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琴瑟鸣 祸起萧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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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流水尽挥洒,低婉悠扬音绕梁。

    欧阳劲涛沉浸在曼妙的琴音中,他素来喜欢音乐,却从未听过如此令人心神怡然洁净的音曲。

    时间在琴声中默默逝去,随着曦儿抬起了抚琴的双,琴声悄然而止

    寂静的屋里传来外边滴答滴答的雨声

    “下雨了”曦儿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推起长条支板,撑开窗扇。

    欧阳劲涛也随眼望去,窗外显露出几丛长竹,轻风中摇曳的竹叶绿翠清新,隐约可见滴落屋檐的雨水断断续续从窗前珠落下来。

    妍儿端上一壶新茶放在桌上,随即退下。

    曦儿回到桌边坐下,斟茶一杯,请欧阳劲涛品茶。此时的茶不是二掌门熙朗口口声声一再强调的‘好茶’。曦儿已打定主意天亮再送欧阳劲涛出石门。她要和欧阳多待一会儿、多一会儿。她象欧阳劲涛对石门里的好奇一样,曦儿对陆岸上也渴望有更多的了解。

    清亮醇香的茶水不时地从洁白的玉壶中倒入二人杯里;两人你来我语,到趣处。欢快的笑语不停地传出窗外

    静谧的夜晚为什么如此短暂,你看那白色的光芒已透过门隙落在屋里的底板上。

    妍儿进来熄灭了蜡烛,打开屋门,如同陆岸上的媚晨一样,静逸阁也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欧阳劲涛知道这是曦儿的九转龙珠在散发着自身的能量。更令欧阳劲涛惊喜的是居然看到门前盛开桃花的树上有几只喜鹊飞来蹦去,吱吱喳喳

    欧阳劲涛起身出门,看到远山渺渺、近水潺潺,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诗情画意即将化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身后的曦儿幽幽地:“天亮了,要送你出石门了,还有什么话与我吗?”

    欧阳劲涛没有回头,既然离别已成定局,何必感伤?暂将离别当做下次相聚的进行时的开始。那会是多么令人兴奋和愉悦!

    想到这,他回身进屋看着红衣罩身的曦儿,微微一笑:“你为我弹奏古琴,我总该有点表示吧?这样吧,我写几句话留于你,权当一谢。”

    曦儿马上对于欧阳劲涛征询的眼神报以一笑,一直侧屋待命的妍儿不待曦儿发话迅速取来纸笔,将茶盏撤到一旁,在桌上展纸研墨然后递笔与欧阳劲涛。

    欧阳劲涛接过包含墨香的竹杆狼毫,略一思索,抬腕落笔,洁白的纸上留下行行字迹:

    春水映桃花

    秋纱罩芳华

    晨闻鹊鸣喜

    暮望山染红

    门开芳菲醉

    窗挑竹林翠

    日出云飞顶

    夜来雨打檐

    绯罗袖散香

    白玉壶倾情

    一盏品清茗

    二人话知心

    “好诗!”欧阳劲涛刚一停笔,曦儿赞声已出。

    “哈哈,可不敢称诗,最多比写‘到此一游’强点”欧阳劲涛调侃着。

    “你的笔墨功夫也够到家呀”曦儿又仔细看了一遍,灵的妍儿马上在未干的纸上洒上细细的海沙。

    “这毛笔字也是从跟外公学的,外公常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两方面结合一起有相互促进的作用。”

    “奥,你外公得很有道理,他老人家一定是位很有学问的人,将来有会一定好好当面请教。”到这,曦儿话锋一转:“现在天以大亮,我答应过爷爷天亮就送你出石门的。”

    罢,曦儿似下命令般地冲妍儿:“妍儿,要送客人出石门了,上好茶!”曦儿的话儿虽然坚决,但仔细听就会察觉语调在微微颤抖。

    欧阳劲涛接过妍儿递过‘好茶’,知道分别就在眼前。他看到曦儿神色黯然,以为这是惜别的正常反应。自己何尝不是恋恋不舍?可是二掌门熙朗乃至苍爷尽快送自己出石门的意思昨晚就明明白白的显露无疑,哪有主不留客,客赖着不走的道理。

    正当欧阳劲涛举杯欲饮之际,忽然门外闯进一人,此人进屋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屋里人全都一愣,注目一看,原来是憨锤儿。

    妍儿首先不高兴地瞪着憨锤儿:“憨锤儿,你乱嚷什么,擅闯芳菲园,你该当何罪?!”

