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花瓣
“你要他?”金国皇帝颇为讶异,“朕还以为你就是随便玩玩。”
秦临轻笑,“一开始是随便玩玩,后来发现这位段国皇子,实在是好玩得很。”
他来到段止观面前,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懒懒道:“遇见我之前,他还是个雏儿呢。模样标致也就罢了,还就喜欢玩刺激的,对他越狠,他反而叫得越骚”
着,他随意地瞟了一眼座上的皇帝,挑眉道:“我这几年玩了那么多男人女人,还没见过他这么好玩的,还是个段国皇子,多有意思啊。日后我回去了,把我的玩具扔在金国,那可舍不得。”
皇帝话音一冷:“倘若他在你面前,为段国求情呢?”
秦临唇角挑起一个玩味的笑,“玩物怎么知道求情?他是聪明人,不会这么愚蠢的话。”
皇帝思索片刻,点点头,“真有那一日,朕会再找你谈。在此之前,你的人朕好好给你养着,你们也就再过几天舒坦日子吧。”
他看向一旁的李德,“之前对段国皇子多有简慢之处,以后不可如此了,明白么?”
李德连连点头。
段止观现在只想给秦临鼓掌,这样一,既解释了之前他冲进火里去救自己,又不会让金国皇帝觉得他们要联合。
至于把自己成是他的玩物成大事者不拘节。
关键时候,骚一点还是挺管用的。
一出门,秦临松了口气。他自己也紧张得要命,生怕对方不信他瞎掰。
他追上要走掉的段止观,靠他很近,低声道:“我刚才是给人听的,你别”
“我知道,我没当真。”段止观淡淡着,要撇开他往前走。
秦临忙按住他的肩,“要不然,晚上还来我屋里住吧?我刚才了那么多,今天晚上肯定很多人蹲我们门口。”
“你有话跟我么?”段止观停住脚步。
嘴唇张了张,他只出轻轻的一句:“没有。”
“前天才演过一场,不必如此频繁。谁要是蹲门口,你就自己叫给他们听吧。”话音没什么情绪,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在等秦临的答复,既然无话可,那就不用搞好关
系了。
然而晚上秦临还是来了,带着他刚刚收到的信。
信上,秦段两国的第二次会盟非常成功,不仅开放了多个通商关口,还计划兴修水利、漕运等工程。
不过出兵还只是个想法,两国派了将领共同制定作战计划,能不能打、什么时候打却是没影的事。
这种消息秦临永远比段止观提前收到,他要拉上段止观去衔泥堂问问,袁妃和金晖在秦段会盟这事上持什么立场。
用过晚饭,秦临把信上的内容给那三人讲了一遍,金晖和金瑶一齐看向袁妃,她却只是闭着眼低头,静默不语。
等了很久,才来了句:“再等等吧。”
没想到听见这话,第一个急了的是金瑶,她站出来,不平道:“现在再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非得等到哪天哪国和哪国打起来了,娘才肯把那些事告诉殿下吗?”
袁妃眼神冷了下来,盯着下头年仅十二岁的女儿,“你知道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娘为什么要找段哥哥,找他来做了什么,日后打算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到娘的书房转一圈,问问几个从伺候娘的老嬷嬷,再和杨丞相的女儿聊聊天,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袁妃轻叹一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应该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
段止观迷茫地看一眼身边的秦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迷茫。
金瑶干脆走到袁妃面前,高声道:“从一开始,这件事就不该瞒着殿下,他是否选择和我们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娘既然认了主人,自然一切听从主人的意思,不然,我们岂不是和杨丞相一样了么?!”
一片寂静。
段止观无奈道:“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吧。这样一半留一半,我也没法好好给你们做事。”
袁妃闭了闭眼,然后看一眼秦临,直接就:“还请秦国皇子回避。”
“他不用回避。”段止观实在受不了她每次事情都把秦临赶出去。
“殿下现在愿意让他一起听,是基于你们二人是盟友。但我完这件事,你们可能就不再是盟友了。所以,如果二位没什么其它的关系,还是回避一下吧。”
段止观心里一揪,
其它的关系
他没有话,他该的都已经过了,上次是秦临一句话没就跑掉的,这次也应该他来。
秦临浅浅一笑,“那我到外面等。”
初秋,寒风凛冽。
段止观觉得,回去应该把冬天的棉衣找出来了。
走的时候,秦临把金晖也拽了出去,到院子里问他:“之前让你查的人,这么久还没有音信吗?”
