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方显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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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十几匹马疾驰在林间道上,马蹄所过之后,掀起了半尺的黄沙,整条道都呛人的不行。

    所幸的是,这条路上没什么行人。

    等穿过了这条林间道,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座延绵不绝的山峰,接下来的路更是崎岖弯绕,而在前面的一棵百年槐树旁边,立着一道石碑,石碑上面-有两个字:蜀地。

    他们已经到了蜀地。

    一行人停也没有停,骑着马,从石碑旁边飞速掠过。

    药王谷

    窦立文还算靠谱,很快就找到了药王谷的大长老,却没有立即表明他们是来要三月寒的解药,反倒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拖延时间,似乎是想绕晕大长老

    大长老还忙着要回去照看他的药炉,根本没空在这里跟窦立文打着圈的转弯弯,见状,不耐烦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本长老没空听你这瞎扯。

    话虽这样,大长老却在完之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旁边的渝安。53

    显然,大长老早就知道渝安昨天来药王谷求三月寒的解药一事。

    但是大长老却没有在刚见面的时候就点破对方的来意,而是等着窦立文或渝安先开口求药。

    只是,窦立文这厮却前怕狼后怕虎的,扯东扯西的了一大堆话就是没步入正题;至于那个叫乐元的,入座之后就没开口过话,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太监急。

    大长老微微蹙眉,掩去了眼里的盘算,他暗暗不悦的心想,真是皇帝不急药。”

    而这时,渝安开口道:“大长老,晚辈今日来药王谷是想来求三月寒的解

    大长老想也不想道,

    “谷主已经吩咐过了,三月寒的解药,我们药王谷暂时拿不出来。

    对于大长老这样的回答,渝安并不意外,因为昨天离开药王谷之后,窦立文就已经告诉了渝安,药王谷的三月寒解药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被人偷走了。沉。

    可就算是提前知道了,渝安在听到大长老的回答之后,还是不免得心下一

    药王谷的三月寒解药真的不见了?

    那六怎么办?

    所以现在是不是就剩下另一个方案了?一渝府那边已经将八味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莫右麟的雪灵芝跟赤月草送到了皇宫,集齐了十味药,太医院就能动准备制作解药。

    可如果药王谷谎呢?

    如果是药王谷在贼喊抓贼的呢?

    一先是原本要给阿恒下的毒,却误打误撞让六中招了,而这毒又是天下难解的三月寒,醉药只有药王谷才有。但药王谷的三月寒跟解药又同时在半年前不见了。

    药王谷里的护卫不少,而且武功都不低,是谁能这么轻易从药王谷盗走了三月寒跟解药?

    而且,半年的时间,药王谷为什,么还迟迟没有重新研制出三月寒的解药?

    难道是解药并没有弄丢?

    药王谷真的无辜吗?

    而且,渝安现在掌握到证据却指向药王谷了:青芝嬷嬷知道鬼市跟三月寒,是贺蓉儿告诉的青芝嬷嬷,但贺蓉儿一个住在幽州的女子,是怎么对大景城的鬼市如此了如指掌的?而且,当他们去幽州找贺蓉儿的时候,贺蓉儿却并不在幽州贺家,原因竟是身患重病,所以被送到了药王谷医治。

    事情真有这么巧?

    渝安心里思绪万千,但是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问:

    “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长老一脸为难,全然不见刚刚眼里的算计;

    “半年以前,我们药王谷里的三月寒就已经被偷了,解药也跟着不翼而飞。

    渝安并不完全信任大长老的话。

    渝安试探着道,

    “我与窦举人这一路走进药王谷,发觉药王谷有很多关,还有重重护卫把守,十分的安全,外人很难轻易进出,所以贼是怎么进来的?’

    大长老的面色不虐,似乎是因为渝安问了一个他不喜欢的问题,“所以谷主怀疑有内贼,这半年来也减少了很多来谷里求药的外来者。

    渝安若有所思,内贼?

    渝安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可这里是闻名天下的药王谷啊,为何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制出新的解药?

    大长老对这种恭维十分受用,脸色都缓和了许多,还大发慈悲的解释他的疑问,“因为还缺一味药,赤月草。

    渝安趁热打铁,“药王谷没有赤月草?”

    大长老已经心生不耐了,心道他问题怎么这么多,“赤月草只有陌城的莫家才有,要不就是郑氏一族。但莫家的赤月草少,就趁秭子大开口;郑氏这边他们急用,也不肯给。”

    渝安似乎是随口一:“这也太巧了吧?”

    闻言,大长老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心虚,但这样的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渝安只捕捉到了一点,还没来得及确认,大长老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了。

    渝安心里很是遗憾。

    大长老似乎不愿再多,语气硬邦邦道:

    “行了,反正药王谷也没了你们要的解药,你们现在就原路返回吧。

    窦立文见状松口气,他不愿得罪南郡世子,自然也不愿意得罪药王谷。

    如果渝安能识趣的在这个时候离开药王谷的话,自然是最好的。有一件事。

    然而,渝安却在大长老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又道,“等等,长老!我还

    大长老彻底没了耐心,但到底是一谷长老,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否则传出去倒成了他们药王谷的不是,

    “你还有什么事情?

