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漓江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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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晓晓从舞台上下来,与同台演出的乐道别后,英姿飒爽地背上吉他,拖着箱子就要离开,要驾车赶往下一个城市,赶往下一场演出。

    当伸去拉行李箱时,发现拉上多了一条灰色的布条。

    布条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打眼一看,上面有字:晓晓妈妈,我这这里等你

    万晓晓愣了,这是骗局吗?稍微想一想,不可能。能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方垆心,知道自己曾被方垆心这样称呼的也没几人,知道的这几人不可能戏弄自己。

    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万晓晓拿出来,打开导航,照着布条上的地址搜索。地点在漓江边,但不在景区内外,远离城镇,比较偏僻。

    心中的期盼早已极其强烈,渴望找到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无论真假,也得去一趟,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有个明白。

    万晓晓极度渴望要找到方垆心,不单单是因为心中一直隐藏着的爱情,还因为她要把吴溪的死因告诉方垆心,要把他出走后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都告诉方垆心。她渴望方垆心能与自己并肩作战,把那些生活在自己身边的,活蹦乱跳的“魔鬼”伏诛。

    没有同盟,没有可并肩作战的朋友,没有法律需要的铁证,强烈的正义感驱使着万晓晓渴望找到方垆心,好一起作战。也不只是正义感,这当中也有她万晓晓自己的委屈,她要为自己雪耻。

    借口临时有事,改变行程,把约好一起去下一个城市的同行撇下,独自驾车奔向布条上的地址。这样临时有事的借口,万晓晓有可能又得罪了一个可能成为她朋友的同行。万晓晓就是这样,心中认定的事情必须要做,其它的管不了,当然,她还有任性的资本。

    薄雾笼罩着昏黄的路灯,离开城市的道路上早已车影零落。

    夜已深,露已成,奔腾不息的漓江水仿佛都已经放低了吟唱的声音。

    万晓晓在离约定地点几百米处,谨慎心地把车停好,她要探查这个约她的人是否有诈。

    夜雾如烟,流涛细浪,皎洁的月光静悄悄地落入漓江水。细浪翻滚时把月光抛回苍穹,夜更加迷离幻世。

    未眠的灯火,在薄雾中星星点点。漓江两岸草木葱茏,在夜风里低吟轻舞。

    江畔枝头已经稀落的古柳下,有一个人正席地而做,目光凝望着面前的漓江水。

    看到这个人影,万晓晓心头五位杂陈。再悄悄靠近一点,见人没反应,再靠近一点,直到近到古柳树干后时,人依然没有反应。

    借着月光,万晓晓暗暗打量这个凝望着漓江水的人背影,会是约自己来这里的人吗?可怎么看也不像方垆心啊!散乱的长发如枯萎无序的杂草,身穿一件如布满弹孔的灰色针织衫,身边放着一本有些翻卷的旧书。

    万晓晓看到的分明是一个落魄如乞丐的人,只身边的书显得他又有些不同,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人跟出生于富贵豪门的方垆心联系起来。

    紧握着结实的雨伞,做出随时猛力打出去的准备,口里低声问道:“你是谁?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

    奇怪,眼前人如凝固住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万晓晓探身看看,看不清脸,但眼前人肯定是个活人。

    没有反应,痴痴傻傻地凝望着江水,这模样倒是有点像方垆心了。

    万晓晓谨慎试探,终于走到离眼前人一步距离的地方,用伞尖戳一戳他的肩:“诶,问你话呢?你死了吗?是你约我来的吗?”

    被伞一戳,他回过神来,迅即站起来,吓得万晓晓连退两步。

    “晓晓,是我啊,是我啊,不要怕,是我约你来的。”

    “你别动啊,再往前靠,我真的打理哦。”着,万晓晓拿出:“你别动,如果真是你约我来的,请允许我用电照你的脸,先认清你是谁?”

    “晓晓,我是垆子啊。好吧,你照吧。”

    打开的照明,仔细看眼前的人,万晓晓不认识。她看见他的左脸上有一大块青黑的斑,从眼角到侧面发际线,下到耳朵底部,这块青黑色的斑占据了大半张左脸。双眼皮,大眼睛,陈年未修剪的浓密胡须,也如他的头发一样杂乱无章。

    这怎么可能是方垆心呢?万晓晓不由得更加谨慎,厉声问道:“你是谁,约我来有何目的?”

    “我真是垆子啊,方垆心的垆子。”方垆心想快速解释清楚,但又一时急得无可奈何,万言难出口,他已经好久没多少话了,好似嘴里已经不习惯突然很多话,只好把头发向后一拢:“晓晓,我,我就是垆子,千,千真,万确。”

    “不,你不是垆子。垆子单眼皮,眼睛,话也不结巴,脸上也没胎记,你到底是谁?你要不,我可走啦!”

    “晓晓,我,对不起,对不起。”方垆心不知该什么好,泪水夺眶而出。

    万晓晓心有些软了:“你别哭啊,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对着我哭,这算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我的歌迷,生活遇到难处了,吧,我能帮你什么,你需要多少钱渡过难关,我尽力而为。这样吧,看你这么可怜,你把打开,我转一万给你,最多,最多三万,再多了不行。”

    “晓晓,我真是垆子。我,我出逃前一个月,去医院看了圆圆,让他替我保密,这事外人不知道,我走后,她一定会告诉你。你收到我让她带给你的礼物了吗?我是垆子啊!”方垆心的嘴显得利索了。

    万晓晓听到这些话,有些相信了,可转念一想,师圆圆一年前被她那个禽兽父亲逼着嫁给了方垆心的堂弟方眉,夫妻之间什么话不能呢?这已经不能算是什么秘密了。

    “好,你再些,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事情。”

    “我出院以后,有次你到家里来看我,我发现你指头被琴弦磨破了,我给你用嘴吸一吸,你让我不要那样做,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因为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还”

    夜风紧了,古柳低垂的枝桠划动月光,把夜驶入烟涛薄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