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幻曲
时幼妍是迪迦奥特曼?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哪里找得到这么漂亮的迪迦奥特曼。
秦放一腔孤勇,妄想用深情感动时幼妍,让她心软的计划一瞬间就在“迪迦奥特曼”中被彻底碎了。
时幼妍才不管秦放此时此刻内心的活动,她半夜里受到惊吓还被用GR疫苗威胁,脾气也上来了。
“秦放,分手的时候我和你过吧!我最讨厌你的控制欲,你现在还拿着疫苗来威胁我?能耐了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何着以前你的只要我要,你都给,是假的啊!”
“我不是威胁。”秦放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决定强行挽救,“我是协商。”
“你那是协商的口气吗!”时幼妍怒骂。
秦放避开话题,“我就是想要你现在回来,如果不行迟点回来也行。”
时幼妍翻了个白眼,起床拿了扫把,对着秦放,“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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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原本不是想要那么快被时幼妍赶出来的,他原本的计划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
但是万万没想到隔了三年时间,他的阿酒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绵软的美人波斯猫了,她能拿着扫把让他滚。
甚至扫把上黏着的几根头发还飘到了他脸上,带着灰尘的气味。
这和预想中不一样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秦放有些憋屈,这股意难平一直持续到寒露集团新品研发会上还是如此,整个早上的会议,秦放都处于易燃易爆状态。
“LM在IFA期间已经发布了一款和Llsy合作的智能手表Qwatch,搭载的就是骁龙3100芯片,售价两百美元,研发部第四季度这款针对中低端消费人群的惊蛰4在除了芯片配置上和Qwatch相似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但惊蛰4却比Qwatch高五十美元,当消费者傻子?”
研发部的部长心翼翼地回答,“美国方面提高了关税,惊蛰4的大部分配件和主芯片都是在美国采购,受关税影响,惊蛰4的定价为两百五十美元最好,虽然损失了欧美市场,但在国内关税保护下,国内中等智能手表市场可以稳住。”
作为寒露钟表集团的竞争对手LM集团的Qwatch是在美国提高关税前推出的新品,不仅占据国内市场接近百分之五的份额,在欧美市场也有所斩获,这对寒露集团此前凭借惊蛰3占据的市场是不的挑战。
“这不是理由。”秦放将手上的报告一扔,投影仪下的侧脸透着杀伐果决,“做配件和芯片的全球难道只有一家吗?关税高就从国内或者欧洲科技公司找替代,不要拿这样明显不可能通过的报告糊弄我。”
……
秦放的特助纪一早上都处于战战兢兢之中,看到研发部部长闷头被挨训的场景,生怕自家欲求不满的老板一个恼火就把自己给开除了,连送资料时候都蹑手蹑脚,生怕惹了秦放怒火。
“秦总,这是您吩咐调查的关于徐禹溪的资料。”
秦放还在看季度报告,剑眉蹙起,极为肃穆,闻言立刻便拿起那一叠资料翻看。
徐禹溪的生平简介无疑是十分耀眼光辉的,如果放到网络上去写一篇文章,那必定是一篇转发量几百万的真实鸡汤。
从出生贫寒家庭,全家紧靠父亲一人收入,母亲辞职全程陪同徐禹溪练琴。
从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到能参与世界级音乐会的顶尖钢琴家,徐禹溪不仅有天赋,更有毅力和运气。
更关键的是,这个人气质温和,一身书券气息,像是古代的文人墨客一般,风度翩翩,气质儒雅,被称为“钢琴书生”。
秦放记得很清楚,当年真心话大冒险,时幼妍被问到喜欢什么样男生的时候,回答的便是“儒雅有风度的书生气息男生”。
他要是换身衣服装一装,儒雅有风度勉强还能行,书生气息怕是怎么也学不出来,他身上只有一股商人的铜臭味,唯利是图。
秦放望着资料上徐禹溪的照片,嫉妒疯了。
凭什么,他能配得上阿酒?
