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县试
过了年后,一年一次的县试就要到了,沈家爹娘晚上早早的就歇下了,却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尤其是沈娘李氏,平日里再觉得自家儿子多么厉害这个时候也不免瞎想
“他爹,你幺儿这么就下场考试,这万一”
“什么万一,先生都了可以下场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这不是怕幺儿受不住吗,想当初咱爹每次考完试那幅样子。爹还是大人呢尚且受不住”
他爹没在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呼吸声却更重了。
这厢他大哥这里大嫂张氏先道“你你弟这次考试咋样,要是考不上,这么些钱可就扔水里了”
他大哥也罕见的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这读书的事咱们懂什么,我弟这么聪明,不定真能行呢”
张氏努了努嘴,不吭声了,心想的却是她可是回去让她娘家特地打听了,人家县里大户人家都少有十岁不到就能考上童生的,人家那可是老早就请了先生还是秀才教的,他叔子才跟秀才学了一年不到,他爷爷要是有那本事,还能到现在都还是个童生。不过她娘也跟她了,现在她是万万不能这节骨眼上去泼冷水的,要不然万一她叔子没考好,婆婆还不恨死她。
不管沈家人心中是何想法,一年一度的县试就要到了,学堂里童们连平常的媳闹都没有了,都知道学堂里有人要考试了,大家都自发安静了下来。
本朝科举制度与明清较为相似又略有不同,是经过县试,府试获取童生资格,县试由知县主持,考期多半在每年的二月,参加考试的学生在报名时必须填写姓名、籍贯和三代履历,由同考的五名待考学员和一名廪生”(指院试中获取甲等的考生,每月均有钱粮可领,也意为领取津贴的学生)共同担保,保证你所填内容真实可靠,并且不是“娼优皂隶”(被歧视的下等人)的子孙。府试由知府主持,院试由朝廷派遣的“学政”(负责一省的教育官员)主持。院试通过,就可以参加每三年一度的乡试。乡试一般在省城举行,考试通过,应试者就算正式进入了统治阶级,可以被人称为“老爷”。在之后便是赴京赶考,去竞争三年一次的会试。
所以,县试便是科举上的第一条门槛。
洛水镇隶属山阳县内,离县城也不算太远,这次考试他爹定是要跟着的,虽然有同窗可以互相照应,但家长哪里放心这么的孩子独自出门,他大哥又是个不会话的,怕到时候出什么都帮!帮不上忙。就这,临行前,他娘也是万般的不放心,不停的叮嘱他爹,行李也是越收拾越多,最后还是他爹忍不住了几句,他娘才收了。
这次也见到了高良才的爹,是个微胖的中年人,见人三分笑,可以跟那位高兄很是不像了。他爹能放下生意亲自过来陪考可见对儿子的重视,没见另一位杨子修杨学长后面就只跟了一位下人么,陈师兄的父亲这次也来了。而夫子本是想过来的,但可惜前几天偶感风寒,徐洲什么也不同意他过来,夫子拗不过孙子,便把老管家派了过来。
坐在车上几位考生爹在那里互相花式夸对方的儿子。
先是那位高爹对他爹一脸羡慕道“老兄您家儿子这么就能来考试,可见天资聪颖,老兄福气还在后头呢”“陈兄也是,令郎去年便已过了县试,今年童生可期呀”
然后他爹便道“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家这个不读书就只能跟着我种地了,可不得下几分苦工,还是老弟你家这孩子,有诺大的家业还能下功夫去读书,才是后生可畏啊。”
听着前面断断续续穿出的声音额后面马车里几人都是一脸尴尬,实话,跟人交流哪里会有比夸人孩子更能拉近彼此距离的了,但作为被花式夸赞的孩子们,还有这么多同窗,心中也是真心尴尬。
到了县城时,大家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花式被夸奖了。
本来大家伙是要找间客栈住下的,但耐不住高爹热情相邀,便住进了高家别院,别院不是很大,但耐不住位置好啊,离贡院只有一刻钟的路。大家都挺满意的。
县试那天,天气还是不错的,进场前都要先检查是否夹带,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某次去一个陈列馆里还看到一只写满了抄的袜子,当时还感慨古人还能用毛笔把字写的这么,谁成想这些年来他的字其实也可收放自如了。
其实这科举还是蛮人性化的,起码还留了件单衣,只是被人动动脚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不过好些个儒生连这个都觉得侮辱了,要是真让人光着膀子,那真会被天下读书人给骂死的。
坐在号房里,他之前所有的紧张感反而都没剩什么了,就像以前高考一样,考前很是紧张,但坐在考场的那一瞬间就突然平静了下来。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日复一日的读书,他可以是真尽了全力的。大家都觉得自己年纪能下场定是天资聪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今天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才能真正平静的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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