    她这半真半假的呵斥让憨锤儿更紧张了,汗顺脑门淌的越多,话从口里出的越少。

    “这我你我是”

    曦儿知道憨锤嘴笨,越急越不出话,赶忙摆示意妍儿不要再。

    “憨锤儿,你不要急,有什么事慢慢。’’曦儿心里也急,但话的和风细雨。

    欧阳劲涛也放下茶杯,他从憨锤儿的慌张神情看出是有大事发生了。

    “曦儿姐,咱们石门已经被众多人马包围,苍爷叫你速到焰云宫议事。”心神稍稳的憨锤儿,话儿也的溜些了。

    “哪里来的人马包围石门?”曦儿追问一句。

    “是四海啥霸主”憨锤儿摸摸后脑勺,他急忙跑来报信,没记清。

    “是四海神灵霸主?他们来的这快?”曦儿象是问憨锤儿又象是自问。

    妍儿纳闷地问:“什么四海神灵霸主呀?’’

    曦儿没有回答,她对欧阳劲涛:“既然外面已被包围,咱们还是先去焰云宫见爷爷,然后看情况再送你出石门。”

    欧阳劲涛点点头,等不及的憨锤儿已经跨步门外了:“我先回去了,曦儿姐,你们也快着些啊!”

    妍儿在后面喊他:“慌什么呀,憨锤儿等等我”罢她转身进侧屋,再出来时,妍儿中多了两把柳叶刀,倒提双刀的妍儿和憨锤儿一前一后先行而去。

    曦儿和欧阳劲涛也不及多,双双出静逸阁,离开芳菲园,直奔焰云宫。

    当他们四人急匆匆来到焰云宫时,苍爷与大掌门洪渊和二掌门熙朗正在议事。

    曦儿、妍儿与憨锤儿先进宫里,欧阳劲涛在宫门外喝了碗玉泉水又在身上淋了一些,所以比她们慢些进宫。等他走进宫门时,见苍爷正在和众人着什么。准确的是苍爷主要和两个人话,旁边的洪渊、熙朗、曦儿等人偶尔插句话。

    欧阳劲涛怕打断他们的谈话,进来后就悄悄的站在一边。他看到苍爷对话的这两个人面孔陌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个头比较矮,长的都挺瘦,俩人都是对襟短衫、扎腿的灯笼裤,只是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灰。

    此刻,一身黑的仰着圆脑袋正在听苍爷问话;“你们回来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吗?”

    “没有呀”一身黑的晃晃圆圆的秃脑袋,扭头问一身灰的那位:“入地鼠,你看见有人跟在咱们后面吗?”

    一身灰的入地鼠也摇摇两头尖的枣核儿头:“不会有人跟着吧,路上我回头查看好几次,没见有可疑的人呀。”

    “钻天猴,你俩人去乱礁山打探消息时,是不是被人家发现了?”大掌门洪渊提醒着一身黑的钻天猴。

    钻天猴歪着圆脑袋想了想,扭着细长脖子又看了看入地鼠。入地鼠就地转了两圈,忽然停住脚步,两一拍:“是不是咱俩进乱礁山,过铁索桥时被人家察觉到了?!”

    钻天猴一听也一跺脚:“哎呀,就是就是,要不咱俩刚一上桥,桥就断了,差点就谁也回不来了。”

    入地鼠与钻天猴猜的没错,他俩就是在乱礁山铁索桥边被人家哨探发现了。

    原来,钻天猴与入地鼠奉苍爷和大掌门洪渊之命再探乱礁山。

    上一次只是在乱礁山外围看了个大概,这次他二人商量好了要弄个仔细明白再回来复命。

    为什么苍爷会派他二人去,因为他两人都有一身超人的本领。看外表,钻天猴与入地鼠低矮瘦、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是要论爬高探路、入地查情那可是谁也比不了的。钻天猴的特点是别管多高的山峰、多险的峻岭都能如履平地;入地鼠的强项是任凭再深的洞穴、再窄的缝隙也能进出自由。

    钻天猴与入地鼠来到乱礁山前,围着山转了一圈,看见关键路口道都有人站岗巡逻。俩人躲一隐蔽处合计一番后,决定从乱礁山背面攀登上去。乱礁山背面壁立千仞,陡峭万分,但也正因此而防守薄弱。

