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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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把茶具搬出来放到葡萄架下的方桌上,跟陆母解释每个工具是如何用的。

    崭新的原木色茶具没有上漆,朴实而又圆润,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木香。

    两人姿态随意的坐着,部分光束透过葡萄藤照射在两人身上,一个姿态优雅,一个清新灵动。

    陆母用着泡了壶茶,醇厚的茶水倒进的木杯中,苏寒拿起尝了一口,清香四溢。

    “这才是茶,我炒的那是什么黑暗料理。”

    想起之前还挺臭屁的跟陆荀喝完了再给他炒,苏寒脸上微微有些发窘。

    陆母好奇的摆弄着茶具:“我老家以前是苏杭一带的,我时候家里还有过几亩茶园,倒是没见用过这种茶具,这样品茶可真让人陶醉其中。”

    “妈,你喜欢的话可以多炒点,回去的时候带给爸爸尝一尝。”

    “行,那老头子啊,平生最爱烟酒茶,那些个老战友也都好这一口,过两天让陆荀给我们多摘点,妈回头给你露一。”陆母笑着道,有些想念家里的老头子。

    “行,快中午了,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饭。”

    茶虽然香,但苏寒不敢多喝,只略微尝了尝就放下了。

    看看表快十一点了,苏寒肚子有些饿。

    陆母一拍额头,懊恼的:“看我,都忘了你是有身孕的,这会肯定饿了,你歇着,我来做饭。”

    陆母着就挽起袖子准备洗做饭。

    陆母做菜饼是一绝,苏寒时候的记忆中最喜欢吃陆母做的梅干菜饼。

    这会虽然没有梅干菜,但苏寒之前晒的萝卜缨子做饼味道也可以,再放上点腊肉,想想那味道,苏寒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听她想吃,陆母自然是全部满足,还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罐子猪油。

    “这做肉饼啊,可是有秘诀的,放点猪油再香不过了。”

    苏寒听了大为好奇,以前她买肉从没想过用来榨油,她不爱吃肥肉,每次都是拿来做肉酱或者挑给陆荀吃。

    陆母利索的和面做饼,苏寒在一旁打下,午饭很快做好。

    果然,陆母做的菜饼真的很好吃,光苏寒一个人就吃了三个,陆母只稍微尝了尝就饱了。

    “这些留给陆荀晚上回来吃,他最爱吃妈做的饼了,还常跟我念叨呢。”苏寒摸摸鼓起的肚子,笑着道。

    陆荀有没有念叨不知道,陆母倒是被她这话哄的开心的笑起来。

    午饭后,大丫几个送吉和壮壮回来,昨天几个孩子想让吉去他们家里逮老鼠,没想到这么快就给送回来了。

    大丫几个懂事的含陆母奶奶,陆母被几声奶奶叫的开心的不行,一个孩子给抓了一把红枣,让他们吃着玩。

    “老鼠逮着了吗?”苏寒问大丫。

    大丫有些失望的摇头:“没有,吉可懒了,去了我家动都不爱动,壮壮倒是跑来跑去的,可是老鼠都不怕它。”

    三丫也接着道:“吉还不爱吃东西,我妈它是怕生。”

    “我们怕把吉饿瘦了,就给苏阿姨送回来了。”

    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苏寒也听明白了,没想到肥肥的吉还挺恋家的。

    几个孩子得了陆母的红枣,有的立刻填嘴里吃了,有的放口袋里攒起来慢慢吃,在院子里逗了会猫狗又约着跑出去玩了。

    等几个孩子走了,陆母抱起壮壮和吉问苏寒:“你这什么时候养的猫和狗,是叫吉和壮壮啊,谁给起的名?”

    “从旁边的村子里要的,陆荀给起的名,很好听是吧。”

    陆母笑了笑夸道:“好听,它俩吃的多不多?你这粮食够不够吃?”

    “不多,几个孩子天天捉了鱼给吉吃,也经常喂壮壮,我都没怎么管过。”

    着苏寒又领陆母去储藏室看了看,靠墙的几个柜子里装的满满当当。

    每个柜子装的东西各有不同,被苏寒分门别类的划分好,又在柜门外贴上写着字的标签,即使东西很多也不显凌乱。

    作为一个死宅,储备食物已是常规操作。

    中午苏寒习惯午睡一会,陆母让她去休息,自己在客厅里收拾带来的行李。

    等苏寒午睡醒来,陆母已经把东西规整好,有给孩子准备的布料,有一些糕点吃食,大部分是京市的一些特产,今天上午分出去一部分,还剩不少。

    陆母不知道她东西摆放的规矩就没乱动,把这些东西拢了拢放在茶几上,自己在家里四处看了看。

    还别,俩孩子这日子过得真不错,屋子虽但住着舒适温馨,特别是看到陆荀给俩猫狗做的窝时,更是摇头失笑,心里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啊,花头不少。

