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子云留杨柳在镇国大将军府过夜，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着，我这里有地龙，暖和些。如果你不放心，我把卧房让给你，我上书房睡去。”&p;lt;/p&p;gt;

    像他这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青涩少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杨柳有些疑虑：“如果我跟你走得太近，万一梅花脯事发，会不会连累到你？”&p;lt;/p&p;gt;

    “肯定不会，你不是过，做姘头没事，只要不是夫妻么？”夫妻是假的，姘头也是假的，聂子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p;lt;/p&p;gt;

    杨柳马上答应了：“那行，叫胡椒把我的东西搬过来，我就住这儿了。”&p;lt;/p&p;gt;

    不会连累他就行，她这种女汉纸，才不会矫情呢。再在寒冷的冬天，家里有地龙和没有地龙，绝对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她才不要委屈自己。&p;lt;/p&p;gt;

    “搬什么东西？我这里都有。”聂子云带她去看净房，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是双份。&p;lt;/p&p;gt;

    再齐全也没用，她需要一些女人家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事儿不好意思跟聂子云讲，杨柳只要拿换洗的衣裳，坚持让胡椒去了。&p;lt;/p&p;gt;

    一时胡椒把东西拿了来，帮她放进了衣柜里。杨柳从来不习惯有人值夜，打发她到后罩房睡去了。&p;lt;/p&p;gt;

    聂子云洗了澡，刷了牙，就要出房门。&p;lt;/p&p;gt;

    杨柳叫住他道：“你去哪儿？”&p;lt;/p&p;gt;

    “我到书房睡觉去，你早点歇吧。”聂子云道。&p;lt;/p&p;gt;

    “书房？”杨柳倚在墙边，抱着胳膊看他，姿态霸气得很，“怎么，昨晚还搂着人家睡觉呢，今天就急着撇清关系了？”&p;lt;/p&p;gt;

    撇清什么关系啊，他只是想好好睡个觉，他昨晚抱着她，可是激情昂扬，一晚上都没合眼。&p;lt;/p&p;gt;

    为了补觉，聂子云没同她分辩，逃也似的去书房了。&p;lt;/p&p;gt;

    死聂子云，臭聂子云！杨柳气得踢翻了一张凳子，却把自己的脚弄疼了，只好上床睡去了。&p;lt;/p&p;gt;

    这床可真够熟悉的，还是花氏给他们做的那张拔步床，连被褥都不曾换，只是缺了一个人，空空荡荡。&p;lt;/p&p;gt;

    杨柳在心里把聂子云又骂了好几遍，合上了眼睛。&p;lt;/p&p;gt;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杨柳的肚子一阵疼过一阵，终于把她给疼醒了。&p;lt;/p&p;gt;

    亲戚来了么？还好她早有准备。杨柳挣扎着爬起来，开衣柜拿了东西，到净房换上了。&p;lt;/p&p;gt;

    可是这痛感丝毫不减，疼得她头冒冷汗，脚发凉。&p;lt;/p&p;gt;

    怎么还是疼，她以为度过前两次就好了&p;lt;/p&p;gt;

    窗外还是黑的，她想忍一忍，等天亮再，但是肚子越来越疼，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只好强撑着披了件衣裳，去敲书房的门。&p;lt;/p&p;gt;

    聂子云昨夜未眠，但依旧警醒，一听见声响就跳下床，开了门。&p;lt;/p&p;gt;

    门外，杨柳把自己裹在一件袄子里，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都白了：“阿礼，能不能帮我去买几丸行气活血的药，或者四物汤也行。”&p;lt;/p&p;gt;

    聂子云一见她这样子，心都揪起来了：“你怎么了？”&p;lt;/p&p;gt;

    这种私密的事，杨柳真不好意思跟他讲，只道：“我肚子疼”&p;lt;/p&p;gt;

    聂子云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卧房走，“我让人去请太医。”&p;lt;/p&p;gt;