    他二人绕到乱礁山背面,只见面前的足有百丈,几乎直上直下的山面如同镜子般的平整光滑。再仔细观瞧,山体半腰偏上有三个大大凹字:镜光岩

    “嘿!这名起的真对路。”入地鼠砸吧砸吧嘴。

    “哼!别是镜光,就只剩下光,我也照样上去!”钻天猴紧紧腰带,束束绑腿。

    “行吗,猴老兄,这山可是从未见过的陡啊,你可别大意啊。”

    “放心吧,鼠老弟,你就瞧好吧。”钻天猴按了按身上斜挎的长绳儿,这卷绳儿不能掉了,还指着它拽入地鼠上山呢。

    “那你千万当心!”

    “没问题!你就瞧好吧。”着话儿,钻天猴身形向上一纵,全身似壁虎一般贴在山墙上。你看他脚并用,噌噌噌地向上爬去。真没法是攀山,和脚基本就没啥可抓、蹬的地方。全靠钻天猴功夫硬,和脚象吸盘一样在山体面上一步一挪地向上前进。

    还多亏了有‘镜光岩’三字凹面,钻天猴爬到这三字凹面时可是累的不轻了。

    仗着字体大,凹面相对也深,钻天猴本身又瘦,所以能勉强在字的凹面里站着休息休息,和脚也能稍微放松放松。

    钻天猴站在字的凹面里向下一看,入地鼠真成老鼠了,正仰着尖脑袋向上看呢。

    钻天猴又抬头向上看看,还行,离山顶不算远了。这会儿他也感觉劲缓的差不多了,于是抖擞精神,继续向山顶爬去,

    钻天猴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双脚一登上平地,才算松了口气。四周望望,除了一些横枝竖桠的海珊,活动的连虾蟹也没几个,更没见有人影子。

    有人这不是在海底吗?为什么钻天猴和入地鼠不借着海水的力量游到山顶呢?各位看官啊,这海水对于海底人,就象空气对于陆地人一样,鸟可以翔空可人飞不起来;同样,鱼虾可以游,海底人却无法轻松浮动。

    钻天猴看四下无人,顾不上歇息,赶忙摘下身上挎着的绳索,一头栓在一棵粗大结实的珊瑚树上,然后抱着绳子来到悬崖边,把绳子顺着自己上来的地方扔了下去。再看崖底,连老鼠影子也看不到。他焦急的等待着,睁大眼睛顺着绳子下去的方向仔细看。

    不多时,绳子绷紧了,奥,他明白,这是入地鼠开始有动作了。果不其然,下面渐渐地露出了入地鼠向上攀爬的影子。影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清晰。

    确实是入地鼠在迅速向上移动。

    当绳子扔下时,入地鼠接个正着。他把绳子缠在腰间系好,拽着绳子、脚蹬着岩壁,稳稳向上攀去。

    他们用的绳子是海底一种特种植物纤维制成的,别看细但相当结实。

    入地鼠本来攀爬本领也不弱,只是比钻冒了上来,钻天猴又警惕地向周围看看,这时候要是被人发现是最麻烦的事。还好,直到入地鼠上到崖顶,四处依然平平静静。

    入地鼠松开腰系的绳子,钻天猴解掉珊瑚树上栓的绳头,然后把绳子盘好,继续挎在身上,他冲入地鼠一摆头就往前走,入地鼠会意地跟着后面。

    走到一处鹿角藻比较密集高大的地方,两人钻了进去,一边坐着喘口气,一边商量下一步往哪走。

    其实他两人都不清往哪走好,乱礁山到处怪石嶙峋的,也看不见个正经道。

    “向前摸着看吧,反正这次得弄清此地虚实,不能马马虎虎就回去了。”钻天猴拿定了主意。

    “嗯,还得搞明白驻扎在这里的这帮人的来龙去脉,也算咱俩没白爬静光岩。”入地鼠下了决心。

    两人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往山里走。走不多时,就看到有三、五个人一起巡逻走过。遇到这种情况,钻天猴与入地鼠就闪在背处隐蔽,待巡逻的过去了,再继续前行。

    可是,他俩发现,越往前行、越接近山里中心地带,巡逻的人数越多,巡逻的频率也越高。钻天猴觉得不能再贸然乱闯了,他瞅见一处高大凸出的礁石,于是爬了上去。在礁石上往四下一看,不由的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