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但又不得不努力镇定下来。秦少爷等人的身亡，确实出乎预料，但没那么多时间去感伤。

    眼下的情况，比起从前来更加复杂。浮藤大动干戈，等于是彻底跟莫明撕破脸皮，以后根本没有再合作的会，再加上之前跟王志成之间的龃龉，几乎在一瞬之间，莫明已经走到了两人的对立面。

    也就是，现在他谁也没办法依靠，必须想办法将局面稳定下来再，至少在王志成趁虚而入的时候，能保住一分实力是一分。

    莫明一出现别墅，江哲诺、许承哲跟洛可儿三人立马站了起来。还没等人三人开口，莫明便先开口道：“损失如何？”言语中充满了悲观。

    “王志成还没有动。”江哲诺皱眉道：“看起来，计划好像不太顺利。”

    其实从莫明的表情都看得出来，这一次的精心策划，并没有得到几人想要的结果，但是不是猜想得更糟，三人都不好发问。

    莫明看上去疲惫极了，额头微微有些泛黑，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秦少爷死了。”莫明轻声道。三人怔了一下，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话，但心里却掀起巨大的波澜。

    秦少爷的身份特殊，居然折损在这次计划中，对莫明等人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损失。

    还没等三人回过味来，莫明接着道：“烛九阴也死了，还有剑不凡。”完最后一个字，仿佛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震惊。

    如果秦少爷的死还能够接受，但烛九阴跟剑不凡的身亡，就是给了莫明重重一击。跟秦少爷不同，烛九阴跟剑不凡可是实打实的莫明这边的人，能起到的作用跟秦少爷比起来高了不知道多少。

    更何况，从开始到现在，莫明之所以能够跟浮藤以及王志成对抗，依靠得正是烛九阴等几个实力超凡的人，烛九阴跟剑不凡一死，虽然不至于让莫明自断脚，但也是一次重伤，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

    而且王志成跟福鞥，会放任莫明休养吗？

    弈者对局，每一次的失误都是致命的，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弥补这个错误，不给浮藤两人下死的会。

    “逝者已矣，你应该尽快振作起来。”江哲诺语气有些不耐，他虽然能理解莫明的心情，但现在确实不是沉沦的时候。

    “我没事，只是需要冷静一下。”莫明道。江哲诺皱眉道：“可现在他们会给你多余的时间，让你冷静吗？”

    “那你想我做什么？”莫明一抬头，怒意满腔道：“是不是要我现在冲出去，跟浮藤还有王志成拼个你死我活？”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给我闭嘴，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哲诺一下子涨红了脸，面对莫明的辱骂，他无言以对。这次的计划他也深入其中，计划的失败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只是他心中的愧疚感，并没有莫明那么强烈而已。

    洛可儿在一旁看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扭头对江哲诺道：“公司刚刚送来一份文件，你去看看该如何处理吧。”

    文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洛可儿知道不能让两个人继续待在一起，便提出来给江哲诺一个台阶下，对两人而言，现在都需要独处冷静。

    江哲诺也没多什么，顺坡下驴，多看了莫明一眼，转身朝书房走去。许承哲也识趣地跟了上去，毕竟他留在这里，结果并不会比江哲诺好多少。

    两人一走，洛可儿便靠近莫明，轻轻抓着他的，柔声道：“你不用强撑了。”

    话刚一出口，莫明再也绷不住了，埋进洛可儿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死了，他们都死了。”莫明哭喊道：“都是因为我，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洛可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像从前一样。

    整个屋子中，只有洛可儿最理解莫明，他太温柔了，甚至有些软弱，时候受了欺负也不敢打回去，只会哭喊着跑回家。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温柔被藏了起来，并在外面竖起了尖刺。

    随着天书令这件事的出现，莫明外面的刺壳越来越坚硬，看上去坚不可摧，但只有洛可儿知道，这份看似坚硬的刺壳，其实脆弱得一碰就碎，只是少了一个契。

    现在这个契到了，这个刺壳也随之崩塌，那最后责骂江哲诺的话，不过是他最后的倔强而已。

    哭了一阵，莫明渐渐冷静下来，竟然向洛可儿问道：“我该怎么办？”

    局势岌岌可危，莫明作为众人的领导，没有半点主意不，居然还向洛可儿求助，可见他彷徨惊慌到了何种地步。

    洛可儿也没想到，秦少爷等人的死，居然对莫明的触动这么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莫明自嘲道：“我真是个废物。”

    对于莫明而言，这一次是真的到了该抉择的时候了，浮藤强硬出，不只是想要掳走风不语，更是想透露给莫明一个讯息。

    我不是杀不了你，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份警告如鲠在喉，让莫明开始举棋不定起来。一个浮藤就如此难对付，再加上一个王志成，他真的有办法将两人击败吗？就算击败了他们，又会牺牲掉多少人的性命。

    这一次是秦少爷，下一次是谁，会是上官方木，还是苏子希，亦或是洛可儿？

    莫明不敢去想，不能去想。

    “他们都信任你。”洛可儿忽然开口道。

    莫明愣一下，不解地望着洛可儿。洛可儿注视着莫明的双眼，柔声道：“我也相信你，神笔只能在你中。正因为我们相信这一点，所以才能够走到今天。”

    “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洛可儿看向窗外，一点点阳光正好从窗户洒进来，“不过他既然相信你，肯定没有错吧。”

    莫明皱了一下眉头，他想问洛可儿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还没等他发问，许承哲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有人要见你。”

    “谁？”

    “秦霜。”

    空气瞬间凝固，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