    “我来之前,我一位姓贺的好友得知我要来药王谷,故而千叮咛万嘱咐,他的妹妹在药王谷治病,请我代他去探望。

    大长老:“姓贺的?”他指了指旁边的侍女,“看看。”

    旁边的侍女打开随身携带的册子,翻了翻,

    “这两个月来,我们药王谷都没有来姓贺的人啊。

    渝安心里一惊。

    不对劲。

    他之前派去幽州贺家的人明明,贺蓉儿大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幽州,是得了重病去药王谷医治,至今还没回幽州。

    为何药王谷却没有贺蓉儿?

    渝安不动声色道:“劳烦姑娘再找一找,我隐隐记得好友曾过,他妹妹是半年前就来了药王谷的,叫贺蓉儿。

    侍女重新打开册子看了看,道:“确实有姓贺的,但是有三个都是男子,还有两个姓贺的女子都是从淮丰跟南郡来的,并没有幽州的贺姓女子。

    大长老狐疑的看着渝安,“你确信朋友没有诓你吗?

    渝安笃定的点头,贺家没这么胆子,骗皇族,这点他还是很确定的。

    而就在这时,罗二从外面走进来,没看窦立文跟渝安,直接在大长老的耳边低语一番,后者听完之后脸色变了一变,匆忙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然后就匆匆走了。

    渝安满脸疑惑,

    “这是?”

    窦立文显然对药王谷里面的情况很熟悉,熟门熟路的解释道:“可能是老谷主又犯病了,大长老赶着去给谷主治病。

    罗二似乎这才注意到渝安,挑眉笑道,“真是巧。

    渝安并未认出他,毕竟才见过一面而已,“阁下是?

    钱宝却显然还记得昨天在茶楼门口被罗一用匕首抵着要害的恐惧,他往后面缩了缩,声的提醒道:“是昨天在茶楼遇到的那四个人之一。

    渝安面露了然。

    见他脸上恍然大悟的神色并不作假,罗二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嘲笑道:阁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或许吧。”渝安没有解释,他不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的人尽皆知。

    罗二却狐疑的多看他两眼,似乎是觉得渝安这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并不像是只有钱没有脑子的富家少爷能得出来的,但罗二还急着要去阁楼那边看谷主的状况,而且这渝安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不以为惧。

    所以罗二也没把这一行人放眼里,交代旁边的侍女两句话就走了。

    窦立文问渝安,“大长老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要不我们先回客栈吧?

    “回客栈?

    窦立文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我昨日就告诉你,三月寒的解药半年前不见了,你半信半疑的,今日大长老又告诉了你,你这回总该相信我了吧。反正解药也没了,你继续在药王谷待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渝安却打量着窦立文,唇角似笑非笑的,但目光却是难得的犀利,“你好像知道药王谷很多的事?

    窦立文莫名的有些惧怕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富家公子,他目光闪躲道,“如果我对药王谷一无所知的话,南郡也不会找我帮你。

    这里是药王谷,窦立文不敢直截了当的提起南郡世子的名字,怕被赶出去,所以只是含糊其辞的出南郡二字。

    渝安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收回目光,“确实如此。的方显。

    窦立文刚松口气,见又有人进来,不过并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刚刚才见过

    在看到方显的那一刻,窦立文跟钱宝,甚至是暗七都明显的愣住了,因为刚刚在走廊里碰见方显的时候,几人都清楚的看到,方显穿在身上的是一套并不适合他的红色衣袍。

    而仅仅才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再次看到方显之后,方显却又重新换上了一件月牙白色的衣袍。

    虽换衣服挺正常的吧,但是。

    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选了一条跟渝安身上穿的月牙白的衣袍一样的颜色?场巧合。

    不过众人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大家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一

    渝安就更无所谓了,同一个颜色的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且,因为没人提醒渝安,眼前这个穿着月牙白色衣袍的方显就是刚刚在走廊里碰见的那个穿着红色衣袍的人,所以渝安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方显是端着茶点进来的,走进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这套衣服,月牙白色的,但这不是他的,是他刚刚故意弄脏了药王谷给青衫之后去问别的哥儿要的。

    方显把茶点放下,道:

    “客人请慢用。

    窦立文觉得奇怪,“你们长老都要送客了,怎么现在才来送茶点?”

    ”

    方显一僵,故意忽视了窦立文的话,然后看着渝安,似是无意的问道,:“您是哪里人?总觉得您有些面熟。

    渝安挑挑眉,觉得眼前这哥儿有点奇怪,却没往心里去,“我?金亭江。

    渝安的籍贯是金亭江。

    方显眼里的怀疑顿消,他咬了咬下唇,对自己从昨天开始偶然碰见这人之后就莫名起的攀比跟妒意而感到一丝悔意,“金亭江?我还从没去过金亭江呢,听那边的风景很漂亮。

    渝安倒是没注意到方显的异样,他笑着点点头,“金亭江确实很漂亮。”

    方显见他如此友善,心里松口气,主动攀谈,“您叫什么?”