秦放忍着极大的怒火和醋意继续翻页,下面是徐禹溪的个人情感史,勉强算得上干净,除了时幼妍以外,就只有一个白月光初恋。
只有两段感情,秦放却在这上面找到了优越感。
他对他的阿酒一直是从一而终的,第一个喜欢的是她,最后一个喜欢的也是她。
“丁清?”秦放念着资料上写的徐禹溪初恋,拿着钢笔在桌上点着,“纪,约一下这个人。”
“是,秦总。”纪眼皮一跳,而后立刻答应。
作为特助,纪的效率极高,在得到丁清的回复后,立即退掉秦放下午的行程,还特别贴心地订了一家高档酒店,隐秘性很好。
“您好,秦总。”
“你好,丁姐。”
秦放落座后客套地和丁清了招呼,而后便面无表情地拿着关于丁清的个人资料翻看,没有任何顾忌。
他翻看的速度很快,但也快看了两三分钟。
国内新兴奢侈钟表寒露集团的总裁秦放约自己出来,然后当着自己的面翻看自己的个人资料,这短短的两三分钟对丁清来,不仅仅是难熬了,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
丁清的坐直了身体,心翼翼地吞了下口水,她甚至已经开始回忆起自己有没有欺负过疑似总裁娇妻的人。
翻完整整一叠资料,秦放的心情显然愉悦不少,他叫了服务员点餐,甚至还极为贴心地要了女士菜和低度数的鸡尾酒。
丁清觉得自己有点受宠若惊,但又感觉像是古代给死囚临死前的最后一顿饭一样,秦放现在做的有点像是临终关怀。
她就是个十八线的演员,没多大能耐。
丁清微微颤抖着嗓音心翼翼问道:“秦总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放对她的识趣很欣赏,他一边从纪手里接过一份合同,递给丁清,一边道,“不是很急。”
特助纪瞄了眼,觉得自家老板口是心非的能力越来越高了,明明很急,却装的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模样。
丁清极为拘谨地礼貌了微笑一下,开那份合同的扉页。
而后本就拘谨的笑容瞬间僵硬,睁大了双眼望着秦放,又很快低下头再次确认合同。
“秦总是要我做第三者吗?”丁清难以置信。
秦放对这个词不太满意,他矜贵十足地微微摇头,纠正,“为爱做的事情怎么能叫第三者?这顶多叫挖墙脚,各凭本事罢了。”
丁清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作为娱乐圈的人,自然有关注新闻,最近关于寒露集团总裁秦放和青年钢琴家时幼妍的八卦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就连她也以为这两人是一对。
谁晓得是秦放单方面的喜欢,甚至还想要做第三者挖墙脚!
丁清觉得世界观都要破碎了,结结巴巴地推辞,“秦总,这种事情我、我不能做,您要是喜欢时幼妍姐,不如去追求,您这么优秀时姐一定倾心。”
秦放保持和善微笑的面具瞬间崩裂,这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如果真的有优秀到让他的阿酒倾心就好了,问题就是不能。
不仅不能,他的偏执占有欲还让阿酒厌恶。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但并不是轻易能改得好的。
与其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纠正这毛病,不如挖墙角。
所以他才想要在徐禹溪身上下手,苍蝇不叮无缝蛋,秦放相信,徐禹溪一定是有缝的鸡蛋,而他不过是故意把苍蝇引诱过来而已。
“丁姐,这些事情不劳驾你操心。”秦放客套但言语间没有任何回拒的可能,“签下这份合约,我捧你成为一线花旦,如果你拒绝或者泄露一丁点消息出去,或许可以知道被雪藏封杀的感受。”
明晃晃的威逼利诱,连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进娱乐圈这么多年,丁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但还是有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儿,她咬着牙沉默。
服务员已经将餐饮酒水上齐,但席间两人都未有任何动作。
“你不是对徐禹溪余情未了吗?当年离开也是因为家境平寒,那现在有能力[]了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你难道想要等年老色衰之后求哪个金主垂怜?”
