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清鸿剑每每想朝江峙飞去,半路总被碎魂给拦着,它的灵智诞生不久,远没有碎魂想得多。
不知不觉已经被碎魂赶到了上空,离江峙越来越远。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岱江峙两人身上,碎魂天生善于隐匿,从一开始就是在用蛮力直接砍,所以也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等有人注意到它们的时候,就只看见清鸿剑带着一个黑影跑了。
清鸿剑剑身轻巧,行动灵巧自如,极快的速度往天上冲刺,势要将碎魂甩开。
在到达顶峰时骤然掉头朝着地面俯冲,很快就与碎魂拉开了距离。
它不能放主人一个人战斗,正当它冲到半路,砰的一声被蛮力撞开了,紧接着被狠狠砍了一刀。
清鸿剑晃了两下才停下,坚硬无比的剑身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萦绕着的流光停滞了片刻,清鸿剑初生的灵智只感觉被砍得嗡嗡嗡作响。
法宝要生出灵智堪比登天,天资历练缘缺一不可。
清鸿剑是江正真的本命剑,在世上是绝对可以排进前十的名剑,跟随江正真东征西战,又在灵泉中被灵力滋养了那么多年,即便是初生的灵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剑尖对准了那把黑色的刀,第一次因为自己产生了杀意。
碎魂与清鸿剑对峙着,清鸿剑精致锐利,剑柄处刻有似在流动的水纹,周身的流光中夹杂着浅紫色的雷纹。
精致中不失气势。
碎魂:花里胡哨的绣花枕头。
清鸿剑现在不躲了,更方便它砍它了。
江容予望着高处的黑点,不由担心:“碎魂不会有事吧?”
陆挽宁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放心,它皮实。”
“万一多个豁口什么的就不好了。”江容予知道碎魂爱美,要是它引以为傲的刀身多了个口子什么的,对碎魂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既然陆挽宁那么了,想来也没事。
和碎魂相处了多了,不仅没了因为前世对它的畏惧,时常还把它和令人闻风色变的大杀器联系不起来。
打的正高兴的碎魂突然收到了主人的命令,它不太想放这个它丑的家伙离开,但主人的话又不能不听。
“藏起来。”陆挽
宁的原话。
碎魂懂了,主人是让它藏起来一会儿再去偷袭,眨眼就变,卡进了城墙缝里,悄悄将注意力始终放在清鸿剑上。
它就盯上这把剑了。
此时江岱已与江峙交了好一会儿,江峙的实力始终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带来的那些士兵根本无法与他的精锐相提并论,实力也不如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与自己作对。
“为什么要这样做?”江岱一剑击退江峙,“如果你要权势,大可与我直,何必牺牲这么多性命?”
江峙神色嘲讽,“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何须你来施舍。”
“你的东西?”江岱听得一头雾水。
江峙眼神越发阴冷,一扬,清鸿剑回到了他的中,“江正真当初本来就是将城主给的我,不过死的突然,传承才落到了你的中,之前我不争不抢不代表就不是我的。”
清鸿剑对江峙来如虎添翼,刚落了下风,此时开始逼得江岱往后退。
“不可能。”江岱接下他的一剑。
天水城的城主向来只传江家血脉,当初他考虑李清只是迫不得已,但江正真不同,完全没道理将城主之位给江峙,毕竟他这个亲儿子还这里杵着。
“有什么不可能的。”江峙冷笑,“大哥不想想当时你都在干什么?”
江岱被问得一窒,对方不提他都忘了这回事。
年轻时的自己仗着父亲年轻,不学无术,心心念念的都是阿予的娘。
不是在追在阿予娘亲屁/股后面,就是在追的路上,成天跟个尾巴一样围着转。
连下魔境除魔也是因为要跟着阿予的娘。
就江正真骂他的话来,就是个满脑子女人的废物。
哪里看着都不靠谱。
江正真都怕前脚把天水城给了他,他后脚就直接送人讨其欢心。
“如果不是江正真的意思,清鸿剑可能会听我的话吗?”江峙脸色也没多好看,的确他与江岱之间有差距。
这就是天生的资质区别。
在成为城主之前的江岱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围着女人转,可现在实力已经超出他一大截。
江岱听他一口一个江正真叫着,心里相当不舒坦,“父亲待你比我这个亲生的还好,如今到你口中就直呼其姓名?”
