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天成一年的四月便于一片风声鹤唳中拉开了序幕。
距离士子聚众闹事尚不过三日,便已经陆陆续续有数位考生被传去问话,至今却连个消息都未传出。
沈家下人们愈发的惶惶了起来。生怕有哪天衙门的人突然找上了门来。要不是沈煊明令不许四处打听,恐怕此时早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了。
反倒是顾茹,短暂的恐慌过后,却也极速的镇定了下来。带着几位心腹嬷嬷整顿府内,安抚人心做的有模有样的。很快沈家上下便恢复了往日井然有序的状态。
下人们虽然免不了有些一惊一乍的,但好歹能照常做事。
沈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感慨果然什么时候都不能瞧了那些个弱质女流。在内宅之事,他着实不如媳妇儿多矣。
而正当沈家慢慢走上正轨之时,一位妇人的到访打破了家中的宁静。
“沈举人,沈举人,看在同窗多年的份儿上,您快救救我家老爷吧!”
这位妇人刚一见到沈煊,也顾不上四周下人众多,直挺挺的便跪了下来。平日里多注重体面的人儿啊,如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可怜。
只是这位哭的再过可怜,沈煊却还是一脸懵逼。这位他根本没有印象啊。他怎么不觉得啥时候认识的这位啊。
倒是一旁的顾茹见自家相公面带疑惑,凑过来悄悄的了几句,
“这位便是顾夫人,妾身在府城里的赏花会里见过一面儿。听当初顾举人在府学曾跟相公同住一院。”
沈煊这才想了起来,也不怪他认不出来。他和顾况兄虽然同院儿过,但自从他跟师傅走近后,这位对他就慢慢冷了下来。至于顾兄的家眷那见的就更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关系冷淡,但到底同窗一场。又见人还在底下跪着。
沈煊赶紧让下人将其扶起,可惜那位却执意跪在地上,无论一旁的下人怎么规劝,这位都纹丝不动。
这下原本还怀有同情的沈煊都有些不乐了,他家媳妇儿还大着肚子在这儿站着呢!只是到底顾念对方救夫心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计较什么。只是语气稍显冷淡道:
“顾嫂子若是无事,我和内人便先进屋了,内子到底身怀有孕,禁不得久站。”
“沈举!举人!”
沈煊这连头都还没回过去呢,便听到对方一声大喊。声音可谓是嘶声裂肺了。
沈煊却连看都不看地上还跪着的黄氏,语气却稍稍温和了些许,躬身做出请的姿势:“那嫂子可以请了吗?”
“好好好,妾身这就起来,这就起来。”一旁丫头见状急忙将其扶起,这位此时起的可是利落的紧。生怕沈煊二人真就撂开了。
一路上紧紧跟着沈煊夫妇。
几人陆续进了内室。这位顾夫人到底没敢再接着跪下。
这时她倒是完全相信自家相公所的了。
“别看那位沈弟一副不爱交际的书呆子样,整日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但内里的成算,怕是你家相公几个都比不得人家。”
她当时还颇不以为意,毕竟有限几次接触下来,她都不觉得对方有啥能耐的。也就是读书好些,这才能得了京里贵人的青眼。她家相公虽也不差,但到底差在了年岁上。听那位顾老爷也才二十来岁的模样,又怎么会收下相公这般大的弟子呢?
那孩儿也不过是沾了年纪的光。
但此时见对方依旧是满面温和的模样,跟她当日探望相公时所见并无差别。但不知为何,黄氏却有些心头发怵。
来时的那些心思再没了半点影子。这时候话那是要多客气便有多客气。甚至还带着些许心翼翼,生怕对方一个撒,自家相公就没了性命。
“是我家相公被带走前嘱咐完妾身前来寻您,只有沈举人您能救他了。”
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煊的脸色,见后者面色不变,不由愈发的急切了起来。语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许。
“我家相公真是冤枉的,相公要是有考题,又怎么会落榜呢?”