    “在下姓乐。”渝安道。

    “我叫方显,是大景城人,昨日刚来的,”方显也自报家门,“其实昨日我们在茶楼门口见过的,只是您好像不记得我了。

    。”渝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忘了提醒自己的钱宝,后者只顾着讪笑,脸心虚。

    而刚巧,旁边的窦立文忍不住插嘴道,“大长老今日应该是没空招待我们了,乐公子,要不我们先回客栈吧。”

    他已经了几次了,而且大长老也不在这里,渝安不好再拒绝,毕竟这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

    方显主动示好,“我送几位吧。”

    在走出去药王谷的路上,方显一直在主动套近乎,但渝安心事重重,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可方显却仿佛没注意到似的,一个劲的往上贴。

    窦立文在旁边嘲道,“一个哥儿怎么这么不懂矜持,嗤。

    ”

    方显听到了,神色一僵,但却没反驳,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些。

    渝安眸光闪了闪,这才注意到方显的异样,但这个时候几人已经走到了药王谷的谷门,附近有药王谷的护卫在守着。

    渝安只好先把疑惑压下去。

    方显的眉眼却明显多了一丝焦虑,他将几人都送到谷门外,见渝安他们准备上马车离开了,忽的喊了一声,“乐公子,等等,这是您掉的香囊。

    然后又步跑过来。

    护卫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但在听到方显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又不在意的移开了目光。

    香囊?

    渝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自己今天没带香囊啊。

    钱宝更是直接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主子一般都不带

    “这就是乐公子的,我刚刚看到他掉的!”方显急急的打断了钱宝的话,然后又递来一个香囊,但这香囊确实不是渝安的,是方显自己的。

    接着,方显又道:“我知道乐公子是好人,我与弟弟方归想离开药王谷,但是出不去,所以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完,方显退了两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身跑回了药王谷,丝毫不给渝安拒绝的余地。

    钱宝也听到了,他愣住了:“主子,这。

    渝安摇摇头,示意他先别,然后拿着香囊转身走上了马车。

    钱宝也跟着进了马车。

    等暗七驾着马车走远那之后,钱宝才惊讶道:“主子,他刚刚是什么意思啊?”

    渝安把香囊打开,里面没有藏字条,应该只是那个叫方显的哥儿临时起意向自己求助的。

    渝安道:“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等下回去药王谷的时候再问清楚。”

    钱宝不情不愿的撅着嘴,满眼忧愁:“主子要管这个闲事吗?咱们这次出宫的正事是来找解药的啊,反正药王谷也没有解药了,不如就等莫家那边把赤月草跟雪灵芝送来之后,等太医院制出解药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

    渝安摇摇头,“没有两准备我不放心。”

    “而且,我怀疑药王谷在骗我们,”渝安顿了顿,补充道,

    “我怀疑药王谷的三月寒的解药并没有被盗走。

    “还有这一次下毒的事情,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鬼市把半月魂掉包成了三月寒?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有人故意掉包的,目的就是针对皇宫。而现在药王谷有一点嫌疑或者,药王谷应该知道什么。

    钱宝听得云里雾里的,“啊?

    难道不是兰太妃跟青芝嬷嬷下毒的吗?

    这么又跟药王谷杜上关系了?

    渝安没急着跟他解释,把香囊放在一边,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先别吵,我歇一会。”

    “啊,哦。”

    客栈一

    渝安拿着刚刚在路上的点心铺买的一包桃酥,对后面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糖人的钱宝,“你去把南郡世子叫来,我有事要交代他,对了,再让客栈的准备一桌饭菜。

    钱宝嚼着糖人的动作一停,茫然道:“这还没到饭点啊。

    “我饿了,”渝安上了楼,头也不回道:“我先回厢房,饭菜备好了就来叫我。

    “是,主子。’

    渝安哼着曲,里还抱着他最喜欢的桃酥,一推开门走进去,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包裹。

    怎么回事?

    渝安下意识往后退,但一只脚刚迈出去,他的臂就被人往屋里一拽。

    屋门砰地一声被人给关上。

    渝安被人抵在门后,那人一袭玄衣,风尘仆仆的,在把渝安拉进屋后,带着厚茧的指就捏着渝安的下巴,然后迫不及待的吻下去。

    是席辞墨。

    渝安刚刚被席辞墨拽进屋的时候,里的油纸包没拿稳,啪的掉在地上,纸包里面的桃酥掉了一地,可渝安也顾不上心疼,只怔怔看着眼前的席辞墨。

    半晌之后,席辞墨往后退了退,在渝安唇角轻啄了一下,嗓音沙哑低沉:“怎么不话?半年不见,不认得朕了?

    渝安猛地抬起,捧着席辞墨的脸,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你的脸怎么了,这谁伤的?这刀痕还能不能消了?”(,更多精彩,阅读追寻梦想,写作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