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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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文元年六月齐泰秘密抓捕燕王部将邓庸,获知燕王造反的真相,建议朱允炆即刻发兵捕捉燕王官署,并密敕北平府都司张信秘密抓捕燕王。张信却听从母亲建议,投靠燕王,将朱允炆的卖了个干净。

    燕王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看这形容,不知情者定然会以为燕王已经病入膏肓,张信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下官张信见过燕王殿下。”

    燕王虚弱的抬抬,道:“张大人不必多礼。本王病重,近日常不知事,听张大人已过府数次,不知所为何事?”

    张信看了看守在床边的三宝,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可否屏退左右?”

    燕王眼神微闪,道:“他们本王信得过,张大人直便是。”

    张信知晓燕王不信任自己,对他防备情有可原,他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道:“王爷请看。”

    三宝走上前接过密信,双呈上,燕王打开一看,不禁眼神一冷,淡淡的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信躬身道:“下官生平最钦佩的人便是王爷,皇上让下官对付王爷,下官实在为难。请教母亲,母亲言,‘王爷有九五之相,万不可逆天而为’,故下官前来投靠,还请王爷收留。”

    燕王下床,步履矫健,与先才的病容形成鲜明的对比,燕王来到张信身旁,亲自将他扶起,欣慰的道:“张大人快快请起。能得张大人这般良将,是本王之幸。”

    张信连忙谦逊的道:“能追随王爷是下官前世修来的福气,定为王爷扑汤蹈火,肝脑涂地!”

    燕王送走张信,紧急召集人商议,朱允炆既已知晓他们的计划,那他们就该尽快想办法应对。众人齐聚燕王书房,燕王让三宝将从张信那里得到的密信递给众人观看。

    燕王扫了一圈部下诸将,淡淡的道:“建文帝现已知晓本王计划,吾等不能束待毙,该当如何?”

    道衍见众人不话,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昨日受佛祖指示,王爷乃九五之尊,如今不过是龙游浅滩,是时候重游大海,拿回属于王爷的天下。”

    崔淼

    拉着沈清跪倒在地,扬声道:“吾等愿为王爷拼荆斩棘,肝脑涂地!”

    诸将见状连忙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喊道:“愿为王爷披荆斩棘,肝脑涂地!”

    燕王眼底露出满意的笑意,对崔淼更加赞赏,道:“诸位之忠心,本王愧受。既是天定,那本王也只能顺应天意。”

    燕王等人商议如何行事之时,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已经接到朝廷的命令,带领在城的七卫军队和屯田军士包围了王城,并用本栅截断了端礼门等的通道。朝廷削夺朱棣王号和逮捕燕府官属的诏书也在这时到达北平。

    张信前往燕王府的消息被谢贵得知,谢贵质问其原由,张信答道:“回大人,下官只身前往王府,只为查探情况,摸清王府布防,以便助大人拿下燕王,此等大功,大人定能更上一步。待日后还望大人在皇上面前多提点提点下官。”

    谢贵半信半疑的道:“你所言可是真?”

    张信从袖中,将一张布防图拿了出来,递到谢贵面前,道:“大人,这是下官买通燕王所属,绘制的王府布防图,您请一观。”

    接过布防图,谢贵仔细的看了看,心中的怀疑稍减,拍了拍张信的肩膀,笑着道:“张大人果然是个人才!若此间事情顺利解决,本官绝对不会忘记你的这份功劳。”

    张信躬身,敛去眼底嘲讽的神色,感激的道:“多谢大人!”

    是夜,月黑更高,子时的更鼓刚过,北平城一栋宅子内,鬼鬼祟祟的出来一人,沿着街道一路向着北平府都司衙门而去。那人谨慎的留意着四周的状况,看着近在咫尺的都司衙门,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刚想从阴影处走出,就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口鼻被松开,一柄森寒的钢刀架在脖颈上,王允颤颤巍巍的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本官可是燕王府的人,若是你们敢动我,王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越越顺的王允,朱高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从阴影处走出,道:“王允,遇难时想起自己是王府的人了,那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王允听出朱高煦的声音,惊骇的道:“高、高阳郡王!”

    “怎么?

    看到我很害怕?王大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王允畏惧的道:“下官、下官不知郡王这是何意?”

