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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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里,席辞墨眠浅,在渝安突然起来的时候就睁了眼,他还未开口问渝安怎么了,通过床帐外的浅浅的烛光,看到渝安脸色不好的赤着脚下榻,双撑着铜盆边,吐了。

    渝安觉得累,想继续躺着,又难受的想吐,好不容易强撑着吐完了,觉得舒服些了,便耷拉着脑袋,两只脚像是踩在云端似的,慢慢的挪回到了龙榻上

    席辞墨身着寝衣,站在旁边看着渝安,想去扶他,却又被渝安给打开了,只能拧着眉,站在旁边看他。

    ,渝安上了榻,仰面躺着,双端端正正的放在身前,察觉到一束目光盯着自己,半眯着,

    “做什么不睡?

    但渝安也不是真的想听到席辞墨的回答,他太困了,完就又睡着了。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有人推他肩膀,试图将他喊醒。

    渝安困的眼皮子直打架,看到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又困又气,“别吵我了

    他这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席辞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外袍,冷着俊脸,坐在榻边,试图跟渝安商量:

    “太医来了,先诊脉。”

    渝安转过身继续睡,他在绵软的被子里弓着身,像是要把自己卷成一团,脸也埋在被窝里,他拒绝看太医。

    见状,年轻的帝王脸上仿佛布满了刺骨的寒霜,周身的气压很低。

    刚好今天在太医院值夜的欧阳太医坐在旁边,就当什么都没看到,风雨不动。

    席辞墨旁的都由着渝安胡闹,但生病就要看太医,所以他直接将贪睡耍赖的人给半抱起来,搂在怀里,怕渝安会着凉,连被子也一起拉了过来。

    渝安被包在被子里,露出一只:

    欧阳太医诊了脉,从最初的面色凝重,逐渐染上了喜悦,他笑着道,,

    “恭喜陛下,恭喜君后,君后这是有喜了,皇子已经三个月了,脉象稳定。

    席辞墨一愣。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还没睁眼的渝安,心想:难怪这两天气性这么大,两句都不行,原来是有喜了。

    席辞墨问道:

    “他这两日到处跑,还去了马场,没什么问题吧?”

    欧阳太医皱了皱眉,怀孕前三个月还是得注意多休息才是,他有些担心,于是又重新诊了一次,确定无碍之后,这才松口气,道:

    “君后底子好,脉象稳定。

    “但既然有了身子,就暂时先别去马场了,”欧阳太医想了想,想起了前两天在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叮嘱了一句,”

    “老臣斗胆多一句,君后有了身子,不宜生气,所以遇事别跟他吵,得让他开心些。

    席辞墨面无表情,他何时吵过?

    又何时吵赢过?

    不都是这姓渝的自己气自己,最后又摔门而出。送欧阳太医。

    “有劳欧阳太医了。”席辞墨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候着的章公公等人,“去

    “是。”

    待欧阳太医走了之后,席辞墨淡淡道,“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了。”

    。”渝安装睡失败,睁开眼,却没动,他刚睡醒,声音懒懒的,还有些沙哑,“你们了这么多,我就算再困也睡不着了。

    席辞墨没反驳,他摸了摸渝安的头发,道:“什么时候醒的?”

    渝安眼珠子转了转,“听到太医让你别总跟我吵架的时候。”

    刚完就被席辞墨轻轻敲了一下额头,不过席辞墨控制着力道,渝安并不疼,还故意气他,“你看你,还恼羞成怒了。

    席辞墨懒得跟他贫嘴,道:

    “还睡吗?

    他这么一,渝安的困意又上来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倦意逐渐上涌,闭上眼睛,含糊道:“睡啊,怎么不睡。你也早早睡吧,你前段时间总是睡不好,现在多睡会。

    后面几个字他的越来越声,到后来就直接没了声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席辞墨眠浅,很少能睡个好觉,基本每天午后都要憩一会,还得点上安神香,外头都得静悄悄的,否则睡不好。

    他在跟渝安成亲之前,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妾室。

    第一个躺在他枕边的就是渝安,也只有渝安一个。

    在遇到渝安之前,席辞墨原本以为谁都跟自己一样,睡得不好,而且还得很多要求;但在遇到渝安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一沾枕头就睡着,一睡着就很难吵醒。

    跟自己完全相反。

    到了第二天

    渝安起得晚,辰时三刻才醒来的。

    不得不,这龙榻的床帐是几层薄薄的轻纱挂在一起,好看又实用,以前在东宫跟太子府的时候,渝安早上起来基本都是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给闹醒的,但自从搬进了云庆宫之后就没有再遇到这样的烦恼了。

    几乎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渝安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拿了一件外袍披上,刚走出殿里的内室,看到钱宝跟星转等人全部都跪在外室,约莫十来个,基本都是云庆宫的宫人,都低着头,腰板挺得直直的,应该是被罚了。

    渝安脚步一顿,大清早的险些被这一幕给吓到,“这都怎么回事?大清早的闹什么?都起来吧。

    莫名其妙的,竟无一个宫人敢站起来。

    章公公就在一边盯着看呢,见状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微微弯着腰,“君后,早膳都给您准备好了,要不先用了早膳再吧。

    “这是怎么回事?”

    章公公温声解释道,“陛下得知,君后昨日归来的时候就已经吐过一次,这些宫人们明知君后身体有恙,却惯着君后胡闸,不去请太医,也不告诉陛下。陛下龙颜大怒,就罚这些宫人们都在殿里跪上两个时辰,以儆效尤。”53

    渝安不悦道:“是我不准他们去请太医的,他要罚便罚我,罚他们做什么?一都给本君起来,别跪了。

    跪在殿里的十几个宫人们纷纷面露迟疑,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了。

    一昨天他们就是听了君后的吩咐,没去请太医,结果今天就被陛下罚了。所以,现在陛下没开口,他们也不敢擅自起来。

    渝安冷了脸,

    “本君话不管用了?”

