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答案重要还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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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千芸被他问住了,她想了一会,抬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温声:

    “如果,偏要为什么的话或许,是我太没用,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受了太多伤。一直拖到现在,才终于站在了他面前。是我要保护他的,这也,不怪他呀。”

    陶君眠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偏激,盯着母亲,忽然不知道要什么了。

    花园的花因为好些天无人照料,显露出了死气,恹恹垂着花枝,连风都吹不动。

    他一时发怔,无意识问:“您,后悔吗?”

    “什么?”

    “和陶远”

    董千芸一下一下顺着陶君眠的头发。

    “和他在一起,我从没后悔过。我只是后悔,爱上他那会,没有让他知道,没勇气,没会,更没有能力,让他爱上我。”

    陶君眠这才意识到,他的母亲,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他们本就是一对怨侣

    可她却总抱有那么一丝希望,一丝期待,但迟早都会发现,那就是想象出来的东西,是假的。

    董千芸嘲弄地笑了。

    “都,对的人会让对方变好,可惜了,我是错的。所以,这才是我们互相折磨的原因吗?”

    “原来你还清楚。”

    男人冷淡的声线从门口传来。

    陶君眠回过脸看他,默了片刻,自觉离开。

    董千芸定定望向声源,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登时又掀起巨浪,泪珠凝了又落,她不知道他听了多久,此刻只好咬唇微笑,:

    “好遗憾啊,陶远。我不是救赎你的人。”

    ——

    陶君眠出了房门口,脚步很沉,他突然有了一丝别扭,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宁锦衣。

    陶远出现了,那衣衣呢?

    他紧张起来,快步下了楼,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在屋里。

    外头?

    他直接往花园那边跑了。

    可是,好像不在?

    ——

    杨白白的梦境在此处断轨,驶到了另一个端点。

    从那开始,她似乎只有婴孩大。

    隐约,有个相貌明艳的女人摇着玩具沙锤在逗她开心,自己也笑得灿烂。

    好像是,白梦

    可她怎么会这么温柔呢?

    她身边还有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笑起来就如水一般的柔和,戴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

    是,宁旬吗?

    下一刻,画面陡转。

    一个男孩牵着她的,两人一起爬着楼梯,而她还心不在焉地去瞥别处,那有座电梯。

    男孩的声音稚嫩,语重心长的:

    “妹妹,我们要!锻炼身体!勇登,高峰!人生没有,没有捷径!呼!我不累。我们才不屑,那个什么电梯”

    她屑。

    梦境的画面零碎又混乱,如同破裂的镜片,一段接一段地跳。

    “妹妹,你相信光吗?”

    “妹妹,哥哥很强!有事你就躲我身后!”

    “衣衣。衣衣乖。”

    “衣衣,不哭了,妈妈已经训完哥哥了,他知道错了。”

    这是,宁柏冬,还有白梦。

    而她,是宁锦衣——

    异国的建筑风格典雅,暗沉的房间内,宁锦衣被一声声微弱的争吵声吵醒。

    她今年2岁半,这儿的冬天会下雪,她哥哥宁柏冬总爱领着她去堆雪人,爬楼梯,还拿他觉得可爱的虫子放到她心

    母亲的性格一直都很强势,但对她总会温柔下来。

    哄啊,哄啊

    父亲要温和更多,只是她对他的记忆不多。

    家庭氛围一直都很和睦,没什么不好的。

    但今天有点怪。

    姑娘迷迷瞪瞪地想着。

    “醒了?”

    一道男音轻飘飘钻进耳内,她并不熟悉。

    是陌生人!

    宁锦衣一下惊醒,瞌睡虫原地飞远了,下意识将自己团进更深的被子里,掩耳盗铃地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其实没有人

    然后,就有一只钻进她的被子把她人拎了出来。

    那是跟拎鸡仔一样的轻松。

    宁锦衣怂兮兮地瞅着眼前的男人,他眉毛上有条疤,正正好就把他左眉毛断成两截。

    姑娘的眼睛水润润的,盈着清澈的光,这才想起要尖叫。

    脖子当场一凉,宁锦衣立马哑了,扭都不敢扭,就这么被提在空中,与这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凶男人大眼瞪眼。

    万万没有想到,她才两岁半,生命就要受到威胁。

    她突然就成了菜园子里那颗蔫了吧唧的茄蛋。

    男人见她忍着眼泪水,低着脑袋,瘪着唇,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下,大发慈悲收了刀,“敢喊吗?”

    宁锦衣当然不敢。

    男人这才满意的松,任她噗叽一下掉落在蚕被上。

    宁锦衣:“”

    外头的声音越发近了,似是争执声,宁锦衣忙又缩进被子,又开始了掩耳盗铃。

    做梦,定是白日做梦!!

    这么想着,门口陡然一声巨响,宁柏冬的声音清晰传入她耳内。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妹妹!不会!!”

    宁锦衣犹疑片刻,从被子里钻出来,呆呆看向那个刀疤男。

    男人一见她出来,慢慢笑了,“听得懂吗?”

    宁锦衣脑子一片空白,点点头,又摇头。

    “听他们的话,跟他走。”

    “跟谁?”

    “你出去就知道了。”

    “为,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声音确实也带了哽咽。

    “你觉得,是答案重要,还是命重要?”

    男人慢悠悠晃着刀子,笑盈盈看她。

    宁锦衣闭嘴了。

    男人为她开了门,她忍住想哭的欲望,装作是刚睡醒的样子,捂着嘴走了出去。

    外头的情况着实复杂。

    宁柏冬回头看见宁锦衣走出来了,忙大声喝道:

    “你出来干什么?不要出来!哥哥会保护你的,衣衣,回去!”

    白梦神色紧张,似乎有了泪意,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宁旬被一个陌生男人用枪指着脑门,似乎也很担心。

    男人揪着宁旬的领子,轻飘飘扫过宁锦衣,“你女儿?”

    白梦看向他,冷声:“是。怎么样陶远?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陶远眯了下眼,慢悠悠放下了枪。

    这算是一种默许。

    白梦又看向女儿,眼神复杂至极,似乎想些什么。

    宁柏冬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哽咽着:“衣衣,你相信哥哥,哪怕,哪怕哥哥这条命不要,也一定护你周全。你不要过去”

    宁锦衣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腰上有尖锐的触感,有一把刀穿过门缝抵着她,她也想哭,脸上却呆呆地看向陶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