歌一方边打边撤,黑衣人一方穷追不舍,双方谁也不让谁。

    修士们不时有伤亡出现,黑衣人也是如此,但一眼看过去还是权玉歌一方伤亡更多!

    虽然黑衣人伤亡较少,但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全歼权玉歌一方。

    就在黑衣人们久攻不下的时候,从原野的边缘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叹息苍老,悠长,仿佛直通人心。

    这声叹息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场上的所有人都鬼使神差般地停了。

    原野边缘,有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步子迈得极慢,可是周围的景色却是在急速地倒退着!

    “那个是”

    权玉歌心头一凛!

    黑衣人们都恭敬地弯下了腰

    众人见到黑衣人的动作,冷汗从额头唰地就流下了!

    这摆明了就是敌方的人啊!

    江晨藏在土丘另一侧,只露出了个眼睛,观察着。

    “唔看来是**来了,瑶箐,晏芷,准备好,要遁了。”

    二女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个黑袍人走到了权玉歌的身前,看着他。

    黑袍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权玉歌首当其冲。

    过了一会儿,他整个人身上都被汗湿了,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由此可见,这个黑袍人有多么的强横!

    权玉歌正想些什么,却见在场的所有黑衣人都恭敬拱,大喊:

    “楼主!”

    楼主?!

    权玉歌瞪大了眼睛,江晨也瞪大了眼睛,在场众人也是如此

    金丹匕,醉春楼

    难道他就是醉春楼的楼主?!

    黑袍人淡淡地看着权玉歌:

    “你,还有什么遗言?”

    权玉歌拧着眉头:“你就是醉春楼的楼主?!”

    黑袍人点点头:“圣朝域内,北州醉春楼之楼主贲锦。”

    权玉歌:“为什么杀我?”

    贲锦道:

    “因为扫北王的后代太过优秀了。

    你,还有权麒麟。

    你们应该中庸一点的。”

    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听了怒喝道:

    “狗屁,难

    道优秀还不好吗?

    你们醉春楼凭什么管我们北州的事?!

    你要敢动而王爷一根毫毛,扫北王大军一到,定叫你醉春楼化为焦土!”

    贲锦看了一眼那修士,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

    “死。”

    接着,他的身体突然化作了残影,眨眼之间又回到了原地。

    再看看那修士,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红色痕迹。

    那修士伸出,刚想些什么,他的头就掉了。

    扑通——

    身躯无力地倒地,血液喷出丈许。

    瞬杀金丹,这一幕震撼全场。

    此人最少是元婴!

    江晨呆住了,他完全没把握在这等人物面前逃跑!

    只能祈求不被发现了

    权玉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喃喃道:

    “太优秀了,太优秀,威胁到了仲氏吗?”

    黑袍人轻轻道:

    “你还不至于死得糊里糊涂。”

    权玉歌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和归命侯弓柏的那场对话。

    那日是今年的立秋,归命侯弓柏祭祖到了北州。

    一艘舟停泊在浊熙的一个极其阴暗的角落里,四下无人,弓柏和权玉歌进行着难得的会面。

    弓柏饮着酒,看着权玉歌,心情复杂,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他叹道:

    “自从圣朝立国,我前齐一脉真是没有几个像王爷一般的朋友了。

    他们啊见我都是躲之不及!

    呵呵,倒也让我这个闲人落得清静。”

    不待权玉歌话,弓柏又道:

    “我来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一间学堂,里面在前齐君主无道暴虐,以致天神大怒,降下了那人,顺天应命,做了帝君。

    可是——玉歌你,我齐朝,是真的无道吗?”

    权玉歌声道:

    “前齐治理之世,比之当前还盛三分。”

    弓柏笑道:

    “看来还是有明眼人啊,可是,再过数十年,这明眼人还会有多少呢?

    齐朝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渐强盛。可惜当年我父早死,我只不过三岁,惹得那分封为王的家伙篡了位。

    还还给我封一个劳什子归命侯!真是耻辱啊!

    改朝换代,那史书自然是大黑特黑,各种脏水尽皆往先祖身上泼去。

    唉,我不求如何,只想保住我

    弓氏血脉。

    似我这等前朝之人,除了囚与死,再无第三条路。

    不过好歹我每年可以祭日洒扫之名,走出那名义上的封地,出去几日。

    笼中的鸟儿,渴望自由,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权玉歌笑了笑,举起酒杯,冲着弓柏道;

    “一年就能出来这么几日,何必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当开怀而笑。”

    弓柏苦笑道:

    “确实如此,我每年只能出门这几日,何必想那么多呢?

    可每当我想行些乐事之时,却又想到先人祭日不远,真是痛苦啊!”

    权玉歌听了也是叹息:“弓兄命苦啊!出生就是一件难事。”

    弓柏又道:“权兄,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权玉歌疑惑:“何事?”

    弓柏道:

    “圣朝帝君前身乃是圣州王,然后他从封地圣州发展起来,夺了帝位,做了帝君。

    而你权氏家族又是扫北王,这整个北州就是扫北王国,你那个人会不会忌惮你们?

    尤其是当他以这种方式得来帝位之后!”

    权玉歌闻言点了点头:

    “他对我权家当然是忌惮无比!”

    弓柏道:

    “所以,权兄,中庸为立身之本。

    我在封地那个囚笼里都能听你的一些事迹,可想而知你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若你太过优秀,那只会招致杀身之祸!

    毕竟帝君想看到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扫北王,也更希望扫北王的继承者能够平平无奇。

    可是你的父亲显然不是这样,你父亲的儿子也不是这样。

    就拿你那大哥来,他若还不知收敛,等待他的就会是离奇的死亡。”

    权玉歌拱道:“多谢弓兄指点。”

    权玉歌看着中的酒杯,默叹一声,可我有不得不优秀的理由!

    我要优秀,我要入权青山的眼,我要获胜,我要做这个世子——为了我的母亲!

    “死吧!”

    贲锦的一声大喝,将权玉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权玉歌刚回过神,看到的却是一个渐渐放大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