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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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其他进士,他们这一甲三人的待遇明显颇为不同。

    沈煊几乎是前脚回到家门儿,后脚宫内便有任命下达。

    看着眼前这些笑意盈盈的内侍们,沈煊不由感慨,怪不得一甲的名头那般吸引人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光是这官职亲授便足以让人激动不已了。

    本朝照例来一甲三人的官职都是定下来的。

    状元明显更为特殊一筹,任从六品翰林院编撰。而榜眼,探花均为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而沈煊所任,正是翰林院编修无疑。

    待传旨的内侍离开之后,沈家登时便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

    管家那是激动的脸都红了,有眼力见儿的下人们争先恐后的前来道贺。

    顾茹更是挺着大肚子亲自发话:“吩咐下去,家里所有人,这月都领上三份儿的月银。”

    此话一出,下头人脸上明显喜色更浓。

    沈煊的报到时间就定在两天之后,而就在这这短短的两天时间,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几乎都意识到了自个儿身份的转变。

    不街坊邻居们纷纷来贺,就连顾茹都接到了好些份邀请,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沈煊此时所住的这个胡同名为万卷胡同,位于皇城西南方向。

    古人普遍讲究东尊西卑”和“南尊北卑”,就如承恩伯顾家便坐落于皇城正东方向。顾名思义,此地所居,多是一些职位不高的官员们。或是如黄家那般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

    可以整体房价并不高到哪去。要不然,他们当时初到京城也不能这般轻易的拿下这所房子。

    至于商户,反正沈煊来这里这么久,是没见过有商户居于此地的。

    古人在房屋买卖一道也是限制颇多。

    西汉时朝廷便有规定:“欲益买宅,不比其宅,勿许。”也就是买房子只能买挨着自己现有住房的房子,房子只能在相邻的邻居之间交易。

    而至五代以后,政策稍稍放!放宽了些许:“有货卖宅舍,仍先问见居人。若不买,次问四邻。不买,方许众人收买。”

    意思是要卖房子,首先要考虑亲戚邻居,只有在两方都不愿接的条件下才可买卖他人。

    此番种种,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这也跟古代户籍政策有关。古代政府人力有限,倘若人员流动过于频繁,于人口管理方面着实不便。

    而至本朝政策更为放宽了许多,但为防邻里纠纷也曾明令:

    户主在买卖房屋之前,还需经由邻里众人同意,衙门届时还会有专门儿的差役前来询问记录。

    你能想象一群子清贵的读书人家会同意一家子商户跟自个儿成为邻里吗?

    孟母尚且为子三迁,何况这些读书人了呢?若非沈煊年纪轻轻便有举人的功名,怕是想在这儿买个房子都艰难得很。

    身处古代,你会发现,身份阶级所带来的巨大悬殊实实在在的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这些年下来,倒是也能理解爷爷,为何为着个微末功名疯魔半生。

    就如现在,自他考中探花,并且授予官职之后,街坊邻里仿佛这才想起他这位新来的邻居。

    谁家有喜事儿时也不吝啬递上一封请柬。顾茹也逐渐被邀请参加各种宴会。

    倒不是狗眼看人低的缘故,只是他家在这时候,才真正跟这些人站在了同一阶层,才能真正走进人家这个圈子。要不然,你跟人家非亲非故的,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人家哪里乐意“折下”来交。

    这就是古代,阶级地位如此鲜明的时代。

    当然,若是沈煊再能热情一些,主动去前去拜访几次,或许也能撬开人家的大门。但能挺直了腰板,谁又愿意去卑躬屈膝呢?

    反正他是不会乐意的。

    转眼两日之期便至,翌日一大早,沈家众人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都皇帝那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但事实上官员们也不遑多让。

    诗经齐风中曾有“鸡既鸣矣,朝既盈矣”。!。也就是,公鸡打鸣之时,官员便已准备上朝了。

    古代的“点卯”一便也如此。反正想睡懒觉,那是不可能的。

    沈煊脚麻利的换上崭新的青袍官服,顾茹则在一旁为其整理着袍带。

    一番修整过后,沈煊看着底下还带着些睡意的顾茹声音温和,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顾茹抚着领口的双微顿了一下,这才轻声开口:

    “妾身这日日在家待着,哪里谈的上辛苦了?真正辛苦的该是相公才对。”

