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儿女情长最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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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渝安看了一眼席辞墨,随后又去看烛光,目光认真,不知道在透过烛光想什么,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殿下你可知道,我初到这大景城的时候,举步维艰,事事心,可还是差点丢了性命,”一声轻叹之后,才接着,“要不是我收敛锋苦,假意成为大家口中都不喜欢的纨绔,我都不知道,我能否还能活着看到现在的殿下。

    渝安伸去摸自己肚子,又继续道:,“我已经习惯了谨慎微,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万万不敢迈出那一步的。

    席辞墨却道:“孤原以为你不跟孤,是因为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

    渝安原本在摸着肚子,一听太子这话,反就拿了一个橙子砸过去,黑脸道:“殿下得了失心疯吗?既是我的孩儿,那我定是要的。

    席辞墨一时不察被砸到臂,虽然不痛不痒的,但却也令他哭笑不得。

    渝安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席辞墨又坐了一会,见渝安脸上已有困意,起身道:“孤走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好生歇着。”

    渝安嗯了一声,目送席辞墨离开之后,才收回目光。

    席辞墨没开口让他搬回惊鹊院,渝安也没问出口。

    虽心结已解,可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多了一层隔阂。

    渝安躺在榻上,掰着指算自己都多久没有一个人占一张床了,算到一半,渝安笑了一声,笑容有些苦涩。

    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闭上眼。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习惯一个人住了

    渝安不知道,席辞墨并没有走远。

    席辞墨站在半月阁的院外,抬头看着高高悬在夜空的明月,他等了很久,直都没有等到渝安从屋里追出来。

    两个充满疑心的人凑在一起,总得有一个先主动,另一个才能跟上。可如果有一天两个人都迟疑了,或许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翌日,殿堂上风平浪静的。

    一下朝,官员们看到太子殿下主动朝着渝峰将军那边走去,虽神情不佳,但也还是恭敬的问了一声岳丈,于是都放慢了脚步,想看看热闹。

    渝峰冷眼道,“不敢当,殿下还是称臣渝将军吧。

    席辞墨面不改色,“孤与渝安是断不会和离的。

    “儿女婚事皆由父母定夺,殿下这样,也言之过早了。”渝峰习惯发号施令,见席辞墨虽语气恭敬,却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不由得也有些生气。

    以前只以为他家五是个男儿郎,也就懒得管他,但现在知道这是个娇贵的哥儿之后,渝峰这当父亲的心态也就变了,看太子这儿婿也越看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哥儿。

    他家的哥儿,就该是千娇万宠的,哪能丢他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担惊受怕。

    渝峰脚步一顿,委婉又冷酷道,“臣现在去一趟御书房,失陪了。”

    席辞墨不气不恼,“岳丈慢走。”

    渝峰不作回答,大步流星的朝御书房走去,他刚在宫人的引路下走进御书房里,就听到九五之尊的景帝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文官都是怎么回事,呈上来的居然都是弹劾大理寺卿的折子,反了、真是反了!

    渝峰泰然自若的走进去,“臣参见陛下。

    “爱卿请起,赐座。”景帝变了一副面孔。

    等渝峰落座后,景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给渝峰看了几个折子,都是朝中官员弹劾大理寺卿的折子。

    景帝忿忿道:“昨天大理寺卿才在殿中指出六的不是,今天那些文官就给朕递来了这么多弹劾大理寺卿的折子,你,这些文官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罢,他就紧紧盯着渝峰,看他怎么回答。

    渝峰声如洪钟,但不疾不徐,

    “陛下,臣一介粗人,不知道这些文官们到底在想什么,但苍蝇不叮无缝蛋,要是这大理寺卿真的行的端坐得直,别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寻不到他的错处。

    景帝神色晦暗,显然不想听到他这些,但是却又挑不出错,只得不耐道:

    “渝爱卿所言极是,那就先查查这个大理寺卿,看看这些弹劾他的折子,是否属实。

    渝峰从容的点头,“陛下圣明。

    j。

    目送渝峰离去之后,一边的潘成杰才敢上前,不满的抱怨:“殿下都这么给渝将军面子,他却还要摆谱,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谁知太子殿下却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还警告道:“慎言。

    又道,“六如何了?

    ”

    、潘成杰讨好一笑,忙道:“陛下罚六殿下在思过室待三天,听皇后娘娘也求情了,但陛下却却没收回成命,

    景帝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大理寺卿昨天在殿堂上的那一番颠倒黑白的话。

    席辞墨垂下眼,尽数掩去眼底的寒意。

    他没有动怒。

    ,潘成杰叹为观止,自两年前的重惊山一战之后,死里逃生的太子殿下不仅学会了蛰伏,还知道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的太子殿下已经具备了帝王之相。

    可是无法揣测到情绪的太子殿下又让他们觉得深不可测。

    于是越发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出了宫,潘成杰见太子殿下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回太子府,反而去了一家位于南街的酒楼,潘成杰脸上闪过诧异。

    太子殿下可是鲜少来南街这边的酒楼,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等他们上了三楼,路过一间开着窗的厢房里,厢房里面坐着三位年轻的公子哥,其中一位偶然往窗外瞥了一眼,恰好也看到了路过的席辞墨与潘成杰。

    渝安又惊又喜,“席辞墨!”

