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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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沈月恒完全接收了系统的信息。

    知道了在这个世界,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什么。

    不会再闹出诺贝尔数学奖的笑话了。

    也终于彻底接受了自己是天选之子的事实。

    心中有兴奋,有雀跃。

    也有警惕,提醒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了系统,并不是天下无敌。

    任何时候,安全都是第一。

    而更多的则是安慰。

    好在系统只是改变了文娱规则,虽然是两个世界,但却有同一个梦想。

    由此可见,当初的那句口号,意境何其深远。

    崭新的世界,自己的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这样真好。

    这样最好。

    这样太好了!

    如果穿越到了别的世界,别当大明星,就算是当了皇帝,但代价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真正的亲人,这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第三个人是永远再也见不到的爱人。

    所谓皇帝,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坐看风云起,孤独寂寞冷。

    在别的世界呼风唤雨,却任由自己的亲人在原来的世界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流泪。

    这样的主角,沈月恒从不羡慕。

    他不只是沈月恒,他还是父母的儿子,弟弟的大哥,是那个虽然不富裕,但无比温暖的家中骄傲。

    当主角可以,不要父母祭天,不要杀妻证道。

    这个主角,不进起点孤儿院,一样当巨星。

    电视台最多的什么?

    当然就是电视,到处都有悬挂。

    沈月恒站的位置,对面墙壁上挂的电视正在播出世界杯预选赛,国足对马尔代夫。

    比赛已经到了补时第3分钟,场上比分0比0。

    留给国足的时间又不多了。

    此时,国足号队员终于传出了一脚落点极佳的45度传中,只要埋伏在禁区内的9号前锋停下球,就是一个单刀。

    9号前锋停球。

    停出十米。

    直接出了边线。

    前锋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鼓了两下掌。

    向号队员伸出了大拇指。

    点个赞。

    一切还是熟悉的味道。

    裁判哨声响。

    国足主场艰难逼平马尔代夫,只存在理论上的出线可能。

    众多体育记者早有准备,宠辱不惊、云淡风轻地纷纷拿出拨打相熟的数学家电话,开始计算国足各种出线的概率。

    对于这些经常跑国足新闻的体育记者来,要拿“长江韬奋奖”或许有难度,但是竞争一下“诺贝尔数学奖”,或许真的有一战之力。

    也算是完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诺奖台上颁奖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但使汴梁高贼在,不叫棒鬼度阴山。

    国足艰难战平强大的对,对球迷来,是一种麻木的痛苦。

    但对沈月恒来,更像是一个提醒。

    系统果然不是万能的。

    世界都改变了,国足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所以要永远对这个世界有敬畏之心。

    尽管你开挂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永远不知道在路边抠脚闻指的,是李七夜,还是陈北玄。

    20分钟后。

    节目录制结束,一行人鱼贯而出。

    马董大步流星,走路带风、一马当先。

    但看到了沈月恒,却转身走了过来。

    当然不是兴师问罪。

    能成为大人物,当然有不一般的气度。

    马董用很亲民地拍了一下沈月恒的肩膀:“年轻人,不用紧张,大家都会犯错,我虽然现在有些地位,但也是出身于一般家庭啊,很理解你们。”

    “我这人最大度,不要担心我以后会为难你,因为我是一个脸盲,比如别人都我老婆美,但我根本分不清楚她漂不漂亮,更不要记得你了,哈哈。”

    之前装哔被打断,心中始终有些郁闷。

    此时终于功德圆满,马董心中畅快之极,不禁朗声大笑。

    众人也都跟着笑起来,走廊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差有一个懂得捧哏的人请教马董,哔字是不是有四种写法了。

    藤静稍后才走了出来,看着窗边的沈月恒,想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藤学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沈月恒迎上去,诚恳道歉。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低调地发达了,但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沈月恒永远感激,并且表示由衷的尊重。

    自从得罪了频道张总监叔侄后,沈月恒在新闻频道就一直混的很不如意。

    从台里骨干到边缘人物,不过几个月,就深刻认识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捧高踩低、世态炎凉。