他对江峙的话已经信了六七分,以前的江峙与他就是两个极端,刻苦认真,待人温和有礼,尤其敬重江正真,容不得别人一点父亲的不好。
连他背地里抱怨两句,也能被江峙板着脸教训一顿。
现在却似乎对父亲恨之入骨。
江峙有清鸿剑依旧不敌江岱,被击退两丈远,将清鸿剑随扔了,周围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大哥知道明心族吗?”
江岱没听清他在什么,并不准备给他会,但这时人群中一声惊呼,他寻声望去,远处的天际被魔气染黑,似乎要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封印彻底破了。
被陆挽宁随身带着的卞休突然开口话,“这个人身上的神识不是他的。”
只了一句生怕被发现,又开始装死。
江容予一愣,看向江峙的眼神越发深邃。
神识因灵力而生,修为越高神识也就越厉害,但此时江峙散发出来的神识已经远超他的实力。
她知道当初觉得江峙这个人矛盾的地方在哪里了。
就像是人生了一双脚偏偏穿了大的鞋子,即便伪装得再好,也会觉得别扭。
耳边传来的风中夹杂着鬼哭狼嚎,她回过头漫天只看得见仿佛吞天换日的魔气,甚至已经能窥得几个变异魔物的轮廓。
撤离的百姓已经乱了阵脚,顾不得秩序,开始拼命朝着城墙逃去。
可他们等来的不是对他们敞开的大门,而是城墙上士兵拉满了的弓。
这道城墙对江岱这样的人来不值一提,但对普通百姓和士兵来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顿时哀嚎遍野。
“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吧!”
“我们还不想死啊!”
“救救我们!”
“”
风中的哭喊,一声又一声敲击着所有人的内心,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做不到不被触动。
他们也想活下去。
城墙上的那个老人木着脸,“不是我们不放你们进来,是城主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们无情了,我们都是为了天水城万千百姓着想。”
因为实力差距,这个时候为了活下去失去了理智的人不会去追究真的凶,只会将怒火集中到他们认为的“罪魁祸首”上。
他们需要有人承担这份绝望。
“杀了江岱!”
在一片嘈杂声中这句话如一粒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荡起一丝涟漪,波纹却一圈一圈散开,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江岱死了,就再也没有把他们拦在外面的理由了。
江岱将一切尽收眼底,难免心寒,但他不可能就这么妥协。
“大哥别等了,江寻志来不了了。”江峙神识越发强大,“大哥交出传承,我会善待他们的。”
江岱在他身上看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但不上来是什么。
城主的位置他自来就不稀罕,当初父亲真的是给江峙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江峙找他要他也不会舍不得。
自从被迫当了这个城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时间好好陪过妻子女儿,要是有可能他早就不想干了,但他绝对不会将天水城交到一个枉顾百姓士兵生死的人中。
混进去的“天行者”此时起了他们的作用,即便柳苍带人压制,依旧在井然有序的队伍中引起了骚乱,不少士兵纷纷开始倒戈,场面越发对江岱不利。
“你们以为城主死了,他们就会放你们进去吗?”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听得清楚。
魂力像海水蔓延开来,逐渐将四周纳入自己的控制范围。
“他们既然能拿你们的性命相要挟,便会弃之如敝履。”
“难道你们宁愿相信为达目的随意舍弃你们的人,也不信任带你们平安离开的城主吗?”
呼啸的寒风扬起黄沙,娇的人一身破烂的黑衣,露在外面的皮肤沾满了黑泥,一头乱蓬蓬的黑发下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黑得发亮,似有星光。
单薄的身子似秋日的落叶,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碎,却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多看一眼就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队伍里激愤的士兵找不到出声的人,高昂着声音嘶吼着,“要不是城主,我们能到这里来吗?”