丁清闻言,眉心抽动,却依旧垂首不应答,手张了张又很快缩回去。
商业谈判桌上,秦放最擅长察言观色,观测人心。
他随意瞄了眼丁清,而后扬着极为和善地微笑,递过去一支金色钢笔。
“签完之后会有专人送丁姐回去,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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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市中心音乐厅举办的这场型沙龙慈善音乐会通过网络转播后,微博上的讨论度越发高涨,一度冲到热搜前三。
这场音乐会虽然是以慈善为名,但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一开始普通群众只是对一掷千金的富豪做慈善感兴趣,弹幕上面也都是一清水谈论哪家企业负责人出的钱最多,直到轮到秦放时候,敏锐的网友立刻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关于寒露钟表集团秦放和韩松灵的八卦帖越来越多,也被越顶越高。
直到韩松灵亲自出面发了微博——
【醉翁之意不在酒,红花还需绿叶配,我是绿叶,绿叶是我。】
这明显撇清关系,并且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时幼妍身上。
时幼妍的微博瞬间涨粉十多万,最新一条关于慈善音乐会宣传的评论下也是清一色求知欲爆棚的询问和探讨。
【话秦放不是那个被称为资本圈头狼的男人吗!!看来头狼有自己的猎物了!】
【啊啊啊资本圈头狼和我女神配一脸啊!】
【不是,难道没人发现时幼妍姐姐就是前几年代言寒露手表的人吗?】
【回楼上,注意到了,正在写霸道总裁和他的钢琴家娇妻的同人,要不要了解一下?】
【宁信黄河没有水,不信放妍没一腿!放盐CP冲啊!!】
【放盐CP是什么绝美CP啊!孔融看了都不让离!】
……
从热评一条条往下看,时幼妍面上无奈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果然吃瓜群众联想的能力很强大。
这里面当然还有韩松灵的手笔在,她这个闺中密友就是个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阵风本来刮不到她头上,结果现在已经吹的她脑壳都疼。
“酒酒,这其实是一种好的方向,你都沉寂了三四年,虽然是搞艺术的,但这么长时间没出来,国际上知名的音乐会或者音乐盛典也不会邀请你去。”
时幼妍一边刷着平板看新闻,她的经纪人奚丽便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飞快地分析数据。
“你现在的热度很高,比过去拿到柴可夫斯基音乐奖的时候还高,加上你颜值高,能吸引到不少颜粉,目前已经有几家综艺给我递了邀请。”
“这热度是靠着秦放来的,况且我一个弹钢琴的,去参加什么综艺?又不是演员歌手或是爱豆。”时幼妍并不想去,蹙着眉继续刷平板。
合作好多年了,奚丽对时幼妍的了解也很深,知道她是妥妥家里有矿的富婆,对热度、钱财这些不看重,对和秦放扯上关系更是深恶痛绝。
白了,这祖宗就是没个上进心。
换做别人,有这热度的时候哪个不是抓紧多曝光,万一日后混得不好了不定还能转型进入演艺圈。再不行也能在观众面前露个脸,混个知名度。
如今欧美音乐圈逐渐注意到国内市场的潜力,在国内提到上嘴的国际钢琴师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如果能有更高的知名度,欧美圈一些重量级的音乐盛典势必会邀请时幼妍。
奚丽脑子里的算盘的叮叮响,只可惜摊上了个毫无上进心的合作伙伴。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询问道,“那需不需要在微博上给你发条澄清贴,顺便把你和徐禹溪订婚的消息发布一些,还能再来一波热度。”
“不了,没必要。”时幼妍果断拒绝,“只是网友的一些猜测,正儿八经的去澄清反而不好。”
她对徐禹溪的感情不深,对他的感情像是友人之上,恋人未满,但他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滚滚渐渐长大,他的成长中需要父亲这个角色。
况且如果不是想要先彻底治好时滚滚的病,解决心头大石的话,或许她早就接受徐禹溪的求婚,而不是订婚。
现在要是向媒体公布两人的婚讯,平添麻烦不,指不定秦放那老变态什么时候又过来爬她房间的窗户。
半夜做噩梦梦到老变态惊醒,结果一睁眼秦放老变态就真的盯着自己看,这场景她是不想要再经历一遍了。
经纪人奚丽还在不停地劝,从热度谈到未来发展,甚至扯到国家荣誉上去,并且痛斥时幼妍的无作为不上进行为。
时幼妍无奈地转个身背对她,她觉得她这个经纪人名字起的确实很对,果然犀利。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到时滚滚托儿所放学的时间了。
这是滚滚第一次在国内的托儿所上学,也不知道适应的怎么样。
“奚姐,我去接滚滚放学了,今天徐禹溪晚上订了餐厅,要给滚滚接风洗尘。”时幼妍起身欲走。
“哎,又是滚滚长滚滚短,你明明是前途璀璨的钢琴家,却被一个孩子拖住三四年!”奚丽的怒火也上来了,“要是周彤知道你为了滚滚放弃自己的事业,她怎么想?!”