    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身为频道一姐的藤静,选择让自己当助理跟着一起录访谈节目,绝对是拉了自己一把。

    给会让自己从那鸟不拉屎的购物节目里脱身。

    沈月恒知道,尽管藤静颇有背景,张总监不敢明着刁难,但心里面一定是对藤静很不爽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宁惹君子,不惹人,何况是张总监那样的无赖。

    藤静对自己绝对是够意思的。

    结果自己不但没有抓住会,还弄出了这样的乌龙,虽然事出有因,但心里面也是真的觉得惭愧。

    “好了,你不用和我对不起,因为你真正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我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当初在大学,我就知道新生里有一个很出色的人物,后来做了同事,见你的遭遇也觉得有些不平罢了。”

    藤静微微叹息:“但既然你自己都不想上进,我作为外人也没有什么可讲的,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完,藤静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平时一贯清冷的她,这次主动提出帮沈月恒一把本就是破例,显然,她现在很失望,不想在沈月恒身上浪费更多的精力。

    新闻频道总监办公室。

    张太德长得很有特点,身高三尺,腰围也是三尺。

    躺着比站着还高,看着比猪还要富态。

    可是却没有二师兄的宅心仁厚。

    一张圆脸,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像是一个被挤扁了露出浓郁汤汁的大号灌汤包。

    此人资历平平、业务平平,但有一拿绝技,就是溜须拍马。

    其实最适合他的位置不是在电视台,而是去杂技团爬杆,绝对能以水桶身材飞速爬杆的反差萌绝技,能成为一代杂耍巨星。

    要比现在当一个电视台不上星频道的总监更有前途和钱途。

    可见古语有云,男怕入错行,女爱n次郎,先贤诚不欺我。

    传闻张太德能得到现在的位置,是因为某位文广集团高层得了痔疮,坐立不宁,非常苦恼。

    张太德从古籍上得一妙法,主动请缨,表示可以用舌头一点一点舔破,再把溃烂的部分吸走,保证让高层舒之爽之,怡然自乐。

    高层令其试之,果然见效,大喜,嘉奖其忠勇,这才一路平步青云。

    欺下与媚上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

    在上司面前越是奴颜婢膝、摇尾乞怜,在下属面前往往就越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用践踏别人自尊的办法,洗涤自己被出卖的灵魂。

    走狗不摇尾巴的时候,就开始呲牙了。

    张太德尤其如此。

    在他下办事,动辄得咎。

    张太德训斥下属起来口沫横飞、满嘴喷粪,极尽阴损刻薄之能事。

    并且特别爱连带上对方的家人,总想要在伦理上取得优势。

    曾经一个实习生被这位张总监生生摧残成了抑郁症。

    按理来,此时沈月恒犯了错,又是张太德素来看不惯的,正是一个借题发挥、打击报复的好会,张太德一定会祖宗奶奶的骂。

    但张太德在肚子里酝酿的一麻袋污言秽语,却没有敢喷出来。

    不是他知道了沈月恒已经系统傍身、今非昔比,而是因为对面的这个愣头青,这个从乡下来的山炮,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角色。

    半年前自己侄子被他打断了胳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这半年来,张太德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打压沈月恒,却也不敢真的面对面口吐芬芳。

    “这事情很严重!”

    “马董是什么样的人物,也是你能得罪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太不像话了!”

    “这是渎职!”

    “是犯罪!”

    “沈月恒,不要以为你是台里的正式员工,我就没办法开除你!”

    “扣除这个月的节目经费!”

    “一周之内,你们的订单提升不了十个百分点,你就给我打包滚蛋!”

    “别我针对你,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虽然没法污言秽语,但抓住了把柄的张太德显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沈月恒。

    之前沈月恒没有错误,那么他就算是频道总监,也没有办法无缘无故就把沈月恒给开除了。

    现在理由来了。

    录制出了事故,节目的业绩又始终是吊车尾,再把你开除,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出个不字。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一周之内让沈月恒的节目提高0%的业绩,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