    朱高煦看了看薛禄,薛禄会意伸在王允身上搜索,刀架在脖子上,王允不敢反抗,只能任由薛禄动作。薛禄从王允身上搜到王府的布防图及一封密信,转身呈交给朱高煦。

    朱高煦仔细的看了看,将信件和布防图摔在王允脸上,道:“现在知晓我是何意了?王允,你真不愧是皇上忠心耿耿的狗!”

    王允面如死灰,眼底浮现恐惧之色,却嘴硬的道:“我忠心朝廷何错之有?倒是你们意图造反,才是乱臣贼子!”

    朱高煦冷冷的道:“你的嘴巴倒是够硬,只是不知你那群妻妾儿女,是否也跟你一样嘴硬。”

    王允闻言面色大变,连忙道:“高阳郡王,此间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家里人并不知情,你不要牵累我的家人!”

    “若不想牵累家人,那就替我办件事,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王允眼神闪烁不定,问道:“何事?”

    朱高煦将事先准备好的王府布防图掏了出来,递到王允面前,道:“把这个交给谢贵。”

    “若我照办,你当真肯放过我的家人?”

    朱高煦高傲的道:“我高阳郡王,向来话算话!”

    “好,望郡王言而有信!”王允虽然不怕死,但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受他牵累,在家国面前,他选择了家。

    王允拿着朱高煦给他的布防图,走向了谢贵所在的都司衙门,在与守卫一番交涉后,顺利的走了进去。

    薛禄担忧的道:“郡王,你当真信他?”

    朱高煦嘲讽的看着都司衙门所在的方向,道:“老师过,这王允看上去大义凛然,其实骨子里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他的家人在我们中,不怕他跟我们耍花样。”

    一行人站在阴影处静心等待,大约一刻钟后,从都司衙门的后门奔出一匹快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朱高煦见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正如老师所料,走!”

    一个时辰后,谢贵和张昺带着人突袭王府,府门守卫拼死抵抗,奈何没有防备,不禁节节败退。谢贵等人冲进王

    府,径直带人前往燕王寝殿,一路之上没有任何阻碍。

    张昺惊疑不定,大声道:“不好,是陷阱,快退!”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向外退去,结果为时已晚。燕王一身盔甲,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们,命令道:“杀,一个不留!”

    弓箭得令,一阵箭雨激射而去,谢贵、张昺所带的人损伤大半,箭雨过后,沈清、崔淼带人冲杀而上,没一会儿,除谢贵和张昺,所有人都被斩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王府,花园的花都被染成了血色。

    燕王来到谢贵和张昺面前,淡淡的道:“降者不杀。”

    鲜血染红衣襟的张昺愤恨的看向燕王,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想让爷爷投降,门都没有!”

    燕王大怒,举起大刀就向张昺砍去,“咔嚓”一声,鲜血喷溅,张昺的脑袋滚落在地,脸上愤恨的神色犹在。

    燕王看向谢贵,冷声道:“你呢,降是不降?”

    谢贵大义凛然的道:“马革裹尸,誓死不降!”

    燕王眼神一冷,道:“好,本王成全你!”

    燕王一刀抹了谢贵的脖子,好歹留了他一具全尸。

    与此同时,张玉,朱能等率军攻取九门,经过一个时辰的血战,终于夺取九门,又是两日的激战,都指挥使马宣败走蓟州,北平城彻底被燕王掌控。

    建文元年八月,燕王朱棣派使者前往南京,直言齐泰、黄子澄乃是奸臣,请求建文帝予以罢免。

    朱允炆连忙召集齐泰、黄子澄前来商议,直言道:“以两位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应对?”

    黄子澄因放走朱高炽三人,被齐泰打压,现在燕王明显已有反意,他只觉更加心虚,看了看齐泰,没有出声。

    齐泰躬身道:“回禀皇上,燕王的狼子野心,此时已昭然若揭,微臣以为,皇上应撤去燕王官署原籍,声罪致讨。公开他乱臣贼子的身份,定可攻克与他。”

    朱允炆点点头,目光落向黄子澄,道:“黄爱卿以为如何?”

    黄子澄刚要话,就收到齐泰威胁的眼神,他心中颇为不悦,但介于之前他确实有错,也就认了下去,道:“回皇上,微臣以为齐大人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