时幼妍三年多隐匿日本,没有参与任何工作,奚丽作为她的经纪人也三四年没有收入,没有工作。
她清楚时幼妍需要时间治愈伤口需要调整,但这个时间不能看不到尽头。
“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从来也不是你的错!酒酒,你没必要把自己逼成这样!”
时幼妍离开的脚步停住,她的右手胳膊上还拎着一件蓝色的夹克,是给时滚滚带着的,怕夜风太冷,会着凉。
她没回头,奚丽只看见她的背影,纤细笔直,似悬崖峭壁之上的雪松一般宁折不屈,透着孤寂萧索的味道。
时幼妍声音清冷,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奚姐,我知道。我没错,秦放没错,相撞的卡车司机也没错。”
“那是谁错了呢?周彤吗?”
“当然不是!是……”奚丽语塞,一瞬间后悔方才的语快,她清楚地明白周彤的死在时幼妍身上留下了多大的印记。
“不要再有下次了,奚姐。”时幼妍嘱咐,而后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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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滚滚的托儿所是白城最高端的一家托儿所——圣彼得堡托儿所,中外合资,双语教学,连幼师都是博士学历,最重要的是,这所托儿所的人文教育很优异。
被查出来脊髓型肌萎缩症后,时滚滚虽然年纪,但已经懵懂知事了,时幼妍担心时滚滚会被同学嘲笑,笑他跑不起来,走路都迟缓。
但是如果是在人文教育十分优秀的托儿所的话,时滚滚被欺负的概率也会很多。
时幼妍将车停好后,站在圣彼得堡托儿所门口等时滚滚出来。
已经快要过五点半了,可还是迟迟不见托儿所班级的幼师领着豆丁们出来,时幼妍心里有些着急的时候,忽然望见着淡蓝色领带,一身休闲西装的秦放从托儿所内走了出来。
秦变态脸上带着难得的和煦笑容,像是神仙下凡似的,温和无比地领着一群豆丁出来。
还格外贴心地推着时滚滚的轮椅出来,时不时地弯腰询问几句。
时幼妍的火气直冒,清冷的面孔一点一点变得阴沉。
秦变态的主意竟然到滚滚身上了。
她双手交叉环在一起,等托儿所的自动电门一开,便踩着高跟鞋飞快地向时滚滚走去,一手夺过轮椅把手,气势汹汹。
像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形似的,秦放一见到时幼妍便自动让出位置,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看不出半点不满来。
旁边站着的托儿所院长不看形势,闭着眼拍马屁,“秦总,这位便是秦夫人吗?花容月貌,果然与您十分登对啊!”
时幼妍极为不满地蹙眉,刚要反驳,便听见秦放很是自然地接过话头,丝毫不心虚地承认。
“嗯,我爱人不仅美丽动人,并且心善,这次的投资便是她提出的,您要感谢的话应该要感谢她。”
圣彼得堡托儿所的院长闻言又要来一通马屁夸赞,时幼妍立马做了个手势示意住,推着时滚滚的轮椅快步向前走。
几乎秃顶的托儿所院长有些不知所措,“令夫人这是有急事?”
“夫妻情趣,我爱人喜欢使些性子。”秦放随口安抚了两句,立马又大跨步地追上时幼妍的步伐,半点没有早就分手三年的前男友自觉性。
“阿酒,等等。”
秦放在后面喊,时幼妍如同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赶似的,越走越快,还自动忽略秦放的话,装作一点没听到一样,还有空探身低头询问时滚滚今天在托儿所的情况。
“滚滚,今天过的怎么样?晚上你徐爸爸要给你接风洗尘,订了日料店。”
“挺好的,同学们很欢迎偶!还有这锅蜀黍!”
