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秋风萧瑟，又换一季。

    沈尽染鸭舌帽一压眉，再把黑色针织衫的高领扯起，挡住口鼻，转了好几条街后，才向着一家药店走去。

    “你好，我我想买一张测孕纸。”完话，沈尽染耳根立刻就红了。

    那个中年女店员不引人注意地瞄了沈尽染两眼，好像推断什么，嘴巴一撇，走到柜台边，问：“要便宜点还是贵点的？”

    沈尽染有点呆萌，“有什么区别吗？”

    “贵的肯定测得准一点呗。”

    “那拿贵的吧。”

    女店员从货架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随递给她，“喏，35元。”

    沈尽染将测孕纸揣进衣兜，道了声谢，勾着头走出药店，耳边传来那女店员故意的一声感叹。

    唉，世风日下，现在的姑娘啊，真是不

    言犹未尽，沈尽染听懂了隐藏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有点狼狈，但比起让赵丽亲自来承受这种指责，她不后悔走这一遭。

    沈尽染回到酒店，把从南城投奔而来的赵丽推到卫生间，东西递给她，让她自己根据明书操作。

    赵丽很紧张，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有了怎么办？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沈尽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赵丽，你在做任何决定时先想过后果吗？”

    赵丽：“我我”

    她们一直是很融洽很亲密无间的关系，再有意见分歧，也不过互相顶几句嘴。

    现在话冷冰冰的沈尽染，让赵丽紧张又害怕。

    赵丽垂着头，看到好友的攥成拳头的模样，像是恨铁不成钢想给她一顿。

    “跳跳，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涂南和秦思贝一直留意这边，她们已经从赵丽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看到沈尽染面无表情的样子，秦思贝不敢动了，心里有无法言的隐痛。

    反而是涂南走过去，覷了眼赵丽中握着的东西，揽住沈尽染的臂劝：“跳跳，先让丽丽测试了再吧。”

    “嗯。”沈尽染伸出，叹了口气，摸了摸赵丽的头发，感受到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去，她笑一下，，“去吧，就算是不好的结果，还有我们在呢！你不要害怕。”

    结果，是两条红杠，按照明书上的解释，赵丽应该是确认怀孕了无疑。

    猜疑是一回事，结果出来果真如此之时，四个女孩坐在一起，一时相对无言。

    沈尽染注视着玻璃窗上蒙着的一层雾，心里有些茫然，虽然她让赵丽不要怕，实际上她心里的不安同样深重。

    沈尽染想到了秦思贝术后长时间雪白的脸色，想到陪她复查时——妇产科旁边的流产室。

    她不明白大人所贪图的一时欢愉，为何总是背在了无辜的生命身上？

    所以她问赵丽做事为何不想后果，因为这世界不是所有的后果都值得被宽恕。

    而自己，将一并成为罪人。

    生下来吗？

    不可以的。

    赵丽不能要这个孩子，她不能在对方头都不敢冒的情况下，选择成为一个单亲妈妈，然后过那种折损一大半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