    苏寒午睡醒来,陆母正在菜地翻地,之前种的茄子已经枯了,苏寒昨天把枯条拔掉还没来得及翻地,陆母看到就给收拾了。

    “这块地你打算种点什么?”陆母问她。

    “种点白菜和萝卜,吃不完还可以挖个地窖存起来。”苏寒回道。

    一个夏天菜地里的蔬菜快长疯了,常常来不及吃就长老了。

    苏寒想尽了各种办法,能晒干的就晒干,能腌上的就腌上,像番茄就是直接做成番茄酱,黄瓜做了泡黄瓜,储藏室里各种坛子堆的满满的,实在吃不了的就送给了马桂兰她们几家。

    陆母脚很快,一块菜地很快整好,看看时间,苏寒又烤了几炉月饼,就开始准备杀鸡。

    陆母操刀杀的鸡,又利索的把鸡血给接了,苏寒烧了热水俩人开始褪毛。

    水太烫,陆母让苏寒不要沾,她快速的把鸡毛退掉,又把内脏清洗干净,问苏寒:“这鸡怎么做?红烧还是炖汤?”

    “做地锅鸡,陆荀爱吃这个,锅边再贴几个玉米饼子,好吃的很。”

    实际上不光陆荀爱吃,陆母也是吃过就好。

    下午陆荀回来,看到锅里已经炖上了鸡肉,苏寒正在贴饼子,果然露出满意的神情。

    鉴于上次饼子不够吃的情况,这次苏寒多贴了些,一锅熟了取出来又继续贴,这样几次下来,篮子里有了几十张玉米饼子。

    晚饭前,几个相熟的嫂子都让家里的孩子送了吃的过来,有煮肉的,也有杀鸡的,马桂兰给几个孩子做了炸鱼让大丫给端过来一碗。

    这地方就山下那一条河,里面有一些鱼,孩子们常去捉了喂鸡或者喂吉,苏寒嫌麻烦刺也多,从来没去捉来吃过。

    苏寒给各家都回了几个月饼和一些鸡肉,好在炖肉时放了很多干豆角和土豆,再加上一只大公鸡,足足炖了一锅,盛了几碗出去三人吃还绰绰有余。

    奇怪的是,李素芬竟然上门给送了一碗肉,还是秦营长自己打的野鸡,给几人尝尝。

    伸不打笑脸人,苏寒也没什么,客气的拿了几个月饼给她回过去。

    一锅鸡肉再加上几碗各家送的菜,三人吃足够了,等陆荀洗好澡出来就开动。

    正吃着突然见陆母神色不对,赶紧叫苏寒先别吃,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问陆荀:“陆你看这不是鸡肉吧?”

    陆荀接过来看了看,道:“这是兔子肉。”

    随即脸色黑了下来,这碗肉是李素芬送过来的,明知道苏寒有孕竟然送兔肉来,还是秦营长打的野鸡,这人是在想什么。

    民间有种法,孕妇不能吃兔肉,不然生的孩子会兔唇,虽然知道这种法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大家都很忌讳这个,严令家里的孕妇不能吃兔肉。

    “都别紧张,我没吃那碗肉,刚只顾着吃饼子呢。”苏寒见两人脸色难看,连忙道。

    陆母听完松了口气,恨不得赶紧把那晚肉倒掉。

    “没事,我不能吃你们俩可以吃啊,过节呢,为这事生气不值得。”

    苏寒安慰两人,虽然也被李素芬的行为给恶心到,但到底是不想为这么个事把气氛闹僵。

    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不必急于一时。

    听她这么,陆母也不气了,只是谁都没再碰那碗肉,最后便宜了壮壮,开心的尾巴直翘。

    今晚的月亮很圆,又大又亮,三人坐在院子里赏月,苏寒把月饼拿出来摆上,又给两人泡了壶茶。

    苏寒见陆母频频打哈欠,就催她去洗澡休息,她和陆荀还不怎么困,就在院里又坐了会。

    这两天因为陆母在,两口在房间里都不怎么交流,每天都是趁陆母去洗澡那会才笑几句。

    陆荀喝了一口,诧异的看了下杯里的茶水,味道竟是出奇的好,不像是苏寒之前的存货。

    苏寒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状立刻明白过来,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喝你的茶。”

    瞅了瞅陆母没回来,还趁踢了他一脚。

    陆荀闷闷的笑了,夜里无人时,搂着她好一顿揶揄。

    西北农场,苏父苏母坐在自家的窑洞里,两块月饼一杯清茶,日子很苦,但人挺惬意。

    中秋团圆节,虽然儿女不在身边,但是能通过来信知道他们过的好,老两口也跟着放了心。

    “寒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女,俩孩子都没经过事,可别出什么意外。”苏母有些担心道。

    苏父喝了口茶,不在意道:“能出什么意外,阮秀玲比你都急,不定这会都跑过去看看了,有啥可操心的。”

    苏母想想也是,遂不再提,两人起其他儿女的事。

    陆母也就是不在这,要是让她听见了,不得又得骂声老狐狸,又让他给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