时滚滚今天确实很开心,他才进托儿所的时候很害怕,但没想到里面同学和老师都对他很好,而且还有一个帅叔叔,一整个下午的课都在,还很关心他。
吐词不清的话,却让时幼妍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没被欺负就好。
至于什么叔叔,不是什么重点。
“那就好,我们回家啦滚滚。”时幼妍面对时滚滚时最是温柔,就连声音都轻柔了几分,带着不自知的稚气。
“阿酒。”秦放抓住时滚滚轮椅另一边的把手,暗中下力气控制,“我今天有照顾滚滚。”
“那真是多谢秦先生了,不过我最近实在没空请人吃饭,不如折现吧!”时幼妍边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来,“这样够不够?”
时幼妍不缺钱,秦放更不缺钱。
这个时候拿黑卡出来,分明就是发人,拿钱发,还伤人自尊。
时幼妍太清楚秦放的弱点了,为人自傲自尊到甚至有点唯我独尊的地步,根本受不了这样明晃晃近乎羞辱的话语,一定会放弃离开的。
时幼妍的手就这样举着,拇指和食指夹着黑卡,墨镜下露出的丝丝眼神都带着厌恶和不耐。
她等着秦放气急败坏地离开,甚至做好了秦放对她破口大骂的准备。
谁晓得,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秦放直接接受了这张黑卡。
他不仅接受了,还是笑眯眯地接受,“钱够了,甚至还有多余的钱来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有车。”时幼妍用怀疑的眼神扫了扫秦放,不懂秦变态又是弄得哪一出。
秦放像是没听到时幼妍的话似的,弯腰露出假笑问道时滚滚,“今天滚滚答应叔叔会让叔叔送你回家的对吧?”
时滚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又眨,停顿片刻后才怯生生地道,“对。”
秦放继续不要脸地给孩下套,“那叔叔得信守诺言,送你回家,好吗?”
时滚滚脑袋略思索了翻,觉得很是正确,点点头应得很快,“好。”
时幼妍无话可,她觉得三年不见,秦放的性情是越发捉摸不定了。
明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过自己有未婚夫了,秦放此前也状似听明白了,还气狠狠地骂了她不知好歹,结果没过两天,又是半夜爬她窗户,现在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秦变态不是向来最自傲矜持的吗?
时幼妍心烦意乱,推着时滚滚地轮椅一路快走。
“阿酒,我的车不是这个方向。”秦放跟在时幼妍身后,极为贴心地指着方向,“如果你要开你的车也行,我电话让司机过来。”
时幼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半点不想搭理。
秦变态跟着便跟着吧,到了车上,她把车门一关,秦放还能跟着车后面跑不成?
结果到了圣彼得堡托儿所的停车场,时幼妍发现——
自己车的后车轮爆胎了。
她朝四周望了望,周围的监控竟然也没开。
这很明显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爆胎行为。
一米外,秦放笑容如狐狸般充满得逞后的满意,他轻轻咳嗽声,掩饰笑意,而后十分矜贵地问:
“阿酒,现在你要坐我的车吗?”
两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从圣彼得堡托儿所驶出,不知为何,连车尾巴都透着点得意洋洋的意味。
时幼妍抱着时滚滚坐在后排座位,时滚滚估计是在托儿所把精力都耗尽了,上车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好了。
秦放就坐在距离她大约半米的位置上,还状似十分体贴地吩咐司机。
“车开的再慢点,有孩在。”
偏过头,时幼妍去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她很明白自己的车轮是秦放爆掉的,更明白如果自己不顺着秦放上车,他必定还会有其他招数过来。
精明的商人总是会设下连环陷阱,踩下一个还会有第二个。
时幼妍过去尝过太多次坠入陷阱时的味道了。
与其折腾,不如遂了秦放的愿算了,只是送一程罢了,况且滚滚GR疫苗的事情,还要相见。
安静的车内,时滚滚已经迷迷糊糊睡着,时幼妍压低了声音,“秦放,你没必要这样。”
秦放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愉悦的意味。
他不答反问,“阿酒,徐禹溪比我对你好吗?”
幼妍偏头看向他,却见秦放微微侧首,用手撑着头,双眼微合,睫毛纤细。
窗外的阳光下来,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光,像是入睡的神明。
秦放有一副好皮囊,叫人忍不住心动,只是稍稍露出点弱势来,便能叫人垂怜。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善于利用这样的优势,好叫人心软。
“当然比你对我好。他在音乐上会给我建议,也不霸道不固执不偏执,能听得进去我的话,会给我个人空间,也不派人跟踪我。”
秦放合着的双眼倏地便睁开了,时幼妍分手时也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没有徐禹溪这个对照而已。
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呢?