    “已经好晚了，不用麻烦了。”杨柳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话都没有力气了。&p;lt;/p&p;gt;

    “你别管麻烦不麻烦，安心躺着。”聂子云把她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转身出去了。&p;lt;/p&p;gt;

    一时太医请到，给杨柳诊了脉。&p;lt;/p&p;gt;

    聂子云觉得杨柳的病挺重，生怕结果有什么不对，刺激到了她，特意把太医请到书房里话。&p;lt;/p&p;gt;

    太医从随身携带的医箱里，取出一盒现成的丸药，递给他道：“贵府亲卫去请我的时候，我听他大略描述了病情，猜到了是经行腹痛，所以提前把药备好了。”&p;lt;/p&p;gt;

    太医轻描淡写，聂子云疑惑了：“什么是经行腹痛？”&p;lt;/p&p;gt;

    咦，不是成过亲么，怎么连经行腹痛都不知道？太医好好地给他科普了一下女性生理知识，末了还传授给他几个秘诀，什么冲红糖水啦，炒猪肝啦，拿暖肚子啦。&p;lt;/p&p;gt;

    其实用汤婆子暖肚子更好，不过瞧这年轻的将军一脸稚嫩，还是教他用吧，多少能促进夫妻感情不是？如果他们能因此早点破镜重圆，他算不算立了一功？&p;lt;/p&p;gt;

    嗯，是的，“杨柳”名声远扬，她跟聂子云分分合合的那点事儿，太医也是知道的。&p;lt;/p&p;gt;

    送走太医，扶留从怀里掏出了册子：“将军，刚才太医的，要不要记上？我怕您忘了。”&p;lt;/p&p;gt;

    “不用，我记在心里。”聂子云摆摆，给杨柳冲红糖水去了。&p;lt;/p&p;gt;

    记在心里？册子不需要了？将军对夫人，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扶留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怔，找了本空白的册子出来，自己把冲红糖水、炒猪肝什么的记下了，以后他也是要娶媳妇的，用得着！&p;lt;/p&p;gt;

    过了一会儿，聂子云端着个食盘，进了卧房，食盘上放着丸药、温水、过口的蜜饯，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p;lt;/p&p;gt;

    “依依，来吃药。”他把杨柳扶起来，给她披上了一件衣裳。&p;lt;/p&p;gt;

    这丸药杨柳很熟悉，看来天下治痛经的药都差不多。&p;lt;/p&p;gt;

    聂子云看着她把药吞下，自己都觉得发苦，连忙塞了颗蜜饯到她嘴里。&p;lt;/p&p;gt;

    杨柳很快嚼完了蜜饯，道：“我想躺下，还是疼。”&p;lt;/p&p;gt;

    “把红糖水喝了再躺，好吗？”聂子云一揽着她的肩，一把红糖水喂到了她嘴边。&p;lt;/p&p;gt;

    杨柳喝了几口，浑身暖烘烘的：“红糖水谁冲的？你把胡椒喊过来了？”&p;lt;/p&p;gt;

    “没去喊她，我冲的。”聂子云喂她把剩下的红糖水喝完，回答道。&p;lt;/p&p;gt;

    “你居然知道冲红糖水？”杨柳惊讶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有过通房？！”&p;lt;/p&p;gt;

    这是一个信息流通极其不畅的时代，如果不是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不可能知道的。毕竟大梁朝既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更别提生理科普书籍了。&p;lt;/p&p;gt;

    “太医告诉我的，我没通房。”聂子云帮她擦了擦嘴，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了被角，“你躺会儿，如果还疼，告诉我。”&p;lt;/p&p;gt;

    “阿礼。”杨柳仰头看他，眼中印着烛光，柔和又明亮，“你别走。”&p;lt;/p&p;gt;

    “我不走，我陪着你。”聂子云伸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疼吗，我给你暖暖肚子吧。”&p;lt;/p&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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