话刚完,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头就掉到了地上,连着滚了几圈。
士兵高高举起了刀,血顺着刀刃流到了他握刀的掌中。
“誓死追随城主!”
嘶吼出来的声音响彻天地。
其他人纷纷效仿,方才带头叫嚷的人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他们才是天
水城的精锐,用血肉支撑起这座城池的铜墙铁壁,正因为有了他们,天水城才能无坚不摧。
情况似有好转,江容予稍有放松,猛然抬头望向上空。
强大的魂力波动,是清鸿剑。
它的目标是江岱。
江容予心中一紧,像清鸿剑、碎魂这样法宝生出来的魂力极难察觉,她也是因为将周围的魂力才发觉清鸿剑的存在。
如果它要偷袭,正与江峙交的老爹避无可避。
放出去的魂力迅速聚拢,朝着清鸿剑去了。
视线中出现了一点紫光,清鸿剑的身影已经悄然出现,直奔江岱而去。
不等江容予的魂力靠近,一个黑点已经直接撞了上去。
她就看见清鸿剑瞬间就偏离了原有的方向,朝着远处的山撞了过去,更准确来是被撞飞到了山上。
轰隆一声,远处的山从山腰被撞断,清鸿剑的身影消失在了飞起的沙石断木中。
清鸿剑的流光黯了两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它的灵智还不足以明白碎魂偷袭一事,只觉得烦,主人吩咐的事竟然失败了。
江峙那边察觉到清鸿剑的异样,第一时间让清鸿剑离开。
清鸿剑从落石中飞出,朝着主人飞去,碎魂一刀砍下拦住了它的去路。
碎魂已经恢复了正常大,主人它不能随便暴露在人前,这里刚刚好,没人看得见,它就可以随便打这把讨厌的剑了。
战斗的本能让清鸿剑接住了这一刀。
清鸿剑:破刀,走开走开走开!
碎魂: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反正主人又没有阻止它,它只管朝着清鸿剑不停地攻击。
它的灵智诞生时间比清鸿剑长得多,跟着的陆挽宁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见什么学什么。
灵智初开的清鸿剑根本玩不过它。
逗弄够了,它找到了清鸿剑的弱点,骗了清鸿剑过来,立起刀身提前朝着清鸿剑去的方向用尽全力一刀砍下。
等清鸿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
清鸿剑剧烈地震动起来,周身的流光迅速黯淡下去。
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咔”,剑身中间出现了一段细的裂缝,碎魂在空中炫耀似地蹦了两下,又是一刀。
清鸿剑从裂缝处断成了两截,成了两块废铁
直直坠落。
碎魂:啊啊啊!
它刀口少了一坨!
它烂了!
清鸿剑一断,江峙神识受损,本命法宝的存在就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高之间的对决胜负往往就是一念之间,江岱抓住会,全身灵力聚在剑锋,准备一招制敌,却在下一刻目瞪口呆。
局势逐渐明朗,江容予察觉到了清鸿剑消失的方向有魂力波动,她分辨出来了是碎魂,清鸿剑已经不知所踪。
也能察觉到碎魂似乎十分沮丧难过,就像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哭着跑回来。
她往前走了半步,等着碎魂,完全忽略了旁边才是碎魂真正的主人。
刚刚迈出这半步,刹那间似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她僵硬地回头,只有无尽头的浓雾,陆挽宁不见了,老爹和天水城的士兵也不见了。
她认得这是天水城的护城大阵。
凝聚了天水城千百年的心血,为在危难之际给天水城留住一线生。
只有城主可以发动。
江岱一剑击空,他懵了。
他根本没有动过护城大阵。
陆挽宁:?
连眼都没眨,人和碎魂又在他面前消失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阵法,眼神晦暗。
作者有话要:前一秒
陆挽宁:看戏。
下一秒
陆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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