    章公公怕渝安生气,这要是动了胎气可了不得,而且警告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连忙道:

    “君后都让你们起来了,就赶紧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这才互相搀扶着起来,他们已经跪了一个时辰,膝盖都跪麻了,有几个起来的时候没站稳,差点摔了。

    渝安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也不是黑了心肝的坏蛋,这些宫人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被罚的,于心不忍,便道:“今日被罚的都赏一对绞丝银镯,还有五十两的现银。

    他们每个月在宫里的银子也不过是八两。

    宫人们喜从天降,表情俱是惊讶,“多谢君后赏赐,君后万福。

    渝安嗯了一声,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用早膳,桌上摆的都是些清淡的膳食碗里的粥炖的香软醇糯,不知道御厨放了什么,这粥吃着有一股清甜,口感很独特,饶是不爱吃甜食的渝安也蛮喜欢吃。

    用过早膳,渝安看到刚刚还被罚跪的钱宝跟星转,明卓,果子四个人又出现了,他有点意外,还以为这四个会歇一会再过来,“怎么不多歇一会?

    这四个连忙摇头,表示他们膝盖已经不疼了。

    渝安不知道他们闹什么名堂,随他们去了。

    刑部

    崔默昨晚翻来覆去的没睡好,一直反复的在想,张冷知道自己是断袖之后,会不会跟自己断了往来?或者,张冷会不会也突然告诉自己,张冷也是断袖呢?

    所以早上来刑部的时候,崔默的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蔫头耷脑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崔默来之前还担心会有人问自己昨晚为什么没睡好,结果到了刑部,却发现大家好像都凑在一起嘀咕着别的事,脸上都是一副八卦的神色。

    并没有人注意到崔默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崔默心里好奇,去问来得比自己早一些的沈共,沈共之前跟崔默还一起去过肖曲阁,关系还算熟。

    崔默问:“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沈共连忙道,“孟起的堂弟跟堂弟夫,打着孟起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骗了不少人的钱,此事闹的挺大,连尚书太人也知道了,孟超降职了,听要到灵州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至于孟超的堂弟跟堂弟夫,现在都被关到衙门去了,按照大景律法,少也得关个三四年。

    雀默道:“到处招摇撞骗,也不知道骗了多少钱,他们罪有应得。

    姜声声很幸运,能把被骗了的钱要回来。但是骗的不止姜声声一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钱都打了水漂,要不回来。

    沈共点点头,“确实可恶。”

    刚完,孟超就从那边走过来,他是来找崔默的,还客气的问沈共能不能先离开,沈共见他态度不错,点点头,给面子的走开了。

    孟超盯着雀默,“是不是你把事情出去的?”

    雀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什么?”

    孟超不答,又问:“你是断袖?你喜欢那位吏部侍郎张冷?

    崔默瞬间就没了笑意,“关你什么事。要送给你。

    “确实不关我的事,”孟超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份”大礼”

    崔默心生不安,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孟超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转身就走了。

    整整一天,崔默都在想孟超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散衙,崔默就急匆匆的去了不远的吏部。

    出乎意料的是,张冷比平时出来的早,而且他一看到崔默,还露出了一丝歉意,“抱歉,忘了提前跟你,我今日不能与你一起去吃饭了。

    崔默没关系,但他又想起自己今天一直在担心的事,于是心翼翼的问道,

    “出什么事了?

    张冷似乎是不想。

    崔默刚想算了,就听到张冷,

    “家里也我年纪不了,该成家了。

    崔默明白了他的意思,藏在袖子里的缓缓握成拳,指甲刺进了掌心肉里有些疼,他脸上笑容不变,“原来如此,那提前恭喜张大人了。

    “我还没见过对方,八字没一撇的,有什么可恭喜的。”张冷不悦道。

    崔默笑笑,“迟早的事情,对了,待会是不是就要去跟对方见面了?是哪一家的千金姐?

    张冷也不上来,心里问问的,见崔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道:

    “国子祭酒的千金,与我也算是门当户对。

    ‘哦

    张冷忽然又来了一句,“孟超是不是在刑部出了事?”

    “对,他降职了。”崔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到孟超,但还是把今天刑部发生的事情都了。

    “原来如此,真是卑鄙。”张冷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怎么了?”

    “孟超将你是断袖的事情告诉了张家,还你缠着我,是对我有意。我父母知道了此事,还特意问了我一,张家之前刚发生了温以谦跟张皓井的事情,所以现在挺避讳谈起断袖的事。

    ”张玲不以为然,“我会跟家里解释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崔默一笑,“对啊,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原来,这就是孟超的送自己的”大礼”。

    真是卑鄙啊。

    崔默心里不上什么滋味,他往旁边让了让,道:“既然你还有别的事,那你先走吧,我顺道去买块墨锭。

    张冷皱眉,“外面的墨锭都不好用,你别买了。我书房有瑞墨,我用着还不错,明日让人送去给你。

    “我可用不起这么贵的墨锭。您还是自个留着吧。”崔默完,也不等张冷回答,就挥了挥袖,率先朝另一边走了。

    张冷一皱眉,莫名觉得崔默跟自己生分了许多,心里不太舒服,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雀默的背影,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转身走上马车。(,更多精彩,阅读追寻梦想,写作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