    他刚在太子府待的无聊,又不敢回渝府,怕父母会责骂自己昨晚偷着跑回了太子府,正烦闷的逗着乐乐话的时候,彭侯爷跟张皓井来找他一起出去喝酒。

    渝安现在是一滴酒也不敢沾,但他可以吃菜,于是欢欢喜喜的出来了。

    等酒菜都端上来之后,两位好友跟他绘声绘色的正跟他着昨天朝中发生的事情,渝安偶然往窗外一瞥,看到了席辞墨。

    惊喜之下,他也忘了昨晚跟席辞墨不欢而散的郁闷,直接开口叫住了人。

    渝安还哒哒哒的跑到窗口边,双趁着窗沿,笑意盈盈的仰头看席辞墨

    你下朝了怎么不回府里?

    席辞墨负而立,垂眸看他,并没有半点惊讶,更不见丝毫笑意,声音是-贯的清冷,不答反质问:“你又喝酒了?

    他沉下脸。

    那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涌动着森森冷意。

    他们两人成婚至今,席辞墨一直都不管渝安喝不喝酒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渝安怔了一怔,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没细想,只是略有些气愤席辞墨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自己,“少胡扯了,我知道分寸的。

    席辞墨冷冷斥道:“既然知道分寸,那就不该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渝安唇角往下一压,笑容尽数消失,精致的眉眼逐渐染上烦躁,他的左下意识去摸右掌上的旧伤痕,语气不善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少多管闲事。

    彭侯爷摇着扇过来,往渝安肩上一搭,阴阳怪气的:“我都听不下去了,这里可是南街最好的酒肆,李太傅都夸过这家酒肆的寒潭香,怎到了太子殿下眼里却这般不堪?

    席辞墨漠然的扫他一眼,目光锁在彭侯爷的上,“把拿开。

    彭侯爷被他眼神一刺,讪讪的松了。

    席辞墨这才移开目光,话里的锋锐收敛了一些,可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孤在隔壁厢房谈事,你待会过来。

    他顿了顿,又道:“李太傅也在。

    席辞墨倒是还记得渝安以前很受李太傅的看重。

    渝安眼睛一亮,但下一刻又耷拉着脑袋,刚刚还溢于言表的喜色,现在又全然消失了,“算了吧,我跟他们再玩会,待会就回去了。

    “等孤来找你。”席辞墨强势道,“孤陪你回一趟渝府。

    听到渝府两字,渝安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他愁眉苦脸的点头。

    一旁的潘成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要知道,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是最在乎礼数的,何时像现在这样,连门都没进,直接与人隔着一扇窗话。

    而且刚刚那位彭侯爷只是把轻轻搭在太子妃的肩膀,太子殿下都能瞬间黑了脸,半点不见之前运筹帷幄时的深不可测。

    儿女情长真是害人不浅啊。

    潘成杰边在心里啧一声,边恭敬的跟渝安打招呼,“太子妃,属下先告辞了。

    。”渝安搪塞的点头,等看到席辞墨朝隔壁走去了,然后才扯了扯彭侯爷的臂,:“走吧,继续回去聊。

    彭侯爷气鼓鼓的,“这太子爷也太凶了吧,居然这么指使安安,真不愧是皇家人,凉薄!

    渝安没在意。还反倒还愧疚的替席辞墨好话,维护他,“这两天朝廷的事情多,他心情差,也不是故意的。

    然后还歉意的给彭侯爷斟酒,道:“你别跟他计较了,消消气。

    彭侯爷接过酒,却没喝,反倒神色惊讶;看看酒盏,又看看渝安,艰涩道:“安,安安,你不会真看上席辞墨了吧?

    渝安茫然:“怎么了?”

    张皓井也凑过来追问:“怎么这么?

    彭侯爷仰头于了酒,然后才迟疑道;“也不知道该不该,但但我实在不想看到安安在席辞墨这厮的温柔陷阱里越陷越深,我就直了吧,当初陛下刚下赐婚圣旨的时候,我母亲刚好也在城里,就进宫去问过皇后娘娘。

    “她亲口告诉我母亲,太子答应与你成婚,一是为了应付皇帝。二是让罗家放松警惕,等将来江山易主之后反正前朝都有废后,与一个男太子妃和离,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你也是男子,等将来太子真的登基了,一纸和离书,对你对他都好

    “我之前不告诉你,总觉得你虽然没有抗旨拒婚,但你心里应该知道你们走不长久,迟早要和离,毕竟你们都是男子。也没有分桃之好。可刚刚那一出,我怎么觉得,太子对你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你也是

    彭侯爷顿了顿,真心实意的劝道:“听渝叔叔昨天进宫想替你求一道和离圣旨,不如就顺坡而下吧,免得今后你们越扯越深,到那时分开才真正让人伤心。”(,更多精彩,阅读追寻梦想,写作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