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殊不知沈煊二人前脚刚走,稍显空旷的太和殿后却又走出一人。
见到来人,天成帝因着心中已有成算。面色不由更为温和了些许。此时语气已与平日无异,甚至还稍显随意的问起:
“衡儿怎的去了这般时辰?”
此人正是大皇子司马衡无异。
“回父皇,儿臣见父皇与两位大人相聊甚欢,实在不愿打扰。这才于殿后稍等了片刻。”
话间,司马衡已经行至台下。
看着面色无异的父皇,司马衡心中惊异,想到方才身上被茶水污浊了的袖口,可见父皇何等震怒,然而这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又恢复如常。
司马衡面上依旧,心中已经将沈苏二人的地位又往高处拔了拔。
口上复又赞道:
“父皇慧眼,沈大人果然堪称博学二字。”
而后面上还带着些惊叹道:
“除了天赋异禀,儿臣迄今为止还未听闻,世间居然有人可借器物长时间居于水面之下。”
“可见儿臣素日可是见识少了!”
闻此上首的帝王面上却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面上依稀可见笑意。
“朕早前便曾过,皇儿进学之时可多向顾太傅请教。”
“论起博学二字,这世间怕是难有出其右者。”
然而顾笙其才,又何止博学二字能道的清的。也难怪能教出沈赫之这般奇才。
想到这里,天成帝面上难掩惋惜,若是没有顾家
“顾太傅之才,确实难得,儿臣每每听其讲学,总是受益匪浅,然而这顾家?”
司马衡不由面露犹疑。
然而上首的天成帝闻言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
“无妨,顾笙此人所求,与顾家不甚相同。便是亲近上一二也不妨事。”
然而也只此一句,其后并未在详细解释什么。
所求不同?究竟又有什么不同?士人所求,终不过家族煊赫,代代薪火相传。亦或是名流青史,千古留芳。
司马衡不懂,这顾笙究竟又不同在哪里?为何就连平日里那般厌恶顾家的父皇都这般称赞?
然而任是司马衡满是疑问,台上的天成帝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翻阅起奏章来!来,丝毫没有为其解惑的意思。
陆续又有几位大臣被宣召入殿。金碧恢宏的大殿当中,无尽的灯火明明灭灭。
直至午夜十分,众大臣这才将将散去。
翌日,大朝会中依旧争执不休,如苏云起所言,黄将军此次不仅战败于倭寇匪徒,甚至身体遭受重创,现今已无领兵之力。
眼见寇贼愈发嚣张,众大臣们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其中更有靠着“门下”走私出海的获利之徒。
“陛下,区区倭寇,黄将军居然惨败至此,实在是有辱国威。便是如今安然无恙,也何该向上负荆请罪,辞去职务才是。如今寇贼这般挑衅我上国。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陛下!”
老大臣重重磕在地上。
“老臣恳请陛下,速派一重将前往泉州,务必杀灭寇贼,扬我国威。”
随着老大臣的慷慨陈词,而后又有数位臣子站出来和道。
“陛下,上国之威严不可动摇啊!”
“黄将军已无擒匪之力,何该退位让贤才是!”
“请陛下速派重将前去支援!”
众大臣声音此起彼伏,无一不是一副大义凛然,为国为民之色。
而当中自然不乏理智之人,见几位圣人心腹一个比一个的牙帮子咬的紧,不肯多一句,心思百转之间,自发的闭上了嘴巴。
然而此时上首的天成帝依旧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出分毫情绪。
众大臣只好一遍遍跪地恳求。
而此时,一声突兀的怒吼声打破了殿中的平静。
“松,别拉老子!”
终于,一位满面赛罗胡子,身材魁梧的武将忍不住挣脱同僚的站了出来。因着怒气,连面儿上的大胡子忍不住翘了起来。随着话声还上下来回抖动。
“乃们这些文弱书生当真是站着话不腰疼,俺们这些将士们抡着大刀砍贼人的时候,你们这些书生们怕还在被窝窝睡着头觉呢!”
“的好听,杀灭寇贼,连人家的屁股都追不上,还杀个他个奶奶个球!”
文人甲:“有辱斯文!”