似乎是又一次跟踪被知晓后,时幼妍终于爆发,和他争吵理论,要分手,受不了没有私人空间,受不了他偏执的性格。
而他什么也没,把时幼妍禁锢在别墅里整整十天,直到她收回分手的话。
可十天之后,他没等到时幼妍收回这话,却等来了时隐之接他妹妹走。
这一走,便是三年。
“我会改的,阿酒。”秦放的声音很低,“但你从来没给我改的机会。”
“我给过,秦放。”时幼妍黛眉紧蹙,“已经三年了,秦放你也没必要执着于过去了,早就该放开了不是吗?”
秦放没话,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她,唇抿的很紧,带着一触即发的感觉。
时幼妍很不喜欢这样,她想要最后一剂猛药。
“秦放你以为你爱我,但其实不过是你的执念和偏执占有欲作祟。”
“你该去找的是心理医生,不是我。”
“所以,以后不要特地来找我了好吗?”
这一番话时幼妍的又快又急,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厌烦,像是一只无形的冷箭,射在秦放的心上。
阿斯顿马丁驾驶位上的司机默默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他从后视镜上看到自家老板那一点一点扬起的冷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阿门,上帝,太吓人了!
秦放长时间的沉默,让气氛僵硬到零度以下,时滚滚半睡半醒间都不安地嘟嘴挥手。
轻轻拍着时滚滚后背,时幼妍安抚着他,根本不管旁边某人越来越冷的神情。
秦放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忍耐。
想要现在立刻电话给江渡臭骂一顿,教的什么死缠烂狗屁方法,压根没用。
他知道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不对,他也有去咨询心理医生,只不过效果不是很好罢了。
他知道自己偏执、自负、占有欲和控制欲强大,但他更清楚地明白,他是因为爱阿酒,爱她这只娇贵的波斯猫才更加偏执、想要占有控制,而不是因为偏执和占有欲才爱。
秦放想要解释,可余光瞥了眼时幼妍,见她只一心一意照看那不知道生父的屁孩,顿时一股浓厚的无力感便笼罩在他心头。
浑身的暴虐因子都汹涌地冲上来,让他恨不得拎起那破孩就扔到窗外,好让他的阿酒,目光能从这屁孩身上分出来一点给他。
秦放厌恶极了时滚滚,却为了时幼妍,又不得不扮演好善良叔叔的角色,实在是痛苦煎熬。
圣彼得堡托儿所本就是贵族式的学院,就是在市中心附近,距离白城的音乐厅并不远,就秦放沉默的这一会儿功夫,车便开到了。
阿斯顿马丁的司机才将车停好,冷不丁一瞥,后视镜里自家老板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时幼妍开了车门,抱着时滚滚出来。
她把话的这么绝,按照秦放那骄傲矜贵的脾气,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她半句话了。
才松了口气下来,时幼妍便听到身后秦放明显带着气的生硬话语。
“阿酒,你徐禹溪比我好,但我从不会拈花惹草,还是在音乐厅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还这么不知廉耻。”
时幼妍顺着望了过去,白城音乐厅门口,徐禹溪和一位手捧鲜花的女子交谈。
这明显就是粉丝。
“徐禹溪是音乐界的名人,有人来送花很……”
时幼妍的话还没完,便看见站在音乐厅门口的这两人忽然抱在了一起,长久的抱在一起,极为亲密。
白城音乐厅门口人来人往,但那两人依旧半点不避嫌地抱在一起。
时幼妍抱着还在浅眠的时滚滚,远远注视着,神情平静。
如果真要出轨了,她此刻难道还要歇斯底里地冲上去质问吗?未免幼稚。
秦放背对着时幼妍将刚刚才发了信号的手机收起,从鼻腔了哼出一个冰冷的音调。
像是了胜仗的将军似的,分明得意自傲,却还得装作谦虚收敛风范。
“这就是你的未婚夫?阿酒,我觉得你眼光还没以前好。”