“这要查买题的,怎么也该往那些中了的”黄氏这话还没完,便直觉有些不对对,她可知道,眼前这位可是真中了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相公得到消息的那日可是生生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一下午呢。
想到这里,黄氏不由更加坐立不安了。又见沈煊面色沉沉,更是恨不得狠抽自个儿几巴掌。
沈煊倒没在乎对方这些心思,反而思绪都被那句“没考上的”给吸引住了。
对方有!句话的不错,按理来,要是考试真泄了题首先调查的该是他们这些考中的才是。怎么会连落榜举子都牵扯其中?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才是。
“顾夫人,您可知晓顾兄因何被带走,或者除了顾兄以外,还有几人被官府拿了去?”
黄氏此时心中正懊悔不跌,猛然听到沈煊问话,赶忙打起精神来。沈老爷肯问这些,是不是就是打算帮忙的意思了。在经历过巨大的失落过后,黄氏哪里还顾的了其他,连忙把自个儿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了出来。
“妾身跟随相公自来到京城,一直都在东边胡同口的同福客栈居住。”
临近考前切磋交流学问吗?沈煊不置可否。这时黄氏又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相公他在客栈很快便交到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随后便经常一起交流问题。还有还有考官大人的消息。对了,相公还曾在妾身这里拿钱在一位朋友那里买了考官大人所出的诗集。”
完了又怕沈煊误会,急忙解释道:“相公真就买了一本诗集而已。决不是什么考题。”
“那本诗集恐怕不便宜吧?”
“那之后呢?客栈里跟顾兄关系要好的几位有被带走的吗?又是哪个被最先带走?”
“有的,有的。”黄氏忙不迭的点头。
“最先被带走的是一位姓易的举子,这回据也是上榜了的。马上便是进士老爷了。但那位跟我家相公也不过聚过几次的关系啊!”
“难道,是那姓易的有问题?我家相公是被那人平白给牵连了。”
黄氏此时也顾不得人家以后是什么官老爷了,一口一个姓易的。话间满是咬牙切齿,上保养得宜的指甲都差点掐进皮肉里。
“这弟也不甚清楚,只是在下心想顾兄之所以被带走。其中原因至少有二”
相公除了被牵连还能有什么吗?黄氏猛地抬起来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眼神直直的看向沈煊。
沈煊仿若未觉,径自开口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这其一:便是客栈,客栈之中学子众多,若有一人牵扯其中,那么与之交往的其他人难免也会有诸多嫌疑。”
尤其是考试前夕,为求心安,大多会去打听考官喜好,或者聚众谈论出题方向。若是其中有一二不妥,或者其中某人有些不妥。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横生事端。
沈煊推测,真正的由头不得就在客栈之中,而最先被带走的那位,嫌疑自然最大。
其二:“顾兄出行可有多带这么些银子?还是拿物件来当的?或者是银票兑换的?”
“夫人可知,主考言大人虽颇爱诗词,却从始至终并未出过什么诗集?”
“难不成相公被骗了,诗集是假的,那里头是考题不成。不能啊,里面妥妥的就是诗词啊!”
她当时看这一本就花了这么些银子,可是偷偷把它翻了个遍呢!
“是不是真诗词不是问题,关键是这笔银子的去向。既然诗词是假,那卖方必然不会承认是对方所售,那么且问这上百两银子的用途?”总不能几天之内,上百两的银子便打水漂了吧。
而刑部尚书王大人,也就是此案的主要审理人员。跟老师关系素来不错,还曾经上门来访。老师也曾跟他起过此人。
据其自入仕自来几乎便在刑部扎根了下来,短短二十来年,从一届寒门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尚书之位。
其才干能耐可见一般。涉及买卖考题,银票这般明显的线索他相信对方绝不会遗漏的。
甚至同福客栈一旁的当铺,对方应该都有所查访才是。
而听到这里的黄氏已经完全懵了,就因为兑了些银票,相公就有了这般的牢狱之灾。
黄氏此时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相公素来不爱管这钱财之事,因此也不知晓,当日她里明明有些个金子,凑一凑也是够了的。但实在觉得买本子诗词实在太贵,脑子一抽便谎称是没有。
相公他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黄氏登时腿脚发软,控制不住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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