“什么人?哦,土匪是吧?”金晖把他往屋里带,“你不我都忘了,你你好好的一个皇子,查什么土匪啊”
他翻箱倒柜找出几张纸,秦临看了看,上头只写出几个人的姓名住址,并无更详细的信息。
他微微蹙眉,“能否叫来几个住得近的,和我见一面?”
“你还要见土匪?!”金晖一脸不情愿,“好麻烦。”
“又要我叫你家主子来骂你?”
“不是,”金晖露出个笑,凑到秦临耳边,“你地里种的那个果子能给我几个么?上次止观带来一点,是你在院里种的,那叫一个好吃”
秦临顿时把里的纸拍在桌上,“止观是你叫的吗?”
“你不都这么叫嘛。”金晖撇撇嘴,不屑道,“叫得那么亲,你们只是盟友,谁信啊!我娘和他的事,肯定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往外走,随口念叨着:“两个大男人,吵起架来跟姑娘似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懂不懂?多大点事,成天哭丧个脸”
秦临想反驳,对方却走远了。
余音在耳,他不禁失神。
床头打架床尾和
如果止观真的和自己耍性子闹脾气,自己当然可以无条件地哄着他迁就他。
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屋里,袁妃让金瑶去打了热水,涂在段止观腕上。
“这朵花是殿下母亲家族的标志,而我当年是这家的下人。殿下的母亲怜我身世,将我认作义妹,我这才嫁给了当时的燕国大将军金敖,也就是如今的金国皇帝。”
段止观盯着腕上逐渐显现的红色,“我母亲明明是个段国尼姑”
“她是三十二年前去的段国。”袁妃已经把所有侍女都赶了出去,便让金瑶帮段止观倒茶,“三十二年前,殿下应该知道是哪一年
吧?”
段止观口抿着茶,正要计算,却发现根本不用算。现在金国的年号,就是元正三十二年。
“金国灭燕那一年?”
金敖原本是燕国的将军,三十二年前靠着里的兵力打进燕国皇城,自己做了皇帝,燕国就变成了金国。
“没错。殿下的母亲,就是燕高宗第七女,三十二年前的昌和长公主。”
段止观差点把茶杯给砸了。
见到他惊愕的神情,袁妃微微苦笑。
“金敖占领皇城后,打算将燕国皇室赶尽杀绝,我因为出身长公主府,都差点死在他的刀下。可他百密一疏,刚好出门在外的昌和长公主听京城有变,直接就逃去了段国。”
“金敖谋逆本就根基不稳,加之实行苛政,朝中不少人思念故国。杨试带头寻访燕国皇室,在段国的尼姑庵里找到了昌和长公主。”
“长公主无意复国,我们便劝她不要做尼姑,要嫁人生子,毕竟她是燕国皇室中唯一的幸存者,要给皇室留下血脉。”
“后来听她和庵堂里一个香客生了孩子,那香客居然还是段国皇帝。我们都心怀希望,盼着这孩子在段国长大后,就给他讲燕国的国仇家恨,拥立他恢复燕国。”
“可他长到五岁的时候,我们突然失去了他的消息,昌和长公主也找不到了。我们都慌了,虽然已经在朝中做了很多准备,但若没有一个燕国的继承人,我们所做的事其实与金敖无异。”
“杨试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昌和长公主的孩子。没想到有一天,段国四皇子会重新出现,还主动来到了我们面前。”
她走下座位,跪在段止观面前,金瑶也跟着跪过去。
“殿下,我只是个下人,恢复故国的话不该我。但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和我的两个孩子都会尽全力帮您,以报当年长公主殿下的恩情。”
段止观扯扯嘴角,“先起来。”
他回忆着这些天来衔泥堂里做的事,沉声问:“所以,让我帮你儿子只是个幌子?”
“确实不是帮金晖。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复国大业,有疑难之处,就呈给殿下了。金晖带来衔泥堂的那些人,每个都是心怀复国之愿的燕国遗臣,得让他们见到您,计划才能继续
执行。”
“才不是呢,”金瑶在一旁哼了一声,“我娘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见过你,上了这条贼船,可就下不去了。”
袁妃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杨试,怎么会这样算计殿下。杨试他算了,背后不语人是非。”
她这样,段止观就想起之前杨丞相给自己的那些信件,怪不得一直在各种燕国的事,原来他口中的“漏之鱼”就是自己。
“你们和杨丞相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若论恢复燕国,那我们算得上一伙。只不过杨试更看重名声权势。”
段止观不好再追问杨丞相的事,便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娘娘,你方才所的一切都是一面之词,我母亲已然去世,段国皇宫想来也无人知晓此事。那我如何得知,这不是你给我设计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