    相公这半年来不是在备考便是再考试,眼看着可是瘦了不少。如今又得整日这般早早的上朝。

    旁人只看到相公少年探花的荣耀,哪里知晓这其中何等辛苦。

    沈煊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你怀着身孕还要操持家务,哪里又轻松了。”

    “听话,待会儿回去再好生休息一会儿。那些请帖若是不想去的也不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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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对方眉目未动,沈煊便又加上了一句:“别让你家相公担心。”

    顾茹这才猛地点了点头。

    外头天还是一片漆黑,厮心翼翼的载着马车缓缓驶向皇城。

    到馆之时,沈煊本以为自个儿来的已经算极早的了。却没想到,那位榜眼张行俭此时已经在屋里候着了。

    见到沈煊还颇为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沈兄别来无恙啊!”

    “承蒙张兄挂念,弟一切安好。倒是没想到谢兄来的这般的早。”

    “不过是住的近些罢了。再则你我初来乍到,总要早些过来才是。”

    张行俭一张胖胖的娃娃脸笑起来颇为和煦,语气也颇有些亲近的意思。

    沈煊自也点头应是。

    如今馆中也仅有二人在此,两人便自然而然的聊了起来。

    沈煊本就觉得!得这位是个能耐人儿。

    一番交谈过后,更是对对方高看了一眼。

    这些年来,沈煊也接触过几位高门才子。近如谢瑾瑜,远如“太白兄”,甚至连当初所见的章大人,他们无一例外,身上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傲气。

    毕竟身份有了,论才华也是人中佼佼,有些傲气也纯属正常。

    甚至言语交谈当中也能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这是个极容易让对方放下戒心的人。沈煊心里暗道。

    可惜两人的交谈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陆续便有人员到来。

    别以为古代官员就一个个的都是劳模了,实际上沈煊估摸着,至少有一大半,是掐着时间点过来点卯的?

    这般豪气,怪不得是位大才子呢?

    沈煊这几人初来乍到的,要人家有多欢迎你那是不可能的。负责带他们的那位前辈也只是指了指一大堆的书籍,是让他们先熟悉一下,随后便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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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沈煊二人不由面面相叙。

    沈煊来时还特意查过,翰林院编修需要负责的项目去如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

    这呼啦啦给一堆子书是怎么回事。不过事已至此,沈煊也没再多什么,没看到那位做的这般明目张胆,其他人也当没有看到吗?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此人单方面对他们不欢迎,但在翰林之中根基颇深。其他人也不想惹事。

    要么是,这已经是习惯俗成的事儿了,原来的新人也都是要走这一遭的。

    不管是哪方面,都不是目前的他们能改变的。很明显一旁的张行俭也是这般想法,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另一旁的江澄情况就好了许多,毕竟院里那些长官们平日里也不长出现在这里。这边常驻的大都不过六七品的官职。

    !同官职之间,哪怕是有资历之别,但总要客气许多的。

    沈煊不承认自个儿当时也是酸了一把的,只是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沈煊很快便又沉浸在了书海之中。

    翰林院有草拟旨意,记录帝王起居之职。甚至朝堂诸事也有颇多记载。虽其中有许多因为故意迎合美化皇帝从而失了真实。但大多数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起码通过这些天的时候翻阅,前头那两位皇帝的忌讳,沈煊也知道的不少了。好歹保证日后不会轻易踩雷。

    尤其是前段时间那波大清洗,哪怕有些只有寥寥几语,沈煊都能感受到是何等的血雨腥风。

    有些事,准备了这么久,也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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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么些资料,沈煊这会儿也不在意是不是被大家冷待了。跟张行俭两人每天上下班照常笑意盈盈的跟众人打招呼。

    而馆中其他人见二人这般稳的下来,态度却是逐渐好了起来。

    能中的一甲的哪个没有才华,两人又这般心性,他们心里的那些想头自然是不能实现了。冷淡十天半个月的还可以是诸事繁忙,要是时间久了。难免给打上嫉妒贤能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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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少年得志却是这般能忍,日后不得前途如何,哪怕心里嫉妒,他们也不会傻的在这时候给自个儿招来祸患。

    而沈煊二人也不是傻子,哪怕第一天不甚明白,这么些天下来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缘由。

    沈煊不由想到历史上诸多状元,榜眼,可惜真正入阁为相的却屈指可数。或许有人会那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然而,考过科举的都知道,没有一个真正的书呆子能走到如今地步。更别名列一甲了。

    那究竟又是什么原因,才会让那些个惊才艳艳的状元们都庸庸而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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