文人乙:“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文人丙:“路将军可是怕了那区区贼寇,不敢应战?”
路将!军:他娘的,一群子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咋都听不懂人话嘞!不都了船跟不上嘛!
此时别路将军了,殿上的武将们哪个能心里好受。跟黄将军同僚数年,甭管是敌是友,但对方这能耐,大家伙心里头也大都是有数的。那都是实打实人头里堆出来的。
如今不过一次战败,便被一群刀都不一定拎不起来都文人们这般诋毁,众人不由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再则,路将军的对,这船只一事一日不解决,跑都跑不过人家,沿途海岸这般长,整天只顾上捉猫猫了,还打他个球?
要是沈煊在此,估摸着就要感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以军功起家,而后夺取政权建立瑞朝的司马家,终究还是走上了重文轻武的道路。
而后随着一个又一个武将站出来为黄将军发声,朝堂之上愈发嘈杂了起来。
而后续一月之余,随着朝中争吵日益趋近白热化,然而每每提起这个,殿上那位仍旧不发一言。
甚至有臣子去往大明宫“请安”,然而却被告知,太上龙体欠安,非有要事不得打扰。
眼瞧着朝上众人逐渐吵出了火气,几位斯文有度的大臣们好几次都撸上了袖子。
而此时的沈煊,却正和他家“夫人”苏云起一同坐在楼上喝着酒。
两人此时所在正是京城当中最大的酒楼,飞鹤楼。据闻,爷曾少时曾是楼中常客,甚至在黄袍加身之后数次驾临此地。
楼中正堂之上心悬挂着的笔墨便是最好的明证。
高楼之上,沈苏二人临窗而坐,窗外正是喧闹繁华的的市井之音。
沈煊伸夹起一块儿鸽子肉放到了嘴里,实话他感觉有些失望。颇有种盛名之下,颇为不负之感。尤其是在知晓这些价格之后。
沈煊眼中情绪这般的明显,苏云起哪里看不出来,瞧着这位颇受陛下看中的“御前新宠”沈大人,苏云起嘴巴不自觉的抽了抽。
“赫之就半点不担心那边儿如今进展如何了?”
只见苏云起指轻轻往正!正南方向指了指,意思在明显不过。
“赫之可别告诉为兄,你当真就半点猜不出来陛下迟迟不肯下诏的缘由?”
他这半个事外人都为这事儿提着心呢,反倒正主儿看起来丁点儿没受影响。
“便是猜到又了如何呢?苏兄你我二人力所能及,也不过至此而已。”
这家店中菜却是一般,酒到是非凡品。光是闻着,便有些醉了。
话间神情也显得有些慵懒。
“至于陛下如何行为,那边儿事情是否顺利,又岂是咱们能插掌控的?”
他要真不担心才有鬼了,从朝中消息陆陆续续传至耳中,他便大体知晓陛下究竟做出了何等决定。
没有谁能一下子云淡风轻。
可终归有所为,有所不为。倭寇一事,哪怕有三分把握,他都不会吝惜开口的。最坏也不过失去帝心罢了。
苏云起见此一愣,随便明白了什么。而后亲拿起酒壶给二人一一满上。
“来,咱哥俩今儿个不醉不归。”
沈煊见此也高高的举起了酒杯,窗外威风轻轻吹起二人的袍袖猎猎作响。
“好,好一个不醉不归!”
沈煊再回到家中天色已晚,还是被厮扶着才堪堪跨过门槛。
第二日,沈煊醒来。事实上他是被压醒的。沈煊睁开眼却瞧见一团正在蠕动的胖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时不时还蹦哒两下。
见沈煊抬起身子后更是兴奋不已。“铁,铁”
身子蹦哒的更欢畅了。
沈煊如愿将家伙高高举起,瞬间,房间内都是大宝咯咯的笑声。
沈煊见此却不禁有些愧疚,这些日子是他忽略大宝了。孩子心灵最是敏感,哪怕他们实际上什么还都不懂。
沈煊伸心翼翼将大宝留在脸上的口水擦去,一旁的顾茹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沈煊彻底放松下来的第二日,泉州便有急报传来。
在数次憋屈的被动之后,海岸当地,终于迎来了首次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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