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序章7 不得不面对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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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有钱,一旦睡在医院的病床上,所要面临的尴尬和难受都一样。

    方垆心生活不能自理,脚要人每天给他保持活动,每天要人给他翻身,还得每天清理汗液。这些事情,吴溪和可可帮着两位医护人员做。

    插尿管这类事情,吴溪和可可就没法干了,得师圆圆和万晓晓干。在师圆圆和万晓晓眼里,方垆心的身体再没有任何秘密。

    可可每次看见师圆圆或者万晓晓,触摸自己丈夫特殊部位时,虽然带着套,她的心里都有一种不出的酸楚和怪异感。

    每天都要做,每天都要触摸,因为要消毒,可可的心里得多憋屈啊?关键这当中有个人是她丈夫曾经的女友。

    试想,如果有一天两个女人不得不骂架,可可一定输,师圆圆一句话:“我当着你的面都‘把玩’过你丈夫,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傲娇的?”

    如果师圆圆这样对可可,可可那样一个艺术气质的人,怎么回怼?怎么回骂?

    人啊,最好别得重病,不然就难以避免尴尬。

    方垆心无所谓,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方垆心现在苏醒了,能话了,可他的眼睛都在师圆圆和万晓晓身上,就像他感觉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母亲。

    吴溪能理解儿子的状况,可可心里难受,但不能表现出来。自己丈夫是病人,总不能自己代替医护人员吧?唉,自己会唱歌跳舞,医生的事,真是一窍不通啊!

    母亲想把儿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垆子,妈妈,我是妈妈啊!”

    方垆心马上也:“垆子,妈妈,我是妈妈啊!”连语气都非常接近。

    万晓晓帮着吴溪:“方垆心,你傻了吗?她叫吴溪,她是你的妈妈,快,叫妈妈。”

    方垆心也:“方垆心,你傻了吗?她叫吴溪,她是你妈妈,快”然后转头看着万晓晓:“妈妈。”

    看着丈夫傻傻呆呆的样子,吕可可泪水两行。

    吴溪很高兴,安慰儿媳妇:“可可,快别哭了,咱们垆子正在好起来。他活着,比什么都强,和仁不是也了嘛,重新建立记忆,需要一个过程。”

    道理当然懂,吕可可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然方垆心也不会在万花丛中娶了她。心里依然难受,依然觉得委屈。

    万晓晓比师圆圆勤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来是因为贫寒人家长大的孩子,勤快是种习惯。二来,医院是师圆圆父亲的,自己的工作也是靠师圆圆才有的。万晓晓是极其聪明的人,自知之明肯定是有的。

    正因为万晓晓比师圆圆勤快,每天要检测血压,脉搏,排泄等待事项,万晓晓触摸方垆心就最多,使得方垆心感觉万晓晓特别亲切,情感上就有了依赖性。

    拔尿管这类事情,师圆圆是不让万晓晓干的,她非得自己亲自干,万晓晓当然知道这点分寸。每当这时候,吕可可都会撇过脸去。吴溪为避免可可觉得尴尬,她也会撇过脸去,假装和儿媳妇随便点什么,或者拉着儿媳妇到客厅吃水果,这算是一个合格的好婆婆。

    方垆心如此好学,父母妻子都很高兴,师圆圆和万晓晓也很高兴。但怎么学,先学什么,后学什么,什么不学,产生了分歧。

    要让儿子学什么,作为母亲的吴溪最有发言权,可师和仁:“嫂子,虽然垆子现在和婴儿一样,什么都得从头学,但他的脑子和身体必定已经发育完整,又和婴儿不一样。”

    吴溪是个很固执的人,丈夫经商的事情,她从不插,但家里的事,儿子的事,她算是“一意孤行”,谁的也不听,就自己做主。

    人嘛,有钱又有闲,不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那不是行尸走肉吗?企业的事情管不了,要是家里的事也不能做主,怎么体现出自己是女主人呢?

    吴溪心想,你师和仁又没生过孩子,孩子是我们女人生的,当然得我们把的教。你老婆为何和你离婚,跑国外和白皮男混去了,不就是因为你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胡管瞎挟嘛,现在我的儿子学什么,怎么学,你也想干涉?

    吴溪虽然固执,但在儿子健健康康走出医院大门前,她还不得不尊重师和仁的意见。

    师和仁当然是聪明人,对吴溪当然也得尊重,人家是豪门贵妇,不尊重怎么行?他心里还有一个美丽的憧憬呢。他的目标,是要把吴溪变成自己的亲家母,关键问题就在方垆心身上。

    从医学到生物学,师和仁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地,向着急让儿子尽快知道自己是妈妈的吴溪解释半天,最后的结论是:方垆心还是一个病人,病情极其严重的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傻子。对于这样的重病患者,医生为主,家属配合。

    师和仁的方案得到方老爷子大力支持,方东博作为方垆心的爷爷,当然有权力决定孙子的医治方案,至少他觉得自己可以一锤定音。

    对于已经八十几岁高龄的方东博,悠然岁月就像那西山的落霞,已经明耀不了多久啦。在仅剩不多的光阴中,他不想把时间耗费在回味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因为生命就像那薄暮长河上最后的夕照,转瞬即逝,他要把最后的光阴,挥洒在孙子身上,孙子就像是自己生命的传承,是薄暮冥冥之后的明月,是月落西山后的朝霞。

    “老顽固。”吴溪在心中一直是这样称呼公公方东博的,有时候还会毫不吝啬地加上几个字:“狗日的老顽固。”

    吴溪是有修养的女人,还是很美艳的少妇,虽然她的美丽只是暮春里,倔强地挂在枝头不愿凋谢的晚花。

    在心里骂人不算没有修养,人都有爱恨憎恶,能不把恶糟情绪倾倒在别人面前,已经算是有修养的了。就算是两千年前的圣人老夫子,也一定在心中暗暗骂过人,而且是“屡屡故犯”。

    面对随时都可能到忘川河上去找阎王爷的方东博,吴溪不得不做出让步。她清楚地知道,这“老顽固”要是“碰瓷”自己,害自己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以后还怎么在名媛圈子里混啊?

    方东博志得意满,他要用不多的人生光阴,让孙子重新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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